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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逆不道!吾这次,就是奉晋公之命告诉尔等,速速弃暗投明,还不至于在天下人心中落个谋逆之名。”
田续脸上不禁出现动容之色。想到此次谋逆的确并无百分百的胜算,而自己若是有的选择,何尝不想开疆扩土之后风光归来,享受无尽荣耀?想到自己的娇妻美婢又都身在洛阳,心中不由百味陈杂。
“可是……”田续露出犹豫之色,“这样一来,我等岂不是成了反复无常的小人?更何况,这段时日,钟会也算是胜多败少,他日……”
卫瓘嘿嘿一笑,“你以为你活得到他风光的那一日?此次成都血夜,钟会必定会为了维持自己的声望,而严惩参与其中的将领。捕获你们这些作乱者之后,必然事后斩首处置。”
田续皱眉,钟会并未下过斩首的命令,只是命他先集中十数名作乱的头目到一处,等事情平息再做定夺。
卫瓘又道:“你不相信?我刚得到消息,夏侯咸现下已被钟会捕获,恐怕已经先行身首异处了!”
一名刚地牢处过来不久田续的亲兵附和道:“确有此事!的确……夏侯将军已被先行处死,头颅还挂在天波道口,不少弟兄都看见了……”
看着田续逐渐变了的脸色,卫瓘朗声道:“你们还要为他卖命么?为他打下江山,却不过取了自己应得的些许财物,便惨遭斩首!这种人值得你们背叛晋公么?”
一名将领站起身来,大声道:“吾从未打算死在成都!吾……吾愿归降晋公!还望监军大人为吾说话。”
此言一出,其余的几个被绑缚魏将也纷纷表示愿意归降。“晋公放过话,绝不会追究将军的任何责任。”卫瓘靠近田续,低声道,“若是将军迷途知返,并且前去劝说其余那些个还在为钟会效命的将军,不但无过,而且有功。”
田续手中的长柄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原本划好的界限终于成为一纸空文,现在整座城中,各处无处不在生烟。收服田续所带领的有相当数量的兵力之后,卫瓘亲自率领一支步兵开往城南,只有那里还没有被彻底扰乱了。然而,入口处却被另一支劲旅所阻挡。
“杜长史莫不是想抗命?”卫瓘沉下了脸,后面的弓箭队也蓄势待发,杜预的表情却很平静。他回应道,“这处城区大抵是贫农所住,一年的结余对你们而言也不过是一点小钱。就此离去如何?”
“这一切皆是晋公的意思。找准时机许以将士重利,激起变乱,内部分裂钟会军是我等收回兵权最有效的一步。”卫瓘脸色越发阴沉,“我等照章办事,若抗命,就算是你,也难保不会死无全尸。”
“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杜预的声音依旧沉静,他用的是“你们”而非“我们”。“少造些杀孽又如何?即便处在晋公的高位,他也未必热衷于殃及多余的人。晋公宅心仁厚,此次也是剿除钟会乱党不得已为之而已。”他淡淡说着,一袭文官素袍,不着铠甲的立在杀气腾腾的乱军面前。尽管他口中说出的对司马昭的评价他自己都不信。明明只要目的达成,成都是越乱越好。只要能重掌军队,消弭反乱军,区区一城百姓算得了什么。
“卫伯玉。我且问你,钟会并不知晓你与夏侯咸一早就是晋公的内应,又为何会轻率将其处死?夏侯咸果真是钟会所杀?”
卫瓘一怔,随后坦然道:“夏侯咸乃是我奉晋公之命将其就地斩死,挂头其颅于道口。若非如此,如何坚定将士对钟会的倒戈之心?”
杜预目光中露出哀戚之色:“夏侯咸毕竟跟了晋公七年。”
“为成就霸业,小小牺牲,在所难免。”
“……是吗。”杜预阖上双目,复又睁开。他上前一步,一字一句道:“那么我也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允许尔等踏入此地城区一步。”
表明立场后,双方已然无话可说。
卫瓘心中盘算着是否要强行攻取这处,却看城楼上旌旗闪动,似有伏兵,心中犹豫不决。然而却有一员魏将按耐不住,大喝一声,手中长刀直直劈了过去。眼看刀锋就要落在杜预面前,却有一架长柄斧气贯长虹般直直插入二人之间,硬是挡住了刀的攻势。魏将只觉得那劲道出奇得大,手中之刀被斧背一撞直直飞了出去,人也跌坐在地。
庞会收势,长柄斧朝地面重重一敲,撞击声震得正打算上前的几个魏将都没了气势。庞德之子的眼神扫视了周围一圈,对方的士兵们与他眼神一触纷纷退后。杜预身后的城楼上冒出震天杀声,众多甲士纷纷涌下。卫瓘立刻拨马便走,还回头恨恨盯了杜庞两人一眼,“我们上别处!”
庞会目光落在杜预身上,见好友毫发无伤,表情立刻缓和了下来。
望着对方部队退去的身影,杜预微微苦笑了一下,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而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守住此处城区。
“钟司徒也真是的,竟然只给你数百人守住此处,还说什么‘是你杜元凯一定办得到的’。幸好你真将他们唬住了,不然我们都得玩完。”
“怕玩完你还主动冲出来?”
庞会挠了挠脑袋,讪讪说不出话。
杜预眼底露出温柔之色,跟庞会解释道:“这倒不能怪钟司徒。眼下将士大抵都脱离他的掌控,他自己那处情况已相当不乐观,能抽调一部分给我已属不易。”他轻声叹道:“此次交手,钟会这边恐怕不是‘一败涂地’所能形容的。毕竟钟会再聪明,只是个谋士;而司马昭……是个枭雄。”
庞会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我俩也得罪了晋公,会不会跟着陪葬啊?”
杜预苦笑一声:“完全可能。卫瓘说的没错,当初降服于钟会若还能用走投无路做挡箭牌,此次的确可算公然抗命呢。”他望了庞会一眼,“只是拖累了你。”
“帮着你有什么不对的?”庞会立刻回应,随后又恨声道:“而且我晓得,冤有头债有主,为报家父之仇我也只找姓关的算账——这等肆意妄为到处杀人的家伙,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是不可饶恕的!”
杜预欣慰的点了点头。可恨双方还是兵力悬殊,他俩能做的,也只是驻守此处,保得这一方而已。而尘埃落定的后果,杜预也完全无法预料。
“不过元凯你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接下来怎么做我都帮定你的!”
听着庞会满不在乎的声音,杜预莫名觉得自己的担心就像笨蛋一样。他转头望向庞会,对方眼中满满是期待与信任,不由心头一热。得友如此,已是一种恩赐。自己究竟还在求些什么呢?
良久,终于冲庞会释然一笑,并且按住他肩膀用力摇了摇。
“此次成都之乱过后,若我俩还得洛阳后还有命在,必上贵府与君痛饮三天三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终章)
姜维将长枪从一名敌军的咽喉处抽出,血溅了一大片。很刺目的颜色,看在眼中却越发让人疲惫。诸位蜀将大抵已各处奔走投入阻止变乱之中,却依然只是杯水车薪。
这一带的形势在姜维的努力下稍稍得以缓解,正在他稍微缓口气的时候,一个人影跌跌撞撞朝他奔来。下意识的提枪刺去,却在看清那人容颜之时硬生生顿住——是陈兰。那个颇有天赋,喜爱坐在城墙角落吹叶子,前不久被他提拔为都尉的士兵。
陈兰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完整的皮肤,几乎成了个血人,还未奔至姜维面前便已倒地。姜维扶住他检查了一下伤势,万幸虽然流血不少都是皮肉伤,并未伤到筋骨。
“大将军……”陈兰脸上湿漉漉的,血泪和泥土混在一块,“陈兰前来告罪……乱军势大,陈兰阻止不了……”
“我明白。”姜维心中一痛,一面撕下衣襟给陈兰简单包扎着,一面道:“你已经尽力了。”
陈兰缓过了一口气,道,“钟会好生残忍,我刚听他下令,不但成都,连广汉一代他都没打算放过。”
姜维一惊,马上又问:“你在何处见到他的?”
“他在天和殿内。陈兰便是在乱军中与几个同僚一并被掳去,众人皆已被杀,只有我一人是趁守备薄弱之时逃了出来。”
这样一来便得知了钟会此时的所在地,而且守备不强。姜维想。因为绝大多数军队皆派往外部,殿内只留下些许亲卫的缘故吗……
若是如此,自己若此刻前往,也许会有机会制住他,要他停止这场动乱。
说不定还能杀了他……
姜维手中沁出了汗珠,他果断道:“我立刻前往天和殿。”
陈兰挣扎着站起,“陈兰与大将军一道去。”
越是往蜀宫的方向,兵乱迹象居然就越淡。一定是发动者的首脑之前就有所准备并且下过严令吧,不然疯狂起来的士兵只怕连皇宫也不会放过——或者说那才是他们的优先选择。
虽说已经得到守备薄弱的情报,但从入口处步入千秋殿,竟然都未曾见到守卫。和外面的杀声震天不同,这里透出一股毛骨悚然的寂静,连汉白玉地砖上发出的足音都听得清清楚楚。轻纱幔帐静静垂落在地,阻碍了视野,熟悉的宫殿里透出一股他全然陌生的气息。
这不对劲。他刚想质问身后的陈兰,后颈却传来一阵被钝物击中的剧痛,回过神来时他已然倒在冰冷地砖上。
对方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又给了他一击,终于让他丧失了行动力。陈兰不是这么谨慎的人,必定有人在背后指使,这也是指使他的人吩咐的。姜维下意识的这么想。
眼前已然在发黑,模糊的视觉稍微清楚一些后,他努力集中精神让自己不要晕过去,并且分辨出陈兰正在用绳子将他绑在殿内的磐龙柱上,绳索绑得很紧,陈兰的视线丝毫没有与他接触。
“你……要我死?”
陈兰没有回答,依旧一声不吭的忙个不停。
“至少让我知道……是谁。还有,为什么。”
陈兰将绳子打成死结,然后低声说了一句,“监军卫瓘。”
“他指使你做的这些?还有你说听到钟会下令,都是假的?”虽然问出了口,姜维心中已确定了大半。“不错。是卫瓘命我做的。不过钟会有没有参与,就不是我等可以知道的了。”
姜维感受到的首先竟是一阵惭愧。成都血夜分明疑点颇多,大乱之下信息又不全面,他却自发的认为一切都是钟会所为——明明完全有可能与钟会意志无关。也许是因为,自从相识开始,他便未曾给予钟会一分信任吧。
绑缚完毕,陈兰抽出身侧的剑,架在姜维脖子上。姜维看见他手抖得几乎不像话,目光也依旧没有与他接触。
“他说他有办法骗到钟会的传令手书,将军队调出……然后只要许以厚利,煽动军队作乱,自然可以分裂钟会的力量,并收复将心。”
是我们这边疏忽了。姜维想。而且也低估了卫瓘,就卫瓘本人并没有能力制定这么周密的计划,但此人多半跟司马昭取得联络,奉司马之命行事,才变成今天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他低声道,陈兰是他一手提拔的士兵,“他们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你为魏将所诱叛国,也便罢了。可此举会造成无数无辜百姓的死伤,你就不曾考虑过……”
“那又与我何干!!”
陈兰忽然大声喊了出来,直直瞪向姜维,“至少他有一点没说错!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杀了你!”剑身在姜维的脖颈处划下一道痕迹,“其他人死活与我何干?我早就一无所有!父亲死于你延熙十六年出兵南安,母亲因此改嫁抛下我与兄长,兄长带大我,又死于你北伐秦川一役!杀死他们的是魏军,祸首却是你!!”
姜维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又何尝不知,时隔一两年便一次的北伐,给国家与民众都带来深重的负担,甚至是灾难。但他却有不能停止的理由。待有朝一日北伐成功,天下便能安定,所有的付出都会获得回报。
但若失败了呢。或者,永远不可能成功呢……
他没有去思考过这样的问题,或者是不敢去思考。不敢承认这一切只是给疲惫的国土雪上加霜,只是给国民艰难的生活再添加啜泣而已。
极其偶尔的时候,他会想,也许自己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的。
但不是现在。
他尝试着挣脱了一下绳索,却是徒劳的,从这个角度也根本不可能碰触到绳结。
“陈兰。”他低声呼唤都尉的名字,“我知道终有此日,也许在国破那日,我便该自杀殉国,也免得成都遭遇如此灭顶之灾。”他的声音变得焦急,“可如今城内乱军四起,若无人带领蜀将与之对抗,受殃及的无辜者会更多,我还不可死在这里。”
而且……
既然不是钟会的指令,钟会恐怕也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现在钟会也身在城中某处,生死未明。他得去帮那个人。
陈兰只是摇头。“太迟了。大将军。”
长剑在姜维脖颈之间颤抖许久,却无法更深一步的刺入。终于,他将长剑扔向一旁,金属和地砖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该复仇的。”他喃喃道,望向姜维,“但是,你是我自小时起便景仰的将军,我和村子里的人,不少也是因为你才决意从军的。”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只恨我自己,不能亲自下这个手……”
他绕到一根殿柱后方,执起了之前就藏在那处之物。卫瓘原本指使他杀掉姜维之后再做此事,但早先一步就做,结果应该也是一样的。
姜维再次尝试挣脱,但仍旧无果。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兰默默将酒水洒在殿内各处,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然后他看见陈兰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陈兰忽然就朝他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地砖上隐隐看得见血迹。“大将军,是陈兰不义。”他哽咽着说,“陈兰会告知其他将军,大将军死于与魏将的对抗,直到最后一刻……”
火把从陈兰手中呈抛物线飞出,迅速引燃了殿柱。陈兰起身,转身迅速离去,任由火势在大殿内逐渐蔓延开来。
姜维轻轻闭上了双眼,蔓延开来的不只是火势,还有绝望。
卫瓘看到皇宫方向升起的火光和黑烟,饶是他性格阴沉,此刻也不由心中狂喜。当日他便觉得即便将姜维捕获钟会也未必去要姜维的命,此刻目睹了陈兰的讯号,他相信晋公制定的计划已经完成,大患也除了一个。
很快,这道火光便会通知城外传讯兵,将这个消息带给司马昭。
他简直是迫不及待的率领自己的部众往皇宫的方向去。可是护军却忙于搜罗商铺中的珠宝,一时竟对卫瓘的招呼充耳不闻。卫瓘心头一怒,大声喝道:“胡烈!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么?更何况还想搜罗什么,皇宫里难道会没有!”
胡烈这才开始慢吞吞集中手下,并且招呼儿子——刚被任命为奋威校尉的胡渊,让他将所劫掠的财物装满一车,一并带上。部署亦纷纷归队,摩拳擦掌打算洗劫皇宫。卫瓘恨恨别过头去,财物对他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他的目的是立刻前去取得姜维的头颅。
速度为上,迟则生变。可是带着牲口拖车的队伍速度还是相当有限。等卫瓘来到蜀宫大殿前,蜀宫入口已冒出红光。借着酒力的火势蔓延速度极快,高大坚固支撑着殿顶的金丝楠木柱子一旦引燃,便成了倾覆皇宫的祸首。火星飞出,燃烧声噼噼啪啪作响,以至于虽然到了殿门口,卫瓘却在犹豫是否要进入。其余众人也纷纷止步,恐怕里面的财物要被焚之一空了。
周围兵戈之声顿起,让卫瓘大吃一惊。只听嗖嗖数声,旁边几个近卫已中箭倒下。一支箭直直从他面门射来,若非胡渊将其挡开他已被射出个窟窿。赫然回头,周围的士兵也发出惊恐的呼叫一面朝外侧挥舞兵器一面朝他身侧靠来。
蜀宫周围竟然有人提前一步埋伏相当数量的劲旅。此刻已从宫殿外围杀出。短兵相接,卫瓘诸人猝不及防,很快就缴械被围堵在一圈银晃晃的长矛锋下。
都是这方有人太过拖拉的错……卫瓘恨恨的想着。而胡烈只顾着护着满是财物的马车,只有胡渊投来歉意的眼神。
一人从让出小道的刀戟从中缓缓步出。刀戟锋寒,那人眼中的寒意却更胜刀戟,正是钟会。
“卫监军,到此为止了。”
卫瓘难以置信的望着钟会,这个时候钟会应该还在为乱兵的事焦头烂额才对。
“我费尽力气才将城西的暴动压制住。至于彩锦道以北已经无法收拾,所以索性等他们抢够了,自然就不抢了。至于皇宫。之前一直平安无事,除非你做过特殊保护否则怎会如此。此刻却忽然烽烟火起,必然是授命于你的某种讯号,因此抢先来此埋伏。果然逮你正着。”
棋差一招吗。卫瓘想。但此次目的已达成大半,怎么也算不上自己的失败。
弓箭手箭已上弦,齐刷刷指向卫瓘诸人。钟会沉声问道,“你一直,都在背着我与司马昭私下联络?”
“不错。”
“成都血夜也在你们计划之内?”
“晋公要我设法从你手中调出一部分兵力,允其屠城,诸人绝无不从之理。待兵乱规模扩大,你若要收拾局面,惩处乱军,我等却免其罪责,晋公必可取回军心之忠。”事已至此,隐瞒已无意义。
“所以,你们便将城中百姓的财物与性命作为厚礼,奖励给愿意去抢掠的将领吗。”若是做生意,这的确是毫无成本却盈利最是丰厚一的手。但却是他无法容忍的。为了赢得地位,他不在意杀人,却并非喜爱将无辜者的生命当成筹码。
“晋公受命于天,自然不会容忍尔等逆贼!若是尔等早早受降,交予晋公发落,怎会有今日城中之祸?”卫瓘继续道:“大魏城池土地皆在,长安尚有屯兵十万。而归降于你的将领几乎全是晋公旧部,如今大多已重归晋公。汝现下手中存留兵力不过原先二三,对我大魏而言不过如风中残叶,为何还要苦苦挣扎?”
“是吗。很好……”钟会怒极反笑。也许真如他所说,自己现存的实力已如风中枯叶,但他从未有过轻易认输的打算。“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会知道,我必然会糊涂到真信了你那伪造的文书,错手将兵力调给你?”
“智者千虑尚有一失,你钟士季也不能免俗。”卫瓘回答道。
其实当初接到命令,卫瓘也疑惑过。以钟士季滴水不漏的性格,要诓骗于他谈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