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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问道:“这些人都是赤炎令旗下的人士对么?”
“不错。你要做的,是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为了你而牺牲,他们每一个人都在最好的年华里牺牲了性命。”
倾珂听了这话,身子有些发颤,猛的立起身来:“你胡说。怎么可能是为了我而死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甚至在来到这里之前我连您都不认识。”积压了多日的情绪终于爆发,倾珂发现自己的心中有很多的不甘,一个又一个的秘密压在她的心头,不能说,不能反驳。不断的承受着四周人给她的压力。
这个时候,萨奇长老又说,有这么多的人是为了她而死。她怎么可以忍受。难道要她背负着这些人的性命过一辈子?一时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出口反驳。
她也来不及想顶撞铁面长老的后果,只是觉得,自己需要发泄,需要将心中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
见到胡娜,她以为可以离开了,以为她是来救自己的。可是结果,胡娜告诉她,要留在这里弄清楚一切。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想知道,还是胡娜想知道,又或者,是君沧墨想知道。
不论是哪种,都足以在她的心中划出一道口子来。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莫名其妙的卷入这么多的风波,她也不想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希望她安分的留在这个漩涡的中央。
萨奇长老见她气息不稳,脸色变了变,然后看着她:“阿萨大人曾经下了禁令,这件事情不准让你知道。今夜之前,我也没有想过这一点,不过,既然让你知道了,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可以给你时间长大,让你慢慢变得成熟,可是有一个人,他没有时间了。”
“你若是不能在祭祀之前彻底的成长,那么他就会因你的优柔寡断而死。”
浑身都冷,倾珂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没有了温度,只是在不断的发抖:“你说的他,到底是谁?”
祭祀,祭祀,又是祭祀。
所有人都瞒着她,却又一遍一遍的提醒她。她已经无法开口反驳什么了,机械的询问。萨奇长老拿起桌案上的书,翻开第一页,上面记着一个人的名字:“他死的时候二十五岁,为了保护十岁的你而死。当时你不懂事跑出了部落,被人抓走,他带着人去救你,中了敌人的陷阱,一行三十人全部毁灭,而他,带着满身的伤,突围而出,将你救了回来。”
第二页。
“这是个姑娘,十八岁的时候加入了赤炎组织,死的时候十九岁。”
第三页。
“那年让你学习图腾,你闹脾气,将这个阻拦你离开的孩子毙命于剑下。”
“这些孩子,每一个都是有家庭,有父母的人。他们的死亡就是因为你的任性,直到现在,你还不肯长大。”萨奇长老说到这里,已经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倾珂怔愣的站在原地,头疼欲裂,浓烈的悲伤袭来。她不懂,也不知道,自己欠下的债,到底有多少。
她需要还的,到底有多少。
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这具身子的主人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欠下了多少条人命。那么现在,是需要她来偿还么?
“够了,不要再说了。”她想逃避,她想放下一切离开:“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早就说过,你们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们的小姐,也不是什么部落的信仰,我不会来为你们承担这一切。”
她是自私的,她是惜命的。
“那么阿真呢?他身上的哪一道伤口不是因为你,难道你就能心安理得的承受这一切么?”萨奇长老的质问让她冷静了下来。面具人,是啊,面具人为她受罚,还有大嗓门,为她而死。
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我要如何做,你们才肯放过我。”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萨奇长老不愧是个铁面官,看她如此模样,没有一丝动容,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在祭祀之前,将所有要学的东西全部学好。还有,你那两个朋友进入部落,以为无人知晓,可我想你应该知道,整个南疆在谁的掌握之中。若是不想害了他们,那么你最好乖乖的听话。”
倾珂抬眸,对上萨奇长老的视线。他认真的说着这话。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没有动胡娜他们,就是为了利用他们来控制自己么?这步棋,走得确实好。倾珂浅笑着点头。
离不开,逃不掉。那她除了接受,还能如何?
倾珂出了房间,又顿下步子,头也没回,与萨奇长老说了最后一句,声音清冷:“这一切不是我所愿,但我生活已然发生了这样大的转变,我想,从今以后,我就是阿萨大人的女儿,就是南疆的信仰。人的一生,总要有个目标才行,萨奇伯伯,你说是吧。”
☆、27巨大的转变(二)
那夜过后,倾珂再没有去找过胡娜,学习起来也认真了许多,连面具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考究的成分。
终于这日,面具人挡住了倾珂的去路,倾珂抬眸看着他,淡淡道了句:“怎么了?萨奇长老不喜欢人迟到,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
面具人低头看着她,没有任何伪装,眸子是一如既往的清澈,只是那熟悉的容颜下却有些让人看不透的东西。原来每日缠着他问如何离开,现在开始每日都问他如何才能更快的掌握所学的东西。
许多问题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所有人希望看到的,不正是这样的她么,为何她真的开始改变,自己会觉得不适应,一时间没了话。
倾珂让过他半抬的手臂,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好了,别想那么多,父亲刚才在找你,你过去大厅一趟。有什么话晚些再说。”
就这样,倾珂又一次进入了阁楼,这些日子,这里的一切路线都已经是轻车熟路,萨奇长老早就在里面等着她。急急的迈上木梯,一步不敢迟疑。她可是见识过萨奇长老凶悍的一面,不敢轻易的挑战他的权威。
面具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片刻的失神。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改口叫阿萨大人做父亲,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能够以大小姐的身份发号施令的。这些,他都有些记不清了,只是这些日子,看着她的快速成长,竟然有些许的不舍。
说不清是对什么的不舍。是她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肆无忌惮的笑容吗?
现在的倾珂,越来越有大小姐该有的样子了……
阿萨大人早已经等在这里,面具人恭敬的行礼:“大人找我?”阿萨大人点头,起身缓步走到大厅的门口,看着空旷院子里的花草,声音微凉:“阿真,以后,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大人……”
面具人脸色微变,想要开口反驳,却被阿萨大人手势阻止,只好忍住内心的情绪,站在他身侧半步,听他继续将话说完。
“从小到大,这孩子没少闯祸,你每次都护着她。我希望,今后的日子,你也能一如既往的待她,可以么?”
他卸下了所有的威严,只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诉说女儿的事情。他,是真心疼爱她的。
面具人有些感触,点头应下:“属下的命本就属于小姐的,自当死生不计。”
“我不是指这个。”
“属下明白。”他知道阿萨大人话中的意思。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应下。
“十日后便是祭祀的日子,你命人着手开始准备罢。”
终于,倾珂听过无数遍,设想过无数遍的祭祀就要来临,她却没有激动,也没有反对,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消息,听着面具人向她汇报事情的进展,认真的听着,偶尔提出疑问,面具人也会一一为她解答。
“如果我想离开几天,你会同意么?”所有需要商议的事件结束之后,倾珂在月光下扬起脸,看着面具人,透过面具看着他好看的眼。
面具人没有犹豫的道:“明天是最后的课程,学完之后就可以,需要几天?”
倾珂似乎对这种回答早有预料,略微的计算了一下,就开口答:“六天足够了。”说完顿了顿,又继续道:“祭祀之前会赶回来。”
这事很容易就定了下来,甚至比倾珂想象的还要容易。
若是从前,面具人一定会极力阻拦,可是白日里刚刚才接到阿萨大人的命令,让他一切以倾珂为主,由她自己安排一切,若是她无法操控自己的生活,那么就算到了祭祀之日,也必然会出现风波。
可以说,这是对她的一次考验。而她,也想再拼最后一次。
☆、28弃棋
果真,如面具人说的一样,倾珂将这件事情告诉阿萨大人的时候,他也点头同意,顺道说了句,一切由她自己决定。倾珂看得出,大家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每次自己叫出‘父亲’二字时,甚至能看见阿萨大人脸色浮现出笑意。
因为去的时日不长,需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多,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行装就启程离开。
出走之前,倾珂去见了胡娜与影如风二人。问他们要不要同行,心中还是有一些侥幸想法的,只是得到的结果有些不同。最后,倾珂与他们告别。
心情有些忐忑,这一路行得很快,尽量选择了较近的路线。一路无话,倾珂安分的呆在马车中,面具人偶尔与她讲上两句,她也答应的比较敷衍。
汝南城位于天琴南方,若是马不停蹄的赶路,但幸得它与扶桑边境相隔不远,去到那里需要两日。倾珂只要了六天的时间,算来还是有些仓促的。面具人问她要不要放慢行程,只要在祭祀前赶回去就好,不用太急。倾珂摇摇头,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拼命的赶路。
有些事,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之上,两天的行程,换了好几匹马,终于赶到了被称作槐树之都的汝南。倾珂睁开双眸,看着外面的晨阳,进入天琴地界以后,温度明显有所回升,白昼的帷幕拉开,温度更是逐渐升高。倾珂迈出马车,面具人已经下马来到她身边。
“先休息一下再去罢。”
来此之前,面具人已经安顿好一切,也派人先行来此调查了君沧墨的行踪。天子出行,整个汝南都跟着沾了光,要知道他们的住处易如反掌。不过小心谨慎的行事,总归是好的。
倾珂摇头拒绝,脸色明显有些疲惫,却强打着精神镇定道:“不用了,你不是说他们今日会前去曙光山庄避暑吗,咱们从这里赶过去需要多长时间?”
“两个时辰足矣。”
“那现在就去吧。为了节省时间,你带我骑马吧,马车坐得我全身都快散架了。”说这最后一句话时,倾珂脸上露出一个撒娇的表情,面具人看得愣了一愣,随即笑开来,总觉得,这才是她该有的表情。
应了她的请求,面具人将她扶到然而的背上坐好,似乎感受到倾珂的气息,然而很是温顺,平稳的将她带着。接着,面具人翻身上马,双手牵住缰绳。然而飞快的跑了出去。在南疆的时候,倾珂尝试着与然而亲近,并且在它的背上能够坐稳。
只是可惜,时间仓促,没有来得及学习骑马。
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快的速度,所有的风都拍打在脸上,如墨的发丝被风吹扬,清晨的风略带微凉。
果真,骑马比马车的速度快上很多。这次出门就倾珂和面具人两个人,不用顾虑太多,一切按照她的想法做就是了。面具人也不会阻拦她。一路带着她,很快就来到了曙光山庄的所在地。
两人还在百米开外的山脚下,就远远看见此山的四周驻守了不少的御林军。这些人,都是君沧墨出行时从宫中带出来的队伍,个个都是上等的侍卫出身。倾珂记得,这些人大多都是听从符天痕的命令。可以说,这些人全部直属于君沧墨管理,是他最牢靠的势力。
面具人说,他们不能再靠近了,也不能从正门进入,需要找个其他的地方直接去到山庄里面。
倾珂觉得自己还是大意了,思考不够周全。这么多人看守,她怎么能够进入呢,又如何才能见到相见的人呢。如今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自己怎么可以放弃。
要说不紧张,绝对是假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面临这等艰难的抉择。她甚至说不清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假冒的皇后被人拆穿,要是别人早就销声匿迹,她却自己找上门来。倾珂一向是个执着的人,在感情的事情上体现得尤其明显。
若是从前,她定然可以头也不回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命运与她开了玩笑,在他下定决心想要追随一个人的时候让她经历这么大的转折。她来,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想问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幼稚的问题。
面具人做事谨慎细心,连倾珂都惊叹不已。他派出的人手也没有哪个是弱者,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找到了一个守卫薄弱的地段,并且不动声色的那些守卫都处理掉了。
当倾珂看见那些被抹了脖子的守卫时,眉头蹙得极深,怨愤的瞪了眼等在那里的几个属下。这些人都穿上了守卫的衣服,面不改色的守在山下。若不是面具人认识,倾珂丝毫看不出他们是自己人。
“能够不伤人性命的时候就手下留情。”
那几人点头应了。面具人极深的看了她一眼,对她道:“半个时辰以后,所有的守卫换班,里面的防守也比较薄弱,咱们就在那个时候进入。”
刚才被倾珂训斥的一人开口补充道:“属下调查到,他此时正在白玉亭内下棋。”
接着,那人拿出一张图纸递给面具人,倾珂看到,上面描述了白玉亭和主要守卫的岗位和走向路线图。心中震撼,这样准确的信息,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得到。
心中开始赞叹起来,这样的人做事让人放心,想来他们将这些守卫灭口,也是怕节外生枝。一时间心中感触颇多。
他们找到的这个位置位于后山的一个风口,很容易就能将人隐藏起来,因为上面是一道陡峭的山崖,很难有人能从这里上去,所以守卫安置的较少。他们也是提前知道君沧墨今日会在白玉亭,为了找到一条最近的路线,才发现了这里。
倾珂看着这山壁,苦了脸,要她飞上去么。当她把这疑问问出口时,面具人淡淡的看了旁边人一眼,先前说话那人开口说道:“小姐有所不知,这山崖看似陡峭,实际上只要翻过这块巨石,后面就有一条直通上山的小道,只是它常年隐蔽在巨石之后,很难被人发现。所以那些守卫并不知晓。
“那你们是从何得知的?”倾珂疑惑的问道。
那人笑笑,平凡的脸上尽是精明。“属下小时候家穷,经常跟着父亲上山采药,走得多了,对各种山体有了些研究,石后的情况一看便知。”经过他的解释,倾珂才知道,这块巨石并不是天然生成,而是有人后来人为移动到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挡住这条山路。
听他说完,倾珂赞叹不已。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半个时辰也就是几句话的时间就过去了。大概了听那人叙述了一下山庄内的情况,倾珂按照面具人的要求早就换好了衣裳。这身衣裳是来时的路上,专门为她买来的。是一套女式的劲装。倾珂身材娇小,穿上紧凑的劲装之后更是显得清瘦些。
浅色的衣裳将她皮肤衬得几分苍白,所有的黑发全部挽了起来,这样一装扮,倒也有几分干练的气息。
那人在前方给他们带路,倾珂跟在他身后,面具人走在最后,剩下的人继续装作守卫守在山下,以免巡逻的侍卫发现异常。
山道极窄,并且杂草丛生,很多蒿草几乎与倾珂一样高。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将所有的蒿草割断扔在一旁,倾珂走起来就轻松许多。看着脚下铺的平整的青石板,生了许多杂草,一层覆着一层,不知道被掩埋了多少年。到底是谁,在这里地方修了一条路,却又要将它藏起来呢。
走了不多久,那人停了下来,打了一个手势,倾珂也跟着停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透过杂草的缝隙看出去,远远的能看见两群影子缓缓移动,正是两支守卫交换的时间。
按照原来的约定,三人从另一侧绕了过去,成功的避过了守卫的眼睛。
听那人说,只要再绕过前方一支守卫,就能去到白玉亭。白玉亭里没有守卫,到那时候,倾珂可以独自进入。默默的点了点头,快速的走着。
倾珂难以表达自己的钦佩之情,几乎每一个守卫的所在地,那人都一清二楚,总是能成功的避过每一双眼睛,将他们带入白玉亭的范围。躲在树后远远的看着那座亭子,倾珂转身看面具人,却只见他脸色有些凝重,面具下的双眸也是带着警惕。
“这里没有守卫,应该很安全。我进去看看。”倾珂小声的说道,欲起身走出树林。却被前面的人拉住了手臂,倾珂吓了一跳,急急的将手缩了回来。她不太习惯陌生人的触碰,即使这人也算作相识,却还是觉得别扭,几乎是条件反射就缩回了手臂。
“属下冒犯了。小姐别急,属下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暂时先观察一下情况再说。千万不可冒进。”联想到面具人凝重的脸色,又听得这人的提醒,倾珂也多了一个心眼。
跟着萨奇长老学习,最大的收获就是不要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因为一切不利的因素都隐藏在表面之下。她将这话牢牢的记着,有了这些心理暗示,再看向外面的院落时。就发现了一些异常。
白玉亭就在那处院子后面,君沧墨此时就在里面,按照道理来说,这外面应该守卫森严才对,可为何这里连一个人都看不见。整个院子安静得诡异。
又过了许久,依旧是这副景象,倾珂有些沉不住气了。低声说了句,自己进入说几句话,很快就出来,不会惊动其他人。
而且,她心里还有另一种想法,若君沧墨见到是她,就算有人想抓她,他也应该不许的吧。
这次,两人都没有阻拦,反而是那人深深的看了眼面具人。面具人对她叮嘱了几句,她匆匆应下,小心翼翼的出了树林,顺着墙壁走到院落的拱门处,轻易的就进入里面。
院子里生着几株槐树,这个季节枝叶已经长得茂密,遮去阳光,落下大片的阴影,白玉亭就安静的立在几株槐树的中央,全部由汉白玉建造而成的亭子气质华贵,倾珂一眼远远的,一眼就看到亭中坐着的那人。
紫金华贵长袍,漆黑的发被玉冠束起,好看的容貌隐去一半,倾珂心跳有些不稳,一步一步的走近,发现自己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平静。
原来压抑许久的情绪,还是会在见到他的时候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她想跟他诉苦,想跟他诉说自己近来的生活。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来,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