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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帝乐无穷-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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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火急火燎地跟着宁奉去到他的帐子里。她自是从话语中判断出他是晟少渊的人。她现在不是计较其中机由的时候。
  御帐已然支好,白色的帐布透出莹莹融融的光。龚颜走到帐口,像之前的近一个月来一样,不问自进。
  她走进去看见躺在后毯上面如纸色的晟少渊,及站在他床前的陌生男子。
  “咳咳咳……”他挣扎着坐起来,“你俩……做什么。”他无力地睁开眼,眼神里不时喜悦,不时忿忿责怪,只是漫天的恐惧之色。
  龚颜赶忙奔去,坐在她身后,让他不十分稳落的身子——可以靠在自己柔软的削肩上,“您是……”她明眸抬起,看着站着的人。
  “他是……医人……咳咳咳……”他一阵急乱的咳嗽,青白的脸愣是因此憋红。
  “原来是太医。请问您皇上到底怎么了?”龚颜看着眼前的人面生,想必不是宫里太医院那些德高望重的太医,也许……只是个业务不算特别熟练的?莫非,很多天以前,那场意外,让那几个随行的太医全都折了?
  “回修仪娘娘。皇上他……他……他。”男人看着老实,这时候说话磕磕碰碰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咳咳……废物!”晟少渊抓起身边一件物事,猛然朝着那已经全然沉默的男人扔去。
  “是——”男人一把跪在地上,哭啼道:“呜呜……皇上是害了这西域特有的风邪症。若是两日内寻不到……寻不到那物,恐有生命之虞!”
  她搭在他滚烫额头的手,倏地低垂了下来,“那物是……,还请先生明示!”
  “一种叫做秋梨花的植物。只要能找到这种植物……皇上他便是有救!”
  “哪里能寻到此物?”
  “秋梨花生长在……离此地约五十里地的梦原崖的峭壁上。可是……现在已是边塞的夏末,秋梨花的花期止于夏末。是以……是以……”
  “你且告诉我,现在去可还得来得及采到这种花?”龚颜打断了他结结巴巴的叙述。
  “这个……奴才也无法确定。应该……应该……”
  “只要现在赶过去,想必还能收集到少数花未谢的秋梨花。”宁奉这时撩开帐帘进来。
  黑着一张脸沉默许久的某人,愤怒忽而因宁奉的进入达到顶点,然而未出声,额头上的青筋抽紧,嘴唇也哆嗦得厉害。
  “好!那我这就去——”
  “不可——”他虚弱地拽住她的衣袖,眼神悬飘。
  “臣妾去去就回。皇上放心养病。”她冲他温软一笑,见其嘴唇发白,心房还是忍不住一抖。
  “阿颜——带上慕容瞻和宇文智,再择十名精锐随你前往……”
  以上两人是他的亲卫,平时近身保护晟少渊安危。龚颜知道他是一番好意。自然也不会拒绝。
  她停顿了一会儿,转身过来,冲他粲然微笑。
  这样的她,有一种平素从未有过的美好之姿。玲珑的身段——被门口悬着的铁盆里的火光映照得愈加曼妙。而三分之一的面目都隐在夜色的晦暗之中,但却不妨碍她展露倾世容颜。
  时空流转,岁更月替。
  后来的后来,晟少渊才知道了一句诗是这样说: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
  不眠不休,到第二天晌午,龚颜和众随行精锐,终于到达梦原崖。
  大家接着连夜赶路,但随行侍卫多是常年习武,身体精壮。这样一夜倒也不算什么。到最后显现疲态严重的只能是龚颜一人。
  途中几次她都差点晕过去。她咬烂了嘴唇,那疼痛才致使她坚持到现在。她不想成为负累,只想快些寻到那特别的花朵。
  下马的时候,她是被人搀扶下来的。双腿一着地,她还是险些软倒。她握拳砸腿。走了几步,腿却已经完全脱力。
  “娘娘,不如咱们先休息片刻。再去寻那儿秋梨花。左右多已经到这梦原崖下了啊!”慕容瞻是个年少的小伙子,心有不忍的劝着龚颜。
  慕容瞻旁的宇文智却暗暗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脸上似流露出警告之色,少许再看向龚颜道:“奴才们知道娘娘身子薄弱,但娘娘还可事毕回去静养。可皇上他……却是等不了啊!”
  龚颜抬手让二人起来,血肉模糊的嘴唇张了张,好半天才以沙哑无比的声音说道:“嗯儿——我也并没打算休息的。我们直接上崖去——”
  仅仅只是稍作调整,一行人便往崖山登去。
  关心则乱。
  龚颜走在头里几个,在她或是急坏了。以至于她根本就没去想采药之事,本不需要她亲力亲为。
  不过也不知怎么。她就是想亲眼看见,亲自摘下,在亲手煎药喂到他口中。她才可真正的放心下来去休息……
  “你说奇怪不奇怪。咱们本是走的远道。但现在我们随娘娘来采药,却偏偏到这儿近道上来了。”一个小侍卫在身后和另一个并排的侍卫议论。
  “是啊!最近的种种事迹,真是诡怪得很!不说别的,就说咱们皇上平日里都是懒散,谁知此次出关竟然发威开来。竟敢下令缓步行车。要不咱们也不必在路上耽搁这么久!”
  “是是是。你新进到御前当差还不到一年。切莫小瞧咱们皇上。咱们琢磨着啊,平日那些懒散劲儿,不过装给那容大人看的!”
  ……
  龚颜落了宇文智和慕容瞻很大一段距离,只和这两面垫后的年轻侍卫十来步之隔。她自是听见了这一段对话。心中自是知道他平日里装扮出的惰性,实际上是为了迷惑容泗那样的权臣。但结合宁奉出现和他这突然而来的病症来看,她心中电光火石地闪过一丝奇异的预感。不过,未及多想,那种担心与忧虑就将这种预感蔓延弥漫。
  第40章 终章
  陡峭的山路上,有两人宽的一条小路,弯弯地消失在天际。 看来,这峭壁陡崖应该不乏访客。
  秋梨花应不算什么珍贵药材,但或许它对症 ,便有很多慕名而来之人。龚颜如是想。
  攀至山顶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喉咙几乎就剩一口气。不过还好她看见山崖边儿上一小片未谢的小花朵时候,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
  。
  “回禀王子,狍子的人已经占领梦原崖!”一个标准木腾格打扮的男子,喘着粗气跪在地上,“可是……现在行动?”
  穿天青薄棉袍的单薄身影,背着兵士面朝床榻之处,未待许久,夹着几分稚嫩的声音,厚积薄发,“狍主可有亲自出马?”
  “不曾。是……素十——”
  “你说姓昇的……”他微微笑了一下,笑声几不可闻。他扭过头来的时候,跪着的男子依旧看不清他的脸,“这是卖的哪一出?”
  “属下不知。但他们来者不善……”
  “是啊……”少年连连点头,左耳的金属环一下下打在他脖颈上方的肌肤,“不管她们意欲为何!来者不善。其心可诛!”语气冰冷而没有温度,倒是含了催金断玉的气势。
  。
  龚颜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繁星满天。她真是恨得要把牙咬碎了!她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她实在记不起来了。不过,当留下的慕容瞻告诉她,已有四五人率先回返送谴秋梨花。她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本可以留在山上稍作调整再回返,但她还是放心不下晟少渊的病。推拒了慕容瞻的好意,带着余下的七八人,即刻下山。她下山时候再无他事需要挂念,龚颜的脚步也不如上来时那样沉重,不乏几丝轻快。
  或许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前几日做的那梦中情境便会实现。她笑话自己。但不可否认,那种即将回归到他身边的感觉,让龚颜的踏实无可名状。
  梦原崖是梦原古的最高峰,而山崖之下两里地便是梦原谷的入口。这里若一旦发生战争,兵士首领站在梦原崖顶,便可窥见不远处的谷口情况。易守难攻,地势险要。如此地形,当真是历来兵家相争之地。
  漆黑的夜空中,星子没几颗,稀稀拉拉的,并未发出多少光亮。
  “娘娘,咱们快到谷口了!不如先歇一歇把!”行在最前面探路的慕容瞻,募然调转马头,朝龚颜奔马过来,脸上神态异样。
  龚颜暗暗摇摇头,也不管对方能看清与否,“不妥。速速回返营帐……”
  谁知,慕容瞻闻言,却未依言继续行马,而是干脆拉住缰绳,定定地看着龚颜。营帐想必早在他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撤离了把?他们……牺牲了几乎全部的随行之人,暗地里随着龚颜一行进谷。但是这样却保存了那支几万人的军队。
  还当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龚颜疑惑地也跟随停了马,她身后有丛丛火光烧起来。一队让她熟悉无比的马车“吱呀、吱呀”地像她的位置而来。这是……伴随她在这关外一个月来的那行马车,她自是不会陌生的。
  脑海中的美妙幻想这一点一点地裂缝,只是等待着彻底崩塌地那一刻。
  “娘娘不就是早注意道我们!”宇文智从二十米开外大喊了一声。
  “闭嘴!”一个男人牵着缰绳,马儿迈着几个小步子,移到宇文智旁边。他瘦削的脸也逐渐暴露在火光之下。
  左无名!
  她早已经注意到山下的人马。却不顾几名随行侍卫的异样,执意要回去见他。似乎跟在他们几人马后的马车队只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异样。但事实上那些脚步声无时无刻不再戳她的心,提醒着这一点。
  “修仪娘娘……”无名下马来,牵住她的马。
  她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眼神失焦,任对方将自己从马上抱到地上“他说你喜欢贤妃。你为什么会来?萧照容和赵才人都死了,我还曾对他产生过奢望。还是说你们男人都是这样?”
  龚颜头发散乱,加之长时间赶路,面色也不算太好。整个人没了往日的活力,甚至连以前病中依旧存着的那点清绝之姿,也全然消失不见。
  “娘娘,您……”无名声音有些哽咽……
  “报——大人,二王子的兵士已经过了谷口!”一个气喘吁吁的男人跪在地上,“看样子大约有……有数万人。”
  几十年来,木腾格休养生息,渐渐地从一个人口单薄的民族变得人丁兴旺起来。但地狱所限,他们比起大昇来还是不值得一提。不过,边塞之人要不被恶劣的自然坏境,所折磨得早早夭折。生存下来的都是这正的强横体质。传说木腾格勇士可以一当十。现在以区区几百人之兵力,折去木腾格数万兵士,是大大得赚了!
  “哈哈,枉木腾格汗王把三分之二兵力给了这扎西塞!他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哈哈哈!皇上料想得一点也不错,真是天助我等!”宇文智笑得十分得意,“左大人,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刺啦——”一声,寒剑出鞘,快若闪电。
  刚才还得以无比的宇文智,现在却变成了一具尸体,甚至来不及喘息一下子。
  “你……也把我杀了……”她双手不顾利刃去抓那染血的剑锋,“来啊!杀了我啊!”
  “修仪,皇上他……他回来就我们的!”
  她睁大一双蕴满复杂和痛苦之情的双眼,愣愣地看了他一阵,一分一秒,那双玲玲眼珠,散去了阴霾,越来越无辜,却又越来越无神。
  白绿相见的群裳,在火光之下,漫不经心地画了一段段曲线,然后又似是抽出一支占了同色系颜料的笔,在黑色的夜幕里重重划了那么一下。最终,扑天血色浸透了这歇斯底里的灰暗夜色……
  遥远的崖顶上有两人微微伫立。
  男子略略显得邋遢,但眼神明亮,飘逸而凌乱的衣摆,反倒衬出他的仙风道骨。而另外一个女子相貌绝美,脸上表情却是异于前人的沉静而约束
  “裴上师,你确定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天机不可泄露也……”他神秘莫测地笑了一下,指着自虚空而来的一个光珠,似全然料到的将最终停驻在他身前的珠子捏在手里,“你瞧——”
  “这是……功德珠?”女人大大的不可置信。这货这样也能赚到一枚功德珠。难道——
  女子集中精力,朝下面望去。之前的几百昇人,已被木腾格的悍将撕为碎片。而凭借目力,她发现竟少了龚颜和一名男子的尸体。
  难道……
  她收回神识。怀着已经不一样的目光,敬慕地看向裴夜青,“上师好智谋。可……那女人还是死了啊?小徒不懂……”
  “死即是生,生即是死。你且说说,你现在是死了,还是生的?”
  “我……”女子不自觉握紧自己的拳头。
  。
  龚颜以为,这几个月的住院,也许就要无声无息地花光了她的医疗保险的钱,及之前攒下所有积蓄!
  太坑爹了!
  她有什么办法,连个身份证件都没戴。这样人医院的医生护士啥的怎么认出来她?而且医生确定她就是一般的脑震荡,谁知道她一睡不醒,竟然睡了好几个月。
  想来拖欠床费、诊费、药费实在已经太久太久了。要不今儿个她来缴费了,那个收钱的小护士,怎么卡看电脑看看她,看看她看看电脑……最后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您确定您是龚颜,龚小姐?”
  是的。她确定。她是龚颜,即使在那一年的另类环境中她也依旧确定她是。
  “您是年初送进来的那个对吗?”
  她嘴角勉强上扬,好脾气道:“难道还有其他叫龚颜的?”
  “没……没……龚小姐,是这样,您的医药费已经交过了。”坐在铁栏和透明玻璃后的女人渐渐恢复了淡定。只不过她眼波微动,似透露着不一样的信息。
  “交过了?”龚颜转不耐烦为大喜。她以为她一辈子走霉运呢?这不,天上掉馅饼的事,终于轮到她了是不是。
  看着披着一件皱巴巴休闲西外套的龚颜消失在走廊尽头,一穿白大褂的女人推门进来,“小陈,这就是咱医院吕院长的儿子送进来的那女孩?”
  被称作小陈的姑娘推了推架在自己鼻梁的眼镜,“可不就是嘛!刚这位女祖宗亲自来交医药费了。看来还是被蒙在鼓里呢!那会儿她有醒转的迹象,竟然神外那牛得不行的张主任,竟然亲自安排她转床!”
  “嗯,看来咱们崔大少还不想让人家知道,出动的是神秘战术!”后进来的女人挑挑眉毛调侃着。
  。
  听说医院里一床难求。龚颜不知道自己自己是怎么没安排在一个两床的病房里。并且,另外一个床还一直没人。今天她又被告知自己医药费被人付掉了,她就是更是奇怪。难道是当初撞她的车主,良心发现?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太nice了!她免费体验了一把虐心穿越狗血戏码。然后醒过来,她摸到这种朴素的白被单,看到进来穿护士服的护士。她心头那时候涌起的失落感和复杂感就不用提了。
  她走过去将窗子拿开,漫不经心地拿起一叠散乱在床头柜上的纸巾。纸上她写满了字。无他,她太想理清那一场“梦境”,或说是“梦境中发生的”的是怎么回事……
  字迹最新的一张纸上,她写:图孕,死。昇?
  那个世界里的她在梦原谷里自杀了,腹中已有她和他的孩子。葵水没有按时来,她再前往梦原谷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可是……当她到达山底后,看到那一队隐在黑暗中的马车后。她就觉得这些已经不再重要。
  晟少渊是否借那个机会,铲除了木腾格?亦或他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在意过她的逝去,哪怕有那么一丁半点的愧意和痛惜……这些对她而言,都已不重要。
  前尘旧梦——这个词语说的真好。
  。
  “Hi——”穿着军装的男人,听见背后的响动,转过身来,礼貌而大方地冲龚颜笑了一下。
  依旧显得瘦了些,但棱角不再隐没在晦暗里,或者染上任何的阴沉沉。那样一张面容,原来也还可以这样让人看而生暖。
  “你是……?”明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然而毕竟不同时代,龚颜自不会认为他们是一个人。
  “龚颜——”俊俏容颜被军旅装束衬出英气,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
  她眼睛睁如铜铃,十分地诧异,“你……你……怎会知道我名字。”
  在他那里,她合该是兆隆,她是素十,她是图修仪。不不不,她不是,哪个也不是。
  “九年前,我刚进军校不久。六七三中学。我带过你。”
  她摇摇头,她是在那个中学念过书不错,但她搜肠刮肚,就是想不起来他在他们班教过课。
  “我是崔至冲。”他说出他的名字。但想想根本也没什么大用。当时他只说她姓崔,并未告知那一帮军训的学生自己的全名。
  “抱歉。我不认识您。”但看着眼前穿着军装、面目酷似晟少渊的男人,龚颜还是忍不住联想了一下,“是您帮我付了医药费?谢谢……”
  男人歉意地跨步上来,坐在她病床延上,“快别这么说,其实是……其实那天是我的司机疏忽才撞到你。我得知你醒了,就申假了。不过到今天才有时间赶过来。真是太抱歉……”
  “哦哦,没什么。”她本能的推拒他的歉意,然后还是有些怔怔地看了他好几眼,“过几天我就出院了。既然您对我照顾地这么好。我看这事,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他微微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就不妨碍你休息了。对了,阿颜……”
  这个名字,这种叫法……往事涌上心头,龚颜觉得鼻子也跟着呛上来,眼圈发酸。不,她不能哭。
  看出她的不快,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自己后脑勺,“额……我看当初他们都叫你小颜的。我只是……”只是觉得小颜太矫情,还不如阿颜来得顺口自然。
  “哦。没什么。”也许这人真的是哪个老师,而她忘记了。
  崔至冲礼貌地说完再见。即转身离开。
  坚实好看的背影,着实和她脑海中的印象一模一样。
  “晟少渊。”终还是耐不住,呼唤出声。她泪流满面。
  然,男子没有停下步子。最后一小步,整个身子都直身于病房之外。
  崔至冲站在门外半米处,站住了。
  “哟,崔少。你这表情可不寻常啊!又是悲伤又是微笑的。出什么事了把?”挚友坚持从医,他们见面机会少。自龚颜入院,他们倒是难得见得频繁。“为了那个女孩?”老同学果然是老同学。
  “这事你别管!”他明显不耐烦。
  “我说你三天两头往这儿跑。不会是看上这姑娘了吧?”
  “胡扯什么!”他不耐烦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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