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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鞠用脚踏上了望台的楼梯,楼梯发出“嘎吱”声。这个声音发出之后,贾鞠有收回了 自己的脚步,去看在了望台上的苔伊,苔伊似乎没有发觉他的存在,依然在那里发呆。
“嘎吱、嘎吱、嘎吱……”贾鞠小心翼翼地走上了楼梯,来到了苔伊的身后,此时才 就算有棚顶的了望塔上也有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而苔伊就坐在那堆积雪之中。
贾鞠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因为身上还穿着白兔兽的皮袄,所以寒冷还不能侵袭他 的身体。就在他准备将披风替苔伊批上时,就听到苔伊低声问道:“我一直很想问你,我和 你追求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贾鞠的手停住了,苔伊此时转过头头来,对着他甜甜一笑,制止了他的双手,相反起身 将披风重新披在了贾鞠的身上。贾鞠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苔伊的脸,他记得那种笑容,那种 笑容是那年,谋臣生日时,在饭桌上苔伊就是那种笑容,不过当时那种笑容是对着谋臣笑的 ,那也许就是离别时的笑容吧。
贾鞠想到这摇摇头笑了笑,他清楚即便是苔伊有这样的笑容,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自己,毕竟她是迷茫的,她迷茫是因为自己,不迷茫也是因为自己给了她一个虚拟的目标。 将自己的目标强加于别人的身上,其目的好像是为了让别人有目标地活下去,实际上也许就 是一种利用。
从少年时候的相遇,到后来为了大计送苔伊进宫,所以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今天。苔伊 并不是一个傻子,她应该知道自己一直被自己利用,但却一直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仅仅是 为了当初自己曾经替她父母报过仇吗?还是因为自己与苔伊之间真的存有一种爱情。
贾鞠没有爱情,谋臣是没有资格得到爱情的,从贾鞠决定踏入皇宫那一刻开始,他便清 楚地知道自己这辈子早也不可能过上普通百姓人的生活。
这世界上的生活方式只有两种,一种是成为统治者,第二种是被统治。
贾鞠非常清楚地记得这是他的恩师鬼鹤曾经告诉他的一句话,也许是因为这句话将他内 心中最后存有的一丝希望给打破,转换成为了要拯救苍生的动力,要救天下毕竟要真正的得 到天下,在得到天下的过程之中自然会逐步完善拯救苍生的理念。步步为营,其实这就是贾 鞠的行事方法,在这个过程中自然要懂得如何才能保存自己的性命。一个将自己定义成为 拯救天下苍生君主身边谋臣的人,自然会抛弃掉一切,哪怕是自己最渴望得到的感情。
感情,就连普通的动物都没有办法轻易抛弃,更不要说有完善思想的人类。其实每一个 人在陷入某种绝境的时候,都会产生一种绝望的不安全感的迷雾之中,贾鞠也同样,但他毕 竟比较幸运,在每次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时,总会看到苔伊蜷缩在自己的身边,就像一只柔 弱的小猫。
那时候,贾鞠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自己渴望温暖,还是苔伊,也许都是,但他却不敢奢望 ,这便也是他不愿意向所有人承认他与苔伊之间关系的一个主要原因。换言之,他与苔伊也 没有夫妻之实,多年以来,他从未和苔伊行过男女之事。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许久,贾鞠终于开口,同时也抬眼看着武都城的方 向,虽然看不到那座城池,但在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之中,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城池的轮廓。
苔伊站在贾鞠背后,替他拍去双肩上的积雪:“其实并没有什么错,我也没有办法反驳 你,你是为天下众生寻找一个美好的未来,而我也属于这天下众生中的一员,其实你还和从 前一样,仅仅只是将我当做一个普通人而已,所以说话的时候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无论 我说什么,你都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到这,苔伊拍打双肩上积雪的手停住,声音放低:“在这一点上,你和他很相像,名 师出高徒吗?”
最后一句“名师出高徒”是非常直白的讽刺,贾鞠当然能够听明白,但他却不能说破这 件事,长久以来,他已经有了一种习惯,在任何事情还有转机之前,都不能将对方逼入死地 ,即便对方是苔伊。
贾鞠笑笑,没有回答苔伊的话,岔开话题道:“这座了望塔怎么样?在江中平原上只要 站得高,便能看到远方是否有敌袭,平原之上本来就少山,有山之地必定是设伏的好地点, 也是建立关卡的吉地。”
“谢谢。”苔伊双手按住了望塔的木板,看似没头脑的说了这句话,贾鞠霎时间没有再 说话,他知道苔伊早就明白他修筑这个了望塔的意思,并不在于要观察的敌情,而是为苔伊 而用。
“其实你为我也做了很多,但我总感觉你是用双手将我从你身边推走,推到谋臣的身边 去,很久之前,当我觉得自己已经忘记那个人的时候,你总是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提起他, 不断地重复他的名字,说着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连修建这个了望塔也是,看似是为了观察 敌情,实际上是为了解我心头的那种你认为的相思之情。”
贾鞠听完,将头转到一边去,看着大营之内廖荒的营帐道:“廖荒越来越不信任我了, 其实送我这身白兔兽皮袄就是一种警告,警告我身体不佳的时候,是应该肚子退回北陆,或 者去其他的地方,我想他现在巴不得我马上消失在天启军中,这样一来,就不妨碍他的好事 了。”
苔伊沉默,她清楚贾鞠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将话题一次又一次的岔开,避免不提关于谋 臣的事情,当然如果是他先提起来,别人想要岔开,那就难了,他会不依不饶,不顾旁人感 受自顾自地说下去。
“你想怎么做?”苔伊在经过短暂的思索之后,终于觉得顺着贾鞠的话题继续下去。
贾鞠和苔伊平行站在一起,看着远处:“我的人回来了,告诉我谋臣一个月前就已经了 武都城,去了商地方向,蜀南军护送他到了泉眼城周围又全数撤回了武都城。”
“他去商地干什么?”
“他被人牵着鼻子走,其实他无非就是想知道自己是谁。”
“这没什么错。”
“对,没什么错,就像你一样,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贾鞠的话让苔伊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拉动了一下,那东西拽着她的心脏不放,扯得她心 中生疼。她虽然知道自己养父母是风满楼的杀手,但自己真实的身份却完全不清楚,但因为 贾鞠的安排,自己却有了一个掩饰的身份,当年全靠着这个掩饰的身份,自己才能成功地入 宫选秀,成为大王子卢成尔义选择王妃的候选人之一。
“我记得,政变之夜,你曾经告诉他,你知道他到底是谁,我没有问过你,但我却在怀 疑你是否真正的知道他的身世。”
“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苔伊扭头看着贾鞠问:“模棱两可的回答。”
贾鞠笑笑道:“我也是听来的,所以我不知道那到底是真还是假。”
“可以说来听听吗?”
“你想知道?”
“是。”
“为什么?”
“好奇。”
“好奇总是一个害死人的绝佳理由,我想你不知道,关于他身世的问题,其实在深宫之 内有很多人都感觉到好奇,但没有一个人敢问,那本身就是大滝皇室卢成家的一个最大的秘 密。”
'第一百二十九回'身世成迷
“你难道不奇怪,为何时至今日我才想起来告诉谋臣的身世?”
贾鞠营帐内,摆着一个巨大的火盆,火盆内堆满了燃烧起来的木柴,因为潮湿的关系 ,木柴燃烧得非常缓慢,并没有给这个巨大的营帐增添多少温暖,所以贾鞠和苔伊两人只得 坐在铺有兽皮的床边。虽然同坐在一张床上,但贾鞠却刻意与苔伊之间保持了一定 的距离——贾鞠坐在床头,苔伊坐在床尾。
苔伊开口道:“你难道不奇怪,为何时至今日我才开口问你关于他身世的事情?”
苔伊一个反问,让贾鞠觉得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抬头去看着在床尾的苔伊。苔伊此时盯着火盆旁边放着的一个茶壶,茶壶中装着昨夜煮 好的茶水,贾鞠一直没喝,是因为他越来越喜欢隔夜茶浸泡一夜之后的那种苦涩味道。
苦涩有时候能帮助人的思考。
“我的时日不多了,早已感觉到脑子之中的那些东西已经快将这具身体给彻底压垮。” 贾鞠说,用手抚摸着床上的那张兽皮。
苔伊直盯盯地看着那个茶壶,淡淡地问:“什么意思?”
贾鞠听完,笑了笑,苔伊今日显得很是不寻常,若是从前,肯定会马上关切地询问贾鞠 到底怎么回事?不应该胡思乱想。苔伊如今的这种表现,更加剧了贾鞠心中之前那种要送 她离开,送她回到谋臣身边的想法。这种想法并不仅仅来自于他觉得自己时日不多,还因为 虽然天启军今时今日看起来如日中天,但那只是一种表面的现象,能瞒得过其他人,瞒不过 贾鞠。
军中统帅如果有朝一日开始膨胀,那就代表这支军队已经逐渐开始走向了衰败。
贾鞠伸出手去,将双手放在苔伊的眼前:“我的指甲已经开始变成灰白色,还不时会脱 落,这是一种不好的预兆。我记得曾经有位相士对我说过,人生中的大起大落单看指甲就能 推断出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迷信起那些相士的话?这很不像你,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一个不 服输,不向老天低头认命的人。”
苔伊的话语让这个营帐内的温度有瞬时间降低,贾鞠也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突如其来 的转变让他有些不能适应。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一个女人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脚步, 无怨无悔,甘当被利用的棋子,可如果她有一天得不到想要到的,就会看清楚追随那个人的 “真面目”?
“相信,我一直都相信。这世间的兵法谋略,人生命运其实都是从阴阳五行之中转换而 来的,两者之间相辅相成。说直白一些,如果人没有了性命,谁来使用那些兵法谋略?这 是无法避开的一个问题。时间不多,入夜之后我还得去廖荒的营帐内议事……”
“佳通关到底是打还是不打?”苔伊先贾鞠一步将两人要聊到的谋臣身世给岔到一边。
“不打。至于原因为何,我早已在廖荒的营帐中说得很明白,征战过程中,喽啰人心非 常重要,如果宋家三姐弟一死,我们就等于是自掘坟墓,再也没有办法挥军打入建州城,将 纳昆军赶回草原之上。”
贾鞠说完,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的过程中,口中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苔伊没有躲闪 ,那口鲜血刚好溅到她的下颚,苔伊起身走到火盆旁边,提起茶壶给贾鞠倒了一碗隔夜的茶 水。茶壶因为靠着火盆,所以一直保持着那种滚烫的温度,贾鞠喝完之后觉得浑身温暖不少 ,嗓子里也不再那样发甜发痒。
苔伊将手放在贾鞠的胸口上,并没有去看他的双眼,而是盯着自己的放在他胸口 上的那只手,问:“如果冬季一过,赤雪营就失去了天时地利,到时候平原作战,我们根本 不是虎贲骑的对手。”
贾鞠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
“那我应该关心什么?”
“你应该关心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话,找机会再告诉给谋臣,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是别 人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曾经皇朝还在时,我以为自己只是天义帝手中的一枚棋子,但却错了 ,时至今日我才真正明白,也许天义帝都是被人操控着。”
贾鞠说到这,有些鸡动,又咳嗽了两声,这次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随后看着手心中, 果然还是有鲜血,而且出血量一次比一次多。苔伊盯着他的手心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 他的这种倔强,只是没有明白为何贾鞠会突然如此的鸡动。
“多年前,我离宫被封为军师中郎将,和廖荒一起平叛的时候,曾经在谋臣府邸之中查 阅一些兵法书籍,无意间从那些书籍之中发现了一封密信。”
“密信?”苔伊问。
贾鞠微微点头:“对,密信,信是写在一本书籍之上,用的是阴阳十一字的办法,能熟 练使用那种办法的,普天之下只有我的恩师鬼鹤一人,所以我当即就断定那封信是鬼鹤老师 所留下的。”
苔伊坐正身子,听贾鞠说下去。她不止一次听过那位谋臣之首的大名,当然是在贾鞠的 口中,虽然朝廷中人依然对这个被朝中文武官员奉为神明的谋臣,但在传言他已经死去之后 ,没有人再愿意提起他的名字,好像成为了朝廷中的一个禁忌。
“你知道百姓为何会饲养家禽牲畜吗?那是因为饲养出来的家禽牲畜会认主人,你养狗 ,狗不会嫌家贫,即便是饿死都会守护在主人的身边。谋臣所诞生的谋家村根本就属于一个 根本不存在的村子,早年谋臣进宫前,我就查询过关于谋家村的这个地名,在大滝皇朝的州 城户籍资料上根本查询不到。但我一直没有放弃,因为谋臣之首虽然是挑选出来,但从谋臣 开始,却突然改变了规矩,规矩变更了之后,并没有人知会我这个在位的谋臣之首。”
苔伊开始回想着在宫中的一切,的确如此,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年遇上贾鞠之时,他便 是去参加州城的考试,想要入朝做官,最后被选为谋臣之首。到谋臣时,这个人从什么地方 冒出来的,没有人知道,说是来自一个叫谋家村的地方,但那时候谋臣年纪尚小,自己都 不知道家乡到底在何处。
“鬼鹤老师在信中所说,谋家村根本就是大滝皇朝卢成家一手建立起来的村庄,而村庄 的地点竟然就是皇宫之后的群山之中,就如我刚才所说的一样,百姓饲养家禽牲畜,而卢成 家必须要饲养一种唯一忠心他们的家禽牲畜——谋臣。”
苔伊打了一个寒战,收紧了自己的衣服,如果贾鞠说的属实,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 的一切竟然只是一个谎言,而谋臣竟然和大滝皇朝有着这样的联系。这种联系不仅仅是藕断 丝连,也就是说不管历史过去多少年,谋臣依然是大滝皇朝卢成家的家臣,这是从他生下来 就注定的命运。
“从第一任谋臣顾小白死去之后,大滝皇朝内就发生了巨变,谋臣虽然在帮助皇帝辅 佐朝政,但所起的另外一个作用便是颠覆这个朝廷的政权。已至于谋臣二字千百年间在大滝 皇朝内已经演变成了和死神一样的代名词,可同时皇朝也离不开这种能够帮助他们巩固统治 的智者,在这样一个前提下,便催生了大滝皇朝想拥有一个永远不会背叛他们的谋臣,在这 个大前提下便有人提出了建立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村庄,有村庄就有人居住,有人居住就会有 孩子,而那些孩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未来的谋臣之首。”
贾鞠说到这,自己摇摇头道:“可怕吗?当初我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也与你一样害怕 。鬼鹤在书信中所写谋家村从开始到后来不过三代人,如今是什么样子?我不清楚,原本的 打算是在政变之后拿下龙途京城时,打开那座从未打开过的东面城门,去看看群山之中那个 根本不存在的谋家村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惜因为蜀南王卢成梦的阻扰,我的心愿未了,这也 便成为我的一块心病。”
苔伊此时问:“鬼鹤老师知道这件事,难不成……建立这个谋家村他也曾经参与过?”
“不,没有。”贾鞠摇头道,“鬼鹤老师认为这是一件有悖于世间常理的事情,他得知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是无意中在腾龙殿上听到溪涧与皇帝之间的谈话才得知。”
“皇帝?鬼鹤在位做谋臣之首时,在位的皇帝是……”苔伊问道。
贾鞠盯着火盆道:“天武帝,就是在位十年杀尽天下贪腐之官员,最终气绝于腾龙殿上 的天苍帝的小儿子。”
贾鞠说到这,苔伊忽然起身道:“天苍帝的父亲便是天命帝?在位谋臣叫皇甫英飞,当 时也因为皇甫英飞策划了一次宫廷政变,但最终被镇压下去,那是唯一一次大滝皇朝镇压成 功的一次宫廷政变。”
贾鞠点头道:“对,的确是这样,那次逼宫有很多谜团和疑点,不管是在宫廷之内还是 民间,都有很多不同版本的说法,但最终事情到底是怎样,没有人知道,听说那次逼宫政变 之后,天命帝立即退位,让位给了自己的儿子天苍帝,也是至今大滝皇朝在位皇帝之中,除 了祖帝之外,唯一一个让世间百姓怀念的皇帝,而逼宫政变的那位王子和谋臣之首,听说是 被流放了……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没人知道。”
'第一百三十回'扑朔迷离
龙途京城东面群山中的谋家村。
这个在大滝皇朝卢成家眼中如同牲畜窝棚一样的村庄,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大概只有 居住在那个村庄里的人才知道。
阗狄站在皇宫东门口,看着那扇巨大的青铜巨门,仿佛能看到门后那条越来越狭窄的 小路最终通向的那个村庄。谋家村只有两条路可以用以进出的路,一条就是通往皇宫的东门,另外一条则是通向东海之边,而所有的村民他们的活动范围只局限于在那个村庄之中, 因为他们是根本没有办法靠近皇宫的东门,在没有得到手令靠近的时候,一律杀无赦。
当然,从建立这个村庄到后来,无疑出现了不少村民离奇“失踪”的事件,但最终都不 了了知。谋家村中第一代的村民都是从宫内精挑细选出来,完全忠心于朝廷的人,有宫女 、禁卫、下等奴仆,甚至还有太监。他们的“下一代”,也就是这些人所谓的亲生子女,其 实都是卢成家从整个东陆各个地区偷来的聪明孩子,这些孩子被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