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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颜怔忡，随即也报以微笑，“还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直觉告诉她眼前人身份非同一般，客气点总没错。
不待绯衣女子开口，她身后一个宫女，抢先表示了不满，“图修仪眼界儿也太高了，连我们贤妃娘娘也不认识。”
龚颜闻言也不计较，客客气气地矮下身子对贤妃行礼，“的确是兆隆唐突，没认出贤妃娘娘。还请娘娘莫要见怪。”
贤妃无声地用眼神斥责下人，转过身来迎上龚颜的行礼，更加为自己人的失礼挂不住脸，歉意道，“图修仪，哪里的话，快请起吧。”
龚颜直起身，这才在近处看清了贤妃面目。贤妃容貌比起何昭仪，那是不如的，但胜在多了一分别人没有的端庄美态，气质娴静，举止大方，倒有七八分像《红楼梦》里的薛宝钗。
“贤妃娘娘，刚才说要找我，可是要问我昨日来找赵才人的事？”
“图修仪聪慧。正为此事。”
“兆隆昨日确实来看望过赵才人，还与赵才人共用了午膳和晚膳。”她没有丝毫隐瞒地和盘托出。
“哦？那修仪可有何不适？”贤妃关切的眼神在龚颜身上打量。
“并无任何不适。娘娘，臣妾可否查看一下赵才人的房间？”
贤妃没有拒绝，带着龚颜来到赵才人居所。
寝殿内，赵才人的尸首已经抬走。
那床上什么也没有，只剩一片凌乱，应该是赵才人死前身体极为不适，有所挣扎导致。另外，稍有可疑之处的，就是她床前的那一大滩污秽物。
龚颜走到那团污秽跟前儿，把裙子挽起，蹲下细细去看那团污秽。
这些污秽物中有不少还没消化的食物。然而，昨日在赵才人吃的，她也吃了。如果真是食物中毒，为什么她没事，赵才人却失去了生命呢？或许食物根本就没有问题吗？
她不甘心，又凑上前去细看，发现污秽之中掺杂着红色；污秽四周黄迹斑斑。她推想，红色的是血液无疑，而黄色的应该是胆汁。
这样看，事情好像又绕回来了！赵才人胃出血，吐胆汁，分明还是吃错了东西的征兆……
“图修仪，可发现了什么？”贤妃拿袖子掩住口鼻，上前一步道。
“还没。”因为蹲得太久，她需要扶着床沿，才能顺利站起。可她刚刚站起，就发现不对，又急忙顺着绣床露着的木质部分，上下左右的寻找。
龚颜发现赵才人床的床沿上有一道浅痕，巧的是，床柱上也有一道相同的的痕迹。这两处浅痕形状较为规则，这就排除了是女人指甲造成的可能性，而两条痕迹宽度皆不足1cm，这样纤细，按照古代的制造工艺来说，也不大会是小刀、匕首之物造成……
那这到底又是何物所致呢？
龚颜百思不得其解，有些哀怨地想，如果现在能有个名侦探柯南，把她这个“毛利小五郎”射晕，想必赵才人立刻就能昭雪了。
就在她惆怅之际，一个白色虬髯，头扎仙桃巾的老者走进屋中，跪在了地上，“卑职向贤妃娘娘，图修仪请安。”
“吴太医，可有何结果了？”贤妃有些急切地问。
“回娘娘。微臣仔细查看了赵才人的身体，发现她肠胃不调，胃火上炎，早有亏空之症。而昨夜又是饮酒过度，这才引发旧疾，送了性命。”
龚颜心中有惑，走过去几步，严肃地看着老者，“这位太医，说的可是实话？”
“回图修仪，微臣不敢有一丝欺瞒。”
“图修仪——张太医在宫中三朝为医，他的医术，医德，连皇上也曾夸赞过……”贤妃面上微有嗔意。言外之意，就是告诉龚颜，这个白胡子老头可靠，不要胡乱猜疑。
龚颜点点头，“贤妃娘娘，既然如此，我们不如问问赵才人昨夜究竟为何喝酒？”她面上应承，不代表她心里服气。赵才人呕出的那团污秽物，没有一丝酒气。说她是饮酒过度而死，她绝对不信！
贤妃看着龚颜，略略迟疑了一阵，道：“不用了……图修仪，你来之前。我已就问过，据下人回报，酒是何昭仪送来的。”
闻言，龚颜心里“噔、噔、噔”地狠狠跳了几下，昨日何昭仪不悦，她、赵才人、及在前殿的宫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故她心中也一直觉得何昭仪嫌疑最大……
——现在一切证据直指何昭仪。偏偏她又觉得哪里不对了！
龚颜脑海中，浮出了何昭仪那伶俐娇艳的面容来……头上戴冠，衣着素丽，分明是道姑打扮。
故何昭仪是颇有些智慧的，懂得不与别人同，推陈出新的道理。这才故意把自己打扮成道姑，来博取皇帝好感。这样的何昭仪，难道会蠢到把线索留好，等别人来发现？
况且，床上那两道可疑的浅痕又怎么解释呢？
……
关于赵才人之死，龚颜很想深究。但贤妃已插手此事，她分位低，不好再去反驳什么。可令龚颜不愤的是，此事最终被盖棺定论成——何昭仪和赵才人交情好，才去送酒，谁知无意造成赵才人的仙去。
何昭仪经过这件事，似乎很是自责，数次哭着喊着向少渊帝请罪。结果，反倒吸引了少渊帝的注意，夜夜流连何昭仪的颂仙宫，安慰佳人受伤的芳心。这样看来，何昭仪没有丁点损失，反倒大大捞了一笔。
朝堂之中，赵才人的父亲赵文献，却叛出了何昭仪父亲何远穆的何党。何穆远势力根深蒂固，失去这一个门生，却能换回女儿后宫得宠，在他看来是再划算不过的事。
不过朝堂的事，龚颜倒是无从得知。她知道的是，今后自己一言一行，都要万万分的谨慎，不可再像这件事一样莽撞妄为。
就好比现在，她收到了何昭仪的帖子，帖里邀请她去颂仙宫里赏雪。龚颜就在挣扎着，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她去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得罪昭仪这座大神，她真心伤不起。至于不去的原因，那就更简单！她上次在赵才人那儿，跟何昭仪装疯卖傻，她肯定早就发现了！阴差阳错的，何昭仪又因此事差点被推到浪尖上。
要说何昭仪一点也不恨龚颜，龚颜觉得这绝对不科学！
然而，这何昭仪偏偏不跟她的亲亲少渊帝打小报告，反倒兴致勃勃地邀她去赏雪……
龚颜笃定，多半有诈！
她权衡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去！
无他，这二货只是想起，穿前那部没看完的电视剧，《向着炮火前进》！
。
到了颂仙宫，龚颜吩咐左右等在门外。
她推门而入，见到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第5章 包饺子
她推门而入，见到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偌大的颂仙宫，华丽的颂仙宫。现在走的究竟是哪个套路？
案板、擀面妆、面团，还有……忙活的不亦乐乎的众妃？
那玉石地面，那鎏金宫柱，那平日里的端庄美丽俏皮可爱吐气如兰的妃子们。不忙着宫斗，在这或三两个，或五六个凑在一桌……包，包饺子？！这是神马情况。
组这场子的“东家”看龚颜进来，急忙伸出手热络地向龚颜招了招手，“图修仪，你来晚了哦！罚你先包一百个，才可以休息！”何昭仪说完，嘻嘻地笑着，一副前事不计的姿态。特像一个小朋友捉弄另一个小朋友成功后，脸上有的那种孩儿气的小得意。
何昭仪今天换了一身荆钗布裙，也不知道从哪寻来的道具。好吧，龚颜承认，就算她今天cosplay村妇，也仍旧是个颇有姿色的村妇。
“呃……何昭仪，不好意思，我今天拉肚子，才来晚了。”龚颜像个没写作业的小学生，想要去挠挠头发，缓解尴尬，碰到一头珠钗，倏然收回手。
一旁脸上沾了一块白面粉的贤妃，看到龚颜的窘迫，急忙帮腔道：“何昭仪——，图修仪可是外族人，你一下子罚她一百个，也太过了些。”说完，掩面而笑。
“那好吧，擀皮简单，图修仪就来我这里擀皮吧。”何昭仪冲龚颜笑笑，热情地伸手再一次召唤龚颜。
龚颜，眼神经突突地跳了几下，觉得这事深深地不对。
她来之前都想好了，即使今天被整得多么出丑，她也要状态满满。是以，她才会让涛碧她们给她打扮的盛意浓浓。不过看来，她此举多少有些滑稽了。在场在的众人各各朴素，自己却顶着一头机关……简直太可笑了！
龚颜脸红了，讪讪地走到何昭仪那桌坐好。
有一个不熟的妃子递给龚颜一根长木仗。她看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根类似电击棍的东西原来是这里的擀面杖啊！这比起他们家那小巧玲珑的擀面杖，也笨重太多了。不过，还好面没太大区别，都是揉搓后微发米色调的面团。
龚颜融入其中，闷头不吭声地，开始将手下的面饼，逐一擀扁擀平。
这时，有一个穿齐胸襦裙的妃子，边往一张面皮上抹陷料，边对何昭仪这一桌上的人道：“唉，皇上爱吃饺子。我们年年聚起来包饺子，可年年都是这几种陷儿，皇上恐怕早就吃腻了。”
龚颜闻言，差点脸掉到面里！
原来这四五十人的妃子集团——聚众包饺子，全是为了那色货皇帝啊。这样就算只有四十个人，每人包十个，那就有四五百了。可当她脑海里浮现出少渊帝身材，心里禁不住啧啧称奇，皇帝吃那么多还保持的那么好，当真是妖孽中的典范！
贤妃听到这位妃嫔的抱怨，耐心平和地与众妃道：“宫中祖制，只可包三种馅料。其他的未被应证过的蔬菜和肉的搭配，我们还是不要妄自尝试。”
龚颜嘴没把紧，下意识地就接了贤妃的话茬，“馅儿不能改，我们可以往面里加蔬菜汁水或碎屑，让饺子皮也好吃、好看。”她记起曾吃过的青岛墨鱼水饺，就是在面里加料，使得饺子皮好看和有嚼头。
“这个办法好！”何昭仪表示同意，紧接着又赞叹道：“这个法子不会违反祖制，还有新意，臣妾觉得很好！”她看着贤妃，有征求她看法的意思。
贤妃没有马上应下，略微沉吟，笑着冲龚颜和何昭仪的方向点了点头，“但只可加常见的蔬菜。”
贤妃旁边一个梳高髻，未脱稚气的女孩，也欢喜地接话，“图修仪这个主意好！不如咱们一人做一种饺子，比比看，明天立冬节上，皇上哥哥吃哪样吃的最多？”
“臣妾赞同萧昭容的意思。贤妃娘娘。咱们不如…再来寻个彩头，输赢有所差别才好。”何昭仪站起来，眼神翼翼的说道。
贤妃温婉地站起，微紧了眉头，“可以是可以，但不可赌得太大。”
“图修仪——”
龚颜此刻正想事情想得出神，眼中含了一眶水，猛然被叫，倏然转过头来，眼中的泪也强忍了回去，“什……什么？”她怔怔地看着一屋子女人。
贤妃：“图修仪，法子是你想的。不如由你来决定彩头吧。”
“好……好吧。我看，不如就赌……皇上的一夜！输了的贵人们，如果哪天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就请她把这这一夜临幸的机会，主动让给赢的人。”她虽然也会包饺子，不过比起这些想要讨好皇帝的宫妃们，她肯定是不如的。
左右不管谁赢，她肯定会输。这样的话，她不如为自己寻点好处。万一哪天皇帝起兴，要来睡她了，她还可寻个借口打发一次……
这里总有四十来人，每人一次，让出四十多次，那就是一个多月！虽然这彩头有些不合常理！不过，少渊帝行事风格一向儿戏，赞同这彩头的可能性极大。
一旦赢了，那这个人，就可以不犯忌讳的得到一段时期的专宠。也就大大加大了此人怀上龙胎的机会。
未长成的小姑娘萧昭容，率先撅起小嘴，表示了自己的不满，“不好，不好。皇上哥哥好久才能看我一次，我才不要让出去呢。”说罢不忘愤愤地看龚颜一眼，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萧昭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倒是觉得这法子好！”
“我也赞成。”贤妃淡淡肯定着。
何昭仪赞同很能想通，但贤妃娘娘不是一向温文知分寸的吗？怎么……也会跟着这样闹呢？不过龚颜也不想在此问题上多纠结，她更乐见结果——贤妃一应，场内再无人改说出其他声音。就连刚才先行反对的萧昭容，也可怜兮兮地皱巴着小脸，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没有任何异义。
贤妃把规矩重申了一遍后，下令让几名太监将场内的“家伙事儿”重新分配。末了，各色材料、用具皆着一人一份，谁也不多，谁也不少，十分公平。
龚颜看着眼前的材料，除了三种现成的馅料，另还得了许多新鲜的时令蔬菜。包括：马铃薯，西红柿，芹菜，茄子，菠菜……甚至连花生都有！
她刚才擀皮的时候，想起往事才有了一种掉泪的冲动。
以前他们一家包饺子的时候啊……最逗的是她哥哥龚辉，典型的面瘫，包饺子时候才会露出那么一点点笑颜。而龚妈妈则以包得快著称。呵呵，龚爸爸却正好相反，一边包饺子还要一边看新闻，慢的不得了……总被龚妈妈嫌弃。
她的泪豆豆，又不争气地流出，龚颜忙用袖子去试，却还是来不及阻止两颗眼泪滴到了面粉里……
龚颜将花生剥壳，果仁取出放在案板上，用擀面杖的末端研了又研，直到果仁碎成屑。毕竟她没啥赢的想法，才懒得把这花生研得所啐，总之一句话，噎不死那色胚就成！
接着她取了一团面，均匀地将其揪成十来段儿，准备擀皮。最后在擀的过程中，她将花生碎均匀地洒到面上。
龚颜不时好奇地看了看其他人的做法。何昭仪最用心思，用刀把胡萝卜，黄瓜，芹菜切成细小的断，再拿纱兜了，一双纤手拧着纱布，往一口碗里挤汁。而身边的人有和何昭仪类似的，也有其他的，总之皆是费尽心思，无所不用其极。
至于贤妃、萧昭容他们，因为距离远，还隔着人，龚颜就无从得知他们的做法。
她收回目光，看着自己前面——这十几个沾着花生碎的傻愣愣的饺子皮。她在心里偷偷笑了。不要紧，反正她就仅为了娱乐自己，皇帝喜欢与否，与她何干？
花生皮，龚颜配的是八宝甜馅料。她技术还成，再加上素十这具身体是练家子，灵活得很。是以，她迅速地就把这十来个饺子搞定。
贤妃在开始前讲规矩时说过，总共要包三十个饺子。龚颜数了下，她甜陷的包了14个，那下面再包十六个咸陷的好了。
可到底包什么好呢？
她思考的空档，以往的回忆又涌上了心扉——
如果龚颜考了一百分回家，龚妈妈会给龚颜做好吃的双皮奶和冰淇淋奖励她。那滋味是讨喜的甜……
她长大后，在校园里第一次谈恋爱，滋味却是又酸的涩的……欣喜。
到了毕业，龚颜和男友不得不分手，回想起来，而那滋味同苦涩的眼泪一般，真正算得又咸又苦，不对，是咸得发苦！
想到这儿，龚颜的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咯噔”敲醒了——
她恍然大悟，“不如这十六个饺子，就这样做！”……
主意定了，她便埋头干起。不消多少功夫，她捏完最后一个褶，将第三十枚大胖饺妥妥地放到了托盘上，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欣慰地出了口气。
大殿上的窗不知是何时被打开的……
午时被太阳“吓散”了的雪，现在又下开了。熹微的光线中，纷纷落下的雪片被屋内烛光映得星亮星亮。
龚颜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低头看了看饺子，心道：“原来，这雪要这么赏……才算是有滋有味的。”
第6章 四十六
立冬。
春腾宫。
“娘娘，你在干什么？”涛碧推开门进来，端了一碗甜羹，轻轻搁在书案上。
龚颜慌乱地急忙将自己做的册子合上，嘻嘻地看着涛碧，“我在写日记，写日记。”她穿来后，发现一件很闹心的事，那就是大昇的文字竟然和简体中国字百分之九十都是一样的。所以她才这么怕涛碧看见她数落、讽刺、及谴责少渊帝的那些话。
“娘娘，什么是日记啊？”
听她这样问，龚颜舒展柳眉，笑眯眯地说：“日记就是把我们白日里的见闻写下来。”
“记这些干啥。我听训示司的贾嬷嬷说，逝者如斯夫，我们要往前看。”
龚颜沉默了一会儿，“这位嬷嬷说的有道理。不过，也只有记录下来这些琐事，咱们
能看清世事，优取劣弃，更好地往前。”
涛碧的智商，听懂一句逝者如斯，已经很不容易。听了龚颜的后话，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也聊不下去，龚颜干脆挥退了涛碧。独自一人的房间里，怔怔看着眼前的一碗酒酿桂花丸子。
前路漫漫。
“往前看吗？”默默重复着涛碧的话。
她突然想起，皇帝看着她的复杂的眼神……虽然那人百分之四十的时间是色坯，百分之四十的时间是混球，不过，还有这百分二十的时间，让龚颜觉得莫名地深不可测。
她从新执起毛笔，在刚才写字的书册封面，郑重地写下了四个字：
渣，帝，攻，略。
。
晟宫韶华大殿内的立冬宴上。先是某大臣寻来的江湖奇士表演的变戏法，接着是宫中某几个妃子的舞蹈表演，最后竟还有什么某王爷家妓的唱小曲表演……
龚颜庆幸，还好临出门吃了那碗小丸子。这样唱唱闹闹的，全部演完，足足用了两个时辰。她面对一桌的瓜果点心，却只有看的份，没有吃的份。
皇上都看得乐呵呵，还没吃，她这个妃子怎么能先动“筷子”……
当那些穿花花绿绿衣服的男女不再上场，龚颜知道终于是要开吃了！激动地这吃货差点热泪盈眶。
四十六个宫女，一人手捧一个水晶盘子，盘里装满整整三十个花样不同的精致水饺。末了，她们全部入殿，一排站十人，总共站了四排多，等待少渊帝下来吃饺子。
龚颜看见穿明黄衣服的色胚，打了个哈欠，才一摇三晃的从龙椅上站起来。或许因为看表演看累了，他精神恹恹，连私下里最爱放电的桃花眼也睁不怎么开。慢悠悠地走了好半天，才到了端饺子的宫女前面。
龚颜坐在御座下第一排的左边第二个，是以，她早就找到自己包的沾黄色花生粒的饺子，正被左数第四个宫女端在手里。
或许是错觉吧。
龚颜觉得少渊尝从第一个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