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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究竟多彪悍-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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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迁都咸阳,不可能是商鞅就能做主的,能下这个决心的,还是嬴渠梁。除了战略上的考虑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旧都雍城集中了太多的老世族,变法阻力过大。只有到咸阳去,才有可能痛痛快快地建立起通畅的官僚体系。
  对于变法,秦孝公是真诚的,商鞅也很真诚。孝公对于这位知己,是一定要实现他当初的一个诺言的——“分土”。
  他要给来自山东的知识分子卫鞅一个封邑。
  他要给卫鞅以至尊公族般的待遇。
  这就是——“商君”。
  他只能孤独绝望地陨灭19他只能孤独绝望地陨灭在华夏大地上的很多事情,一旦太成功、太辉煌了以后,也就埋下了悲剧的种子,其间并无科学的逻辑关联,就这么回事。
  商鞅的事业,是人类史上罕见的大成功,他的命运也就此注定。
  他是把“法”看得太神圣了。所有的“法”,都是要符合统治者利益的,世上本没有抽象的法律或者法制。他当初考虑要处罚太子驷,就是太过于天真了。
  变法是对嬴渠梁有用,所以嬴渠梁才支持,而变法如果要伤及嬴渠梁的法定接班人,那就成问题了。
  世上固然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但也有“刑不上大夫”的原则,前者只是理想,后者才是现实。
  理想主义者商鞅,在这里犯下了大错。
  他对太子的老师公子虔施以了劓刑,公子虔是什么人?
  公子虔是嬴姓宗室,是“造父封赵城”这一支赵氏的后代。秦贵族以氏为姓,故应称作“赵虔”,而不是“嬴虔”。
  秦孝公让他和公孙贾分别担任太子傅、太子师,可见公子虔的地位之尊贵。
  对这样的人,一定要慎重。商鞅坚持要施以肉刑,那就无异于为自己终局打了一个死结。连秦孝公都很尊重的人,你为什么非要去触碰?
  另有一说是,商鞅第二次变法,“行之四年,公子虔复犯约,劓之”,那就更值得商榷了。这新法已是推行了10年,秦民大悦,变法再无阻力的时候,还有必要割掉公子虔的鼻子“杀鸡给猴看”吗?
  
  第十章千古豪迈是商君(4)
  
  太子驷是秦孝公所钟爱的儿子,也是法定接班人。太子驷故意乱法的时候,还是一个幼童,为何非要处罚他的师傅以示惩罚?古代的君王政治,从来就是“家天下”,没有什么政治原则比这个更高。那么欲给太子驷加罪,最难堪的是谁?
  再说,嬴渠梁生前可为商鞅挡住任何滔天洪水,但却管不了死后的事。“割鼻子”事件深深触痛了太子驷,这是商鞅为自己打下的第二个死结。
  他忘记了他的卫国老乡——改革家吴起的命运。
  魏文侯死后,吴起受到魏武侯猜疑,不得已去了楚国,受到楚悼王器重,被任命为相。吴起在楚国严明法令,裁汰冗官,废除较疏远的公族,照样是大刀阔斧。然而,楚悼王一死,满怀怨恨的贵族就发动叛乱,射杀了吴起。
  这事情就发生在商鞅赴秦之前30年。
  前车之鉴,可以忘乎?
  站在历史巅峰的商鞅,可能想不起这些。他的目力所及,是下一个更辉煌的成功。
  据《商君书》透露出来的思想,商鞅的治国理念,有浓重的军事主义色彩,他认为解决战斗力的问题,才是根本的问题。在他所处的时代,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他对百姓的管理,是“赏使之忘死,威使之苦生”(《商君书·外内》),也就是说,通过赏赐使百姓不怕死;通过严厉的统治,使百姓不贪生(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他所希望达到的理想境界是“民闻战而相贺也,起居饮食所歌谣者,战也”。(《商君书·赏刑》)
  在这种极端化的治理下,秦民不贪生不怕死,秦军的战斗力肯定是大大加强了。
  那么秦国马上就面临自穆公以来未能完成的东扩计划了。
  东扩,目标之敌就是强盛的魏国。
  在秦孝公七年,魏国为对付韩、赵等国,曾经向秦国示好,魏惠王还与秦孝公在杜平(今陕西澄城东)有过一次会盟。
  虽然在会盟后,发生过上述秦国三次偷袭魏国的事件,但魏国一直无力西顾,等到魏国渐次摆平了东、北方,秦国才感觉形势不妙。于是在秦孝公十二年,双方再次在彤(今陕西华县西南)会盟,秦国乖乖归还了偷袭得来的安邑和河西的少梁、元里,双方暂时无事。
  但是商鞅始终清楚,秦的“心腹疾”就在于魏。他对秦孝公说过:“非魏并秦,即秦并魏。”他认为,如果魏国得势,它就会“西侵秦”;如果魏不得势,那就是我们收复河西的机会了。
  商鞅的判断没有错。到秦孝公十八年,魏国彻底腾出了手来。这时,魏国已是超级强国,“拥土千里,带甲三十六万”。魏惠王联合了十二诸侯,去朝见天子,要跟秦国算偷袭的总账了。
  据《战国策·齐策》里苏秦的说法,当时秦孝公“恐之,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令于境内,尽堞中为战具,竟为守备,为死士置将,以待魏氏”。
  但是商鞅并不恐慌,他与秦孝公商量:“魏国现在势大,令行于天下,跟随他们的人太多。以秦一国,去应对大魏联盟,恐怕不行。请君上派我出使魏国,我必有败魏的妙招。”
  商鞅见到魏惠王之后,先把魏国的力量恭维了一番,然后话锋一转,说:“现在大王所联合的十二诸侯,不是宋、卫,就是邹、鲁、陈、蔡,这不过都是任凭大王驱使的小喽啰,不足以王天下。大王不如北取燕、东伐齐,这样赵必然跟你们合伙;西取秦,南伐楚,则韩必然跟你们合伙。大王要是有伐齐、楚之心呢,则天下都跟你合伙,您的王者大业也就成了。您还不如先称王,然后图谋征伐齐、楚。”
  这番话,魏惠王果然听了受用,于是不再图谋伐秦,而是立刻“去侯称王”,过起了天子的瘾。魏惠王称王后,在逢泽(今河南开封南)举行会盟,邀请宋、卫、邹、鲁等国,秦国也派了公子少官前往,尔后一同去朝见周天子。
  此事激怒了韩国,对魏惠王的会盟进行抵制。魏惠王于是派庞涓联合赵国伐韩,包围了韩都新郑。韩求救于齐,齐立刻派兵来救,军师就是着名的军事家孙膑。
  孙膑在马陵(今山东范县西南)设伏,死死困住了魏军,万箭齐发。魏将庞涓仰天大叫一声“遂使竖子成名”,之后拔剑自刎,魏太子申也被齐军生擒。魏惠王无奈,只能向齐国求和。
  魏惠王上了商鞅的当,自食苦果。秦孝公二十二年,也就是马陵之战的第二年,齐、赵又与魏国交兵。
  天赐良机终于到了!
  商鞅就在此时,奉奉孝公之命,要来取河西之地了。
  魏惠王不懂“出头的椽子先烂”的道理,贸然称王,只换来了一群强敌。齐、赵那一边压力已经够大,秦军又来趁火打劫,魏再次陷入腹背受敌之境。
  
  第十章千古豪迈是商君(5)
  
  咸阳城门大开,黑旗之下,商鞅为大将、公子少官副之,率雄师五万东进。
  魏国这边,警报早已飞传至河西,守臣告急文书一日三发。魏惠王连忙召集群臣,问如何御秦。
  公子卬进言道:“商鞅昔日在魏时,与臣是朋友,臣曾向大王举荐他,但大王未用。今日臣愿领兵前往,先与他讲和,如若不许,臣将固守城池,再请援兵。”
  群臣都说这办法可以。魏惠王就封公子卬为大将,也率兵五万来救西河,进屯吴城。吴城,是当初吴起在河西时所筑的,修城的目的就是用以拒秦,坚固可守。
  秦军到了河西边境,就把累累连营扎在了狼牙山下。
  秦、魏两国的这一仗,大有可观——
  无论是将,还是兵,都是棋逢对手。
  但是,魏国来的是名将,军队也是精锐之师。
  秦国方面呢,商鞅治国有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领兵打仗,尤其是这种堂堂正正之阵,究竟能行否?内行的人为他捏了一把汗。
  商鞅自变法以来,行事似乎就有天助,这次他又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要窍。
  他与公子卬年岁相仿,志趣相投。正如公子卬所说,商鞅的游魏岁月,处处都有公子卬的影子!
  既然是旧相识,那就对不起了,今天我就是要“杀熟”。
  公子卬全然不知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自己,只按当初部署,先礼而后兵。
  他正欲修书送往秦营,劝商鞅罢兵,却不料守城将士来报:“今有秦相国差人下书,现在城外。”公子卬命人把信使用绳子拽上来,启开书信细读。
  那信的意思是说:“我与公子您相处甚好,情同骨肉;今各事其主,为两国之将,怎能忍心起兵,自相残杀?我意欲与公子您相约,各自抛弃兵车、卸下甲胄,相见于玉泉山,痛饮一番。公子如肯同意,就约个日子吧。”
  那公子卬也不想想商鞅在秦发迹靠的是什么,竟相信友情可以战胜利益,读罢竟大喜,拍案道:“吾意正欲如此。”于是厚待使者,写了一封回信。
  公子卬说:“相国不忘往昔之谊,给秦、魏之民以安泰,这正合我意。三日之内,请相国定下日期,敢不听命?”
  商鞅吃准了公子卬会被打动,一见回信,冷冷一笑:“吾计成矣。”
  于是他又派人入城订日期。所派的使者对公子卬说:“我军前营已撤,打发先回国,只等我相国会过主帅,全军便拔寨尽行撤走。”来人还给公子卬捎来了商鞅送的旱藕、麝香,传话说:“此二物为秦地所产。旱藕益人,麝香辟邪,聊志旧情,永以为好。”
  公子卬在魏国位极人臣,平日感觉太好,见了商鞅这番表示,以为是自己的人格魅力把敌人也给征服了,于是不疑有诈,写了回信答谢,订下了相见的日子。
  秦军大营立刻传出军令,由公子少官率领,前营先撤至狐岐山和白雀山,将士皆放假,打猎改善伙食。
  秦军前营这一动,公子卬更是满心欢喜:友谊不可以战胜功利吗?否。眼下就是一例!
  到了约定的相会之日,一大早上,商鞅的使者就到了吴城城下,大声吆喝:“相国先往玉泉山伺候,随行不满三百人。”
  公子卬听了,抹不开面皮带着大队人马去,便也用车载了酒食,还有一个乐队,乘车赴会。他所带的随从护卫,人数上与商鞅相当。
  魏军300人旗帜华丽,车马辚辚,迤逦往玉泉山行去。
  那玉泉山恰在狐岐山和白雀山两山之间。这是什么样的险地,公子卬就敢昏头昏脑地闯去?
  看来,人如果蠢,也不是天生的,而是相信了某些过时的废话。
  春秋已是无义,到战国更是礼崩乐坏,哪个成功者是以信而立?商鞅固然有“南门徙木”的优良诚信记录,但那是为了哄本国老百姓守法的,而对敌方主帅,诈还诈不过来呢,要诚信又有何用?
  出发前,有一个名字叫“错”的裨将,苦苦谏道:“秦乃夷狄,素无信义,请不要去。”
  公子卬说:“以往,我与商鞅二人,都在已故相国公叔痤手下做事,商鞅有大志,但大王不能用其材,我甚惜之。商鞅要走,我赠给百金,拿去贿赂秦臣景监,他才得见秦伯。商鞅既受我大恩,怎能欺于我?”
  从这个道理上说,商鞅如要骗公子卬,确为不仁不义之至,但这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两人关系是与两国关系搅在一起的,那就大不同了。
  裨将错见主帅迷糊,又再三劝谏,公子卬不听,坚持要去会盟。
  商鞅在玉泉山下相迎,满脸是真诚笑容。
  
  第十一章商鞅危乎(1)
  
  公子卬见对方随从既少,也无兵器,于是一百个放心,欣然拜会老友。落座之后,两人叙起昔日交情,都有不胜沧桑之感。讲到当下两国讲和之意,商鞅更是诚恳,魏国方面的随从听了,无不欢喜。
  各自的随从都带了酒席,主要的事谈罢,就宣布开宴。
  公子卬是地主,先上魏国的酒席,并先敬商鞅酒。三敬三酬,乐队也演奏了三次。
  商鞅见喝得差不多了,就命撤了魏国筵席,另用秦国酒菜。秦军这边两个侍酒的,都是秦国有名的勇士,一个叫乌获,能力举千钧;另一个叫任鄙,能手格虎豹。两人伺候着主宾,样子很怪异。因是军前宴席,所以用了这么两个粗人敬酒,公子卬也不以为疑。
  商鞅一边举爵劝酒,一边以目视左右。左右会意,马上去山顶上放了一个信号,山下顿时杀声响应,声震峡谷。
  公子卬饶是愚蠢,也被这喊杀声警醒,质问道:“杀声何来?相国莫非要欺我否?”
  商鞅笑道:“暂欺一次,以后再告罪。”
  公子卬心慌,便欲逃走,却被乌获紧紧抱住,动弹不得。任鄙指挥左右,将公子卬绑住。秦军副将公子少官率领军士,将公子卬的车仗、随从全部俘获。
  商鞅吩咐把公子卬押上囚车,先送回秦国报捷,却把俘获的随行人员留下,解开了绳子,赐酒压惊。
  商鞅并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放了魏国随从,而是因为他们还有用。他命令魏国随从仍用原来车仗,教他们道:“只说主帅赴会回来,赚开城门,另有重赏,如若不从,即时斩首。”
  那些魏国随从被置于死地,忽然见有生路,如何不依?商鞅就叫乌获假扮公子卬坐在车中,任鄙冒充护送使臣,另坐一车随后。
  到了吴城,城上的裨将正是那位有先见之明的错。可是错将军这次也看走了眼,他认得队伍是自家人,毫无防备,马上开门。两员秦军猛士跳下车来,一顿乱砸,将城门砸坏,关闭不得。
  魏军一见不好,有上前格斗的,但都被两位大力士打倒。城外不远处,商鞅亲率大军赶来,杀声震天!
  城中军民慌成一片,四处乱窜,商鞅大军就这样从从容容地占了吴城。
  河西郡守听说主帅公子卬被俘,料定河西难守,便弃城而遁。商鞅率军渡过黄河,长驱而入,直逼魏国的旧都安邑。
  魏惠王大惧,只得派大夫龙贾做使者,到秦军大营议和。
  商鞅等的就是这一天!经过讨价还价,秦国拿到了绝大部分的河西之地。这一来,穆公的伟业虽暂时还没达到,但献公的伟业已在商鞅手中得以重振。
  魏国谈判代表向秦军献上地图,商鞅按图接收了河西各地,班师回国。
  大秦的旗帜,几十年后又飘扬在河西上空了!
  后来的纵横家苏秦,对秦孝公与商鞅几乎未动干戈就取了河西,表示了高度的敬佩。他赞美说,这是“谋约不下席,言于尊俎之间,谋成于堂上”。
  河西之地一失,魏国西边顿失屏障。魏惠王大忿,想起当年那个可怜巴巴的卫鞅就咬牙切齿,说:“寡人恨不用公叔痤之言也。”
  魏惠王觉得安邑离秦地太近,不安全,于是正式迁都大梁,连同全部百姓都移走。自此,魏国也称为梁国,魏惠王也叫做梁惠王了。
  可怜那被俘的公子卬,最后的结局是“陷于秦,不知所终”。
  公子卬是魏惠王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当时文武兼备的一代名将,史籍上说他“性豪率,善属文,七岁能诵诗书,有古君子之风”。
  正是这“古君子之风”害了他,据说他后来被迫降了秦。
  有一个说法是:此后七年,有一位自称公子卬的向魏国投了一封密信。魏惠王见信而泣,命大夫龙贾带兵出河西,去把这位不知真假的弟弟接回来。结果遭遇秦军,龙贾败死。但此说不大可信。
  不管商鞅是怎么胜的,总之是大胜魏国。魏国自此一役,终结了它居于列国之首的地位,开始走下坡路。
  商鞅的个人功业,也由于此役而达于巅峰。
  十数年来,在他的治理下,秦国威名赫赫。史载“天子致伯”、“诸侯毕贺”,也就是周天子打发使者送祭肉来给秦孝公,封秦孝公为“方伯”(一方诸侯的首领),中原的诸侯国也纷纷向秦国道贺。
  秦孝公为了嘉奖商鞅的大功,封商鞅为列侯,把以前所夺取的魏地商、於等十五邑,作为商鞅的食邑(该地向商鞅纳税),号为商君——后世称卫鞅为商鞅,就是由此而来。
  这个封赏,使商鞅落入了一个历史悖谬。商鞅本是以“强公权、削分封”起家的,到头来,他本人倒成了一方领主,也就是他恰恰成了自己要反对的那一类人。
  
  第十一章商鞅危乎(2)
  
  这个悖谬,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让他陷入绝境。
  不过此时的商鞅浑然不觉,谢恩后回到府第,对家臣说:“我不过是卫国宗室的一个支庶,挟满腹谋略归秦,为秦提出改革治国之道,立致富强。今又夺得魏地七百里,封邑十五城。大丈夫得志,可谓极矣。”
  然而,自古高处不胜寒。况且商鞅这样一个客卿,在秦国毫无根基,完全是因秦孝公的器重与信任,才获得如此之成功,那么他的荣辱,也就与秦孝公的状况密切相关。
  这不单是“封建社会”才有的人际关系,这种依附式、授权式的人际关系是千秋万代都会有的。
  商鞅现在已经是危乎高哉了!
  他的成功潜在着对他本人的极大不利。他在变法期间,对秦国的宗室管束极严,到了“日绳秦之贵公子”(每天都要约束秦国宗室)的地步,以致“宗室贵戚多怨望者”,这就基本上把秦国的上层给得罪光了。
  那么下层老百姓是否可以成为他的靠山呢?不能!且不说小民究竟有多少力量,悲剧性就在于,商鞅变法也使小民心生怨恨。
  从种种记载看,商鞅既是个理想主义者,也是个目的论者,为人刻薄寡恩,为了推行变法绝对不讲温情。他的新法中,有连坐之法,相当严厉,据说增加了凿顶、抽肋、镬烹等酷刑。
  酷刑固然是西周以来的习惯法,但在战国时期已渐渐淡化,到了商鞅这里又重新加强,百姓焉能不怨?
  除了秦孝公,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屏障了。
  这处境就相当险恶。
  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的呢?
  司马迁说商鞅是“天资刻薄之人”,刘向《新序》里也说商鞅“内刻刀锯之刑,外深铁钺之诛”,也就是说,他加强了周朝肉刑的严酷性。据说商鞅在渭河边对触犯新法的人行刑,一天内就杀了700人,“渭水尽赤,号哭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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