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适这边若算上学术资金,一个月有一两千之巨,而陈仲甫虽是文院院长,可工资连五十块都不到。徐宝璜有些歉意的看了他一眼,想接着安慰,不想陈仲甫却问道:“这个薪资也要交个人所得税吗?要交的话应交多少?”
“各省个税起征点都不同,京城是月入七元以上者要交个人所得税,只是从七元到十元税率都很低,只有百分之零点几;十元以上才渐高,四品官的的税率大概在……,大概在百分之十二上下。”
以时下的银两购买力算,一两白银的实际购买力在杨锐看来约等于后世的一千,理由是北洋新军四两二钱的月饷就能养活大城市里的一家五口并还有少部分结余,而之所以用粮价去折合不恰当,在于现在的一般人家除了吃饭并无其他消费,而后世商品泛滥,粮食的消费比例极小。因此,个税在全国都是从四两开始起征,八两开始暴涨,四品官的月薪三十四两,即为后世三万四千人民币,按后世的个税税率,税率应该是百分之十八,不过,单纯从从消费折合币值,这又不尽合理。
如按一两等于一千人民币算:三两一石的大米在后世应该是三千块,合二十多块一斤,贵了近十倍;八分钱一斤的猪肉在后世则是五十块一斤,贵了两三倍;两毛钱一场的电影放在后世就是一百五十块,贵了近两倍;二毛钱一份的茶点,放在后世就是一百五十块,贵了近两倍;房租大四合院一般每月需六两到十两,中等单间二两上下,放在后世……似乎持平;
火车从北京到天津二等座二元三角,是后世的二十多倍;市内黄包车五分起、公交两分起,为后世的三倍和十倍,以后黄包车改出租车后,就不知道是几分了;馆子里请客,普通的四冷四热四大碗最后再加一大件,一桌一两银,比后世略贵,高级酒店的鱼翅席,加酒水小费需十两,比后世贵;住家自己做饭吃,小康水准每月需五两,是后世的三四倍;另外还需再请一个专职下人月薪二两,比后世略低。
再说青楼,上等的开盘子就要两元、过夜六元,杂七杂八打点不算;中等的打茶围京钱五吊,合华元六角,若是要开铺留宿,京钱十吊,合一元二角,小费也不在其内;下等的就不必提了,只有中等的一半。
陈仲甫一家好几口,真要住到京城来,那每月光住和吃就要十六七两。虽有结余可看戏喝茶置衣,可要进行高级一些的消费便不可能了。最少高级妓院去不了。那里的规矩是不开个三五次盘子,姑娘的手怕是碰不到的。留宿更不待言,即便勉强去了,也将处处显寒酸;而去中等的窑子打茶围,不说那里的姑娘不会唱歌弹曲,就是会,院长大人也丢不起这个脸啊。当然陈仲甫考虑的根本不是能不能逛窑子的事情,他只是觉得这教员和官员工资相差太大了,这还要交税,这么一下六七元又没了。以个人收入计,真不如找个大学做老师算了。
徐宝璜不知道陈仲甫的心思,只是讲一些学校的福利,“仲甫先生,京城地产大部分都被户部买下,官员住宿都有房贴,要求不高的话自己并不需出多少钱;而学校是免伙食费的,虽只限本人,但也能省一些钱;再则是汽车。官员、教员,按照相应的等级将会配发公务车,虽现在汽车还在试产,但欧战结束后。工厂空闲下来便能生产,这个时间最多只要五年。”
“正如孑民先生所说,我们是开风气之先来的。不是挣钱来的,薪资只要生计不愁就行。这些都是枝节。”看出徐宝璜的担心,陈仲甫只好勉强笑道。
“那就好!”徐宝璜见他笑也就放心了。其实以他刚入职从八品月薪十块出头的薪金看,四十六块已经很多了。
“还是说文学院吧,现在一共分了四个系,为中国哲学、中国文学、中国历史、英语。教授中旧教员甚多,其中陈介石、陈云从、黄季刚、辜汤生、马彝初、林琴南、黄玉昆、刘容季等人名望最盛,学术则是陈介石、刘蓉季、黄季刚三人最高。陈介石先生年已老,估计教不了多少年了;
刘蓉季是刘申叔之弟,扬州人士,刘申叔与复兴会有些旧怨,但开国后在章枚叔的求情下,这些都不但不再追究,还将其弟招至北大当教授,其家治左传千年,学渊源深厚,众人皆服;黄季刚则是湖北蕲春人,曾留日,入复兴会,来京和章枚叔结识后形同师徒,他本是只想做学问的,但后来被学校请来,其人孤傲狂狷,目中无人……”
“这人我认识。”胡适不知道这人是谁,但陈仲甫却是知道的。某一次在日本,他在钱玄同寓所说起清末汉学,感叹大师戴、段、王等人都是江苏或安徽人,唯独湖北不见大学者。刚好来此做客的黄侃马上进门道:‘湖北是没什么学者,然这不就是区区;安徽固然多有学者,然未必就是足下。’黄侃此话一出,陈仲甫立马就走了,钱玄同也出门逛了几圈才回家。
陈仲甫忽然想起了旧事,感叹道:“此人真不是一般的狂啊!”
“正是。”虽然回国入京也不久,但徐宝璜对黄季刚此人言行还是有所耳闻的,其他的事情他不好多说,只道:“此人对新学甚是蔑视,曾言八部书外皆狗屁。”
没想到是这么一个人,胡适听闻也是摇头,徐宝璜接着道:“还有教英国文学的顾汤生也对新学颇有微词,只是此人碍于只教英文,不好多谈罢了。”
“那我们这边呢,都有什么人?”陈仲甫问道。他知道蔡元培找他和胡适来的意思,而且一定是因为支持旧学的教习多,才需要四处找人。
“支持新学的教员大多年青,有钱德潜、朱逷先、刘半农、沈伊默、马幼鱼、周树人等教员。其中钱德潜和周树人的观点最为激励,钱德潜认为我国若要革新文化,当废除汉字,使用拼音;周树人先生则认为汉字不灭,中国必亡。”徐宝璜道。“此一说法虽然偏激,但也有不少人支持,他们认为世界文字最终将归于统一,而统一必定是西洋字母胜出。”
“那先生是怎么看的?”言论居然是如此激烈,陈独秀和胡适都吃了一惊,他们的本意是废除文言文提倡白话文、废除旧文学提倡新文学,废汉字一事还未想过。
“先生认为汉字可先拼音化,至于是不是要费,那要再看,拼音教学的事情也还再讨论。”徐宝璜道。
“难道说现在连拼音教学都没有吗?”胡适大吃一惊,他在国外多年,还以为拼音早就制定好,开始运用了呢。
“拼音已经有了,但只在师范学校当中使用,以确定国语标准读音,但小学中还未完全使用。”徐宝璜道。“初小是市场化的,所以很多私塾就按照以前的老办法教书,学部要的是普及识字率,只要学生们能通过考试,就会下发经费给学校,怎么教授是不管的。”
“这怎么可以?”胡适大惊,这是比美国还美国,即便是美国,也不是这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开国初教员有限,而民间读书人却有不少,这样做既可提高识字率,又能给那些读书人一口饭吃,让他们广办私塾。据说此策施行后全国称赞,而且这么做比官办教育更省钱。”徐宝璜道。
“那现在呢?小学施行五年免费教育后是不是会推行拼音?”胡适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徐宝璜不想话题绕道这里来了,他不是不知道,而是这事情礼部和学部正在扯皮,学部是要初小正规化教育,推行汉语拼音;而礼部则希望能帮乡下读书人保住饭碗。这事情一直争论到总理那里,总理的考虑据说有二,一是教育要从孩子抓起,所以初小要正规化;二是读书人没事干会造反,所以私塾要保留。
“今日就到这里吧,我没有去过北大,介绍的不全面,甚至是说的东西可能说的也不对,你们明年入职后校方会有更详细的培训,到时候务必要再行留意。”徐宝璜看了一下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始送客,而且想到两人会去想蔡元培辞行,又让他们等了一下,先去找蔡元培。
开国以来,政府的制度化建设越来越完善,各个部长也开始陷入文山会海中。从复杂的会议中回过神来的蔡元培有些疲惫的来到小会议室与胡适和陈仲甫会面,他抓住两人的手道:“都没有什么问题吧?”说话间,他特意摇了摇陈仲甫的手臂。
明白蔡元培的意思,陈仲甫笑道。“孑民先生,由己此来北京就是希望能革除旧弊、一改青年之风气,官位和薪金真不是我所求。”
“好!好!”蔡元培笑了起来,“北大正需要仲甫和适之这样的文化革命者,不但开风气之先,还要营造自由民主之文化,将我国二千多年的积弊一扫而光!”
蔡元培此语说的甚是豪爽,陈仲甫和胡适正答话间,他却看见玻璃窗外街上的外交部官员在跑,不一会徐宝璜便走进来道,“先生,美国宣战了!”
“什么!”三人中胡适最惊讶,他本以为威尔逊总统会一直调解欧战各方而不是参战,谁料美国真的参战了。
“哦。”战争向来不是学部乃至蔡元培关注的重点,对此消息他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而此时的银安殿,杨锐却是无比兴奋的。他看着眼前的谢缵泰和情报局长张实,虽然他们在数天前便预测了这一结果,可他还是不太敢相信,他问道:“宣战就如此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谢缵泰最先答话。“我们现在已经不对俄国销售军火了,现在的军火输送大国是美国,德国间谍在美国到处破坏,随便抓一个德国人就能成为宣战之借口。这是欲加之战,何患无辞?”(未完待续。。)
辛卷 第五章 无辞下
美国就这么宣战了,这真是让人无法接受,但以欧洲的战场情况看,他是该宣战了。历史比原来提前,兴登堡比之前早了两个月取代在巴黎绞肉机战役上失败的法金汉,成为德国总参谋长,也正是因为兴登堡接任总参谋部,他才能和鲁登道夫一起顶住了宰相霍尔维格放弃无限制潜艇战的建议,加上威尔逊正面临大选,无限制潜艇战并没有像历史那般,在击沉卢西塔尼亚号邮轮后勉强支撑了几个月,终究因担心触怒美国而放弃。
并且在这次战争中,史上最华丽的战列舰对决依然因德国海军如历史那般只想零敲碎打,不敢战略决战,同时也因皇家海军指挥官杰里科全军进退、避免决战的小心谨慎,打的和历史上并无不同。之后的德国海军只做近岸防守,并全力押宝无限制潜艇战,而皇家海军则只能广布防潜网,实施远距离封锁。
海上战事刚刚消停,陆地上英法联军则为了夺取法国北部战略要地亚眠,也为了接触巴黎方向的德军压力,集结了四十个师发动了亚眠会战。这次战略性进攻中,英国终于开始使用其曾在历史上使用过的坦克,不过战场泥泞,坦克的机械稳定性也差,这些坦克没跑多少公里就全部爬了窝,而双方在鏖战五个月之后,英法两国终因战事毫无进展且秋雨绵绵,结束了这场伤亡近百万的战略性进攻。
海上陆上战事都颇为激烈,而在国内,总参谋部终于说服了德皇,开始对国内各种物资施行全面的、严厉的管理。此时的德国比历史上拥有更多的合成氨设备——原历史中,在战争结束的最后一年,德国只有三十五万吨的合成氨产量' 注:,而现在,它的合成氨产量是历史的三倍,全国合成氨产量超过一百万吨,这就等于有三倍于历史的炮弹,或者在拥有和历史同样数量的炮弹下,每年要多两百万吨粮食。
步炮协统战术、弹性防御战术、反坦克战术、狼群战术、全面统治经济、合成氨设备、电子管无线电,虽然这些东西在历史上大部分德国都有,但更早、更精确性的使用,其在战场上所造成的优势是惊人的,这种优势并不是给俄军输入武器、给英法提供商船可以扭转的。在很多时候,杨锐甚至都要怀疑德国将要赢得整场战争,可每想到此,大美利坚以及它那位极富正义感的总统,顿时把这种想法击得粉碎;
更何况,英法战败不管是从长远战略上、还是从短期实利上都不符合中国的利益。中国需要资金建设国家,同样,南洋地区不好成为新兴势力美国的势力范围,那里最好是保持原状,在下一次大战中或独立或为中国所取,美国要是在英法溃败时插手南洋,那此时的中国能捞到什么?
习惯性的希望历史遵照原有轨迹,也习惯性的希望把宝压在熟悉的历史上,杨锐在稍微动摇一下还是不再对德国胜利抱有什么希望,中德之间确如他以前所想,完全就是一个跷跷板,一方的快活完全基于另一方的痛苦或疯狂上——当然,亚洲这一头的好处只有最强者才能获得,因此历史上两次大战都是日本人得益。
略略的想了想一些事情,杨锐转而问张实,“俄国那边怎么样?有可能发生革命吗?”
时间虽只是耶稣历1917年一月底,但革命端倪已现,张实闻言道:“彼得堡的工人现在已经开始罢工了,这是革命党故意挑起的,罢工的人数超过二十万。罢工又引起交通瘫痪,加上今年的冬天比以往几年都冷,列车、铁路都因严寒而无法运作,人力也因为征兵而缺少,所以城市里的煤炭和面粉供应都成问题。
这种情况如果不能好转,那么以十二年前日俄战争时的大罢工为例,俄国终究会发生一场声势浩大的革命。只是,”张实说到这里有些迷糊了,他道:“先生,我们资助的那些人很多都不在俄国国内,而俄国又被德国所封锁,他们怎么回国啊?他们如果回去晚了,那不就错过了此一次机会吗?我们要不要……”
“不必担心,这些事情德国人会帮我们做的。”杨锐胸有成竹的道:“再则只要俄国不退出战争,那不管谁上台最终都会被布尔什维克推翻的;可真要是退了战争,那俄国之前付出的人命和金钱就全丢海里了,在美国宣战、胜利在望的情况下,谁敢担这个责任?。很多时候啊,国家就葬送在政客们利己保位的坚持上。”(未完待续。。)
辛卷 第六章 二月
国际事务的端倪不说张实,即便是华新社的驻外记者也都能看出来,只是这些端倪会发展到什么地步,最终又会产生什么变化和后果,同时中国应该怎么做才最能获利,眼下就只有杨锐一个人能明确的‘判断’出来。对杨锐而言,这其实就是历史,他虽然不相信所谓的历史惯性论,但历史事件的发展总是有其相应的背景和条件,背景条件如果没有改变,事件总会沿着应有的轨迹歪歪扭扭的前行。当然,他的思考中也有对蝴蝶效应的考量,只是这一点就不是他能‘判断’猜测的了。
俄国突变成苏联,这是西方文明一分为二的大事,更是世界政治格局的大地震,改变整个二十世纪。中国能抓住的,除了趁机收复领土使双头鹰变成单头鹰外,再就是在二战中务必将苏联彻底推入欧洲,最终在战后形成苏联控制欧洲,中国控制亚洲、美国控制美洲三足鼎立之格局,而从现在到二战结束所做的一切,杨锐私下称其为铸鼎之路。
铸鼎总要有人祭炉殉鼎,很悲催的是这个角色将有德国人来扮演,以两国跷跷板一般的命运格局看,这是一种命运必然;而以德皇两次祸水东引,蛊惑沙皇将注意力挪到亚洲的做法看,这则是一种现世报。
只是,想法很美好,变数却极大,而且更有很多不可行之处,比如,怎么在砍了毛熊一条胳膊后还和其甜甜蜜蜜?怎么在和毛熊甜甜蜜蜜的同时,又不惹来一群麦克思主义战士?这两个都是眼下要立马解决的问题。
“那……,现在布党的人怎么说?”想到眼下棘手的问题。杨锐看向张实。
“除了之前要求在被俘的俄军中发展党员外,他们并未其他要求。不过这一次季诺耶维奇将乌利扬诺夫的亲笔信送过来了。他们也预感到了俄国将发生革命,所以需要军队军火。然后想从西伯利亚打回彼得堡。”张实道。
“绝对不行!”杨锐挥着手拒绝,他绝不能让全世界人民知道俄国革命是中国资助的,这在那些上等人看来最最不正义的行为还是让德国人代劳为好。“告诉他们,被俘俄军军营中已经有数百名英法荷比神甫,他们如果想在其中大规模宣扬麦克思主义是不可能啊;而要从西伯利亚打到彼得堡更不可取,以中国革命的经验,先占首都和省会者为王,所以布尔什维克最好的做法是直接从彼得堡革命,以获得内线作战优势。德**事情报局的尼古拉少校不是和你有联系吗。怎么不把他们介绍给他?”
“先生,这事情不是要绝对保密的吗?”张实知道颠覆之后会产生什么,麦克思主义和欧美资本主义是截然相对的东西,中国真要摆明车马让俄国赤化,后果难料。
“不,你并不要正式的和尼古拉少校去谈这件事情,你只要委婉的将你所了解的一些情况透露给他即可,他会明白这件事情该怎么做的。”杨锐道。“不管怎么样,这些被俘俄军都会离开中国前往欧洲战场的。可以答应他们不着痕迹的安插人员,但人数要少,至于从把被俘士兵交给他们,然后从西伯利亚往西打。这必然是不行的。”
“确实如此。”谢缵泰也出言道。“真要我们这么做了,那就是会成为众矢之,航运那边也别想挣钱了;而且这个政权每存在一天。我们就要被欧美各国骂一天,德国人想要俄国革命比我们迫切的多。这烫手山芋还是扔给他们吧。”
“是这个意思。”杨锐点头,“要钱要枪都好说。飞机、大炮这些战略性武器也可以给一些,但完全公开表明支持俄国革命目前是不可能的,其实这对他们革命没有多少帮助,有钱有枪还不够他们壮胆吗?”
“我明白了。”张实答道,心中默记此时;而杨锐因为谢缵泰的那句航运,开始问他最关心的问题:“美国宣战了,他们是不是要开始大规模造船了?”
“是。”张实道。“德国潜艇击沉商船的势头惊人,即便我们把商船都调入大西洋,也还是不能弥补英国损失的商船。美国商船估计只有……”张实似乎在想着一些数据,半响才道:“美国宣战前前我已经找人通知了德奥两国的商船主,他们所有的六十万吨商船想来大部分都已经破坏了,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