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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罗子听完,稍稍等了片刻。
皇上没说话,就是认可了摄政王的处置决定。
于是他很快叩首,退下去传达摄政王旨意。
容锦神色阴沉,盯着已经重新换过床褥的龙床看了片刻,才转头看向遥华:“我心情不好。”
第802章()
遥华微默,搁下手里的茶盏,放松了身体倚着软榻,抬眼看着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容锦静静站了片刻,抬脚走过去,在遥华身边坐下。
遥华手一勾,把他带进了怀里,然后俯下身,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内殿的宫婢早已退了出去。
内殿一片安静,静得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
这是遥华第一次主动吻他。
容锦永远会记得这一天,遥华清冽的气息,带着霸道和贵气的吻。
一吻,万金不换。
容锦眉眼柔和了下来,眼底盛满万千星光,每一点星光都是遥华的影子。
微微直起身子,遥华撤离了些许,盯着容锦温柔的眉眼看了片刻,又低头啄了啄他的唇角:“去沐浴?”
容锦点头。
沐浴之后,自然又是一番激烈云雨,遥华用实际行动抚平了某人的怒火和醋意。
两人半躺在床上,慢慢平复着气息。
遥华挑起容锦微乱的发丝,“明日休息一天,我们出宫去转转。”
虽然宫中有规定,非重大节日皇帝不得随意出宫,但于遥华和容锦而言,这些规矩压根不必当真。
容锦浑身酸软,正在运气调息,闻言柔柔一笑:“好。”
次日一早,皇上下旨免朝一日。
遥华带着容锦出宫,去了以前的太子府。
其实没什么可逛的。
两人都是见识过繁华也见过热闹的人,对宫外世界的兴趣并不是很大。
只是有时间时偶尔出来独处一日,偷得浮生半日闲,撇开繁忙的朝政和所有烦心的事情,坐在太子府湖心的亭子里。
看看风景,闲聊几句,或是沿着湖畔走上一会儿,就是他们的幸福。
侧坐在湖心小亭长椅上,遥华曲起一条腿,慵懒地托腮看着湖心盛开的荷花:“这些日子,你有心事?”
容锦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那几位皇兄家里都有了儿子,你有没有决定好储君的人选?”
遥华闻言,表情微顿。
转过头,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几个王爷家的孩子是个什么资质,你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
容锦沉默敛眸。
不是太过平庸,就是顽劣不堪,压根就没有可堪造就的孩子。
俗话说,三岁看老。
而几位王爷家的孩子大的已经超过了十岁,年纪小一些的也五六岁了。
或许在学识和资质上要求不能太苛刻,但性情气度和品行是天生的,那几个孩子没有一个符合帝王的标准。
容锦倚着亭柱,沉默地注视着湖面。
良久,他才道:“我前日接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遥华淡问。
“北齐传来的消息。”容锦语气平静,“有个比较特别的孩子,今年大概只有六岁,天资聪慧,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性情有些孤僻,不爱与人交流——当然,这大半是因为他庶子的身份,且家中嫡母对他不喜。”
遥华挑眉:“这就是你这几天心事重重的原因?”
容锦默然片刻,抬眼看着他:“孩子是北齐人……”
第803章()
“所以,你这是担心引起我的猜忌?”
遥华语气散漫,然而随着这句话落音,周遭的空气却明显降低了几个温度。
容锦察觉到他的不悦,神色微紧,沉默地起身在他脚边跪下,“是我心思狭隘,你别生气。”
两人数年感情,信任对方如信任自己,遥华怎么可能只因为一个孩子就对他猜忌?
只是容锦这些年来,一直避免在朝上重用北齐的人——现在想来,却是他自己太过敏感谨慎。
遥华语气淡淡:“此子能让你特意提起来,必然有着过人之处,应该不仅仅是天资聪慧吧。”
容锦点头:“我觉得什么时候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亲自去了解一番。”
“北齐路途遥远,亲自去一趟就不必了,让人把那孩子带过来。”遥华目光落在湖面上,“既然是庶子,且不得嫡母喜欢,那带来应该也没多大难度。”
难度倒是没有。
容锦只是觉得亲自确认一下会比较好……然而转念一想,他不免又有些自嘲。
他认可的人,遥华又岂会质疑?
就算那孩子最终并不符合预期又如何?
遥华也不会因此就生出什么想法,倒是他自己顾忌太多,小心眼了。
想到这里,他抬眼看着遥华,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多跪一会儿。”遥华淡淡道,“我眼瞅着,你最近很喜欢跪。”
哪有啊?
容锦撇嘴。
昨晚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才故意那样。
今天是心知自己有错……
“你都没有免过我的跪礼。”容锦控诉。
遥华皱眉,“没有吗?”
“没有。”容锦很确定。
虽然他这几年也根本就没怎么对他行过君臣之礼——当然,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没有就没有吧,你不是就喜欢这样?”遥华抬起另外一条腿,悠然欣赏风景,不再理会他。
容锦委屈地撇着嘴;“难得出来闲一天,你忍心这么对我?”
“为什么不忍心。”遥华转头,冷冷瞥了他一眼,“我觉得你欠揍得很。”
容锦顿时闭嘴。
好吧,他知道自己有犯蠢了,但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况且他心里的顾忌也不完全都是因为遥华……
不过惹遥华不高兴了,那就是他的错,没错也错。
既然错了,当然得认。
“遥华。”容锦发挥人前从未有过的无赖本性,扯着遥华的胳膊,“为夫错了。”
遥华一愣,顿时脸黑:“……”
容锦其实觉得挺不对劲的。
若说为夫吧,他从来都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这点上遥华永远占据主动权,说“为夫”显然有点心虚。
可总也不能说是“为妻”,你见过谁家妻子去哄自己丈夫的?
不都丈夫哄妻子吗?
每每想到这里,容锦就觉得自己是“为夫”,因为太过“宠妻”,所以才屡屡被压。
这个解释也算是够特别的了,不过既能维持住身为“为夫”的骄傲,又能光明正大地放下身段去哄这个傲娇的人。
特别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第804章()
遥华没再说话,当然也没开口让他起来,摆明了君无戏言,让他多跪一会儿就多跪一会儿,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另外,为夫?
遥华冷笑,他会很快让他知道谁才是“为夫”。
六月的湖面风景很美,天气很热。
摄政王的心情很郁闷。
遥华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湖面荷景,浑然不再理会某个欠揍的家伙。
“遥华……”容锦试着开口,“我们都老夫老妻了,不值得为这点事生气吧?”
“老夫老妻?”遥华幽幽开口,“那你倒是告诉我,谁是夫,谁是妻?”
容锦噎了一下,很快认怂:“你是夫。”
顿了顿,“我也是。”
他们俩都是男子,争论这个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不过谁叫自己刚才嘴欠?
遥华唇角挑了挑,幽幽斜过来一眼:“去把自己洗干净,床上等着。”
啊?
容锦诧异:“光天化日之下,你要白日宣淫?”
遥华皱眉。
容锦瞬间站起身,“我这就去。”
话音落下,转身疾掠而去。
走了半路又风一般折了回来,把遥华抱了起来:“我们一起去洗。”
说着也不等遥华说话,又一阵风般消失在湖心,往沧澜院而去。
于是原本打算躲一天清净的两人,直接在床上度过,遥华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身为夫君绝对霸道强势,不容置疑的威严。
遥华从没有这么凶猛过。
容锦也从没有这么怂过,在床上求饶求得嗓子都哑了。
遥华清冷的嗓音一遍遍在耳畔回荡:“求什么求?求饶有用的话,我还需要这么治你?”
容锦欲哭无泪。
以前的遥华分明不是这样子的……
“遥……遥华……”容锦嗓音嘶哑无力,“天……天要黑了,我们……该回宫了……”
“不着急。”遥华语气冷静,没有丝毫错乱,跟他的动作完全不想符合,“今晚就在这里留宿,明日一早起身去早朝。”
容锦眼前一黑,被巨大的力道撞得快散了理智,视线里只剩一团模糊:“留……留宿?”
遥华语气冷清:“不可以?”
容锦已经一句话说不出来,腰部被禁锢住,身体被压在床榻里,随着一阵阵灭顶般的快感如浪潮般袭来,喉咙里只发出嘶哑的呜呜低吟,像是被欺负得凄惨的可怜小猫。
……
被折腾了一整个下午加半夜的某人,第二天上朝的时候走路都有些不太正常。
虽然极力维持一贯的面无表情,但群臣的目光却频频偷瞧过来,暗道摄政王这是怎么了?
受了伤?
不对啊,最近宫里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摄政王若是遇上刺杀,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王爷这是怎么了?”终于有胆大的年轻臣子冒死发问,并且恭敬地送上关心慰问,“摄政王虽然还年轻,但也不要太劳累了,无需事必躬亲,下面提拔上来的臣子也都可以独当一面……”
容锦冷冷一眼瞄过去,说话的人乖乖闭嘴,退回去原位站好。
年轻清贵的帝王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的一眼落在某人面上,眼底笑意一闪而逝,却很快恢复平静。
第805章()
今天的早朝气氛真的很诡异。
因为昨天休朝一天,所以今日的事情理所当然就多了一些,群臣禀报完手头的事情,都会下意识地看向摄政王。
摄政王挂着摄政之名可不是说着玩的,这些年大权在握,他的话皇上基本就没有当场反驳过——偶尔有意见不一致的时候,自然是以皇上的意见为主。
摄政王虽然手腕强悍,且从不说废话,但朝堂该发言的时候都会发言。
只是不知今日为何竟是一句话没说。
文武百官的目光频频看向他,当然都是悄然一瞥,毕竟身在威严庄重的朝堂上,皇上还坐在龙椅上,他们总不可能肆无忌惮地盯着摄政王看不是?
容锦也想说话,但是嗓子哑了,说个屁啊。
面对朝臣们奇怪的眼神,他也只当不知,有人征求他对朝务的意见,他也冷冷地不说话,从头到尾面无表情。
搞得一干大臣齐齐头皮发麻,不知摄政王这是闹的哪门子脾气。
心下暗暗嘀咕,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得罪了摄政王?
不过幸好,皇上还正常。
所以早朝进行得还算顺利——除了大臣们心头总是时不时纳闷摄政王到底怎么回事之外,一切都还好。
容锦目光幽怨地看着龙椅上的某人。
尊贵威严,眉眼如画,怎么看都是一个矜贵优雅的人,谁能想到他在床上时候会那般……
算了,不说也罢。
下了朝,皇上和摄政王移驾御书房。
小罗子泡好了茶,就在遥华示意之下,领着宫人都退了出去。
关起门,容锦立即褪下了于人前的冷漠,委屈地看着遥华。
“哑巴了?”遥华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过来坐。”
容锦走过去,端起龙案上的茶盏,吹了吹,慢慢喝了半盏下去。
遥华批阅着奏折。
“三十岁的生辰快到了吧。”遥华漫不经心地淡问。
容锦微愣,随即想了想,貌似还真的是。
心下不由喟叹。
十九岁遇到这个家伙,痴缠了他五年,如今两人在一起居然已经已六年了。
果然是,幸福的时光如箭般飞逝。
“生辰……”他开口,声音果然哑得不像话,“办不办都无所谓,我对这些不太在意。”
“不在意?”遥华挑眉,“真不在意?”
容锦心下有些奇怪,他真不在意呀。
刚要点头,却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若有所思的看着遥华:“遥华,你……是不是准备了什么惊喜给我?”
遥华但笑不语。
容锦心头顿时柔软,走过去抱着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
惊喜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遥华的心意。
不过容锦心里还是难免生出好奇,遥华会给他准备什么样的惊喜?
难道是出宫云游一月?
“遥华……”
“先把这些奏折处理完。”遥华指了指案上又堆积如山的折子,“昨天你说的那个孩子,安排个靠谱的人去带过来。”
容锦点头:“嗯。”
还想再说些什么,让人看到案上奏折,容锦却什么也没说,乖乖地帮着遥华处理正事。
第806章()
惊喜是什么,遥华到底是没有漏了口风。
容锦憋得难受,却问不出一个字。
六月很快过去,气候迎来了一年之中最炎热的七月。
天枢和容锦手下的暗卫统领从北齐带来了一个孩子。
六岁年纪,生的倒是清秀,小脸上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看着很粉嫩。
但是孩子没什么表情,进了宫,见到皇帝和摄政王就跪下行礼,嗓音稚嫩,却并无多少惶恐和紧张。
遥华打量着这个孩子。
眉眼生得不错,带着几分孩子的秀气,看起来很沉稳淡定,倒不像一个六岁的孩子。
而且不得嫡母喜欢的庶子,大多畏畏缩缩,性子怯懦,或是善于伪装——当然,一个六岁的孩子大概也还没学会伪装。
不过眼前这孩子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有些气度。
遥华自己就是少时成才,自然不会以年龄来判断一个孩子,他的认知里,气度这种东西是天生就有,跟年龄无关。
小小的孩子跪在那里,脊背挺直,眸光轻垂,既不显得卑微畏缩,也不显得焦躁轻狂。
偏又做到了该有的恭敬。
遥华静静看了他良久,那孩子也没有流露出丝毫不安来。
“你叫什么名字?”遥华嗓音淡淡,既没有刻意做出来的威严,也没有多少温柔。
只是平淡淡的一句问话。
“回禀皇上,奴才姚非。”
“奴才?”遥华挑眉,“谁告诉你要自称奴才的?”
姚非:“父亲说,奴才是进宫来伺候主子的,按规矩要自称奴才。”
遥华微默,转头瞥了一眼容锦。
容锦耸肩。
现在尚未定下名分,他自然不可能让人明确说出是选储君的,而这么大一点孩子选进宫,还是个男孩,或许在他父亲的认知里,就是净了身入宫服侍贵人吧。
“你的父亲听说你要进宫时,有什么表示?”
姚非道:“回禀皇上,父亲说服侍贵人是奴才的福分。”
福分?
遥华表情淡了下来,一个正常的父亲若是以为自己儿子进宫为奴,就算不敢抗旨,至少也该表现出一点难过不舍。
算了,这些不重要。
遥华淡淡开口:“《道德经》读过?”
“回禀皇上,奴才读过。”
“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己;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求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遥华眉梢轻扬:“你的理解?”
六岁的孩子其实并不知道进宫为奴,也需要读书识字,但是皇上问话,不论如何,他都不能质疑。
因此,只乖巧地道:“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做人要留有余地,不能把事情做得太过,不能被胜利冲昏头脑,锋芒毕露,富贵而骄,居功贪位,都是过度的表现,会给自己招来灾祸。”
“那你说说,如果当皇帝的人做事太过,不懂留有余地,又会如何?”
这样的问题对于一个六岁孩子来说,不觉得有点难?
姚非不卑不亢:“一个人做不好,招来的灾祸应在己身;一国之君掌管天下万民,若是做不好,便会陷天下万民于水火。”
第807章()
“如果朕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愿意进宫为奴,还是愿意回到以前的家里去?”遥华道,“你可以按着自己的意愿回答,不必担心惹怒朕。”
姚非沉默了片刻,“奴才……愿意留在宫里。”
“为何?”
“奴才娘亲已经过世,在这世上没有其他的牵挂之人。”顿了顿,他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家里人不喜欢奴才,奴才也不想回去碍他们的眼。”
“就这样?”
姚非又沉默了一瞬:“奴才会读书,脑子好使,皇上若是给奴才一个机会,奴才以后还可以考取功名,做个好官——就像王大人那样。”
“王大人?”遥华转眸看向容锦,“王大人是谁?”
容锦也不知道,转头去看手下的暗卫统领:“王大人是谁?”
“王耀,北齐姚城的知府。”暗卫统领道,“此人为官十几载,一路从县令做上来,为人清廉,处事公允,铁面无私,很受百姓爱戴。”
遥华点头,天下一统之后,州城数百。
知府虽是一方府长,身份品级比京官却低上许多,他不知道也正常。
不过如果此人官风当真这么好,倒是可以提拔一下。
目光落回姚非面上:“你怎么确定,你以后当了官,也能如王大人那样不如名利财色所诱惑,一直坚持做个好官?”
姚非眉头微锁,似乎有些为难,半晌,才摇头:“奴才不敢确定。”
遥华于是笑了笑。
“朕赐给你新的名字,君临。”语气平淡,“冠上即墨的姓氏,以后叫即墨君临。”
即墨君临?
容锦诧异,这就确定下来了?
姚非也怔住了。
即墨?
他忍不住抬眼,映入眼帘的帝王眉眼清俊如画,贵气端方,就像云端走下来的谪仙。
六岁的孩子呼吸一窒,想到来时夫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