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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搞错啊?强出头的七个人脸立刻绿了,他们急着在美女面前逞强,忘了眼前这个薄教授的外号是什么了,恶魔、变态、神经病…他们听过的外号很多,但没有一个有褒美的意思。
蒋欣晨脸色也难看,他是在变相地惩罚帮她的人,再这么下去就没有人肯出手帮她了。
「小晨…」一旁的小静看蒋欣晨脸色难看,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蒋欣晨在心里记上薄宇言一笔,转头看着薄宇言,「薄教授…」
薄宇言根本没有心思听蒋欣晨说什么,整理好数据就直接离开,蒋欣晨看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都快要呕死她自己了。
「不好意思。」她向那几位苦瓜脸的同学道歉,接收了他们的苦笑,她爱莫能助地拿起包包,对着小静说:「我先过去了。」
「好,快去快回。」小静同情地看着她。
蒋欣晨冷着一张脸到薄宇言的办公室,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门就进去了,毫不意外的,薄宇言一个人霸占了一整间办公室。
她在二哥的旁敲侧击之下,知道薄宇言的身家背景,薄宇言是薄氏集团的三公子,而很不幸的,她所在的大学正好在薄氏集团名下,真是衰!
「薄教授,不知有什么事情吩咐?」她严正地说,一双眼睛看也没有看薄宇言。
薄宇言习惯被人注视、仰慕,甚至也习惯被人恐惧,但不知为何,看蒋欣晨的态度,他心里异常的不悦。
通常让他不痛快的人,他不会让那人过得太舒适。
扬着可以媲美黄鼠狼笑容的他脱下西装外套,性感地扯了扯领带,闲适地问:「说吩咐太夸张了,我不过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请说。」蒋欣晨很少跟人这么客气,越是跟一个人客气,就表示她越跟这个人保持距离。
有人讨厌一个人会露出明显的厌恶,但蒋欣晨告诉自己,这样的做法是错误的,特别是他的权力和地位都高于自己的时候,这种行为简直跟自杀没什么两样,所以她只能忍。
薄宇言看着她冷淡的神情,心生疑惑,他对自己的外貌一向很有自信,即使他冷酷无情地拒绝,也会有一堆女人前仆后继、死缠烂打。
「麻烦你把这些资料整理一下。」薄宇言指了指堆积在桌上,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文件。
「教授,这是什么?」
「哦,下节课或者下下节课,我想讲行为心理,有数据的话会比较有说服力。」薄宇言的话也是一套一套,就是要整死她,他也要有冠冕堂皇的借口。
蒋欣晨瞪着那一迭资料,右眉轻佻了一下,他是眼瞎了吧?这么多资料让她一个人整理,是要让她整理到什么时候?
「蒋同学,有问题吗?」薄宇言温言软语,「我知道是有些多了,不过你应该不会有问题,对吧?」
「对。」她咬牙说道。
「虽然我是心理学的教授,但我看不透人心,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要及时跟我沟通。」他温良如羊一般。
瞎子,她摆明不爽,哪需要看穿人心,光看她的模样就该知道她很不满,也许他就是一个变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蒋欣晨平息怒火,绷着脸,「知道了,教授。」
「呵呵,是我该说谢谢。」
小人!蒋欣晨上前伸出手,稍显吃力地将资料抱在怀里,冷然地说:「再见,教授。」
薄宇言浅笑,不置一词,看她踩着怒火的步伐出去之后,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起,薄宇言接了起来,「喂?妈?」
「阿言,今天晚上回家里吃饭。」薄母说完就挂了电话,动作迅速得不给薄宇言任何机会开口。
薄宇言眯了眯眼睛,随意地将手机扔在一边,让他回去吃饭是可以,就怕饭局上出现他不想看见的人。
他走到沙发旁,躺在上面,闭上眼睛休憩,半个小时之后,他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他走到窗户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校园风景,眼睛忍不住被不远处的游泳池吸引。
清澈的水在阳光的折射下成了一池柔和的金光,乍看之下让人产生了一种向往的心念,但对他来说那是地狱,不是天堂。
记忆开始飘忽,多久了?他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曾经在类似的金光中挣扎过,那些被他整过的人只怕是开心了,原来他也有这么凄惨的经历。
他什么都会,唯有游泳是他的弱项,原以为温和的水,在那时如巨大的水龙吞噬着他,他努力地想钻出水面,却是徒劳无功,胸腔的氧气一点一点地被挤压出去,他开始在水中颤抖,渺小得只能求救,当意识模糊的时候,有人抓住了他。
那一刻他想,果然做坏人好,都说祸害遗千年,只有这样才能活得久。
后来他在医院里醒过来,救他的女子娇羞地坐在他的面前,她恐怕不知道他的恶行,不知道他对女人一向无心,所以她被他的外貌所迷惑。
他不以为然,人的眼睛一向喜欢看美丽的人和事物,丑陋的一切都该被封印在箱子里。
接着是妈妈哭天喊地的声音,而他强悍的爸爸有生以来第一次哽咽了,很好,他活着是一件好事,起码能看见这惊奇的一幕。
关于后来事情的发展,薄宇言想选择性失忆,因为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一个女人,一个对他什么都不了解的女人,救了他、爱上了他。
对此他嗤之以鼻,他不信一见钟情。
而薄家长辈们一改门第之见,比他更快地接受了那个女人,打着要他以身相许的主意,真是太可怕了。
但他薄宇言怎么可能同意,作梦比较实在。
结果这位救命恩人还是成了他的女朋友,薄宇言想起这件事情就一脸的阴郁,他是一个洒脱、野蛮的人,所以他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就让他们做吧,他从来没有认可过她。
薄宇言伸手掏烟,点燃之后吸了一口,眉宇间的冷漠比千沟万壑还要深,这些不是让他烦恼的事情,让他烦的是,他怕水。
之前不会游泳,但起码他不怕水,但现在他怕水,他惧怕水带来的那种无措感。
他低咒了一声,熄灭了烟,电话这时刚好响起,「什么事?」
「呃,口气不好,我打的不是时候?」阎磊爽朗的笑声里没有任何歉意,反而很没良心地笑他。
薄宇言哼了一声:「有屁快放。」
「我明天要去一趟美国,今天中午跟你一起吃饭。」阎磊不啰嗦地说。
薄宇言应了一声:「知道了,待会老地方见。」他挂了电话,拿了车钥匙和随身物品,离开了办公室。
薄宇言还没走下楼,就从走廊的透明窗中发现,那一池金光中似乎多了一样东西。
他站定在走廊上,两眼专注地研究着那是什么东西,呵,不该是东西,是一条穿着白色泳衣的美人鱼,游泳的姿势很优美,臂膀划开水时充满了力与美。
窈窕的身姿在水中婀娜着,修长的腿抬起又放下时,划出一道迷幻的水帘,她是那么自在惬意。
眸子微微一收,薄宇言转身下了楼,没有立刻往停车场走,而是径直走向了游泳池。
在距离游泳池很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他紧绷着脸,没有靠近水池,但双手仍不住地握成了拳。
咻的一下,一张小脸从水里钻了出来,那张年轻娇美的脸庞,他很熟悉。
蒋欣晨游到池边,浸在水里靠着池壁,她很火大,火到要自焚了,太可恶了,该死的薄宇言!
她爬了上去,坐在泳池边,她穿的是一件保守的泳衣,什么肉都没有露,该包的地方全包起来了,但难以掩盖她身材很好的事实。
背后有一道炙热的目光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而移动,她敏感地停下踢水的行为,一转头就对上了深沉的眼眸,她冷着脸,喊了一声:「薄教授。」
薄宇言很意外,他没想到美人鱼会是蒋欣晨。
蒋欣晨不知道薄宇言站在那里看了多久,但她觉得很奇怪,他站得有些远,她可以肯定他不是无意经过的,所以…
「你怕水?」蒋欣晨吃惊地说,看他一声不响,眼里有了嘲弄,原来他也有怕的东西。
薄宇言没有开口,看着她绯红的小脸在阳光下如闪亮的珍珠在发光,吸引着他的目光。
薄宇言当着她的面抽烟,带着嫌恶地说:「你说我怕水?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倒是你…」他的目光落在她姣好的曲线上,「身材不错。」
如果他嫌弃她的身材,蒋欣晨肯定会狠狠地揍他一顿,但他没有,他的眼神是纯男性的,看得她的脸发热,退去了淡淡的神情,她愤愤地朝他吼着:「看什么看?」
说着的同时,她狠狠地踩了一下水,溅起了一片水花,她站起来,拿起一旁的浴巾擦拭着脸。
「你是游泳队的?」大学的泳池平时不对学生开放,只有游泳队的人可以随时进入。
蒋欣晨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往更衣室走,没有回答他,薄宇言抽完烟,随意地靠在墙上。
蒋欣晨出来时他还在,她毫不给面子地皱起眉毛,「薄教授还有什么吩咐?」
薄宇言不意外见到她的臭脸,耸肩没有说话,蒋欣晨哼了几声就要离开,谁知脚下多了一条长腿,下一刻她就跌了出去,坠落在水里。
身上的衣服湿透了,虽然更衣室里还有衣服,但是…蒋欣晨狼狈地从泳池里爬出来,美目瞪得大大的,「薄宇言,你发什么疯?」叫他教授是给他脸,现在不用给脸了。
薄宇言挑眉,「哦,绊倒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看清。」
「你!」蒋欣晨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小脸上布满了冰霜,「你脑子有问题,不会去医院看看吗?随便出来咬人算什么?」
呵,她生气了,薄宇言不得不说,他们每一次交锋,她总是会很生气,「嗯,你随便叫吧。」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不痛不痒地离开了。
蒋欣晨整个人都傻眼了,她到底是怎么跟这位教授有了深仇大恨的?只是因为对他竖中指?不、不,肯定是他们八字不合。
薄宇言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心情舒适地往停车场走去,驱车前往跟阎磊约好的老地方。
【第三章】
这间地下室餐厅开在一条小巷子里,黑暗的环境会让女人胆小,却让男人身体里的热血基因沸腾。
「我不得不说你的眼光好,投资开了这间餐厅,我真没想到能赚钱。」阎磊坐在沙发上,四肢放松。
楼上是开放式的厨房,楼下却是幽暗的用餐环境,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怎么想都觉得这太阴森了。
薄宇言脱掉西装,靠坐在沙发上,两眼闭目养神,「不觉得这样的地方很适合休息吗?」
阎磊大笑,「你花钱投资就为了休息?」他摸了摸下巴,「不过我挺喜欢这里的氛围。」
昏暗的环境下,点着熏香蜡烛,淡淡的香味萦绕着周身,令人不自觉地放松了。
「我的店可不是开来等你夸奖的。」薄宇言吐槽道。
阎磊暧昧地说:「话说回来,我看你现在心情很好,跟刚才接我电话时完全判若两人。」
听出他想打探的意念,薄宇言瞄了他一眼,「我想学游泳了。」
阎磊脸上的暧昧瞬间被惊讶给击垮了,「你要学游泳?」他是耳屎太厚还是有幻听了?
「嗯。」薄宇言想着蒋欣晨眼里的嘲弄,神色变得阴沉了些,她看似随意揣测,却准确点中了他的心思,他真的很难有美丽的心情,「你教我。」
能教薄宇言学游泳,阎磊自然不想放过这样一个看他出糗的机会,「好,等我出差回来以后,我就教你。」
「不,现在就教我。」薄宇言不容拒绝地说,「否则我就让伯父直接把你调到非洲去。」
竟然让他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喂,你有没有人性啊!」其实美国的公事可以让别人去,不过阎磊面上仍是装作不乐意。
薄宇言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没有将他的抱怨看在眼里,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地说:「辛苦你了。」
「阿言,你不能这样做,一般人学游泳也要一段时间,你又怕水,那我不是要教很久?」阎磊不满地说。
「不。」
阎磊的眼睛一亮,「可以商量,是吗?」
「不,我会在最快的时间学会。」薄宇言认真地看着他。
阎磊嘴角一抽,「你认为你很有天赋?」
薄宇言垂眸,脑海里闪入蒋欣晨游泳时的惬意,嘴角弯起,「我认为我也许没有想象中那么怕水。」起码在看了她之后,他觉得也许是潜意识里将游泳这件事给恐怖化了。
「阿言,你老实说,怎么突然就想学了?」薄宇言对游泳和水的排斥,他敢说自己是最了解的人,毕竟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一个固执的人改变了想法,一定有理由。
薄宇言扯唇轻笑,「就这么定了,吃完饭,我们就开始吧。」
阎磊无语地看着他,这个小子秘密藏得太深了,他想套都套不出来,真矬!
「我要跟美国那边的公司交代一下。」阎磊可不像他,做事能这么自由,很多事情上,他都是规规矩矩的。
薄宇言颔首,「是要说一声。」
「用什么理由好呢?就说我要教你游泳好了。」阎磊可不放弃这个机会,他要尽情地揶揄这个臭小子。
薄宇言邪笑,「好啊,那我顺便告诉伯父你前年做的好事。」
「幼稚!」阎磊鄙视道,前年他为了避开父亲安排的相亲,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小子要是供出去,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就这么决定了。」薄宇言愉快地下了定论。
「真是误交损友!」阎磊感叹道。
薄宇言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生们,淡淡地问:「我的助理呢?」
坐在后头的小静怯怯地举手,「教授,小晨生病了,她说…」
「说什么?」他笑得儒雅,藏在其后的却是不悦。
小静深吸一口气,不重不轻地重复蒋欣晨的话,「她说,她前不久被一个丧心病狂的混蛋给推进了水里,先是重感冒,接着是发烧,所以…」
小静一边担心好友,一边观察教授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她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哦。」他好整以暇地笑着,「是吗?那么替我转告蒋同学,好好休息。」
「是,教授。」
「好了,今天上课之前,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他笑得开心,「鉴于你们最近的表现,我觉得要加一个额外的任务给你们。」
这是什么意思?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想起上次被罚的几个人,听说他们绞尽脑汁写好了份报告,结果还被各种嫌弃,拿回去修改无数次后才勉强过关。
「我会给你们一个案例,你们回去结合心理学理论好好分析,两周后交给我。」他温柔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夹带着暴风,学生们各个发出鬼哭狼号的声音。
他安静地站在台上,看着他们悲哀的神情,嘴角往上一勾,「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美妙的下课铃打破了他们的煎熬,学生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教室,薄宇言跟着出了教室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
「阿言,今天什么时候开始练?」阎磊问。
「今天不练。」
「嗯?拚命三郎要去做什么坏事了?」阎磊打趣。
「挂了。」薄宇言可没有想跟他推心置腹的想法,他想着的是某一个打退堂鼓的人。
不来上他的课,无形中控诉他的暴行,蒋欣晨还是满厉害的嘛。
薄宇言上了车,直接打电话给了蒋新天,「喂,蒋先生吗?我是薄宇言,是这样的,今天令妹没有来上课…哦,是这样啊…好的。」
从蒋新天的话里得到了他想要的讯息,薄宇言挂了电话,直接开车往蒋家去。
本以为蒋欣晨是故意装病,没想到她是真的生病,至于生病的缘由是否跟他有关就不得而知了。
他是她的老师,总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学生,这份深厚的师生之情让蒋新天将家中的地址吐露出来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开着车,心情很好地准备看看那只小病猫的状态,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蒋家门口。
也许蒋新天交代过,蒋家的管家正在门口等着,他下了车,管家立刻领着他去了客厅。
「薄先生,你请等等。」管家上楼叫蒋欣晨。
薄宇言坐在沙发上,一手搭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几分钟后,管家面有难色地下来了,「呃,薄先生,我家小姐…」该怎么说才能婉转地把小姐的拒意表达清楚呢?
「是我想得不周到。」薄宇言停止了敲击的动作,缓缓地站起来,斯文地说:「她生病了还要她下来陪我,是不恰当,应该我上去陪她才是。」
管家听了前半句话,放心了一半,以为避开了尴尬的局面,没想到他后面的话更是令人不知所措。
薄宇言高大的身影在无形中释放着慑人的气势,让管家想开口说不,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一犹豫,薄宇言已经率先走上了楼,管家苦着脸,心里忐忑不安。
上了二楼,薄宇言也不等管家指示,径自走过一间间房,在中间的房前停了下来,礼貌地询问:「是这间吗?」
以蒋家兄弟宠爱她的方式看,蒋欣晨居住在中间的可能性最大,这样她有什么事情的话,蒋家兄弟都能快速地过来。
「是的。」管家纳闷不已,他是怎么知道的?
薄宇言敲了敲几下门,看了管家一眼,阻止了管家出声的动作。
「进来。」
她的嗓音似乎哑了些,但是中气十足,薄宇言笑着扭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