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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辨出眼前的人是个形容猥琐的驿卒。于是我面上的轻蔑之色更甚。
这个驿卒显然已经怒不可遏,他可能正在踌躇最近没有斩几个草芥之民以杀鸡儆猴,于是他一把拔出那把生了锈的小剑,对着我欲有什么动作,不料十三娘一把拉过我,连连向那驿卒赔不是:“这位官爷莫要动怒啊!我家傻妞生来如此,是个面瘫的可怜孩子,她也就这么个表情了!望官爷饶了咱家傻妞吧!”
诶?十三娘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有幽默细胞了?
“哼!这次本爷暂且饶过你!”说罢这嚣张的驿卒便驾着马一颠一颠地走开了。
果然,当日,贤樱布庄的白布就已经脱销了,十三娘喜滋滋地继续置货,我还在一旁提醒她莫要面露喜色。十三娘笑呵呵地说我说得有理……
当晚十三娘置完货回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秀贤回了丞相府,我便勇敢地趁十三娘回来之前备好了晚饭。我正与十三娘对着闪烁的烛光吃着我煮的黑漆马糊的“晚饭”,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十三娘日渐上了年纪,今儿个白日又忙着置货很累,可能是动作慢了点儿,没想到来人二话不说便把门给拆了!我与十三娘均是吓了一跳,匆忙间便瞧着一身华袍的王二老爷身后带着几个彪形大汉硬是闯了进来。
说到这王二老爷也是我们贤樱布庄的熟人了。前些年最困难的时候,那时候秀贤刚入相府,我与十三娘的日子实在是紧,逼不得已才向地下钱庄的王二老爷借了高利贷,而且那笔银子的数目还不小。十三娘以前没经验,不晓得高利贷是吃人的老虎,我那时候年纪也小,所以这笔钱一拖便是好些年。如今贤樱布庄置办起来了,王二老爷上门要过好几回账。可那时候十三娘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在布料上没有回笼,自然拿不出钱来还。
这么一拖便是六年,如今那笔钱恐怕已是天文数字了。皇帝驾崩,王二老爷这时候突然找上门来,不知道又在打什么算盘。
“唷,王二老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十三娘笑得捉襟见肘,她把手往围裙上擦了一擦,二话不说腾出个椅子来,“瞧这一大晚上的,您还顶着露水过来咱这寒碜的布庄,来来,快坐快坐,阿樱还不快去倒茶?”
“诶,好咧!”我知道来者不善,但还是提着心去倒了杯茶,端给王二老爷,不料那王二老爷二话不说啪的一声打翻我手中的茶,我的手都被烫红了。十三娘惊呼一声,立马跑过啦帮我吹手,一面还嘱咐我赶紧去用冷水把烫着的地方冲一冲。
这王二老爷太嚣张了,可我们欠债在前,觉着理亏,我便默不作声地跑去舀冷水,只听见十三娘连连道:“哟喂我说王二老爷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咱家阿樱还小,这手啊以后还是要干活儿的……”
“哼,我说佟掌柜,你也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老是昧着良心干事儿吧?”王二老爷从身后一个大汉手中接过一张泛黄的字据,“敢情你还记得当年从我这借走的钱吧?当初你家一贫如洗,我王二伸出援手救济了你们,如今你难不成想赖账?”他说着把字据摊开到十三娘面前,“看到没,快六年了,加上利息,我细细地算了一笔,一共一千三百五十两纹银,这零头就免了,你就还我一千三百两吧。”说完点了根烟斗抽起来。
十三娘的脸唰地白了:“这、这银子可是当初您借给咱的多少倍啊王二老爷……如今就是把贤樱布庄给卖了也没这么多银子啊……”
“我说佟掌柜,这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我也不能因为你一家而乱了行上的规矩不是?……要不这样,我听说你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可那个最漂亮的好像入了相府吧?这相府咱惹不起,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二女儿,你看如何?”
“什么?!”十三娘蹭地站起来,“王二老爷,我家阿樱还小,这万万不可啊,您能不能再给我老婆子几天时间,容我想想办法?”十三娘面露哀求之色。
“给你几天时间?!”王二老爷冷笑一声,“我都给了你六年时间了,难不成你还要再拖下去么?”
“既然都六年了,”十三娘的声音有些打颤,“也不碍着这几日……不如您再给我三天时间,就三天……行不?”
王二老爷叼着烟斗,似有好笑地打量了十三娘一番,挑眉道:“那好,就三天!三天之后,有银子还银子,没银子……”他眼神瞥向我这边,“我准时来接你家的阿樱丫头!走吧!”说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着破烂的门板出去了,而十三娘也随即晕倒在地上……
我跑过去,手上还麻麻的隐隐作痛。我扶起十三娘,又是泼冷水又是捏人中的,十三娘总算是醒了,醒了以后一直在叫唤命苦。我没了主意,这一千三百两纹银,就算把我卖了也没这么多钱啊?难不成真要我嫁给那糟老头子做他的第九房姨太太?!据说他的二姨太和六姨太被活活折磨死了,七姨太出家当了尼姑,五姨太整个就疯了,唯有年轻貌美的八姨太风光正好……
把我弄过去跟那八姨太在一起过非人的生活?!想都别想……!!
那晚我一夜没合眼,十三娘也在房间的那头连连叹息。
难不成,难不成我和十三娘就这么给活活逼死?
直到夜里子时,门外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十三娘浑身一个激灵:“坏了!可是那王二又反悔了!夜里来抢人来了!”
“十三娘!”我丢了她一个白眼,“你放心,你家阿樱还没那么大的魅力!这回啊,应该是夜里赶着来买布的客人,你可别忘了,这皇帝驾崩,哪家不用买大批的白布啊?”
“唉,但愿如此吧……”十三娘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烛台走向门口,隔着门问道,“谁啊,是来买布的么?”
“请问阁下是不是贤樱布庄的掌柜佟花花?”来的是个声音严肃的男人,好在不是王二老爷的声音。可奇怪的是他居然知道十三娘这恶俗的闺名,看来还真不简单。
“啊……正、正是。”十三娘微微一怔,“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在下奉命有急事要见佟掌柜,此处说话不方便,在下并非坏人,还望佟掌柜开门行个方便。”说话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一溜烟从床上爬起来,头发都来不及绑,巴巴地跑出房间,一脸严肃地望着店门口。看来他们还不止一个人啊!
我尚未劝阻,十三娘已经把门打了开来,与来者简单耳语几句后,十三娘脸色忽地大变,她二话不说,三两步跨过来把我赶进里屋,不让我出来,还从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诶?怎么回事儿?难不成他们跟十三娘是旧识?怎么还不给我看?这就越发地激起我的好奇心了,我把耳朵死死地贴紧门板,想听个究竟。
第三话 来者善不善(2)
嘿,这门啥时候这么长进,能把声音堵得这么严实了?我记得以前这门板可松了,我上回还直接从里面抽出一块来拍苍蝇呢!啧啧,准是秀贤这妮子趁我不在找木匠把门给修好了,真是个多事儿的丫头!
我在门的那一面记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整个人跟八爪鱼似的趴在门上,等到我终于听到了一句“不成!你们认错人了!”是十三娘的声音,“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佟花花,我家也没有叫阿樱的!”十三娘的声音很坚决,也很激动。
“可惜这事儿不是佟掌柜您能决定的。主子的判断是不会错的,即便佟掌柜您不同意也不成。主子要在下转告的事情在下业已悉数告知,明晚自有持此腰牌的人来此,那在下告辞了!”,而后便是哗哗啦啦的靴子、兵器、木门的声音——那帮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而我是任何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我垂头丧气地拍着门,示意十三娘开门。过了好久,十三娘终于以龟速到达门口,门一打开,我看到的便是十三娘那张平日里神采飞扬现今却愁云密布的雀斑脸。
“十三娘,出啥事儿了?”我凑过去,“那些人是谁?……您也不带把我锁屋里的啊!”我苦笑着,十三娘却自顾自地用手提起我脖子上的玉佩,嗟叹连连。
我脖子上的玉佩自打我出生起,已经任劳任怨地跟了我十五年了。通体莹亮的玉石上精雕细琢了篆体的“若兰”二字,是上好的和田玉,说是来自突厥那儿。在咱们最穷的日子里,十三娘都从未有过将我这玉当了的想法。十三娘告诉我,这玉是我娘留给我的,意义非凡,要我以后不论遇到什么都要保护好这块玉。
如今我是头一回瞧见十三娘看着我这玉露出这般忧愁的神色的。我正欲追问,十三娘却冲我摆了摆手:“天色不早了,阿樱快早些休息吧。”说完便径自去忙活了。
夜里热得不行,蚊子又多,我硬是被那该死的蚊子搅得清醒了,索性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十三娘的床是空的,便套上鞋子,摸索着用火折子点上蜡烛。隐隐的烛光透过门缝挤进屋内,怎么,这么晚了十三娘还在忙活些什么呢?
我走过去,将那虚掩的门撤出一条小缝,果然瞧见十三娘点了根香,恭恭敬敬地跪着,嘴里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小姐啊,如今您让阿花如何是好呐?您临终前吩咐阿花切莫让阿樱步入那华丽的宫墙,可事到如今,即便是奴婢一再否认,圣上密旨在此,皇后手谕在此,奴婢也做不了主啊!”
我不由地将嘴张得老大,更加敛声,只听见十三娘继续说道:“小姐……你说过,宫里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可是,如今这样,您叫阿花还怎么瞒下去呢?……如果不让她入宫,那、那杀千刀的王二恐怕就要把她给带走!您让阿花怎么办呐小姐……小姐……”十三娘说着呜呜地哭出声来,似是有极大的苦楚,“小姐,我知道您想让我留住阿樱,可……可如今我怕是想留也留不住啊……小姐你可莫要怪罪阿花啊……”说完十三娘对着香炉磕了三个响头,便托起烛台向这边走来。我飞速跳回床上,把蜡烛吹灭,心里却扑通扑通跟擂鼓似的——“让她入宫”,啥意思?
那晚我勉强眯了一个时辰,翌日醒来,却见床头的木架子上放了好几个打了包的行李,我诧异地翻身起来,刚好对上十三娘那张雀斑脸。
“十三娘……”我瞧着十三娘的脸色不对劲,有些怯懦地开口。
十三娘不自在地冲我笑笑,起身道:“快去洗洗吧,馒头和米粥我已经热好放在堂屋了。”说完就转身向店面走去。
整整一天十三娘都闷闷不乐,我问她那行李怎么回事她也不答,只是念叨着什么女儿大了终是要离家的云云。
怎么,难道十三娘真要把我嫁给什么那王二老爷不成?!我生辰还未到,尚未行及笄礼呢!
当晚,那帮人如约而至,然而来者的人数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有侍卫,有女子,还有太监,他们皆身着宽大的麻质宫服,那种衣服只有大邺宫里的人才可以穿,咱们这些普通百姓是穿不得的,我也只是幼时在惠帝出宫祭天的时候见过宫里的人。
小时候我觉得他们很是神秘,因为他们总是有着一成不变的表情、一成不变的梳妆与衣着。那些皇宫贵胄们总是穿着最最华丽的服装,有着高高在上的神情,卓尔不凡,不苟言笑。而如今,这么些“宫里的人”为什么会在我家的布庄里呢?
为首的侍卫是个高大的汉子,他向十三娘出示了金质的腰牌还有明黄的布帛——据说那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手谕,而后与十三娘几句交谈后,那几个宫女模样的女孩子便突然向我走过来,手里还拖着大大小小的匣子。
“你们、你们干嘛?!”我猛地后退几步,小腿磕着了木凳子,我“哎哟”一声,便轻而易举地落入那几个宫女的手中了。为首的女孩子与我年纪相仿,长得水灵灵的,她笑着说:“殿下莫要惊慌,奴婢蟠桃,特来此为殿下梳妆的,而后便护送殿下回宫。”说话间她们已经手脚麻利地将匣子打开,里面皆是我见都没见过的漂亮首饰。
原来她叫蟠桃,我艰难地收回放在匣子上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笑,两手揪着衣角:“叫啥‘殿下’啊,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多不好意思啊……等等,啥?我我,我……”我难以置信地拿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蟠桃她们一个个都捂着嘴笑了,我望望十三娘,她眼神黯然地说:“阿樱,不瞒你说,你身上流的是先皇的血,今晚你就该入宫了……这事儿我瞒了你十五年,事到如今,不能不说了……”
我阿樱虽然在这邻里街坊的名声不大好,他们都说我是顽劣的疯丫头,可这几天十三娘的反应我多多少少能猜出来一点儿——我是皇室后裔,皇后娘娘派人来认亲来了!一定是的,我娘一定就是当今皇后娘娘,难怪我从来没见过我娘呢!我心里早已顾不上责怪十三娘,积极地回应回宫一事,那几个侍卫、太监看到我的反应都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唯有十三娘一脸凝重。
如果我真的是惠帝的女儿,那么我少说也是个公主啥的!这会儿这帮人来得正好,且不说我成了身份高贵的皇族,那欠王二老爷一千三百两纹银的事儿不也解决了么?如今的情况,我是不得不入宫了。我心里如打翻了的五味瓶一般纷乱不已,但却有种隐隐的庆幸感。如今宫里的人忽然来认亲,不恰好解决了咱家的困扰么?十三娘为何一脸的不开心呢?
简单的梳洗过后,我有些失望——我的头饰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嘛!蟠桃向我解释说如今是为先皇的服丧期,故而衣饰以素净为主,况且我尚未及笄,发式不宜过于繁杂。
临行前我慷慨激昂地与泪水涟涟的十三娘告了别,风萧萧地坐上了豪华的辇,车轮滚动,碌碌的声音完全掩盖不了我内心的激动——小时候我时常做白日梦有朝一日成为大邺公主啥的,没想到如今竟实现了八九分,岂不快哉!
我将头伸出窗外,贤樱布庄已经小的如豆荚一般,那熟悉而温暖的烛光久久不曾熄灭,我忍不住想,十三娘一个人住晚上会不会害怕呢?
但这种情绪很快便被我抛至脑后,我路上不停地构想,那座巍峨的大邺宫究竟是怎样的雕梁画栋,又是怎样的气势磅礴呢?我忍不住用手指摩挲着衣袖那上好的质地,心说这月白色礼袍可不比秀贤的差吧?
第四话 皇后非我娘
“站住,何人竟深夜入宫?!”
“在下乃御卫军右翼麾下昭武副尉,奉皇后娘娘之命出宫办事,现已返回,此乃娘娘手谕,请过目。”
“哦,原来是副尉大人,失礼失礼,快快请进。”
“多谢。”
到了到了!到大邺宫了!我忍不住掀起窗帘,然而窗外一片漆黑,我华丽地错过了巍峨的宫门之景,不禁心头闪过一丝失落。
当晚我在蟠桃她们的带领下暂时住在一座名叫悠水阁的别院,一路上我左顾右盼,长这么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地方,即便是在晚上,幽幽的月光下我依旧可以清晰地看见那琉璃的瓦,那冰冷的石阶,以及那波光粼粼的池水,只是那些无处不在的白幡,为这美丽的大邺宫增添了一抹萧索之色。蟠桃吩咐下人帮我打理好住所,一脸恭敬地告诉我今晚暂时在此歇脚,如若有什么吩咐,尽管随时召见她们。我口里堵着半块香喷喷的桂花糕,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好呆呆地点点头,心里却忐忑难安——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多多少少有些激动,宫里的东西都是我这样的老百姓没见过的。
比如那博古架上各式各样的宝贝,那四个角的大香炉,香炉为何要做得这么庞大呢,实在是浪费得紧,而且这青绿色的材料我没有见过,可重了,是用来做香炉的吗?
我忍不住伸手去戳戳,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太监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丞相大人到——”
我的手不可遏制地哆嗦起来,皇后娘娘来了?还有丞相大人?是、是那个秀贤常提起的秦大人吗?想到皇后娘娘十有八九是我从未谋面的娘亲,我紧张地咽了口吐沫,沾满桂花糕碎末的双手往裙上胡乱地擦擦,也不知道放哪里好了。余光瞥见一个身着素色朝服的女子进入,我二话不说扑通跪在她面前,头也不敢抬,诚惶诚恐地说:“草民阿樱见、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就是菩提巷甲字戊号贤樱布庄的阿樱?”一道庄严而不失清雅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仿佛静谧的夜里铛铳的钟鸣。
“正是草民。”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你。”
“是。”我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洁白如玉的脸,高绾的发髻,华丽的凤钗,细密的刘海下是一双凌厉绝美的眸子,眼角微微上扬,有股摄人的魄力。那点缀在发髻上的白花,不曾为她平添半分夫君已逝的悲悯。
原来她就是当今皇后娘娘?我跟她……嗯……鼻子长得还有几分相似……其他的……好像没了……
她用深不可测的眼神细细地打量我一番,嘴角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她俯下身虚扶了我一把,笑道:“阿樱快快请起,今儿个本宫过来,是有要事要知会你的。”我直起身子,目光却无意中与玉立在皇后斜后方的男子相触及,我定神看了他一眼,那是一个约莫而立之年的男子,他身着玄色的朝服,额上系着白色的绸缎,剑眉下一双澄澈晶亮的眸子射出威严的光芒,气宇极为不凡,如果我没有猜错,这般相貌,定是秦楚源秦大人无疑了。啧啧,这么好的条件,整日里居然守着一个双腿残疾的女人,虽说是感人吧,但真的是……如果秀贤真的能够嫁给他,那确实是再好不过了……
皇后娘娘瞧出了我的失神,她微微挑眉,回首看了秦楚源一眼,秦楚源微微一笑,恭敬无比。
“看来阿樱对当朝丞相秦大人颇为赏识啊。”皇后娘娘定定地望着我,“不错,如今的朝廷上,秦大人的确是数一数二的忠臣了,阿樱,你颇具眼光,想必今后定是一个善用贤能的明君!”
“皇后娘娘谬赞了,能为大邺效力乃是微臣的荣幸。”
“诶?”对于皇后娘娘与秦楚源的对话我似懂非懂,忍不住反诘一句,唉,我此时的表情定然是无比白痴吧,真是的,怎能在皇后娘娘与未来的姐夫面前如此丢脸呢……
皇后娘娘略带嘲讽地笑笑,在身边两个侍女的搀扶下在屋内的榻上坐下,她伸出纤长的素手托起茶盏,小指和无名指上戴着玳瑁嵌珠宝花蝶指甲套,随着她的动作反射出炫彩的光华。
她显然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可宫里的人,动作都是这么慢条斯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