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实权人物动了这个贼心,“八王之乱”就彻底进入了弱肉强食的阶段,晋王朝也加速全面崩溃。此后,河间王、成都王、王浚等人动辄攻打洛阳,动辄劫持皇帝。司马衷彻底沦为玩偶,圣旨朝令一文不值,执政等同狗屁。
因此,齐王到手的权势全都只是幻影,迎接他的只有死亡。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大败局,没有人从中获益。
齐王入洛阳是在永宁元年六月乙卯。当时大局已定,惠帝复位,赵王已在两个月前被毒死在金墉城。
勤王既已成功,就没有继续拥兵自重的理由,如果齐王是一个纯臣,他就应该解散招募来的军队,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然后入朝觐见。但是齐王没有,不仅没有,他还在继续接纳从江南、淮南各地投奔而来的游兵散卒,同时联合新野公的荆州军,拥兵几十万,战争结束之后齐王的军队反而超越了战时。
齐王的动机明显不在于护卫皇帝司马衷,而是与成都王等人争锋立威,以求在新的政权分配中多分得一杯羹。
齐王虽然动机不纯,但也不宜对他责备太过。大乱之后必有大赏,这已经成为惠帝一朝的规律,文臣向往在和平盛世里平步青云,武将则最希望国家多发生战争,好树立军功升官发财,古人所谓“乐国家之多故”,就是这个意思。在这乱世将至的时代,千万别指望这些手持利刃的家伙会无偿替人卖命,所以齐王必须喂饱麾下的那些将领、士兵,否则就会军心涣散,导致众叛亲离。
而这并非齐王一人的处境,成都王、河间王也是如此,他们拥兵赴洛的动机表面上是忠君爱国,实际是邀功讨赏。成都王的十几万大军就一直驻扎在京城;连在勤王过程中未发一兵一卒,没有立下任何功劳的河间王也亲自带领关中大军,冲到洛阳去捡现成便宜,作为勤王大计的倡议者,勤王运动的总指挥,齐王当然不甘心落于人后。
齐王司马冏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他的心计贯穿《晋书·齐王司马冏传》的始终。齐王善于揣摩人意,也擅长表演,能够在最需要的时候展示对自己最有利的姿态,以趋利避害,争取最大利益。
齐王司马冏是已故的齐献王司马攸的第二个儿子。司马攸有四个儿子,依次是司马蕤、司马冏、司马赞、司马寔,其中司马赞六岁早夭,活到成年的有三子(《晋书》关于此处前后有矛盾)。司马攸将长子司马蕤过继给早夭的弟弟辽东王司马定国;又将司马赞过继给另一个早夭的弟弟广汉王司马广德,后来司马赞也夭折了,就将司马寔代替司马赞过继。
四兄弟之中,唯独司马冏被父亲留在身边,表明司马攸对这个儿子别具青眼。少年时期的司马冏几乎就是父亲的翻版:为人谦和、仁爱、好施惠于人,有良好的口碑,史书上说他“少称仁惠,好振施,有父风”。
后来司马攸与太子司马衷争嗣失败,被武帝逼死,年仅三十六岁。不期而至的死亡令司马攸措手不及,他当时显然没有做好准备,具体的表现就是他还没来得及册立嗣子。所以司马攸暴毙之后,无人能够继承他的齐国王位。
对于弟弟司马攸的英年早逝,武帝的心情一半是愧疚,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为了掩饰兄弟阋墙的事实,标榜自己是个好哥哥,武帝两次亲自到司马攸灵前吊唁,哭得哀恸无比。这幕亲情表演也许能骗倒一些不知内情的臣僚,但是绝对骗不了侄子司马冏和他的兄弟们——对此,武帝心知肚明。
所以当时司马冏兄弟仨的处境就十分凶险,倘若武帝认为兄弟仨内心潜伏着怨恨,说不定就会斩草除根。太子司马衷的低劣使得武帝的心理脆弱无比,他既然忍心逼死胞弟,就不会对侄子们心慈手软。诚然,武帝内心是怀有愧疚的,但是众所周知伴君如伴虎,皇帝的恩宠总是潜伏着杀机,皇帝的愧疚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消受的。
为了保住前程性命,司马冏兄弟必须解开武帝这个心结,但这谈何容易?皇帝圣心原本就难测,更何况武帝好名誉,司马攸之死引起朝野上下流言纷飞,成为武帝内心不可触及的隐痛。司马冏兄弟如果不知好歹,贸然向皇帝表示忠心、表示宽恕,只会加速灾祸的降临——皇帝可不需要任何人的宽恕,他如果欠了人情,能还的肯定还,不能还的只有杀掉了事。
生死关头优劣立显。司马蕤、司马寔显然在听天由命,他俩脸如白纸,吓出满身冷汗,不敢支吾半句;司马冏却跳出来在父亲灵前号啕大哭,请求皇帝伯父替先父报仇!
武帝吓了一跳,什么意思!大庭广众之下向我兴师问罪?
武帝充满杀气地问司马冏,何仇之有?
司马冏咬牙切齿地说,当初陛下派遣太医症治先父,没想到那些太医心怀叵测,竟然向陛下禀报先父无病。这是诬蔑先父欺君,也是陷害陛下于无法辩解的境地,最终导致先父含恨而死。太医们离间骨肉、荼毒皇室,请陛下诛杀太医,替先父报仇。
按司马冏的策略,父亲的暴死是人所共知的事实,武帝逼迫父亲离开洛阳也是无法掩盖的事实,一味地回避反而显得心存芥蒂,所以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将问题引向别处,追问为什么武帝当初那么冷酷无情?
司马冏替武帝找了一个很好的台阶:皇帝也是被蒙蔽的。
按这个说法,司马攸惨死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欺君罔上的太医,他们必须要为司马攸之死负全责,皇帝就此撇清了关系。同时,司马冏也很巧妙的向皇帝表明,他们兄弟仨是非分明,绝对不会误会,也绝对没有怨恨皇帝伯父。
果然,司马冏这套说辞让武帝龙颜大悦。武帝当即伸张迟来的正义,将那几个太医斩掉了脑袋。武帝又听说齐王嗣位空缺,于是任命司马冏接替父亲,成为新一任齐王。一场风波过后是皆大欢喜。
此后的十几年,齐王在政坛左右逢源,朝廷执政换了好几拨,齐王总能逢凶化吉。
贾皇后也是齐王的仇人,但齐王很好的隐藏了他内心的仇恨,齐王在元康年间历任左军将军、翊军校尉,执掌禁军是他后来参与赵王兵变的资本;
在赵王当政期间,齐王尽管心怀不满,但也没有让赵王过分不安,他很精明的避开与淮南王一起横尸洛阳街头的命运;
坐镇许昌之后,齐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甚至向盟友王处穆借人头,以骗取赵王的信任。
齐王司马冏一直扮演着温良恭俭让的软角色,可是这并非他的真实面目。赵王篡位也是司马冏人生的一道分水岭,此后司马冏将显露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爪牙。
首先领教到的是司马冏的哥哥,东莱王司马蕤。
司马蕤据说是个粗人,嗜酒,经常喝醉了撒酒疯,有意挑衅污辱司马冏,当时司马冏表现得极有风度,他处处忍让,任由司马蕤无理取闹。有人问他为什么这么窝囊?他总是打个哈哈说,司马蕤是兄长,弟弟让着兄长那是应该的。此事传为美谈,司马蕤污辱弟弟的目的没达到,反而成全了弟弟的美誉。
司马冏是否真的顾及亲情,尊重兄长呢?
显然不是。在他出镇许昌的时候,哥哥司马蕤与弟弟司马寔都在洛阳。按照晋朝的惯例,出镇地方军事的官员都要派遣至亲作为人质留在洛阳,司马蕤、司马寔其实就相当于司马冏的人质,司马冏在许昌起兵的时候可没有把兄弟俩的死活放在心上,若不是机缘巧合,兄弟俩肯定已经横尸于洛阳东市。
赵王死后,司马蕤、司马寔两人恢复了自由,齐王进京的时候,司马蕤到城外去迎接弟弟。齐王既然已经得志,就无需再掩饰对兄长的厌恶,当时赶去拜谒齐王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齐王很解气地把哥哥晾在门外,说现在没空接见,等着吧!
粗人司马蕤吃了闭门羹,气愤难平,说:“吾坐尔殆死,曾无友于之情!”那意思是说,我差点被你连累死,现在却给我摆谱,一点兄弟情谊也没有!
后来司马蕤、司马冏兄弟相残,司马蕤死于非命,重演了他父亲与武帝之间煮豆燃萁的悲剧,这是后话,容后再禀。
二、三个军政府
齐王入洛阳的时候威风无比。身后是浩浩荡荡数十万大军,进军的鼓声震天彻地,旌旗如林绵延几十里;身前有新野公司马歆亲自执戈开道。新野公食邑一千八百户,所受的礼遇与县王相同,爵位仅仅比齐王低一个等级,他降尊给齐王开道,实际是在给齐王造势,做秀给成都王等人看。《诗经》所谓“伯也执殳,为王前驱”,新野公通过这一举动暗示成都王等人:齐王是我们大家的领袖。
成都王、河间王全都亲自出马,去迎接齐王入京,惠帝也派出使者慰劳齐王。为了炫耀军威,齐王直接将军队开进了洛阳(这应该是很无礼的行为,不过当时成都王、河间王都是这么做的),并且在宫城外通章署前的御道上进行了一次小规模阅兵仪式。这次阅兵据说把全洛阳的百姓都惊动了,史书上说“旌旗器械之盛,震于京都”。
齐王如此咄咄逼人,用意显而易见,就是想压成都王一头,争夺执政的位置。
面对齐王咄咄逼人的态势,成都王与河间王不可能无动于衷。天下大权近在咫尺,麾下士兵遍布全城,他们底气很足,所以不可能轻易言弃。
当时的洛阳劫后余生,表面上是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三位手握重兵的王爷正纵横捭阖,往来于公卿之间,密谋于暗室之内,他们以一次次筵席盛会为战场,在觥筹交错之中施展口蜜腹剑,他们还在朝堂上,以谦和的姿态用华丽的外交辞令,争锋相对寸土必争。
这场博弈在十四天后有了结果。永宁元年六月甲戌,惠帝下诏对各位勤王的王爷进行褒奖,任命如下:
齐王司马冏为大司马,加九锡,备物典策,如宣、景、文、武辅魏故事,辅佐皇帝处理朝政;
成都王司马颖为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录尚书事,加九锡,入朝不趋,剑履上朝;
河间王司马颙为侍中,太尉,加三赐之礼;
常山王司马乂为抚军大将军,领左军;
广陵公司马漼进爵为广陵王,领尚书,加侍中;
新野公司马歆进爵为新野王,都督荆州诸军事,加镇南大将军。
五天之后,惠帝又封梁王司马肜为太宰,领司徒。不过当时的梁王已是强弩之末(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强弩,只是张劣弓),无力再参与朝政,十个月之后他就病死了。
根据这道诏书可见,这场博弈的结果是齐王大胜,他如愿以偿地成为新执政,主导朝政“如宣、景、文、武辅魏故事”。
成都王的收获则次于齐王,他得到了兵权,“假黄钺”,“都督中外诸军事”。但是这个兵权徒有虚名,因为从法理上讲,有权动用天下兵马的只有皇帝一人,成都王这个大都督只是一个执行者,而皇帝的控制权在齐王手里,所以成都王的“都督中外诸军事”有名无实。
而且当时不比往日,实际上已经没有人能够随心所欲地支配天下兵马,即使成都王控制了皇帝,他也只能支配自己势力范围内冀州兵与兖州兵。北部的幽州兵、南部的豫州兵、荆州兵、西部的关中兵全都各为其主,绝对不会听从成都王号令。同理,齐王、河间王等人也都没有能力号令天下,在皇帝失去威信之后,诸侯割据的局面已经隐然呈现。
成都王的所得与他的身份与贡献是不相匹配的。论亲疏,他是武帝的儿子,惠帝的亲弟弟;论功勋,他的军队是扭转战局的中流砥柱,是他击溃了赵王的主力,率先进入洛阳。相比之下,除了首倡大义,齐王在各方面都要逊成都王一筹,齐王之所以能够得志,是成都王谦让的结果。
齐王对此心知肚明,于是他投桃报李,给成都王“录尚书事”,魏晋以来朝政大权逐渐由三公九卿转移至尚书省、中书省,“录尚书事”即意味着有权参政议政,齐王此举实质是在邀请成都王共同辅政。
但是此时的成都王并未对权力表示有很强的欲望,无欲则刚,成都王对于此次齐王主持的权力划分并没有显示出不满。
感到不满的是河间王,他在这次博弈中可谓惨败。论收益,河间王甚至不如常山王、广陵公和新野公,后三者加官进爵,加的都是掌握实权的官衔,进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爵位。河间王千里奔赴,却仅仅得到一些虚职:“侍中”这个职位表示河间王以后有直达禁宫向惠帝奏事的权力,而“太尉”只是一个虚衔三公,并没有指挥兵马的权力。河间王在想要染指的政治领域,可谓颗粒无收。
河间王颗粒无收的原因是齐王的有意压制。齐王痛恨河间王当时的骑墙行为,更加痛恨河间王事后凑过来捡漏,所以只给他一些虚幻的优宠,将其排除在参议政事的门墙之外。
河间王固然贪心不足,齐王也未免有些意气用事,二王因此结下仇怨,导致日后的反目。
由这道诏书也可以看出皇权的微弱的趋向,说赏与罚是人君驾御臣子的两大利器,此时这些利器已经失效。
如果赏罚分明,河间王不仅无功,反而还应当受罚,结果他却升任三公;无独有偶,幽州的王浚拥兵自重、首鼠两端,惠帝不仅没有降罪,反而给王浚官升一级,由宁朔将军升任为安北将军。
当罚不罚,当赏则在滥赏。在平时,封三公是不寻常的朝廷大事,皇帝要为此祷告天地,到太庙向祖宗备案;而加三赐之礼、加九锡之礼更是惊天动地的事情,几百年才碰上一次。如今可好,惠帝一口气封了三个三公,给两个大臣加九锡,另一个加三赐。
显而易见,这道诏书不符合惠帝的利益,只符合权臣们的利益。这次权力重新分配的博弈,其依据也不是功劳的大小,而是拳头的软硬、武力的强弱。
齐王在豫州滞留的两个月并没有白费,他带足了兵马才来,果然是深谙政治的有心人。
不过尽管齐王心思缜密,有的地方他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分配利益的诏书下达之后,成都、河间二王仍赖在洛阳不走,齐王对此无可奈何。
乱世之中的政治话语权是与军事实力相匹配的,齐王只是略胜一筹,并非一家独大,虽然惠帝充当了仲裁,判给齐王执政权,但是齐王到手的仅仅是纸面上的权力,他根本无法号令天下。远的不说,即使在区区洛阳城,缺乏成都王、河间王的配合,齐王就无法控制住局面。
当时洛阳汇聚了晋朝半数以上的军队,大大小小的军事团体成百上千,每一支队伍都代表着一方势力,要求在新政权中分一杯满意的羹。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为了增强竞争力,他们又相互结党,最后形成三大阵营。齐王、成都王、河间王就是这三大阵营的核心。
所以齐王、成都王、河间王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也不是为自己一个人在战斗,身后那几十万军队是他们争权夺利的利器,同时也是挟持他们的力量。三王必须喂饱麾下那些将领,满足他们的野心。
惠帝诏书一下,三位王爷都成为三公,三公照例就要开府。
开府是一种优宠,也是种特权。普通的朝廷官员都有固定的办公场所,如尚书有尚书台、御史有御史台、太仆有太仆寺等等,他们的同僚、下属也全部由朝廷任命;享有开府殊荣的官员则不同,他们可以在自家府邸开设办公衙门、处理政务,并且还可以自主征辟属官。
于是齐王、成都王、河间王在各自的官邸开府办公,各自任用亲信征辟为掾属。三王的身份全是都督,他们的亲信也都是军人,他们的衙门通行军中号令,实权都掌握在军人手中,文职官员只负责抄写文书等可有可无的职务,这俨然是个军政府。
齐王的开府地点是在他父亲司马攸的故居,史书上说齐王“大筑第馆,北取五谷市,南开诸署,毁坏庐舍以百数,使大匠营制,与西宫等”。如此大兴土木,一方面反映了齐王的骄奢,另一方面也说明了齐王几乎另立一套政府班子,使惠帝与朝廷完全成为摆设。另外二王想来也是差不多行径,只是规模有所不及而已。
三王这些僭越违制的行为在当时就很引人非议,于是有侍中嵇绍直言进谏。嵇绍是“竹林七贤”中大名士嵇康的儿子。嵇康在四十年前被文帝司马昭诛杀,嵇绍这人与司马家有杀父大仇,却是晋朝的头号大忠臣,《晋书·忠义传》里排名第一的就是他。
嵇绍写信给齐王,说:“夏朝的大禹王、还有唐尧与虞舜这些古代贤王,生前都安居于茅苇搭建的陋室里,他们也因此显示出贤德,留下了美名。华屋美宅,无益于拯救国家危亡,殿下大兴土木为三王扩建宅第,甚至不惜为此毁坏太乐寺等建筑,这岂是如今当务之急?如今大乱甫定,天下人翘首以待,盼着朝廷的惠政,请殿下居安思危,停止这些奢华的营建。”
嵇绍的话绝对正确,可惜却在缘木求鱼,不过当时齐王新官上任,还摆着求贤若渴的样子,对于像嵇绍这样的名人贤达,齐王表现得十分尊重,每次嵇绍去大司马府议事,齐王都会亲自出殿迎接。收到劝谏信之后,齐王谦顺的给嵇绍回了封信,打了通哈哈说了些老先生言之有理之类的话,然后就你说你的我建我的,两不相干。
嵇绍还上书傻皇帝,提醒当权者要居安思危,说“存不忘亡,《易》之善义;愿陛下无忘金墉,大司马无忘颍上,大将军无忘黄桥,则祸乱之萌无由而兆矣”。
嵇绍倒是苦口婆心,只可惜清风过驴耳,司马家的那些王爷们根本没放心里去。
三、成都王退出弈局
三个军政府架空了傀儡皇帝与傀儡朝廷,瓜分了洛阳,也瓜分了天下。洛阳城内旌旗林立,到处都有惹事生非的武卒,横行街头滋事扰民。有见识之人都意识到,和平仅仅是暂时的,兵祸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降临。
这种感觉是正确的,三王不可能并存于洛阳。在岌岌可危的和平表相之下,确实有人蠢蠢欲动。
惠帝反正之后,觉得有必要向先帝祖宗报一下平安,于是组织了一次拜谒皇陵的活动,所有面和心不和的王爷全都参加。刚刚由新野公荣升新野王的司马歆与齐王同车前往,而与成都王同车的,是他的哥哥常山王司马乂。
谒陵途中,新野王悄悄对齐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