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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几人均有同样感受,此时除了意识清醒,其余的一切物理现象似乎都消失了,梦可以分为很多种。有时受到潜意识作用,在经历恐怖离奇梦境的同时,心中会保持清醒,很像现在的情况。
司马灰稍觉放心,他对其余几人说道:“我先前梦到缅甸血井里有个妖僧,一下子惊醒过来,谁知却是个古怪至极的梦中之梦,现在还没从第二层梦中醒来,不过好在这只是场有惊无险的恶梦。”
罗大舌头抱怨道:“咱这辈子每天睁开俩眼就玩命,钻天入地吃大苦受大累不说,连做梦都只做倒霉的梦,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司马灰道:“看来投胎的事还真是个技术活儿,说实话这种日子我也过腻了,要是能活着从地底下出去,我就找个庙出家为僧,伺候伺候佛爷,争取下辈子托生成地主。”
罗大舌头说:“你这样的搁到庙里,也是个贼心不死的花和尚,千万别去给佛爷添乱。”
司马灰话赶话还想接着往下说。可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在自己的梦中。面前这个罗大舌头并非本人,何必多费口舌?另外这个怪梦做得实在太久了,为什么还不醒转?
其实不止司马灰,其余几人也是这么想,但众人很快就发现此梦非同一般,五个人好像正在经历着同一个怪梦,而且谁都无法从梦中醒转。这条前后不见尽头的通道,只是噩梦里的空间,由于是潜意识里的想象,所以没有任何物理和逻辑规律。即便以头撞墙也醒不过来,因为这些动作在现实中根本不曾发生。
司马灰知道枯骨嘴里长出的蘑菇。只会使人逐渐气血枯竭,但不会产生别的影响,怪梦没准是与出现在地下古城里的铁球有关,那个黑沉沉的庞然大物,一看便让人感到十分不详,很可能就是怪梦的源头。
初时众人只是凭空猜测,不过罗大舌头听到此处,立刻深信不疑了。因为他对自己还算了解,他自己做梦也绝对想不出这种道理,看来司马灰的判断没错——众人都被困在了同一个怪梦中。先别考虑怪梦是怎么出现的,得想法子赶紧从梦中醒转过来,如果在这拜蛇人埋骨的古城里沉睡下去,会是个什么结果?
其实不必罗大舌头提醒,司马灰等人心里也都有数,倘若一直困在怪梦中醒不过来,那就离死不远了。而且梦中经过的时间,应该比真实时间流逝得更快,他们此刻正在以螺旋加速度接近死亡的终点。
第四部 幽潜重泉 第二卷 第五话 重叠
司马灰等人置身于狭窄的墙壁裂隙里,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结果都被困在了一个漫长的怪梦中,任凭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却始终摆脱不掉梦魇,估计若非有外力介入,根本不可能凭自己的意识醒转,但这地下古城里除了遍地枯骨,连个鬼影都见不到,看来想什么办法都是白费气力,唯有在煎熬与恐惧中等待着死亡阴影的降临。
罗大舌头急中生智:“先前几具僵尸掉进古城就莫名奇妙的消失无踪,又突然在洞顶出现,指定是被什么东西拖去了,那些东西多半是地下的食腐动物,竟能把墙壁撞出窟窿,要是运气好的话,它没准能寻着气味钻到这墙缝里,一旦触碰到咱们的身体,不就能立刻醒过来了吗?”
司马灰摇头道:“你这是撒完尿打哆嗦——假机灵。你好好想想,如果是栖息在地底下的食尸鬼钻到墙隙中,还他妈能有咱的好吗?也许等你醒过来一看,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它啃掉一半了。”
胜香邻说:“别指望会发生这种情况,当时为了安全起见,墙壁的裂口都用背包堵住了,外面什么东西也钻不进来。”
高思杨焦虑地对司马灰说:“你平时那么多鬼主意,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没招了?”
司马灰也不甘心等死:“途中那么多艰难险阻都撑了过来,眼看就找到拜蛇人石碑了,总不成再横尸在此?不过险阻惊慌失措毫无意义,不如先把情况搞清楚,看能否找出破解这个怪梦的办法……”想到这里,他问其余几个人先前做了什么恶梦,梦中情形如何?
众人下到死城底部,躲进墙体裂隙中避险,那时身体疲惫,干渴难耐,从这时开始进入昏睡状态,每个人都经历了一场恐怖离奇的梦境。
二学生的噩梦发生在大神农架,他在猴子石林区干活,为了多赚工分,夜里就跟山民陈大胆去看守苞谷田。陈大胆是典型的贫农,家里子女很多,终年操劳过度,才刚三十出头,模样看着就像四五十岁的人。林场山地开荒,开出几亩地,种了些苞谷,到夏天夜晚就得找人蹲棚看守,免得被野兽啃了,或是遭人偷盗。但那里地处深山,远离人烟,难免有些鬼狐精怪的传说,平时没人敢去守夜,所以林场会给愿意去的人记双倍工分。
陈大胆从来不信邪,越穷胆越大,这种好差事当然抢着去做。这天轮到他和二学生守夜,俩人带了防备大兽的土炮进山,白天下套逮了只野兔,先洗剥干净了,等天黑后在木棚子里拿瓦罐煨熟,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大块朵颐。兔子肉在瓦罐内越闷越香,赵大胆不免感叹,说他家里孩子太多了,一个个都像饿死鬼投胎,平时打到野兔野猪,也要先紧着孩子们吃,等轮到他这当爹的动筷子,往往连骨头都剩不下,还是出来守夜自在,可以恣意饱食,说着就捡起最大的一块兔肉要往嘴里放。
二学生肚子里没油水,同样是馋肉馋得厉害,却不敢跟陈大胆争抢,眼巴巴地看着对方要把兔肉放进嘴里了,突然茅棚壁上轰隆一声响,破了一个大窟窿,从外伸进来一条黑毛蒙茸的巨掌,大若蒲扇,张着手到处乱摸,像是在找热气腾腾的野兔肉。二人知道这是遇上神农架的野人了,吓得毛发俱悚,陈大胆虽然胆大,也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忙把那瓦罐里的兔肉放在地上,任凭长满黑毛的巨掌摸去吃了。谁知那野人吃尽了瓦罐里的肉,还不肯走。仍把胳膊伸进茅棚继续索要。二学生和陈大胆只好撞破后壁爬到外面,拖着土炮返身逃窜,却听身后脚步声迅疾沉重。他们转头看了一眼,险些把魂都吓掉了,就见不远处有个两脚走路的人样怪物,遍体长毛,披头散发,身材高大无比,高若浮屠,但在月色微芒之际,也看不清面目如何。陈大胆急燃土炮向后轰击,混乱中似乎打瞎了那个野人的一只眼,抱着头停步不追。
俩人落荒而逃,跑到一处山沟里。连惊带吓再也跑不动了,直到天色微明,估计平安无事了。陈大胆松了口气,夸夸其谈地对二学生说:“那家伙根本不像野人,野人怎有如此高大?说不定咱碰上的是山魈树怪之类的东西,这也就是我陈某,如若换了旁人,谁敢放土炮去打?”他口讲指划,正叨叨着,突然怪声陡作,一只毛茸茸的巨足踩到山沟里。可怜陈大胆被踩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肉饼,生满黑毛的大腿随即抬起来,又从高处向二学生踩下。二学生吓得两眼发直,神魂飞荡,惊觉是南柯一梦,奇怪的是这竟是个梦中之梦,而怪梦的第二层至今未醒。
现实中这一事件的确发生过,只是与梦中经历有所不同,那天本该是二学生跟陈大胆同去守夜,但他有克山症,当时由于身体不适临时留在林场,陈大胆一个人带了土炮看守苞谷田,结果转天起来有人前去换班,就发现陈大胆失踪了,茅棚里还有打碎的瓦罐,壁上露了好几个大窟窿,最后有人在一处山沟里发现了惨死的陈大胆,竟像是被巨人用脚活活踩死的,情状惨不忍睹,土炮就扔在一旁,林场认为是野人所为,调集了一连民兵,带着猎枪到猴子石一带的大山里搜寻了半个月,到头来连根野人毛都没能找到,事情只好不了了之,从此再也没人敢去苞谷地守夜了。二学生亲眼看到陈大胆惨死的样子,心里留下好大阴影,想不到在地下发了场恶梦,梦中受潜意识作用,直接经历了陈大胆被野人踩死的事件。
其余几人所发的噩梦,也都与个人经历有关,各有各的离奇怪异之处,说出来均是历历如绘。
司马灰清楚自己能梦到缅甸丛林里的血井,但不太可能梦到遭遇神农架野人的事,即使梦到了,细节也不会如此生动,这足以说明众人此时重叠经历着一个相同的怪梦。解梦看风水算命皆属金点之道,所以司马灰多少懂得一些,他记得古人曾详解梦境,世上除了活尸,没有不做梦的人,如果醒来觉得自己没有做梦,那是因为完全忘了,但常说梦有深浅之分。
第一层梦最浅,称为“身镜”,其源在身,大多与身边环境影响有关,比如身上缠了条带子,梦中就会有蛇出现,若是房顶漏雨,可能就会梦见自己落水,也可以说是“日有所感,夜有所梦”。第二层梦较深,称为“灵烛”,其根在心,主要受潜意识作用。平时想不到的事,会突然在梦中出现。第三层梦最深,称为“魂魇”,既是指生魂离壳,万一碰上这种情况,也就只能等着别人把你唤醒了。
司马灰有想起相物古籍中,记载着昆仑山里有某种玄铁,能使人困在恶梦中难以醒转,据说汉武帝曾有一块。那个陷在古城中的黑色大铁球,多半也是此类异物,众人一时大意,在墙壁裂隙中昏睡过去,先是各发恶梦,猛然惊醒后陷入了更深的一层梦境,而且所有人的潜意识都重叠在了一处,道理或许是这么个道理,但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想遍了,却找不出任何破解之道。
这时罗大舌头声称想出一条秘策,可以逃出这个古怪的梦中空间,平时做恶梦,到头来大多是突然悬空下落,一旦受到惊吓也就醒了。
胜香邻不等罗大舌头说完,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忙说绝不可行。这场怪梦非同寻常,此前各自所做的恶梦,都已恐怖到了极点,却也没能使人从沉睡中彻底惊醒,反而被拖进了更深的梦境。
司马灰心想这个怪梦实在太漫长了,但也并非有始无终,估计到最后众人会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因为身体一旦死亡,意识也将不复存在。眼下为了寻求生存,有什么办法都得尽力一试,罗大舌头出的馊主意是否可行?正当他苦苦思索之际,恍惚发现高思扬身后躲着个人,那人影缩在高思扬身后,蹲在角落中纹丝不动,身形颇为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司马灰心里一惊,这座死城里除了考古队之外,还有第六个活人?据说梦是快速动眼睡眠及深层潜意识所至,因此每个人都会做梦,甚至连牛羊猫狗在内,皆是各有所梦,按迷信的说法,梦中的自己就是“生魂”,梦则处在阴阳相交的混浊之间,活人的生魂能做梦,死人的阴魂也同样能够进到梦中,所以也常有死者托梦之事发生,这个人是几千年前死在古城里的阴魂入梦?还是隐匿在考古队中的“绿色坟墓”?莫非“绿色坟墓”的魂魄也被困在这怪梦之中了?
脑中这个念头一动,司马灰早已抢身上前,伸手将那人揪住,只见那人把头垂得极低,被揪住之后缓缓仰起脸来对着司马灰,那张脸上却是光溜溜的没有面目,简直像是糊了一层厚厚的白纸。
司马灰胆气再硬,心里也不自觉地发怵,他明白是有阴魂入梦,但这个没有脸的阴魂是谁?
第四部 幽潜重泉 第二卷 第六话 死城余生
司马灰在梦中见到一个没有脸的鬼,心下大骇,这时不知道谁用力突然推了一把,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立刻从梦中醒来。眼前一片漆黑,身旁石壁阴冷,只觉口干唇裂身体僵硬,四肢乏力,脑袋里像有无数蚂蚁在乱糟糟的爬动,他用力摇了摇头,伸手打开安装在“PithHelmet”上的矿灯,发现罗大舌头等人都在旁边,刚才却是胜香邻把自己推醒了。
司马灰心神恍惚不定,寻思莫非受到惊吓,此刻又陷进了更深一层的恶梦之中?但身上的感觉为什么已经恢复了?
原来二学生在林场里患上了克山症,山区里凡是得了这类病症的乡民,几年后都会口吐黄水而死,前期则存在关节扩大和抽筋的情况,夜里睡觉常会抽筋,此时僵卧在地时间太久,腿部肌肉痉挛抽起了筋,这是身体自发反应,不受主观意识支配,所以立刻醒了过来,其余几人挨得很近,相互一撞也都随之醒转。
罗大舌头深觉侥幸,他对二学生说:“天也苍苍,地也茫茫,世界虽大,却不会有人告诉咱们活路在哪。有句旧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当然也是个古老的真理,可这条真理同样包括了路上无数的悬崖峭壁和陷阱深坑,一步走错,掉下去就不免摔成粉身碎骨,眼下就是个深刻的教训,我通过这件事一琢磨,多亏半路上没把你扔下,从大神农架了望塔开始,再到阴峪海地下史前森林、楚幽王祭祀坑洞,又穿过北纬30度茫茫水体和阴山岛屿,直到进入重泉深渊中的拜蛇人埋骨之地,这一路上也没见你发挥多大作用,想不到在这场怪梦中,竟是因为你腿肚子突然转了筋才使大伙得以脱困,要不是你小子有这么个特长,咱们全得不明不白的屈死在此了。真想不到你黄鼠狼子扒窗户——还有机会露一小脸儿,就凭这一点,今后等我罗大舌头混成了领导,无论如何也得把你提拔进考古队,可只会抽筋也不成,看来我还得再传你个一技之长,毕竟这世上营生甚多,除了读书没用,你无论学会什么,只要有艺业在身,小则养家糊口,大则安邦定国。若是没有一技之长混不上饭吃,怨天怨地说找不着出路,那可是白说,饿死也没人可怜……”
二学生听得不住发懵,根本听不懂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骂自己,但他也不得不佩服罗大舌头不是一般人物,在缺水缺得嘴唇都裂开血口子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滔滔不绝说个没完。
高思扬和胜香邻也是心惊胆颤,因在那个怪梦中实在无法可想,差一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们协助二学生活动开抽筋的腿,拿起枪支背包,收拾齐整了,准备动身寻找岩石隧道离开死城。
罗大舌头见司马灰神色恍惚行动迟疑,就问道:“你现在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以前你可不是这样,想当初……”
司马灰知道罗大舌头说起当初,没半个小时也停不下来,赶紧说道:“别提当初,早知道尿炕,当初就睡筛子了。”随后他把先前所见,对其余几人简单说了一遍,但他发现那没有脸的鬼怪,以及众人从恶梦中惊醒,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各种可能性都有,因此他只能提醒众人不要疏忽大意,提防队伍附近有鬼。
此时没人知道自己在地底沉睡了多久,但觉身上僵硬麻木之感逐渐消失,气力稍有所恢复,不过身体脱水的状况更加严重,身上燥热难挡,只盼着能尽早找到水源,于是借助矿灯照明,陆续钻到墙隙外边。
众人手脚并用爬出了墙隙,那陷在地下半截的大铁球触手可及,黑沉沉压迫感格外强烈,这片古城处在地下山脉的最底部,直径十数米的铁球不可能从天而降,看这庞然大物砸塌了许多房屋墙壁,显然是先有古城,而后有此铁,可它是如何落在这地下洞窟之中?又是从哪掉下来?
司马灰等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曾在极渊沙海中见过屹立至今的大铁人。那些拜蛇人留在地底导航的坐标,似也不及这古城中的黑色铁球来历神秘,离近了站在铁球下方,就觉脑中隐隐生疼,他心想这玩意儿果真属于“昆仑玄铁”之类,能使生魂困在恶梦中直至死亡,也别管它究竟是从哪来的了,还是远远逃开为妙。
司马灰连打手势,招呼罗大舌头等人绕过去快往前行,这时只觉似有巨物正从铁球上爬过,众人抬头用矿灯向上照视,惊见有个僵尸的脑袋从黑暗中浮出,那古尸头戴金饰,脸部枯槁如同干树皮,面目模糊难辨,脖子像条大蛇般伸出很长,就似恶梦中从血井里探出头来的妖僧。
司马灰微微一怔,那颗僵尸头颅已探到了众人面前,在几道矿灯光束照射下,就见那古尸的脖子黑漆漆滑腻腻,带有一圈一圈的红环,它将那具枯骨吞入腹中,却被古尸头戴的树形金饰卡在了嘴中,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只好把古尸脑袋衔在口中,猛然看到就似人首蛇身的怪物一样,伏在黑暗深处,蜿蜒不知几许。
司马灰和罗大舌头当年在缅甸跟个老军到处捕蛇,听说地下有种“葬人蛇”,这东西像蛇却不是蛇。而是一种近似蚯蚓的长虫,除了吞噬活物不吐骨头,也吃死而不化的僵尸,但是吞了之后半衔于口,要找阴冷的洞穴把僵尸吐在其中,随即在僵尸体内产卵,以此法繁衍后代,不知道它底细的人,看这举动会以为是找坟窟窿埋葬无主尸骸,所以讹传为“葬人蛇”。
司马灰见那衔着僵尸脑袋的怪蛇疾速下行,来势汹汹,心想是遇到“葬人蛇”了,古城底下的尸骨早被这些东西吃光了,急忙抽出火把,想以火光将它驱退,可是随着火光亮起,周围的废墟轮廓都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陷在古城中的大铁球也显出了真容,看得众人愕然呆立。
但见那大铁球侧面,斜倒着大如小山的神像头颅,损毁得非常严重,无头的高大神像则在一旁巍巍如故,积满了石屑尘土。那头部一侧眼部深陷成了凹洞,原来这直径十余米的圆形玄铁,正是嵌入这尊巨像的眼球,想见古城中耸立的造梦神像高如巨塔,神首在千百年前就已倒塌崩坏断裂,嵌在眼窝里的铁球也因此滚落下来,陷在甬道当中,拜蛇人埋骨死城里为什么会有这种神像?
众人被形态恐怖的神像震慑,都有魂不附体之感,不觉停下脚步,而那条“葬人蛇”先前已被枪弹击中,腹破流红,此时从洞顶岩缝中蜿蜒而下,见了火光并不躲避,仍自奋力向前,转瞬间已近在咫尺。
司马灰见过禹王鼎山海图中描绘的巴蛇,据说巴蛇生性最贪,能吞下野象,三年后才吐出骨头,不知古时是否真有如此大蛇。而在近处观看,这“葬人蛇”虽已伤得合不上嘴,却仍欲吃人,悍恶贪婪似乎不逊巴蛇,四周岩洞地穴里悉悉索索之声大作,估计是它身上散的血腥之气,引来了更多同类。
司马灰心知一旦被它绊住,就再也别想脱身,立刻将火把投出,趁着那“葬人蛇”向后缩退,随即招呼其余几人转身疾奔,沿着古城街巷间的甬道一路前冲,黑暗中听到哪个方向有动静传出,就用步枪射击压制。所幸废墟的布局分明,还保留着古城的基本轮廓,漆黑一团中不至于迷失方向,甬道尽头是个砖石堆砌堵死的大洞,高可数十米,古城中那尊倒掉的神像原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