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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此相应的,你却必须承担起佛陀的一切责任,比如割肉喂鹰,比如舍身饲虎,甚至有时只是为了给要接引的众生一个他们可能都不会去珍惜的解脱机缘,你就要随时随地地准备舍弃一切,这样的佛,你愿不愿意成就?你有没有这个勇气去承担?”
“所谓修行乃大丈夫事,非帝王将相所能为也,这虽然是道家的话,但放在佛教中讲,仍然一样适用。”
“没有好处,只有义务,而且这义务还是随时随地,不惜为利乐众生而奉上一切,惟一的回报,就是心中永远的宁静喜乐,如此胸怀,才能称之为慈悲,才是佛经中所说的佛陀本意。”
玄难熟读典藉,自然不会想不到这一层,只不过无论如何,人的潜意识里总有趋利避害的取向,作为一个早已把佛教徒身份当成毕生事业的人而言,不到实在无可逃避的时候,绝对很少会主动去直面这样一个或是升华或绝望的问题。
这不是口头之上的机巧作答,而是真真正正直面人心的灵魂拷问。
玄难心中有千百般思绪一同翻滚,一时脸色又红又白,甚至止不住身体微微发抖。
“我惭愧……”玄难苦笑答道:“我不是佛。”
“曾经有人伸出一指问吾看到了什么?”楼至韦驮说道:“吾说看到了四大皆空,他摇头,吾说,看到了玩物初始归原与一,他还是摇头,后来吾反问,那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却说了一句话。”
玄难竖耳倾听楼至韦驮接下来的话。
“他说,难道汝一直没有注意到么?这是多美的月色……”楼至韦驮说道这里不免轻笑出声:“那时吾才知晓,很多时候,吾们只顾着关注那根手指,而忽略了太多。经书若手指,佛心似月园。”
玄难有所顿悟一般,点了点头。
而隐于暗处的修罗王也是一愣,这些禅机佛理他向来是不听的,和尚是他最讨厌的东西,却不想这个楼至韦驮居然也是和尚,带发修行么?可是佛家不是主张勤俭,他这一身也太华丽了些吧。
此时的螣邪郎则很是悠闲地看着方家那群人阴谋来、阴谋去。
真是无趣啊,螣邪郎撇了撇嘴。
“很无趣么?有件事需要人去做,你去不去?”跟着螣邪郎出来的谭瑞问道。
螣邪郎摸了摸下巴问道:“什么事?”
“去探探柳家的底细。”谭瑞说道。
“呵,你怎么不自己去,当本大爷是笨蛋么?谭瑞,你的脑子是不是出门忘记带了?”螣邪郎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走掉。
谭瑞面色尴尬的留在原地,另有一人过来说道:“都说叫你不要招惹他,你以为罂梨长老看上的徒弟能简单么?”
“哼……”谭瑞撇了撇嘴,转身回了住处。
也不知道赦生童子最近如何,螣邪郎坐在屋顶上这么想着。
而在李清秐则遇到了个熟人,李可儿。
不过李可儿可没有认出李清秐,因为她把走在前面的李清和当作李清秐了,在看到后面的李清秐走上前,面对一模一样的两张脸,李可儿目瞪口呆:“怎么有两个李清秐啊?”
李清秐看她呆呆的模样,觉得很有趣,笑着说道:“这是吾的孪生兄长,李清和,汝怎么在这里?”在柳家的这几天,李清秐终于习惯了用汝来代替你字。
“啊哦,我是听说这里有交易会,所以来淘东西啊,你们不是么?”李可儿立刻就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李清和倒是不由得莞尔一笑,这女孩他自然知道底细的,李家的每个人在经过零的事情后,九祸都细细的查访过,李可儿就是李慈宁的幼女,据说一直是娇养着,性情单纯,他原本只当那是明面上的,如此看来,倒是有几分可信,至少那双眼睛很干净。
“吾们是有事到这里盘桓,是什么交易会?”李清秐笑着问道。
“哦,是个小型交易会啦,都是些散修和低阶修士的以物易物,你们要去么?就在郊外的小泉山。”李可儿答道。
“什么修士都能去么?”李清和问道,他的声线比李清秐要清冷的多。
李可儿听到这声音,明显的呆了一呆,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是啊,不过门派弟子还是低调点,散修和家族修士都与门派弟子相处不怎么融洽的,不过你们若想要好东西的话,怕是没有,但是可以淘到不少有趣的小东西,嘿嘿。”
卷二:罗祖大陆 第三十六章
李清和闻言微微一笑,随即说道:“这样啊,吾会去瞧瞧的。”
李可儿也不在多说,招了招手说道:“那我走了,我还要去买东西,再见了。”
李清秐点头,李清和依旧微笑着。
“呐,哥,汝要去么?”李清秐问道。
“看看吧,不是挺无趣的么?说起来,阿秐也应该去过这种交易会吧,在门派弟子中也有小坊市买卖东西的。”李清和说道。
“嗯,哦,对了,吾记起来了,半年前吾在一个小坊间买了个熏炉,哥哥陪我找些香料吧。”李清秐笑着提议道。
“那么先回去吧,看看汝的熏炉配什么香料好。”李清和摸了摸李清秐的脸说道。
李清秐点头。
在不远处的阁楼上,一人临窗而坐,面前是一盆水,水面上是一面水凝成的镜像。
李清和很熟悉这个法术,水镜术。
而临窗而坐的人,正是神空眠。
在他一侧有两人,一人昏昏欲睡,一人则沉默不语,另有几位看起来如同谋士一般的人在侧。
“主上要接触吗?”为首的青衫谋士问道。
“你觉得不该么?他很清楚月宫,而回返月宫是祖辈留下的遗愿。”神空眠盯着水镜说道:“我身上的血统来自那个地方,你们应该很清楚。”
青衫谋士闻言略一沉默,随即说道:“但也不能否认,此人来历清楚,未必……”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神空眠打断他的话。
青衫修士看到神空眠主意已定,也就不在劝说了。
其实神空眠这些年一直有派人密切关注极北之地的雪山,哪里是幻月宗的遗址,自从万年前覆灭之后,幻月宗的遗孤一直有关注哪里,所以李清秐和楼映臣从那屏障里面出来,立刻就被发现了,再加上后来的楼月宗派人来探查,不过他们没有发觉楼至韦驮。
那个时候他们就关注上了李清秐。
不过仅仅只是调查罢了。
而那次遗址开启,他们其实也派了人去的,只是那些人没能活着出来,不是没李清秐干掉了,就是被狼烟雪干掉了。
没办法,为了不暴露实力,他们派去的都是些暗桩,实力并不是很强。
对于金台莲座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也不多。
此次若非对方到了仙家小城认出啦寒泉螭吻莽,他们根本不知道李清和。
神空眠因为血脉的缘故,对于上古之事很是执着,他的父亲、祖父都是在对月宫的执着中而殒落,血脉传承让他获得力量的同时,也获得了渴望。
渴望回归的心愿日益强烈。
神空眠微微阖眼,一边的灵尘沙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有些昏昏欲睡的阙纯雪,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实际上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父辈的艰难和执着他都看见了,可是无法明了,能理解,却不能懂得。
当晚,李清和把玩着那盏熏炉,很是精巧的小玩意,不过根据这里面的香料残余来判断,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清秐疑惑的看着自家兄长将那个熏炉捏成碎削。
“这是焚烧血香的熏炉,是血器,汝不要在碰这种东西了,知道么?”李清和嘱咐道。
李清秐点了点头,面上却又小小的失落。
李清和摸了摸他的黑发说道:“不要紧,香料吾在配些就是了,汝喜欢什么样的,吾配什么样的。”
“哥哥用的是什么呢?”李清秐问道:“吾可以用么?”
“嗯,可以啊,吾用的是龙息香,倒也不用配,多得很,一会给汝些就是了。”李清和答道:“有客人来了,汝进里屋休息会,吾一会过去。”
李清秐点头,跟着舞一夜退下。
夷光送上泡好了冰心茶,和凝露草制作的糕点,便与其他花侍一起退下。
神空眠现身的时候,李清和正拨弄着茶盏里面的茶匙,有些无趣,冰心茶,冰系修士最喜欢的茶水,也是月宫修士最常喝的高级灵茶,因为这种冰心草,只在万页雪山才有生长。
“请坐。”李清和抬头指了指对面的坐垫,在廊下一个小几,放着几碟子点心,一边的茶几上面温着茶水,两人各坐一边,好似天地对分。
“你就是李清和?”神空眠喝了一口冰心茶,清凉的茶水化作灵气在全身游走,使得胸口处越发冷了。
“汝呢?”李清和反问。
“神空眠。”神空眠答道。
李清和一愣,随即一笑:“原来是效忠月神的啊。”
“嗯?”神空眠一愣,就连他自己都是在血脉传承之日才得知自己名字的含义,为何他会如此清楚。
“月神是月宫第九任月主,现在已经退居幕后将近五万年,传位于月灵,而月灵也在一万年前传位于月阙,这么说汝的祖辈是从月神那个时候失落的,那么应该是空前的强者才是,月神那一代的尊者长老,可是历任以来最强的。”李清和解释道。
“能跟我说说月神和尊者们的事情么。”神空眠说道。
“是孤月尊者,只有他失落,他的本名吾不知晓,因为他在月神之前就已经是尊者了,实力很强,吾知道仅此而已。”李清和答道:“五大尊者常年闭关,只有他们的弟子才能与他们近距离接触,当时他有个弟子叫做闫宇,在他失落三千年后,通过尊者试炼,在月冢获得了尊者传承而继承孤月之名。”
神空眠闻言面色不变,只是眼帘低垂,沉默了一会问道:“月神呢?”
“他啊,天才,完美的修真天才,17岁结丹、20岁结婴、30岁化神、41岁炼虚、后来就一直压制修为,因为他进展太快,所以必须停下,在飞升之前,培养出一位继承人,这人就是后来的月灵,目前他就这一个徒弟,传位之后,突破大乘期,被他长兄接到千夜琳琅修炼,孤月失踪后再度返回月宫坐镇至今。”李清和说道。
“吾想知道的是,他是什么样的人。”神空眠问道。
“吾可以告诉汝,他不是什么好人,是个绝对完美的领袖,也是个暴君,更多的时候,一如他的名字,是遗留尘寰中最冷酷的神祗。”李清和答道。
卷二:罗祖大陆 第三十七章
神空眠微微皱眉,这种抽象的描述他不喜欢。
李清和微微一笑:“他的长兄名为李寂然,出生的时候李寂然已经二十五岁,当时他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无法照顾他,又不放心交给乳母看管,李寂然便将他带在身边照顾。”
“月神的原名叫做李依然,他自幼长在兄长身边,父母很少管教他,倒是与他兄长更像是父子,李寂然教会了他一切,武术、学识、成长、情感、权谋,却唯独没有教会他一件事情。”
李清和说道这里,也不由得苦笑。
神空眠疑惑:“是什么?”
“是慈悲。”李清和答道。
“慈悲?”神空眠疑惑。
“是的,月神性格与他兄长很相似,足够冷静、足够理智、也足够冷酷,走的是无情道,性情喜怒无常,没有那种慈悲心肠,不会心软,月主的行事作风可以总结为两个字,冷血,这两个字在他身上毫无疑问是他特质之一。”李清和解释道:“汝就不行,虽然也冷淡疏情,但是……汝不够冷酷。”
神空眠一愣,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论他。
“月宫修士体质极阴寒,所以大多都没有道侣,因为普通修士无法忍受他们那如同万年寒冰一般的体温,汝有所觉悟了么?独自走上这条路。”李清和问道。
“有。”神空眠答道,从他记事起,他的身边只有父亲,也是他的老师,自从接受传承之后,他就只是一人,就像阙纯雪和灵尘沙。
李清和拿出一个储物袋递给神空眠:“这里面有月宫完整的传承,一份亲传弟子、一份核心弟子,这里靠近南方,最是温暖湿润的气候,汝不习惯吧?极北之地才是汝们修习最好的地方,正常来说,金丹期的月宫修士应该不会被气候影响,可是看汝的模样,几万年来,想必是损伤严重的很了。”
神空眠接过储物袋,上面有一轮紫月。
“现在,说说汝最关心的问题,回归之路。”李清和说道。
“能办到么?”神空眠问道。
“暂时不行。”李清和答道。
“为何?”神空眠疑惑。
当人是因为能办到的那个人想要看戏!李清和内心吐槽道,不过面上依旧保持微笑说道:“因为汝还没有安排好一切。”
神空眠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那么这次我先告辞了。”
“请便。”李清和也起身,他道:“记住一件事情,月宫的剑修,从来不会犹疑不定。”
神空眠看了李清和一眼,转身离开。
李清和也回了里屋,夷光这才出来收拾。
李清秐正在跟舞霓裳玩闹,见他进来问道:“解决了?”
“暂时。”李清和答道。
楼映臣这边却不大顺利,最近方家的动作频频,他已经遭受了两次挑战了。
记忆恢复之后两种性格极为冲突,平时倒还好,一旦涉及合欢派,他就无法忍耐了。
每每失控都让他有些无法忍受,最近越发阴沉着脸。
今天又跟那个叫做谭瑞的干了一架,虽然赢了,但是对方也被救走。
想到这里,楼映臣不免有些恨恨,心里那股不愉快的感觉越发不舒服,阴沉着脸,而柳家众人也越发小心翼翼,生怕惹火了这位修士。
合欢派,一想到合欢两字,楼映臣浑身不自在,他现在算是什么?
楼映臣死了,活着的不过是夺舍的楼月尘罢了。
可是如今的他,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楼月尘么?
楼映臣回了住处,却怎么也无法入定,心思有些乱,起身出门,却发现天色已经晚了。
“要不要喝一杯?”李清和的声音从楼映臣上方传来。
楼映臣一惊,抬头一看,李清和原来正在屋顶上坐着,手中拿着一个小酒壶,正笑看着他。
楼映臣轻越而上,在李清和一侧坐下:“怎么不陪着阿秐?”
李清和答道:“刚才他玩了会,有些累了,就先让他睡了。”
楼映臣接过李清和递来的酒壶,喝了一口,呛了出来:“这是什么酒,这么冷。”
“凉酒。”李清和歪着头看着楼映臣答道:“最是清心降火的酒。”
楼映臣一愣,不由得摇了摇头:“哈,这么明显么?”说着又喝了一口,这一次不那么急了,清凉的酒液入喉,连心境都平静下来了。
“什么事情让一向冷漠的汝都焦躁了?”李清和问道。
“除了方家还能是什么。”楼映臣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李清和微眯着眼睛,看着楼映臣,轻笑一声:“是么?这样的话到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是某些历史遗留问题可就严重了,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放下,毕竟一心想着拒绝,却从未松手,如何放下。”
楼映臣一愣,低下头,微微侧过脸看了一眼李清和,见他面容依旧带着浅笑,却莫名的让人觉得疏远,心下惊愕的时候,却也觉得有口难言,自身的经历,那里是那么容易说的出口。
李清和也没打算来听楼映臣说话,他只是适当的提醒,毕竟这次任务楼映臣是负责人,真要出什么事情,绝对是要负责的。
若是因为某些事情而出岔子,他可不想被追究,加上……
为什么那些家伙就不能来找他呢?看样子只好自己送上门了。
摸着下巴,李清和微笑,眼神越发阴沉,或许该换个方式了,他实在很讨厌对手藏在暗处不冒头。
回了住处,李清和看着未央说道:“去吧。”
未央幻化成一个俊美的青年,穿着玄色点缀着皮草羽毛的轻便武装,非常精致,背着箭囊,对着李清和微微颔首示意,几个起落跳跃间离开了这屋子。
李清和目送未央离开的方向,摸了摸下巴说道:“哎呀,吾的性格越来越像寂然了,嗯……这可不大好。”
夷光在一边绣着帕子,一边微笑:“为什么?不是很好玩么?大爷的性格可从未让他吃亏过。”
“是啊,因为他总是先下手,从不留后患。”李清和接过话:“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就是他的行事风格,吾总是认为这样不大好,毕竟有伤天和,却忘了,天道在他眼里算什么。”
“合欢派那边有女后的安排,您不必担心,这下子会很热闹吧。”夷光带着幸灾乐祸的语气说道。
“是啊,很热闹,所以今晚是睡不成了,去换成安息香吧,别吵醒阿雪和阿秐。”李清和吩咐道。
“是。”夷光身后的一位花侍领命退下。
狐狸的狡猾其实是为了躲避猎人,当狐狸成为猎人的时候,往往他们的猎物还不知情就被猎取。
未央悄悄的潜入了方家的西跨院,那里就是螣邪郎他们居住的地方。
在他手上出现一把羽毛点缀的七彩流光的宫殿,拔出一根翎羽,提起妖力,便见他周围出现一个极为玄妙的金色阵图。
当他确定目标之后,松手放箭,一道箭矢带着一道金光和破坏力直击西跨院右边的屋子。
那是谭瑞的屋子。
这是牵连么?绝对不是,因为下一刻另外两道箭矢带着一溜火光射向了螣邪郎的院子,而最先反应过来的,也是螣邪郎,他迅速的破屋而出,躲开了双飞火箭矢的袭击,而谭瑞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同时另外一道箭矢射向的屋子里也有人挣脱出来,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与谭瑞说话的年轻人——徐文生,罂粟的弟子。
因为楼承歌派了自己的嫡传弟子过来,所以罂粟也把自己的嫡传弟子派出来了。
看着跟自己一起逃出来的螣邪郎,在看了看没有声响的谭瑞屋子,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