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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在离开海洋那天就把鲛珠给扔了,从那天起他的目标就是见到奥斯顿,替扬瑟尔报仇,从来也没打算过要重回海底。
还是考虑得不够周到啊,谢尔在心中轻声叹了口气,谁会想到兜兜转转还得跳海。
而且他有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以后跳海的机会还很多,都有点后悔把鲛珠给扔了。
只是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他只能憋着气,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寻找杨深的踪影。
好在当时训练得够残酷,他在水下闭气的时间能比一般人多一点,但也紧紧是一点而已。
最难对付的还是压强,如果要往深海去的话,对毫无防护的身体是极大的挑战。
他确信蓝夙渊的话,是不会伤害杨深的,但问题就在于不是所有的鲛人都不会伤害他。
而他不能确定的是,杨深会不会遇上想要伤害他的人。
啧,真是麻烦,谢尔撇撇嘴,心想要不是那是扬瑟尔的身体,他才不会担心……好吧,不会这么担心,就是这样没错。
更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飘过,依稀是个人的轮空,谢尔抬头看了看海面上传来的光,估计了一下自己还能坚持的时间,还是向下游去。
就在他全神贯注望刚才有人影闪过的地方游去的时候,忽然脚腕上一种,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拉住了他的脚踝!
金发少年警醒地抽出匕首,躬身就要割过去,那东西的力气却极大,猛地一扯,他狼狈地被往海底深处狠狠拉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肺部的空气也已经耗尽了,谢尔不断地挣扎期来,几次伸出匕首,却始终碰不到那玩意儿。
该死的,难道今天要命丧于此吗?那么多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要是阴沟里翻船,他可不甘心。
他还没有……他还没有……没有什么?!
忽然腰身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楼主,这一下用力大得,把他努力闭着的最后一口气息也都打散了,谢尔翻了个白眼,四肢乱舞。
眼前一片黑暗。
黑暗中耳边依稀传来了一声短促的若有似无的轻笑,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几乎与笑声响起的同时,缠在他脚腕上的不知名物体猛地崩断,他不由自主地打了转而,严丝合缝地贴上什么东西。
那东西竟然会动,谢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嘴已经被迫张开,一口新鲜空气被渡了进来。
谁?是谁?
谢尔脑子有一瞬间的短暂空白。
“呦,这么急着投怀送抱,你到底是有多想念我啊,啊?”
轻薄的声音又响起来,谢尔的双瞳重新聚焦,终于看清了吻他、不,救他的男人。
“巫夔!”
巫夔看着他,漾出一个笑意,“连鲛珠都扔了,你怎么敢下海?操什么心呢,你要是找到了杨深,蓝皇陛下会把你拍飞的。”
谢尔捂住脖子,咳嗽了几声,才发觉有了新的鲛珠,已经能够呼吸了。
“杨深跟蓝夙渊在一起?”
“那是,皇妃殿下走了之后陛下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天天都快等成望妻石了,好不容易逮到,你说他们在干什么?”
巫夔其实每个字都讲得一点都不露骨,只是那语气实在让人太过浮想联翩,谢尔无法自控地联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可疑颜色。
他不耐烦地把巫夔推远一点,“蓝夙渊怎么知道杨深来了?”
“因为爱呦。”巫夔做出一个神秘的表情,一脸无限真挚地说。
谢尔忍不住嘁了一声,呦你个头啊呦,能不能好好说话,害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起一身鸡皮疙瘩,“那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因为你会跟着皇妃殿下呀。”巫夔伸手不顾谢尔的反抗摸了摸他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句的时候虽然一如既往地笑着,却好像让人觉得有点隐隐的哀伤,
这种突如其来的认知让谢尔有些不自在,他拍掉巫夔的手,忍不住道:“我对他只是——”
随即悚然一惊,他跟巫夔解释什么,他干嘛要跟巫夔解释!
“总之让杨深快一点,别忘了他还有什么事要做,岸上的人没耐心等太久,我先……”
“等一下吧。”巫夔拉住他,看着他的眼睛,“等一下,会送你跟皇妃殿下上去的。”
谢尔沉默了。
他不知道,其实杨深跟蓝夙渊离他并不远,刚才他看到的那个人影,也确实是杨深。
杨深与蓝夙渊相互纠缠着,谁都没有空再去管别的,一路直向海底。
蓝夙渊把杨深扑进柔软的水草丛中,一路抚摸着他的身体,双手灵活地钻入他的衣服中,“这身衣服,没你之前穿的好看。”
杨深大口喘息了一声,“嘘,别说话。”说完握住蓝夙渊的双肩,用力一翻身,把人反扑在水草丛中。
蓝皇眯眼打量了俯在自己身上的人一眼,没有动,任由杨深压在他身上,嘴角勾出一个笑容。
“胆子也变大了。”
杨深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整个人都倒下去,与蓝夙渊额头抵着额头,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相聚的时刻那么短暂,每一秒他都不想错过,不知道谁先主动,他们再次吻在了一起,比起之前的狂暴,这次的两个人都变得格外温柔。
温柔得简直有点不像他们自己,那么珍视而小心翼翼,感受着彼此唇齿间相依相偎的气息,各自的表情都变得平和无比。
“我必须尽快见到奥斯顿。”良久,杨深靠着蓝夙渊,解释了一下此来的目的。
“好。”不需要多余的解释,蓝夙渊已经完全明白杨深的打算,这点配合非常容易,当然,陆上的人们不知道。
他们觉得比登天还难。
时间过得太快,杨深已经能够相像到路上的那群人的心理变化,他该上去了,看着蓝夙渊,却又不想说出口。
大概是看到了他眼中那些一直未曾改变的眷恋和流连,蓝夙渊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想要我上岸吗?”
☆、67·奇迹
杨深沉默了一下,撇开头望向蓝夙渊的鱼尾;促狭地打量了几眼;扬起嘴角,“怎么上岸?让人把你钓上去吗?”
蓝夙渊一挑眉,杨深不等他说话;又接着说:“海上才是你的领域;至于陆地,还是交给我吧。”
“真想看看你们那位总统大人听到你这句话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会听见的;很快。”
看着蓝夙渊的面孔;杨深心想;你早已说过鲛人要得到双腿是多么残忍而不易;我怎么可能因为一点不舍而再伤害你分毫。
两人没有再继续说话;蓝夙渊深深地看了眼前人一眼,然后断然放开杨深,留他在原地,转身没入深邃的海波里。
另一边,巫夔同样放开谢尔,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一样,抬头向某处望了望,笑嘻嘻地说:“呦,看来我们的蓝皇陛下和皇妃殿下终于完事儿喽。先走一步,你自己能回岸上吧,啊?”
谢尔无语,“你自己别迷路才是。”
“咦,你在关心我吗?好感动,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拜拜。”
巫夔一晃没了身影,谢尔松了一口气,思绪有点游离,谁知这时候那个男人却又折回来猛地出现在他眼前,“啊,我忘了,我送你的礼物,你有好好保存吗?”
被吓了一跳的谢尔咬牙切齿,“你是要我提醒阁下你所谓的珍贵礼物就是什么都没有吗?巫、夔、大、人!”
对面那个男人脸上像是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却又很快无影无踪,他出人意料地伸手摸了摸谢尔的头发。
谢尔一愣,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变得严肃又温柔的男人,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巫夔不应该永远都是那个懒洋洋游手好闲的样子吗?
“傻瓜。”耳边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回,巫夔是真的离开了,谢尔的心绪忽然有点烦乱,这让他焦躁不安。
海面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的人们渐渐从提心吊胆变得疑东疑西,从忐忑不安变得满怀失落,最后心如死灰。
已经下海这么久了,正常人类早就死了吧?既然尸体没有浮上来,肯定是被鲛人们当做小零食吃掉了。
“喂!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杨深他们肯定回不来了!”飘荡在海上的孤零零的那艘战船上零星响起几句不耐烦的话。
诚和巴布却充耳不闻,只全神贯注地盯着海面,生怕错过了一丝动静。
尽管他们心底也万分不安,但他们不敢露出一丝一毫,否则可能所有人的情绪都会崩溃。
而岸上观望的人们,更是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转身打算离开,所有人都觉得,杨深和谢尔绝对是凶多吉少,回不来了。
就在诚瞪得双眼酸涩,几乎要流下生理性的泪水的时候,他的视线中,海平面下,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影开始动了起来。
他以为是自己盯着大海太久产生了幻觉,连忙用手揉了揉眼睛,重新往海面看去,却发现那阴影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清晰了一些。
“巴布,巴布!你看到了没,那是什么东西?”他扯扯身边的巴布,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海面,咽着唾沫问。
巴布摸了摸头,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顿时张大了嘴,那是鲛人!好多好多的鲛人!密密麻麻的鲛人!
“梁丘,快!开船!开船!避开他们!鲛人们全都上来了!”
诚尖利地叫起来,尽管心中明知战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避开鲛人,还是无法坐以待毙。
这一嗓子也惊动了岸上原本因为诡异平静的氛围而松懈下来的无精打采正在撤退的兵士们。
听到鲛人两个字,他们比那些海底上来的人类还要恐慌,忙不迭地回头去看。
这一眼,骇得所有人都发出无声的惊叫,世界陷入诡异的寂静,他们惊恐到了极致,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在所有的目光中,只见那片海面上,从近海浅滩到目力可所及的穷尽之处海平线,全都浮满了庞大的鲛人军团。
以蓝发银尾的鲛人之皇为首,人类几乎从未见过这么多鲛人一起出动。
如此壮观的场面,岂止可以载入史册,恐怕经年内都将成为无可超越的经典案例。
“他、他们想要干什么?!”
“死定了……”
不知道是谁哆嗦着发出第一个音节,迎面而来的是人们巨大的恐慌,而那艘被包围在众多鲛人之中的战船,简直像是儿童玩具那么可笑。
“跑啊——”长长的惨叫划破天幕!
战船上,诚狠狠地一拍船舷,“妈的!”他不管不顾地骂了一句,心底一片凉彻。
难道杨深和谢尔,真的死了吗?他们也逃不掉了?开玩笑,这么多鲛人,谁能逃得掉!
更何况那边那个,令人感到无比恐怖的威压的,那是蓝皇啊!
“梁丘,别开了。”他喃喃了一句,在这种情况下再怎么挣扎在对方眼里也只不过是一群走投无路的小老鼠惊慌失措的逃窜吧?
何必死得那么没尊严。
“该死的,早知道……”诚咬着嘴唇,满脸不甘心地看着无数鲛人,却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咦,等等。”
他再次揉了揉眼睛,他觉得今天自己的眼睛都要被揉坏了,“巴布,你看他们,他们的动作——”
巴布紧张得浑身僵硬,舔了舔嘴唇,“诚,想不到你这么强,这种时候还敢看,我看不下去。”
“不是,巴布你转过来,你看这些鲛人,他们是不是在撤退?!他们不是要攻击我们,他们是在撤退!”
“开什么玩笑,那么多鲛人不吃我们要撤退,他们怕谁啊。”
这时反而是梁丘跑了过来,他撑着自己的眼皮一脸狰狞地往海里望去,“真的是在撤退!”
岸上也逐渐有人发现了异常,“等等,先别跑,你们快看安歇鲛人在干什么!”
“该死的,别扯我,能干什么,当然是冲过来宰了我们!”
“不……他们在逃跑,他们全都在逃跑,他们害怕了,你们看!”
几乎没有人相信这种鬼话,他们只是习惯性地回头望了一眼,然而就这一眼,庞大的人类军团也开始停住脚步。
眼前那辽阔的海面上,无数美丽又凶悍的鲛人正在远离他们,他们的动作有点慌乱,有点压抑,还有点惊恐。
要知道,两族争战的时候,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情景,几乎历来都是出现在人类士兵这边的!
“哗啦——”随着鲛人们慌乱撤离的动作,海面一阵轻响,一个脑袋浮了出来。
杨深甩了甩头发,“蓝夙渊——你等着——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阳光下,广袤无垠的海洋中,微小如尘埃的杨深浮在海面上,面前是不断撤退的鲛人大军,这一场景让目睹的人们深深地震撼了。
“那、那是刚才那个人,啊不,那位长官?”
“是他,真的是他,他没死!”
“……岂止没死,你看,鲛人都跑了,他竟然还有胆子跟鲛皇宣战!”
“那些鲛人竟然被他赶走了,他一个人?”
就在这时,海面再次荡起一阵微小的涟漪,谢尔也浮了上来。
“那还有一个人,是那个金头发的。”
“他也没死?”
“就算是两个人也太夸张了,就算是战神也,”说话的人噎了一下,战神这两个字却像病毒一样几乎立刻就蔓延了开来。
“战神?”
“战神。”
“战神……”
“战神!”
谢尔游到杨深身边,与他一起望着远处即将消失不见的鲛人们,低声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不觉得太夸张了吗?”
杨深回头看着他,温柔一笑。
“他们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太小的胜利挽不回什么,一点奇迹也会让人觉得荒谬不真实。但如果这个奇迹大到真的太震撼太荒谬太不真实的时候,他们反而会相信的。”
杨深说着,感觉到远处蓝夙渊投来的视线,在听到他喊出的那句话的时候,蓝夙渊脸上的表情如冰雪消融,甚至露出了一丝笑意。
没有人知道,如此激动人心的宣战,不过是杨深与他之间的甜言蜜语而已。
在苍天大地海洋与两族面前与你见证,与你约定归期。
岸上的人情绪恐怕不过个几天几夜都不会平息,反而是战船上的诚、巴布和梁丘心情经历几度起伏跌宕,此时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几人露出疲惫而喜悦的笑容,“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伸出手把杨深和谢尔拉回船上,“杨深,你真的是神的使者吗?”
杨深以手抚摸心口,“如果真的有神,那么他就在这里。”
“走吧,我们回岸上。”
这一次登陆,他们受到了与之前下飞舰时截然不同的待遇,那些士兵充满了狂热、崇拜、敬畏、拘谨种种无法一言道尽的心情。
一船人被无比恭敬无比热烈地迎回岸上,尤其是他们看杨深的眼神简直在发光。
“我、我想起我在哪里看到过您了,长官,您是战神扬瑟恩将军对不对,您出嫁后,您的部队也不见了,我们再也没赢过。您终于回来了!”
☆、68·基地
杨深长出了一口气,对附近的士兵们微微一笑;摇摇头;“我不是战神。”
然而他也只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继续去否定身份,当然也更没有承认和肯定;只是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鲛人军团暂时不会来了;大家都回营地休息一下吧。”
面对杨深含糊其辞的态度,一群人面面相觑;似乎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由得对他那句语焉不详的否定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猜疑。
想到之前奥斯顿总统把“扬瑟恩将军”嫁出去的行为;以及此后种种;众人都暗暗揣测他们的将军是不是对此不满;因而不愿再以人类的战神自居。
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他还是站出来了他们也得救了,说明无论如何总算眼前这个传奇人物没有倒戈到鲛人那一边,而这正是他们最担心的,之前扬瑟恩久久不出现,让人心十分浮动。
“将、将军,我们的临时营地已经被毁了。”离传奇人物太近,当先那名小兵紧张得脸都红了,惊慌失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一名军官拍拍他的肩膀,走到杨深面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将军,我们按照以往的战争数据把临时营地安在不会被波及的地段,没想到这次鲛人的攻势超过了有史以来任何一次,才出了这种意外。”
他看了看海面,“大家也确实需要修整,看来需要再往后撤回指挥基地,不过这样一来,这条战线的主导权就丧失了。”
“噗,本来在你们手里吗?”一旁的谢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军官顿时有点赧然,“咳,本来……还是有一点的。那么将军的意思是同意执行?”
杨深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这该由你们决定,我无权插手。”
这是摆明态度不会仗势欺人,不管这些人里面有没有人心怀这种疑虑,提早打消总是好的。
他嘴上说着,心里也正在不断地思考,指挥基地?奥斯顿在不在那里?
八成不会,奥斯顿既然这么惜命,不可能亲自奔赴这种危险的地方,但他也不可能彻底放任这边的人自作主张。
那么那个指挥基地里,应该有奥斯顿的人,如此一来不管这些兵要不要撤回去休整,他倒是应该去一趟。
如果能和这些见证过刚才一幕的人同去效果更好,这点其实不必担心,虽然他说让他们自己做主,但这些人摆明了归心似箭,应该没谁想要留在这里。
果然,那军官听了杨深的话后回去集中了几位领导者商量了一下,很快回来,“将军,我们打算回去,同时也希望您能跟我们一起回去。”
他见杨深听完以后微微蹙眉,露出一点犹豫的神色,立刻继续说:“指挥基地的条件还是不错的,不管将军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也应该休息一下。”
“也好。”
在海边演完一场大戏,杨深跟随着一群人前往指挥基地,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过了蓝夙渊的缘故,想念好像变得越来越难熬。
之前一直见不到,还能勉强压抑思绪;如今匆匆一面,不仅没能缓解相思,反而更加泛滥成灾,他不由得想起蓝夙渊附在他耳边问过的那个问题。
想蓝夙渊上岸吗?
当然想。他跟他已经看过了海底风光,他也想带他看看这河山万里、跟他在屋顶上晒晒太阳。
奥斯顿的那些研究,如果能好好地用上正当手段,也许有一天,人类也可以变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