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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小鱼握着他的脸，对他说“你能认真听我说句话吗？”
林致把她的双手包在掌心“隔着这么久，我们还是在一起了。我很开心。”
余小鱼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说话了。
“林先生”苏谨敲门。
“进来”林致收了赖皮，正色道。
余小鱼“。。。”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幼稚的要死要活，这会儿笑一收，脸一绷，立刻分分钟霸道总裁的冷硬范儿。好想骂人。。。
苏谨看了一眼余小鱼，说了句“九哥来了。”
林致也看了一眼余小鱼，而余小鱼下意识去看手机。
“我刚才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保重身体”余小鱼指着飘窗上的手机道。
☆、第四十章 被刺穿的鱼
自上次分别之后，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没见了。云翼瘦了一些，气色却不错。手腕挂着的那条手串，是余小鱼跪上山求来的。
林致的手钳制的很紧，余小鱼坐在他的身边，几乎半厘米都没办法挪动。
“九哥”一个称呼开口，余小鱼的眼圈都没来及红，眼泪就掉下来了。
“我来带你走”云翼是这样回答她的。
余小鱼被林致掐的生疼，使劲抻平了眉头，说了句“我没事。”
林致身手去擦余小鱼的眼泪，神情淡漠，指尖却很用力，划的她脸上都起了红痕“九哥这话说的，恐怕不太合适。我即将过门的太太，怎么能让您带走呢？”
“人既然给了我，就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云翼从容道。
林致泰然自若的回云翼“您既然放走了她，那她就是自由的。她现在是我的了。”
“我就是我自己，不是谁的附属品”余小鱼轻轻的落下了一句。
“小鱼”两个男声同时喊了她的名字，林致和云翼。
余小鱼先是去看云翼“九哥，您没必要来这一趟。您伤成那样，第十九天才醒，我都没去看过您。您何必要来呢？”
“你怎么知道我第十九天醒的？”云翼立刻就察觉出了余小鱼话里的问题。
余小鱼敷衍了句“听说的。”
“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云翼说完，转头去吩咐身边的人“老三，问问是谁说出去的。”
余小鱼真恨自己嘴贱，给自己惹麻烦就算了，还捎带上了尹菲。
尹菲进来的时候，笑的有些得意。像是得了什么秘密似的。
“谁让你告诉她的！”云翼沉着声音问尹菲。
尹菲站在客厅里，身姿挺拔，清亮的嗓音，落在每个人的耳间“九哥，您要怎么罚，我认了。反正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云翼站起身，向着尹菲走过去。
余小鱼害怕打起来，冲着云翼吼“要教训你回去教训。这里又不是你处理家事的地方。”
云翼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尹菲。
尹菲脸上渐渐没了笑容，最后只剩下恐慌，嗓音也不复清亮“九哥，这个女人不值得你这么待她。她没心的。”
“回去，三个月内，我不想看见你”云翼对尹菲说。
尹菲浅浅的看了余小鱼一眼“你以为我会为你说话？做梦！”
余小鱼觉得这话跟说反了似的，明明是犯错是尹菲，她回瞪了她一眼“最好是这样。”
“余小鱼，你别激我。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揭出来”尹菲隔着云翼跟余小鱼叫嚣。
“看好你的人”林致不悦的对云翼说。
余小鱼见林致开口了，也不好再说话。
可尹菲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临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九哥，您知道为什么手串拿回来的时候，上面全是血吗？”
“站住”云翼开口喊住了尹菲“说清楚。”
“你敢说！”余小鱼急的从林致怀里往外窜。
“让她说”林致把余小鱼死死的钳制住，话却是对云翼说的。
尹菲笑的，眼眶有点红，她站在门口一动没动，对云翼说“因为有个傻瓜，从山脚下一路三拜九叩的跪上了那座寺庙，从您昏睡的第十五天，跪到您醒。双手捧着这个手串让人转交给您。就为了不让您知道她做了什么。九哥，您说，这人该多傻，比您还傻。”
云翼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尹菲走了很久，他才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轻轻的喊了两个字“小鱼”
林致也在看余小鱼，满目的恨意。
余小鱼觉得自己快被两个人的目光撕裂了，她开口敷衍着“九哥，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做那样的傻事。我跟您没那么熟。”
“阿致，人我要带走。你开条件吧。”云翼平静下来，和林致谈条件。
林致把余小鱼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没得谈。”
“那就各凭本事。”云翼给了身后人一个眼色。大门立即被人看死了。
不等余小鱼开口劝，双方就冲突了起来。余小鱼拼命喊着住手，却没人理她。林致和云翼势均力敌，谁也占不着便宜。
余小鱼上去想拉开两个人，却被两个人来回挥动的手臂撞的直接摔了出去，撞上了茶几。后背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穿胸而过的感觉，不是很疼，就是凉。
“这是，传说中的，透心凉吗？”余小鱼低头去看自己胸口一点点浸出来的血迹。
余小鱼自小到大，连个五块钱的彩票都没中过，这次居然遇到被水果刀穿胸的小概率事件。
“别再打了，我不值得”余小鱼在担架上，对一左一右的林致和云翼说。
“闭嘴”林致急得眼睛都是红的。
“你一定会没事的”云翼的眼也红了。
余小鱼看着自己的胸口，对云翼的话，甚是怀疑。
余小鱼一直没有晕过去，听着人一直在报自己的心跳和血压，一次比一次低，有点冷，她伸出手，想暖一暖，却只摸到了凉凉的床单。
林致和云翼一直都在医生身后，远远的看着她。医生说要手术的时候，两个人居然都签了字。
喘息越来越困难，余小鱼还是硬撑着把氧气罩拿了下来，指了指林致和云翼的方向。
“先去手术，什么都别说了”林致对她说。
“如果我走了，别伤心。”余小鱼说几个字就要停下来，喘上几口“如果我能活下来，让我离开。”
“活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林致的眼泪滴在余小鱼的脸上。
余小鱼转头去看云翼。
云翼也点了点头“我也答应。”
手术室的灯打开的时候很亮，余小鱼躺在手术台上，有种上了砧板的感觉。眼皮越来越沉，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创口直穿右心室，宽近一厘米！心包内积血足有三百毫升，孙主任一打开你那心包，血都是喷出来的！难为你这样都没死，真是福大命大！”二十多岁的小护士特认真的跟余小鱼聊着天。
余小鱼一点也不想跟她聊。。。胸口木木的，开着止疼泵，不疼，就是觉得这胸好像不是自己的。
“哦，对了，你这个疤痕很长。你男朋友们怕你看着害怕，已经空运过来了一个整容医生，说给你除下疤！”小护士一脸的羡慕。
“他们。。。不是”余小鱼实在忍不住了。
小护士一脸的不信“你说你，长的还不如我呢。林先生跟云先生居然都是高富帅！！！最重要的是，一左一右的守着你，让人那个羡慕嫉妒恨！”
余小鱼已经无语问苍天了。好不容易医生有请，两尊大神能稍微离开会儿。这小姑娘，叽叽喳喳的，有意思是有意思，就是这意思里带了点惊悚。。。
☆、第四十一章 夹板鱼
林致回来听保镖说起小护士的口无遮拦，脸那叫一个黑。云翼就更别说了，要不是余小鱼拦着，那小姑娘估计都回不来了。
余小鱼挣扎着对林致说“挺有意思的一个小姑娘，比我有意思。”
“哦”林致头也不抬的给余小鱼往嘴唇上滴着水。
“你不是喜欢有意思的吗？”余小鱼又补了一句。
“我就喜欢你”林致脸不红心不跳的的说着情话。
余小鱼闭上眼，对他冷着脸说这种话的行为，表示不接受。
云翼坐在右侧，拿着热毛巾给余小鱼擦着手心。也不说话，一点点，仔仔细细的擦，连指甲缝儿都不放过。
余小鱼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林致跟云翼两个人暗暗较着劲，自己的病床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刚做完手术，醒了睡，睡了醒。余小鱼对时间和日期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云翼偶尔在她床头读小王子，林致那眼神，就差冒火了。
被允许出院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余小鱼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那道，做过除疤还是能看到轻微痕迹的疤痕，有点惆怅。
林致跟云翼在病房的客厅里，已经谈了三天还没谈妥，余小鱼出院后究竟住在哪里。余小鱼问了好几次，能不能尊重她的意见。两人默契的装没听见。余小鱼又问，你们不会食言吧？两个人自然和对方谈起了生意，完全无视了余小鱼。
余小鱼就知道，不该相信这两个人。所以连续三天一个好脸色都没甩给过两人。
真正出院的时候，已经是七月中了。林致和云翼两个人谈了足有十五天，就差组团群谈了。余小鱼的时间被分割成了两部分，每个月三分之二归林致，三分之一归云翼。
余小鱼表示很佩服林致的谈判手段，但是对结果十分不满意。明明是1V1的人生，一直往1V2的道路上乱窜，越发有不能回归的趋势。
余小鱼想象了一下自己跟林致和云翼，三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一个冷颤从头打到脚，完全不能想象。
住在林致在盛世的休息室，余小鱼都不敢往下看。好在身边随时有人，她就是想，也不被允许。
林致每隔一个小时都进来待五分钟，准的跟定了闹钟似的。他不出差，苏谨代替他成了空中飞人。
“下个月父亲过寿，我带你一起去。”林致在余小鱼耳根边蹭来蹭去。
余小鱼把他的脸往一边推了推“我不去。”
林致现在只能看不能吃，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揩点油“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家人。我答应你，除却结婚的几天，以后都不需要住在那。”
余小鱼捂着自己的心口，不生气，不生气。。。以免心脏跳的太厉害“我没有答应嫁给你。咱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林致毫无被打击的颓废，脸色一如往常“我们都睡了这么久了，也有了感情基础。云翼都那么老了，我比他好。”
余小鱼只想一口老血喷在林致脸上，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对他说“睡的久了，不代表有感情。九哥才三十二，那不叫老。何况我从来没想过嫁给你，或者嫁给他。你们都答应了让我走。”
“让你走”林致点了点头。
余小鱼一怔，问了句“真的？”
林致肯定道“真的。”
不等余小鱼庆幸，林致又补了一句“你既然不跟着我，那我跟着你。”
余小鱼“。。。”林老板，能不能要点脸！！！
她决定，不理林致。拎了电话，跟左菱聊微信。
左菱被她吓得差点早产，余小鱼也是出院之后才知道的，林致跟云翼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的。幸好，最后大家都是虚惊一场。
“左小左，你怎胖成球了？”余小鱼看着视频里的左菱打击她。
左菱非但没有被打击到，反而傲娇的说“余小鱼，老娘这叫丰满。”
“对，丰满，超漂亮”视频里，薛俊在旁边，那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余小鱼哼了左菱一声刚要说话，林致就开了腔“小鱼，你怀孕的时候，我一定养的你比左菱还丰满！”
余小鱼内心各种草泥马来回践踏“林先生，你真心想的太多了！！！”
林致非但不收敛，反而冷峻着一张帅到灭绝人寰的脸，认真的对余小鱼说“你胖起来肯定比左菱漂亮！”
“余小鱼，快把你们家这只牵走啊！！！老娘要怒了！！！”左菱在电话那头怒吼。
余小鱼捂住林致的嘴“快去工作。五分钟都过了！”
林致表都没看，扒下余小鱼的手，说了一句“还有三十秒，我亲个就走。”然后就来了个现场版。。。
“余小鱼，你那小心脏行不行？这也太剧烈了。”左菱在视频抚着肚子，一脸的不满。
好容易送走了林大神，余小鱼躺在软靠上，也是一脸的不满“左小左，我要崩溃了。”
“要不就两只都收了吧”左菱思考了一会儿，出了一个馊主意。
“左小左，你是想要我的命吗？我一只都不想要阿！！！”余小鱼觉得背后窜上来一股子凉气，好像被人惦记了的感觉。
左菱忧愁道“你说你，怎么就落人手里了？”
余小鱼忽然想起在山上求的那支下下签，念叨了一句“万物皆因缘，万事皆因果。”
“靠，给老娘说人话”左菱呵道。
“唔，可能我跟林致真的有缘分，但肯定是孽缘”余小鱼被强迫着念了两年的佛经，偶尔也会来上一段这种调调。
左菱听完更忧愁了“这两个人不是你甩就能甩开的。你要么选其中一个，要么嫁个比这两个更厉害的。”
“我疯了吗？”余小鱼问左菱“我几个脑袋还去招惹人？我现在只想走。走了以后找个普通人，结婚生子过日子。再也不想天天这么提心吊胆了。”
“来点实际的吧，反正你也走不了。嫁给林致怎么样？”左菱提议。
余小鱼其实内心很不愿意面对这个话题，对着手机那头的左菱，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他现在喜欢我，可是能喜欢多久呢？婚姻确实是把两个人捆在一起的办法。可他说过，乏味之后，一个月回一两次家。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或许有一天，他又听了所谓大师的话，觉得我不好了，直接把我赶出家门。我前半辈子够惨了，不想下半辈子还那么过。”
左菱听的眼圈红红的，好半天问出一句“那云翼呢？”
余小鱼摇头“他心里有我也好，没我也罢，我都不会做别人的影子。靠着一点点的垂怜过活。即使真的有，他对自己都那么狠，狠到能绝了自己的念头。又何况是对我呢？”
顿了顿，余小鱼又开口“我挺后悔，犹豫半天，没有跳下楼。一了百了，好过现在对未来的惶恐。”
左菱低声叫了句小鱼，脸颊的泪就滚了下来。
余小鱼转头去看身边林致和云翼留下的人，说的够清楚了，不能再清楚。都死心吧。
☆、第四十二章 鱼在浅滩
林致坐在余小鱼的床头，抽了一整夜的烟。好在开着净化器，也没多大的味道。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的时候，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安静异常。林致开了口，声音沙哑的厉害“小鱼，给我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余小鱼半睡半醒了一夜，疲惫的看着身边的林致“我能拒绝吗？”
林致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摩挲“我不想威胁你。我们试一试，如果你觉得我可以，那就嫁给我。”
“如果不合适呢？”余小鱼再问。
林致沉着声音告诉她“我可以改。你不喜欢我的家世，可以不见我的家人。如果你对婚姻没有信心，我可以划拨部分财产到你名下，你不再是一无所有。我也不会再听从谁的话，把你赶走。能不能，相信我一次？”
余小鱼坚定的摇了摇头“和你在一起，会让我觉得，是在走我妈的老路。我妈等了我爸二十多年，青春和健康一点点的消磨精光。我不想那样。”
“我和你父亲不一样”他对她说。
余小鱼弯了弯嘴角，不置可否“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我但愿从没遇见过你。”
林致的手一僵，而后慢慢抬头，去望余小鱼的眼睛“给我机会，或者我关你一辈子。”
“下个月就要去九哥那，你关不了我一辈子”余小鱼平静的对他说。
林致笑了，眼睛却冷漠至极“我带你回大宅，那是他手伸不到的地方。”
余小鱼最怕的就是那种煎熬，每天每夜，吃饭睡觉，一举一动都是规矩。她往后缩了林致握着的那只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林致把她的手整个攥在了手心，力度之大，像是要碾碎一样。嘴角的笑意，浓重的抹不开。冷漠的眼睛里，全是疯狂“因为我爱你。”
无人知道爱情会在何时、何地，以哪种方式，撞入胸腔。
当她出现，他忽然觉得，灰白色的生活，有了那么一抹颜色。目光再也无法从她身上挪开。失去时的不习惯，重遇时的惊喜，一点一滴的，渗满了整具身体。
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心跳过速。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嫉妒。第一次，疯狂渴望。第一次，不愿失去。
余小鱼捂着自己，因为这三个字而失了节奏的心脏“我不爱你。也不爱九哥。我这一生都不会让爱情冲昏了头脑。我要的平淡安稳，你们都给不了。”
林致笑出了声音，腔调有些悲凉。他抱起余小鱼，踢开休息室的门，一路去到大厦的停机坪上。
云翼留下来的人都被制住了。直升机转商务机，很快，余小鱼就已经在去往香港的万里高空了。
“我不要去那里”余小鱼恐惧的抓着扶手。
“别怕”林致安抚着怀里的余小鱼“我会经常回家陪你。我答应你，每个月至少十五天。没人敢欺负你，薄待你。你是我的女人，是林家的女主人。”
“林致”余小鱼去看他的眼睛“我答应给你机会，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关起来？”
“离开父亲过寿还有二十天，只要你是真的给我机会。我会带你回来”林致低头吻过她的额头。
依山面海的林家大宅，奢华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可余小鱼只觉得，到处都散发着腐朽的气味。
她死死的抓着林致的衬衣，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她怕那些人的目光，看她就像在看一件低贱货物。
“不怕，有我”林致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言。却坚定的，一步步的走进了大宅。
正屋大门开启的声音，逼得余小鱼终于哭了出来“林致，我求你，带我走。我不想再回这个地方。求求你。”
“我会带你走。只要你是真的给我机会。”他对她说。
余小鱼坐在林致卧室的大床上，蜷曲着身体，抱着自己的膝盖，颤抖的不自抑。
“别怕，我在”林致抱着她，一下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医生怎么还没到！”他冲身后下人吼着。
余小鱼抬起满是眼泪的双眸去看他“我不要医生，我要回去。。。我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