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张嶷冷笑,“我蜀中男儿怎可能做这等背主之事?”
“那么,蜀中男儿是否只爱罔顾军情,混迹赌场呢。别忘了,我是从哪里把你揪出来的。”
张嶷的神色一下子萎了不少。赌瘾多年无法戒除,虽然军中有严令,他还是忍不住偷出军营,本城不行就混迹于周边小城的赌场。却不料这次落单,被钟会设下的伏逮了个正着。
“就算如此,我也不可能……”他咬了咬牙,“你杀了我吧!”
“我不会杀你。而且,还会放你走。”钟会淡然道,“不过,你以为我不杀你,就没人杀你了?”
张嶷怔住。
“诸葛亮当年治军时曾立下严令,行军时期军中禁赌。欠下赌债挪用军费者杖毙。那么将军你……得死上几次呢?”张嶷只觉得头顶打下一阵惊雷,耳旁嗡嗡直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要我们散播一些传言,让姜维知晓,他会怎么做呢?稍微查一下帐,将军干得好事可就无所遁形了啊。那是诸葛亮当初立下的律令,你猜他会怎么处置你?不但按军法处死,而且还是因聚赌而丧命的三流死法。在众蜀将之中,也算相当难得就是了。”
张嶷依旧呆呆的跪着。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到进赌坊前,他宁愿砍下自己一只手。
“不过,倘若按我说的去做,这一切便不会如此。”钟会低沉的嗓音似乎带了一丝魅惑之意,“你依然能保留你的地位。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过需要在酉时交班的时候将守将调开一会,再撤出城墙上的士兵。待城里一乱,谁能知道是你干的?”
张嶷忽然抬头望向他,“褒城一破,我一样得沦为阶下之囚。”
“那又怎样。蜀国早就亡了。”听到此句,张嶷的眼神变了一变,然后默默低下了头。钟会继续,“这场仗即便你们赢了,也不过是姜维一个人的荣耀,于你们何干?当然你们原本就不可能赢——只能落得一个陪葬的下场。”他冷笑,“换个边站,至少还能保持原来的官衔,一世无忧。”
将失魂落魄的张嶷送回,钟会再次下达命令,抓紧时间进城采买,迅速整顿军备,后日酉时之前务必能让三千人马到达褒城城下。
望着出城的部队渐行渐远,杜预站在城墙上发出轻叹。冬日的寒风灌满了他的长袍,空气中又湿又冷,他却并无回房的打算。大多数人被安排在城内,钟会带了几个最强悍的部将前去奇袭褒城。这并不是他乐于见到的。
“元凯,你究竟还在担心什么?既然钟会有他的考量……”
杜预望了一眼庞会,“此仗未必会赢。”
“你怎么这么肯定?”
杜预轻声叹道:“用兵而喜先天下者忧,约结而喜主怨者孤。夫后起者藉也,而远怨者时也……”
“元凯,这……这是何意?”
“……”杜预郁郁的望着庞会,还以为这些年来庞会能有些长进,不过如今看来此人估计把自己当年送与他的做好集解的《战国策》与《左传》全扔角落里积灰了。
苦笑一声,杜预耐心的解释道,“可想而知,率先挑起战争的人容易被动,陷于孤立;但后发制人就能有所凭借。原本大致方略已定,以逸待劳必定稳操胜券,可现下钟会却舍弃了后发制人的优势,如此很容易中途生变,陷入险地。即便用策,钟士季心结却从未放下,怨简直有越积越深之感。这等情形下妄动刀兵,败亡只怕是迟早的事。”杜预轻叹,“只是,这已经不是我能阻止的事了。”
“阻止不了便不阻止,我倒不认为是坏事。”庞会挠挠头,“元凯你知道吗,听他们说你为了阻止去跟钟司徒杠上,可把我吓了个半死。你不是最惜命的么!”
杜预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你担心我?”
“那是当然。”
“……我说过无论发生何事,总会护你周全。我总得惜着这条命的。”
“哈哈那是……若是元凯都应付不来,我这条命可必然得落在这了。我还想活着回去见阿曼呢。我这一走,她肯定天天站府门口等。”
“也是呢。”杜预淡淡道,“除了尊夫人,贵府上两位小公子估计也想你得紧了。”
“是啊是啊。果然还是得保住性命回去才成——说起来元凯,这些年也都不见你来我府上喝酒。这次若能回洛阳,陪我痛饮三日如何?”
杜预静静的望着他,没有立刻回答。庞会有点被打懵,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让好友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良久,杜预终于道:
“成败未定就想着喝酒,成何体统。”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清冷的气息,“快去将城内守军调上城墙布防,尘埃落定之前,一刻也松懈不得。”
“知、知道了这就去……元凯莫要拿这么恐怖的眼神看我……”
望着同僚匆匆下城,拐角处还冲自己咧嘴一笑,杜预略带无奈的重新将视线放到几乎已经看不见的旌旗上。
求而不得与得而复失,也不知哪样更让人难以接受。但不愿认命而拼死一搏,不愿失去而尽力挽回,总也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思及此处,还真是有些羡慕钟会。
曙光已开始照亮城垣。
入城的时间,接应的信号,一切应该都布置妥当了才对。
行程两日,临近酉时,队伍如计划一般悄无声息的潜入城中,但钟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虽说守城部队确实已经给调走,但这安静也太不同寻常。
难道说……
一只响箭直直射向天空,在夜幕中绽放出照亮云层的光彩。几乎与此同时,杀声从四处冒出,城墙上射来无数羽箭,惨呼声中周围的士兵纷纷倒地。
“中伏,快撤——”即便下达了这个命令,兵乱之中一时也很难被很好的执行。究竟只哪一步出了问题?现在就算思考这些也是徒劳,当务之急必须脱困。
迅速地退至城门口,却发现城门已被关闭。钟会的坐骑高高仰起前提,硬生生在生铁铸成的城门前停下。
钟会回头望去,城墙上尽是蜀军的伏兵。杀声震天中,众多敌军手执火把,将周围映照得有如白昼——他清清楚楚的望见城墙上那个戎装长枪的将军,正是姜维。
姜维执起一柄长弓,箭已上弦,弓被拉得犹如满月。无论是箭尖还是那人眼神所向,都是自己。
恍惚间有一种时空回溯的错觉。
当初,自己作为镇西将军,第一次志得意满的踏入剑阁栈道的时候,也看到过的场景。
一路的势如破竹,让他一时忘记了蜀中仍有誓死抗击魏军之人。纵马踏过不过一人多宽的栈道时,蓦地风声骤起,伏兵也是这样杀出。坐骑被惊,他想快速通过栈道,一阵剧烈的疼痛却急剧袭来——余光看见一截银亮的箭尖从肩膀处透出,鲜血随之喷溅而出。巨大的冲力让他从马上堕下,几个将士拼死拉着他才没滚下栈道。求生的意志让他拼命抓着有些破损的栈道绳索,他努力的朝箭支射来的方向望去,他看见岩壁上站立着的那个蜀国将军,目光锐利,一手执弓,一手刚刚放开弦上之箭还未垂下。略带疲倦的神色说明他已在此蹲守许久,却像一堵年代久远的城墙,剥落多处却依然坚不可摧。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钟会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人的憎恨和敌意。
也许是风向的关系,也许是那个地点隐蔽却狙击性略弱,也许是出乎意料的好运气,那一日他并未命丧于姜维箭下。
而这次呢。与他一样,姜维也不会犯两次相同的错。这种程度的距离,是为了狙击精心计算过的,要的就是这次再无失手可能。
火光很亮,但他依然看不清姜维脸上的表情——也许是不想去看清吧。
他曾以为他们的敌对已是过去式。因为那之后,他与那人相识,相知,相惜,有结为兄弟之情,甚至……结发之谊。
以为。
事实却很讽刺的告诉他,他与那人之间,从来什么也没有改变过。
他心里忽然很想笑。
张嶷多半是跟他坦白了吧。
此时此刻,居高临下眺望敌军的姜维,心里感觉相当复杂。他抱着一试的心态推测钟会完全可能主动攻来,只有这样他才能抓住求胜的契机。他也知道钟会若要来必然会有所准备,那人善于攻心之策,这次的切入点会是什么呢。
他收到消息,张嶷竟然在大战将即之时又出城聚赌。除了这个毛病以外张嶷无疑是个优秀的将领,他并不想因此断送他,也知道军旅生活极其枯燥个人都得有个发泄途径。因此一直以来他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知道,便可以不以军法严惩吧。挪用的军费自己俸禄里补上便是。但眼下绝对容不得人擅自离岗,于是他派了人,在张嶷归来之时委婉的提醒了他。自己早已知晓一切,却望日后莫要再赌,好好将功折罪。
然后传令者送来一封张嶷的留书。上面将钟会来袭南门的事情和盘托出,并对自己聚赌的罪状也一一供认不讳。他请求大将军以沙场阵亡之礼下葬,而非因罪问斩。
他立刻去召张嶷过来询问详情,那人却已在个人帐中自杀身亡。
他觉得悲痛和震惊难以言喻。留书最后,张嶷还对未能对国尽忠以及辜负了大将军的信任表示深深的懊悔。
这是一个真正的男儿为他所效忠的国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心头没有丝毫取得情报的喜悦,只有失去老友的哀伤。他不知道在战事结束后,是否真会按军法处置那人,但他已经不想看到任何战友死亡。即便早就告诉过自己这是北伐的代价。
他不恨钟会的算计,只恨自己的无力回护。失去相识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所带来的痛苦都不会因此减少。
再次凝神瞄准钟会。失去一名老友换来的情报,理应……用得其所的。
可是结果会不会只是自己失去得更多?
张嶷居然不顾性命在支持姜维啊。跟看上去的胆怯完全不一样呢。钟会想,也是,他们毕竟是姜维的部将,都听姜维的话,都钦佩他。张嶷也会做出这种选择理应在自己预料之内,竟然被自己硬生生忽略。钟会心中冷笑,那是对自己的嘲笑。只要对上姜维,他好像总是会在设置计策上干出难以置信的蠢事来。
钟会不信命,却总是在承受命运的捉弄。在这一刻他忽然怀疑,也许真的是生死有命——他注定会死在此人手上。
他再次面向姜维,这次终于清楚得将对方的轮廓刻入眼帘。然后他对着闪耀着寒芒的箭尖阖起双目。
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在眼睑的覆盖下也未曾消失。为何即便到了这个时刻,仍觉得心有不甘……
随着身边将士惊喜的欢呼他蓦然睁开眼,却看到城门在众人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被拉开了一道口子。钟会立刻调转马头,从越拉越大的城门口中冲了出去。
那道纵马而去背影依然在射程范围内,姜维握紧了箭羽,却依然没能放手。一旁默默伫立的张翼看在眼里,终于说道:“机不可失。伯约,莫忘了你布置这一切为的是什么。”
若要动手,方才困住钟会时是最佳时机。可那时他的视野中钟会看他的眼神让他无法无动于衷。
那是一双带着强烈恨意的眼眸。自己欺骗于他又背他而去,被怨恨也是理所应当的吧。然而那眼神却跟那日他掐住对方脖颈时的一样,有的并不仅仅是恨而已。
他看见钟会像认命了一般,对着他闭上了双目。唇角甚至露出一丝笑意。握住箭羽的右手又紧了一紧,姜维不由自主咬紧了牙关。心底一个飘渺又无法忽视的声音在问他——
你当真,要再杀他一次?
箭支蓦得飞出,快似流星,钟会简直能听到背后金属破空而来之声。
箭支堪堪擦过他的脸颊,带出一丝轻微的刺痛。只听哗啦啦一声,前方距离自己数寸未满的“帅”字大旗旗杆被硬生生从中射断,跌落在地任乱兵践踏。
钟会怔怔的看了帅旗一会,伸手搭上左肩。似乎不能理解坠入地面的为何不是自己身躯。阖眼之后又睁开,忍住回望那人的冲动,钟会拉紧了缰绳带着残兵纵马朝城外围撤去。
逃离城外的队伍渐行渐远,姜维终于一拳砸在身侧的石壁上。
“可恶……”良久,他才发出一声低呼,很快湮没在晚风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疲惫的败军撤回成都时,杜预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只是默默的帮忙清点残兵数量,打理剩余物资。钟会则在工作一完成后立刻将自己关进房间谁也不见。
杜预经过其宅邸附近时,看见自己差遣的小兵正在被一名军官叫住问话,看背影正是卫瓘。
“卫监军。”杜预朝他施了一礼,又向小兵使了个眼色。卫瓘似乎很不满意他来得不是时候,但还是看着战战兢兢的小兵飞速离开没有阻止。
“你盘问他也没有用。是我奉命,差遣他往钟司徒那里送一些……东西。”
卫瓘嘿嘿一笑,“你当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是什么了?钟士季看着没病没痛的,且那药真是只为治风寒?”
杜预淡淡道,“比起关心这个,卫监军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吧。”
“本分?”卫瓘忽然敛了笑容,逼近过来,一字一句说道,“本分我也未曾敢忘,倒是杜长史,可别忘了自己的本分!”
杜预沉默。这个时候说起立场本分,的确尤其可笑。
卫瓘投诚之初他就觉得可疑。他对钟会动向的注意简直也太密切了些。不过,这边的将领又有几个是真心诚意的在为钟会办事呢。怀着鬼胎的居心叵测的随时准备倒打一耙的也不少。就连杜预自己,恐怕都不能说自己是。
暗叹一声,自己若是站在钟会的位置,带着这种让人心力交瘁的队伍,不出三天就会受不了的。亏他还能撑下去。更何况曾经的盟友也已……反目。
卫瓘见他不语,语气放缓。道,“我也知道,你不过为求得自报,暂时委身于此。待钟会败于晋公,失地收复,我也会为你美言几句。”
果然……
“今晚有一次聚首。杜长史。”卫瓘的目光中多了捉摸不定的神色,“想请你……也过来。”
杜预默默摇头。
“你们几个的动作未免也太大。昨夜就已经趁其出征聚首一处,若是叫钟会察觉,只怕会全部斩首。”
卫瓘脸色微变,几个司马氏的旧部倒戈投降之后,的确对呆在钟会这边心有不甘,昨夜便壮胆聚首商议了一次,怎样从钟会手中夺回兵权。
只是杜预态度暧昧,他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跟杜预说出口。
“我劝你们不要再干这种事了。他虽然接纳了你们,绝大部分的兵权还是掌控在自己亲信手中,要取你们性命还是容易得很。”
“你……!杜元凯,你怎可如此说话?!莫非你已经背弃了晋公的恩德,倒戈相向了吗!”
多说无益。杜预无意多做纠缠,转身便走。
他却听到卫瓘在后面低声道:“也罢!至少你……莫要告发昨夜之事。”
他脚步一顿,良久还是低声答道,“我若有上告之心,今天白日敲开你府邸门的便是钟会的亲兵了。”
姜维这一边刚刚初胜,营队气氛却是好得不行。
有探马来报,这次进城的敌军几乎全军覆没,击杀核心上将数名,而且还夺取了大量敌军设在葭萌关的辎重。兵粮问题得以缓解。
遗憾的是最重要的目的却没有达成,他布置许久,甚至传出跟司马昭合作的传言,却没有除掉钟会这个眼下最大的障碍。
大多部将对于战果倒并未有太多不满,毕竟钟会军相当一段时间内难以再动作了。此战自始至终站在姜维旁侧的张翼,也善意的将放人此举理解为姜维有他的考量。但是,这并不足以说服他自己。
暮色已深,姜维在城楼上站了许久,尝试想了很多原因。他一直以来努力忽视的一处,经过这一战,终于□□裸的摆在了他面前——也许他从未希望钟会去死。
一名传令兵忽然跑上城墙。这似乎是派去问候丞相夫人的亲兵。黄月英自从诸葛亮死后,便独自隐居于褒城不问世事,只找了一个丫鬟侍奉。姜维不放心,每个月必然派人去问候。这次也是前天方才见过师母……
根据士兵的说法,丞相夫人已经一天一夜未曾回府了。案上只有一封留书。一边说着,士兵将信笺递给姜维。姜维拆开薄薄的竹简看到视如半个母亲的丞相夫人的字迹,心头不由一松,至少不是她出了什么意外。
信中说她在在此处已呆得过久,打算收拾好行装前往西面小住几天。勿念,也不希望派人跟随。姜维不由苦笑,明明还并非太平岁月……不过,师母这样伶俐的奇女子,总有她的考量吧。虽然还是很想派些士兵去加以保护,但毕竟师母强调过不可跟随的命令,他无法违背。
收起竹简入怀,他在城楼上一直站到天明,和他化不开的心事一起。凌晨的空气很清冷,守夜人已经换班了两次。最后吸引到他注意力的,是城楼下传来的一阵乐声。
军中偶尔也会有能弹奏乐器的士兵。这乐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吹得也不甚熟练,旋律却让人熟悉。姜维忍不住走下城楼,看到还未开启的城门角落里,少年校尉正在吹着一片叶子。
“大将军。”少年也看见了他,立刻起身施礼,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陈兰,这曲子……”姜维问道。虽然士兵吹得不甚熟练,但他不会认错的。
“没错,因为听到将军吹过,就自己也试了下。”陈兰回答说。陈兰十五岁从军,如今已经四年。他的父兄均死于战乱,如今只剩孤身一人。而姜维能做的,只是在能力所及之内照顾他一点。
号角声响起,交班时间已经到了。陈兰露出犹豫之色,姜维便冲他略一点头,陈兰这才一拱手,登上了城墙做他今日工作。
姜维又在原地站了一会。那叶子吹出的悲凉旋律,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也勾起了他的思绪。
那时蜀国刚破,他跟钟会献降不久。虽说制定复国计划刻不容缓,却为了避免让人起疑而低调出行了好一阵,几乎是足不出户的状况,也不与任何旧部来往。
但是魏将指名道姓要他参加的酒宴,却是不得不去的。名义上两国已归为一国,但旧蜀将在魏将面前,几乎只有低头俯首听命的份。
酒宴是大将田续设的。原本有邀请镇西将军,或者说是专门为邀请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