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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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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的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幼清看着江淮,江淮回道,“属下正想和夫人说,属下也想过去,说不定能帮一帮爷。”又道,“恭王府三万兵马,招安有些冒险,眼下各处也安置不下这么多人,可若散了这些人便就是威胁,爷肯定要处理妥当才能回来。”
  幼清想到了这件事,三万人不是三百三千,站在山上能将山头踏平了,她颔首道:“你要去便过去吧,正好给老爷带几件夏天穿的换洗衣裳,再去郑府问问,可有东西要带给郑督都的!”听说郑辕带伤在济南,看样子似乎伤的不轻,不过也是,他单枪匹马撑住了一天一夜,但凡是个人都受不住!
  “是。”江淮回道,“那属下回去收拾一下,今天就启程!”
  幼清颔首,亲自去给宋弈收拾了几件衣物,写了封信塞在里头打成包袱让周芳拿给江淮。
  “幼清。”薛思琪窝着一肚子火跑幼清这里来,“我不成了,看见三哥那个样子我都想打他一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爹娘呢。”
  幼清拉着她坐下:“说什么晦气话,他怎么了,还不肯起来吗?”
  “还是那样,整天躺在床上,娘逼着他他才起来吃几口点心,续着一口气,若不然他早饿死了。”薛思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三嫂也是,好歹是夫妻,一点用都没有,整天就知道哭。”
  幼清皱眉,只觉得头疼。
  隔日,她让采芩去请陈素兰,自己先去薛府,推门进薛潋的房间,就见他抱着被子窝在床上,房间里不让人收拾,乱糟糟的落着灰,床上的被单都像是煤堆里扒拉出来的似的,他脸也不洗头也不梳蓬头垢面的躺在床上,幼清过去推了推他:“人死不能复生,你让娜薇死了,难不成想叫三嫂也跟着你们一起去死?她是无辜的,你可想过她的感受?!”
  “我答应和离了,还想让我怎么样。”薛潋抱着头,“她要是要我的命,尽管拿去,这辈子算我欠她的。”
  “我不想要你的命!”陈素兰站在门口,薛潋抬头看她,陈素拉支吾道,“我……我也不想和离。”她说过,她没想过和离。
  薛潋撇了她一眼,又垂了头。
  “三嫂。”幼清走过来看着陈素兰,低声道,“你若不想和离,就好好过日子,我可是听说三哥躺在你身边发烧一天一夜你都不知道。”
  陈素兰脸微红,幼清又道:“两个人过日子,便就要互相关心,你若对他不上心,便是三哥收了心,将来还是会有另外的女人出现。虽是他意志不坚定错在她,可你若想过好日子,就得用些手段拴住他。”
  “可是……”陈素兰觉得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可是也知道她做的有不对的地方,“我就是关心他,他的心也不在我的身上秦颜殇。”
  幼清叹气,低声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剩下的,您自己想想吧。”话落指了指薛潋,自己出了门。
  陈素兰尴尬的站在门口看着薛潋,薛潋垂头丧气的道:“你走吧,我不想害你!”陈素兰走过去,看着薛潋低声道,“我原谅你了,我不在乎娜薇的事,这还不行么?!”
  “我在乎。”薛潋看着陈素兰,“看到你我会内疚,我会想到她,会更加的内疚。”
  陈素兰红了眼睛,支支吾吾的凑在薛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薛潋一怔看着陈素兰,陈素兰道:“她死了,我知道做这事有些马后炮,但是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了。”
  “你这样……有意思吗。”薛潋闭上眼睛,陈素兰在床边坐下来,扯了扯薛潋的衣袖,“虽然没有意思,可也是她的心愿不是吗,你也能少点内疚。”
  薛潋回头看着陈素兰,回想她们平日相处的点滴,不愉快的事多过愉快,可是……他泄了气倒在被子上:“随你吧。”
  “真的?!”陈素兰笑了起来,“那我去和爹娘说。”话落要站起来,薛潋又翻身起来,“你站住。”
  陈素兰停下来看他,薛潋盯着她,沉默了许久:“跟着我……你不后悔?”
  “不后悔。”陈素兰摇摇头,“和离了我才后悔!”跟谁过都是一辈子,更何况,换个人又怎么知道比薛潋好呢,她不想和离!
  薛潋叹气穿鞋下来,低声道:“我和你一起去!”
  三日后,薛潋带着娜薇的牌位回了薛府要抬娜薇“进门”,也因此事和薛镇扬大吵了一架,将娜薇的灵位摆在他的罩院里,让人照着娜薇以前的房间,重新布置了间房!
  幼清无语,劝着方氏任他们两个折腾,只要薛潋和陈素兰觉得好,就不要去管他们怎么过。
  “蔡妈妈和路大勇他们怎么也没有回来呢。”采芩坐在炕上缝着小小的娃子,绿珠的大哥儿在躺在炕上蹬着腿,小腿粗粗的有力气的很,幼清靠在一边道,“老爷回信说蔡妈妈在沂州,说是过几天就动身回来。”
  “这一走都快二十天了。”采芩看看幼清的肚子,“他们都不在家,就觉得家里好冷清。”
  幼清失笑,换了个姿势,绿珠抹着幼清的肚子道:“您这肚子比我生的时候都大,奴婢担心您生的时候受罪,您多起来动动,稳婆说多动动好生。”
  “我走着就觉得累。”幼清又换了个姿势,侧躺着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扯在了一边,仰躺着又被压的喘不过来气,怎么着都难受,“两个,虽有些麻烦,可孩子应该不大吧。”她很不确定,心里头想到了那封遗书,若她真的有三长两短……
  幼清叹了口气,坐起来逗着大哥儿玩,大哥儿依依呀呀的回着话,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不像江泰倒像极了江淮,又机灵又可爱。
  “夫人。”辛夷跑着进门,“夫人,老爷回来了!”
  幼清眼睛一亮,忙朝炕下移过去:“到哪里了?都回来了吗?”采芩过来扶着幼清,幼清趿着鞋就往外走,辛夷回道,“已经在侧门了,您慢点韩娱之我的老公是明星。”
  幼清慢不了,掀了暖阁的帘子出了门,就看到宋弈大步进了院子,他穿着走前穿的道袍,前两天下雨他衣袍上还沾了泥点子,头发也有些乱的贴在鬓角,人瘦了一些黑了一些,幼清顿时红了眼睛伸了手道哽咽的道:“你总算回来了!”
  宋弈几步过来接住她搂在怀里,幼清抱着哭道:“你不在我都睡不着觉。”埋头在宋弈怀里,宋弈轻抚着她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幼清拿他的衣襟擦了眼泪,抬头看他:“怎么瘦了这么多。”
  “想你想的。”宋弈刮了刮她的鼻子,“别哭了,一哭都快变成只胖猫了。”
  幼清破涕而笑,宋弈低头打量她:“这二十日都没长肉,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幼清抹着眼泪点头,“你不在我吃不好睡不好的!”
  宋弈失笑,他和幼清成亲后,这一次分离的时间最长,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归心似箭的感觉,如今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了。
  “嗯,我该早点回来的。”宋弈握着她的手,幼清笑了起来,其实并没有怪他,只是见着他后本能的想诉苦,“你累了吧,快进去歇会儿,让采芩给你烧水,你好好洗洗。”
  宋弈颔首和幼清进了暖阁,幼清给他倒茶在宋弈身边坐下来,道:“恭王的兵你安顿好了?”
  “嗯。一部分送去了宣同和蓟镇,一部分遣散了,剩下的编在山东衙门里。”宋弈喝了口茶,觉得舒服的想要叹气,看着幼清在身边,坐在自己家的暖炕上,才觉得踏实,“倭寇逃了一部分,多数歼灭了,广东那边也消停下来,剩余都撵走了。”
  幼清松了口气:“是不是要重关了海禁?”
  “嗯。”宋弈颔首,“明日上朝便会将此事提上议程,重开海禁暂时不宜!”
  是啊,大周国力还弱,新帝又年幼,重开了海禁争斗不断,弊大于利。
  “那就好。”幼清颔首道,“郑督都呢,伤好了吗。也回来了吗。”
  宋弈颔首:“据他所言好了七八。要后日才能到京城。”宋弈看着幼清,摸了摸她的脸,“家里的事辛苦你了。”他们闹事的时候他正出城,所以家里到底烧成什么样子他回来时才看到。
  幼清就笑了起来,道:“可要让宋阁老破费了。”
  宋弈捏了捏她的脸,幼清哎呀一声指着肚子道:“瞧,他们也知道你回来了,在我肚子里手舞足蹈呢。”又低头道,“是不是知道爹爹回来了高兴呢!”
  宋弈失笑,揽着他在怀里,幼清将京城的事细细的说给他听,陪着他一起沐浴,坚持要给他擦背,宋弈拧不过她勉强擦了几下便穿衣出来,幼清笑道:“还没见你这样狼狈过呢。”
  宋弈哈哈大笑,幼清又道:“蔡妈妈和路大哥他们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他们随郑孜勤都在后面。”宋弈套了外衣,“蔡妈妈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叫我替她保密!”
  幼清挑眉笑了起来。
  连着两日,宋弈都去朝中商量恭王府的事,内阁的意思,不如顺水推舟撤藩,虽动静有些大可到底是难得的机会骗婚。
  第三日的时候,郑辕一帮人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进了城,幼清听到了消息让厨房备好了饭菜,午时不到路大勇和戴望舒以及蔡妈妈进了门,几个人朝幼清心理,幼清笑着道:“我可是听老爷说了,你们这回去山东立了大功,是不是?!”
  “倒也不算。”路大勇憨憨的笑着看了眼戴望舒,戴望舒道,“路大哥确实立了功,他和老安两个人差点就将恭王府连锅端了。”
  幼清眼睛一亮望着路大勇道:“老爷说等你回来要给你请赏,让你想想你想要什么赏赐,或是谋个差事。”
  “可以谋差事吗。”戴望舒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路大勇立刻道,“不用,不用,小人还想等夫人生产过后去关外陪大老爷和老夫人呢,若是有差事就走不了了。”
  幼清朝戴望舒看去,戴望舒也笑了起来,点头道:“我高兴的把这事儿忘了,那就什么赏赐都不要了。”
  “不要多可惜,怎么着也得请圣上赏赐点实在的,你们留着将来给儿女。”幼清掩面而笑,眸中含着打趣的意思,戴望舒面颊微红点了点头,“夫人说的在理,那我就不客气了。”
  幼清颔首,又朝蔡妈妈看去,笑道:“您这一趟吃了不少苦吧,还说出去游山玩水,没成想遇到这么多事。”
  “奴婢一点都不苦。”蔡妈妈满脸的笑容走到门边掀了帘子,“草儿进来给夫人请安。”
  幼清听着一愣直起腰来,就看到门口进来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穿着件桃红的褙子,梳着姑娘的发髻,容貌和蔡妈妈有五六分相似,她惊喜道:“这是……”蔡妈妈就笑了起来,道,“这是草儿,夫人,托您的福奴婢在恭王府遇到我的草儿了,我们母女一眼认出了对方!”
  “奴婢见过夫人。”草儿给幼清行礼,幼清也跟着高兴,点着头道,“没想到这样巧,让你们母女相认了。”
  蔡妈妈激动的抹着眼泪,戴望舒道:“得亏她们母女碰见了,要不是草儿做内应给我们领路,我们还不能那么顺利的在恭王府放火,擒住恭王的家眷呢。”
  “辛苦了。”幼清点头道,“既然回来了往后就在这里安心住下,什么都别管。”
  蔡妈妈拉着草儿给幼清磕头。
  “夫人。”辛夷笑眯眯的进来,“外头有两位夫人求见,奉的名帖说是光禄寺少卿胡夫人和通政司左参议卢夫人。您要不要见?”
  幼清不认识这两位夫人,也少听宋弈提起这两位在朝为官的大人,她颔首道:“那就请她们进来!”
  “奴婢们先下去。”蔡妈妈和路大勇几个人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胡夫人和卢夫人相继进来,胡夫人约莫四十几岁个子不高,卢夫人略年轻一些,三十几岁的样子,两人朝幼清行礼,喊道,“宋夫人!”
  幼清侧身让开请两人坐,胡夫人看看卢夫人,卢夫人看看胡夫人,一番犹豫胡夫人开口道:“去年我们两家约了在法华寺烧上元节的头柱香,过完年我娘家母亲病着我就回了保定,一直不在京中,谁知道前些日子回来,就听说您府上去法华寺打听过,我……我实在是不知道,没想到宋夫人您……冲撞了实在不好意思。”
  幼清终于想了起来,顿时笑道:“没有的事,我们不过去问问罢了,知道你们定了就没有再提,二位夫人千万别放在心上重生之契约星途。”
  “我们实在惶恐,原就想来的,可是近日事情不断又不太平,我们不敢贸贸然到府中来。”卢夫人看着幼清有些急切,“夫人有所不知,我们两家毗邻而居数十年了,亲如一家人,前几日我们得知宋府被那些刁民冲撞打砸了,就商量着把我们现在住的地方腾出来,给宋大人和夫人住。”
  幼清愕然,宋弈再势大也不会做夺人宅邸的事,她道:“这如何使得,也没有这样的必要……”幼清的话没有说完,胡夫人就道,“宋夫人,我们住在文昌巷,就是郭阁老巷对面的那间一分为二的院子里。”
  文昌巷?!幼清忽然顿住,哑然的看着两人。
  “不过现在已经不叫文昌巷了。”卢夫人笑着道,“我们已经报备了户部备案,将文昌巷重新更名为宋阁老巷,如今那里只有宋大人去住才最合适!”
  幼清想到一年多前和宋弈在马车里说的那番话……宋弈指着文昌巷告诉她:“那里以前就是宋府,巷子也不叫文昌巷,而是宋阁老巷!”
  “是吗,可真是巧……”幼清端茶喝着,看向卢夫人和胡夫人,不可否认的动了心。
  胡夫人和卢夫人对视一眼,笑着道:“不过宅子给您和宋大人住,我们两家就没地方住了,恐怕还要请宋夫人将这里借我们过渡些日子,不知道妥当不妥当!”
  真是聪明啊,这样就没人说宋弈以权压人了,幼清按着胡夫人微微一笑,道:“此事并非小事,我要和我们老爷商量一下,二位夫人也回去再和家里人商量一番。”又指了指茶盅,笑道,“二位夫人请喝茶。”
  胡夫人和卢夫人笑着点头,幼清望着他们微微一笑。
  晚上宋弈回来,幼清将这件事告诉他们,她像个孩子似的拉着宋弈:“……我若是答应了,会不会有人说我仗势欺人,巧取豪夺?”
  “那宅子亦是朝廷赏赐的。”宋弈扶着幼清坐下,“你若想住过去,便就让户部办个手续,我们整理收拾一番便搬过去。”说着云淡风轻。
  幼清想想也对,宅子本来就是朝廷赏赐的,就不存在巧取豪夺一说了,她高兴的道:“那我就答应了。”她歪在宋弈身上,笑弯了眉眼,“不可否认,我受了虚荣心作祟,一想到重新将那里恢复为宋阁老巷我便难掩激动,一想到你住在他曾住过的地方,走着他曾走过的路,我便觉得由心而生出荣耀感,好为你骄傲。”
  “真傻。”宋弈抱着她,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我当年不过随便一说,你倒是念念不忘!”
  幼清抱着宋弈哈哈笑了起来:“我是真的高兴!”
  宋弈望着她也轻轻笑了起来,就算巧取豪夺,做的滴水不漏谁能说他半分,更何况,这是胡卢两府主动提出的,便是他也不曾想到过的事……是啊,那是宋墉住的地方,十几年后,他待在了他待的地方,以他为荣,即便他们不曾见过一面。
  胡卢两府真的开始准备搬家的事,幼清答应了以宅易宅,赵承修反而不答应,重新给两家找了宅子赐给了他们……
  幼清快要七个月零十二天的时候,胡卢两家搬走,原本隔成两家的院子打通成了一家,幼清跟着宋弈站在宋阁老巷口,看着门扉上挂着的那块硕大的鎏金牌匾,还有上头气势恢宏的“宋”!她痴痴的笑了起来唤神。
  “进去看看。”宋弈牵着幼清的手往门内走,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宋大人!”
  幼清和宋弈一起回头,就看到郑辕骑着马立在路对面,见着两人翻身下马,朝宋弈抱拳:“喜得新居,恭喜!”大步而来。
  幼清微微一怔。
  郑辕亦打量着幼清,对面的妇人穿着一件银红色的素面褙子,个子不高身材因有孕显得有些胖,脸颊圆鼓鼓的,一对凤眼眼角微挑又亮又媚,他心头冷不丁的一跳,步子停了下来,目光再难移开……
  他想到郑夫人和他说的话:“你……忘了幼清了?”
  幼清,就是眼前这位妇人的闺名吧?!他们认识吗?
  郑辕忽然生出奇怪的感觉,似乎……是认识的,至少他觉得不陌生,还有心头那莫名的……悸动。
  郑辕迟疑,后背和腹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竟生了怯意,不敢上前。
  郑辕的眼神是陌生,这让幼清想起她前两日在青岚苑里和采芩一起找到的当年郑辕写给她的信,时隔数年,那封信她看着依旧是毫无感触,却能体会郑辕写那封信时的心情……元瑶说郑辕忘了她,忘了啊……忘了好,不记得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
  不管他心里有没有过她,幼清都不想成为他的困扰,她朝郑辕微微颔首转身先进了门。
  宋弈挑眉看着郑辕,道:“郑督都可要一起进去?!”
  “不……不用。”郑辕摆手狼狈转身,头也不回的道,“我还有事,改日奉上厚礼恭贺乔迁之喜……”他大步走到马前,有些决绝的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心头却不断重复着幼清的那张脸,他有些摸不清那种感觉,很陌生,很难确定。
  但是他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忘记了什么。
  怎么会忘了呢?如何忘的?!
  他蓦地想起尔绵娜云的事……郑辕骤然勒马停住,两边车水马龙有百姓被惊着退在了一边,他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锁了起来,一夹马腹拐去了寿山伯府。
  “六爷。”他的八名护卫在登州城中悉数死了,如今迎着的,他连名字都没有记住,郑辕将缰绳丢过去大步进了内院,薛思文从院子里迎了过来笑道,“六爷回来了。”
  郑辕眼眸一眯,满面的杀意,突然出手掐出薛思文的脖颈,紧紧捏着一字一句道:“你做过什么?!”
  薛思文摇头否认,郑辕冷声喝道:“来人,去宫中将元瑶提来!”
  有人应是。
  薛思文满脸苍白,郑辕冷冷的看着她:“不要让我查到,否则,我会叫你生不如死!”
  幼清朝外看了看小声问道:“郑督都走了?”
  “走了!”宋弈牵着她的手,幼清暗暗松了口气,没打算将郑辕中毒的事也告诉宋弈,她笑着道,“我觉得侧门口可以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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