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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羽这才愕然发现自己这些天担忧的是什么:原来昆仑内部可能有个白脸大奸臣!
他独揽大权、欺上瞒下、重用党羽、打击异己,这不是曹操是什么?
其实对比武当而言,由秦明月主持的时候,昆仑众人拿的还要多一点,武当是江湖七雄,又是帮助昆仑入中原的恩人,受他的气和盘剥大家心里都有气,但还能忍着,现在千里鸿父子换成了秦明月,林羽等人反而心里更愤怒不满起来。
原因无他,武当本来就高高在上,现在秦明月一起混出来的也骑上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羊群宁可狼来圈着他们,却受不了同类爬上来。
秦明月的实力在急剧扩张,靠的是自己的老底子加上不停投靠的新力量,有意无意的忽视了林羽桂凤这批昆仑老人,自然激起了愤恨;加上秦明月已经决定派这些已觉失意的昆仑老人为主的势力踏足扬州杀场协战易月,这明显地剪除异己、确立权威的决策,更是火上浇油。
要是千里鸿不深入虎穴,林羽这些人倒是也一点法子也没有。毕竟吃喝全仰仗秦明月,不想去也得去。
但是千里鸿居然来了。
这无疑给了他们一个选择权:重回武当或者是承认秦明月权威投入长乐内战。
人人都清楚,回武当不过是另外一个火坑,武当不仅穷、扣,而且也会把他们投入另外的杀场。
这无疑是个选择谁比谁更不坏的问题。
答案很简单:重回武当。林羽桂凤等人将重新得到权力,就算要去消耗要去做苦力,也可以让别的人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眼睁睁看着秦明月春风得意。自己流血他数钱。
很快,他们像章高蝉一样。选择了次“坏”地家伙。抛弃了对他们更“坏”的秦明月。
但对付实际上的昆仑掌门人,这无疑相当于一次造反。
如果秦明月得到风声,在建康这个地盘上,他们一点机会怕是也没有,不过他们很走运。
秦明月要进行的计划太庞大时间太少。昆仑的结构也太单一,尽管秦明月已经慢慢构建这个框架,但毕竟还没有大帮派地雏形。连对外的情报搜集都不完备,更遑论有类似长乐帮慕容世家等对内地情报工作,秦明月地眼睛耳朵全被外部狂涌而来的情报信息塞满,反而对自己身边一抹黑。
加上要派出作战的这群人因为要派出卖命,本就是好吃好喝养着,什么也不用干,天天扎堆一起互相串连消息煽动人心,甚至有人公然叫嚣要宰了秦明月;但哪个门派出要做脏活的手下不口出恶言,骂骂咧咧的;秦明月知道他们不满,也没放在心上,哪里料想到因为千里鸿到了,他们居然真地在谋反!
秦明月带着一只支离破碎的昨日黄花重回中原,在群雄之间合纵连横纵横捭阖,把个岌岌可危的昆仑差点变成江南霸主之一,可谓聪明一世,就疏忽了这一下。
但对于江湖而言,这一下疏忽就够决定胜负了:舍命而来深入虎穴地千里鸿赚个盘满钵满,打破了实力均衡,重新有了主导江湖格局的实力,而刚刚还意气风发的他秦明月则眨眼间就横尸在这短短的冰冷台阶上,除了满腔的遗憾什么没留下。
杀了秦明月,昆仑派起了一阵短暂的内讧,林羽指挥手下对秦明月的人发起了袭击,把原来秦明月手下的大将杀的杀逃的逃,一夜之间,昆仑不复是原来的昆仑,侥幸留下秦明月一派的高手不免惶惶不可终日,不少人就不辞而别另找东家去了,而留下的也是战战兢兢夹起了尾巴做人。
除了昆仑原来秦派的人,惶惶不可终日的还有一人:昆仑的战俘王天逸。
在秦明月之外人的眼里,他是霍无痕身边的干将,又抄杀了他的婚礼,昆仑当然是他的死敌,他也必要杀秦明月等人而后快。
但此刻敌人的敌人并非朋友。
因为他实际上根本不是秦明月的敌人。
身处没有秦明月的昆仑之中,王天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感。
也许章高蝉会保护他,但自从亲眼目睹他杀了秦明月,联想到“自己在江湖上绝无仇家,因为不动手则已,动手就斩草除根”的行事原则,王天逸已经不敢肯定他会念着自己和他的感情放了自己。
如果他都点头要按江湖规矩干,一百个琪安也没法子放他。
自己被昆仑抓住,本来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清白的身份,好继续执行计划,谁料想因为昆仑夺权篡位,居然弄假成真,成了不折不扣的听天由命了。
别说完成自己的使命了,想到要是手连兵器都摸不到,就这样白白跪着死在这群昆仑匹夫面前,这是何等的憋气和不甘!王天逸仰头长叹一声,瘫在了床上。
“赶紧把丁三放了。”千里鸿正对着昆仑章高蝉等人布置任务,他敲着桌子说道:“现在要赶紧把丁家身上的绳索松开,他们将是我们的盟友。”
一群人点头认同,此刻章高蝉犹豫了一下,说道:“把天逸也放了吧。”
千里鸿眼珠横过去扫了扫章高蝉,却低了头装没听见,那边林羽看着千里鸿。确认不可能得到指示后,清了清嗓子对章高蝉说道:“还是别放了吧。”
“为什么放他!”桂凤大叫一声,现在他成了取代秦明月成了护法,当然位置在林羽之后,心情好的不得了。说话也中气十足:“我们抄了他的婚礼,杀光了他长乐帮的高手,他和咱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放了他不是给自己找茬吗?”
“没错,我看直接剁掉算了。天天好酒好菜管着,不少银子呢。”景孟勇帮腔道。
章高蝉好像被这些话打了一拳。身子往后仰了仰。愣了片刻,犹豫着说道:“不共戴天之仇太过了吧,他是碧环的夫君,是我们昆仑的亲戚,不能这样做。我看还是放了他。”
“掌门,做人不能心慈手软啊,这样会留下大患地。”景孟勇笑了起来。
“有什么大患?我们不是已经赶跑长乐帮那群人了吗?”立在林羽后面的左飞突然插话了。
本来说话的人都是坐着的。突然一个站着的人说话显得异常突兀,桂凤异常恼怒地回头看是谁插嘴,但看到是左飞后,又把嘴里的怒骂咽回肚里去了——现在因为林羽取代了秦明月的第一护法地位,凤凰刀一派已经举足轻重了,桂凤可不想乱说话得罪人。
“闭嘴。”林羽不满的扭头小声骂了徒弟一句。
上面的千里鸿却发话了:“这是小事,不要在这里讨论,你们自己决定就行了,下面我接着谈关于以后地战略。”
虽然千里鸿婚前认了碧环为义女,但笼络长乐帮的战略意图根本没有达到,变成了一件小事;而碧环为武当鞠躬尽瘁,不惜自尽为武神最后回归武当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她只是一只轻飘飘地烟花,尽管在夜空中绽放出最美地烟花,这也许是她们短暂生命中最美的时刻,但每只烟花肯定只有一次机会,生命的终结和人生的巅峰价值浑然一体,她已经绽放过了,那么不过如此。
欣赏完稍瞬即逝的美丽图案,谁还能在意那急剧坠落地黑乎乎的烟花残片。
飞的最高地烟花固然让主人喜出望外,但价钱却不会更贵。
烟花的价钱就是烟花的价钱。
因此丁三的释放是件大事,而王天逸的这个便宜女婿的处置是另外一回事,不值得千里鸿在此上面浪费一丝精力的小事。
杨昆一行一到建康,丁三马上被礼送出门。
没有谢礼,更没有感恩戴德,也没有抱怨,更没有污言秽语,丁三对千里鸿和章高蝉没说过一句话,从软禁的房间里被请出来,他一边穿着自己的长衫,一边静静的钻进门口的马车,连头都没回过。
在出城的路上,杨昆满脸笑意,他问道:“三弟,今次你有点反常啊。”
“如何反常了?”丁三罕见的对面前的姐夫摆正了身体答话。
“我还怕你冲上去打章高蝉呢,吩咐几个保镖盯紧了,没想到你头都不回。”杨昆说道。
丁三脸上摆了个鄙视的冷笑:“我理他们干什么?!原来不就是想把我做人质吗?老秦那家伙被章高蝉宰了,他们又赶紧把我当座上宾放了,翻来覆去的。狗东奔西跑,南突北冲,看似眼花缭乱,但就是因为要吃屎呗。江湖上的这些破烂糟事!”
最后的比喻让对面的杨昆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随后他扑哧一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半年不见了,你见识更上一层楼。以后有什么打算?想去哪里转转?”
哪里也不去了。回家。”
“什么?回家?”杨昆一皱眉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妻弟,他侧了侧头,把耳朵侧向丁三这边,问道:“小弟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这都听不清?我要回家!”
“回家?”杨昆瞪大了眼睛:“你真要回家?”
这次丁三自己愣了会,然后微微笑了:“这有那么难以置信吗?我累了,回家吧。”
“这还没到春节呢。”杨昆挠了挠后脑勺:“这是我第一次在你嘴里听到这话,怎么回事?难道你身体得病了?”
“我不五花大绑就不能回家吗?”杨昆仔细观察了丁三半天,确认不是在开他玩笑,才斟酌着词语问道:“你能说怎么想的吗?回家后想干什么?”
丁三叹了口气:“这事居然还要我解释?回自己家都没人信?什么世道!”
但看对面姐夫的严肃脸色。丁三又叹了口气,好像丢下武器投降的俘虏举起双手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对当什么大侠累了,我现在不想干了!像这次。我参加一个好朋友的婚礼,但他的喜事变成了丧事,而且现在生死未卜。
我走的时候都没替求情,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江湖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他们如果想放人就会马上放人。如果想杀人,就会敷衍搪塞我。最后我看到的怕是还是那朋友的尸体而已!我救不了他!我甚至不能做出有点用地努力!我改变不了江湖的一根头发丝。江湖也不需要我这种穷蹦跶的可笑大侠客,除了满地鸡毛和一路笑话什么也留不下,回家吧。随便让老爹给找个差事,杀人放火挖墓地,打家劫舍偷大户。给点活干,我认了……”
这番话说罢,车厢里鸦雀无声。对面杨昆眼珠子慢慢的凸出来了,在丁三在考虑是不是要伸手到他脸下接住眼珠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你确定?”
“你要我解释多少遍?”丁三苦笑。
“全部下车!”杨昆突然一声低吼,在这金碧辉煌车厢服侍他们地两个长随和两个保镖,同时浑身一震,匆匆拉开车门,从正在行驶的马车里跳了出去。
好像想到了什么,满脸不放心的杨昆又把头从车窗里伸了出去命令道:“不许上别的车!不许说话!就跟着车!”
马上四个手下就听话的跟着车队徒步跑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丁三愣了:“你长随老王都五十多了,跑不动了,你这不是溜他们吗?”
但杨昆根本没回答这个问题,他盯着丁三,好像老虎在盯着把脚伸进捕兽夹地幼虎,一字一板的说道:“别在别人面前再说这个话!永远不要。”
“什么话?”满头雾水地丁三问道。
“就是你不想再当大侠地话。”杨昆说得很慢,说的也很轻,但每个字都是捻着舌尖吐出,仿佛想把他们像钉子一样砸进对面这个年轻人的心里。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丁三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巨大的惊奇:“你这是怎么了?往日爹爹不说了,你和姐姐每日都是劝我向善,现在我终于放下屠刀,你却又不让我成佛?你疯了吧?”
“不是开玩笑。”杨昆把双手握成了一个拳头,他说道:“你终于要浪子回头了,我很欣慰,我们整个家也会非常欣慰,这是真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丁三惊讶地嗓子都尖了:“我原本以为我告诉你打算的时候,你只有两个反应,一是拿头撞墙,二是高兴的拿头撞屋顶,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你们不想我回丁家开始做事?”
“当然希望。”杨昆却没有笑,他很严肃地说道:“只是时候未到。”
“为什么?!”丁三自己的眼珠子也快瞪出来了:“我不想回家的时候,你们用绳子把我捆回去,现在我想自己两条腿走回家,你们却不让?”
“你其实一直在为家族做事。”杨昆说道:“你在江湖建立了巨大的声誉,江湖中人提起你就像那些草民提到大清官一样。现在是你声誉的顶峰,如果你现在抛弃侠客之路回到家族事务,那就是好像在辛苦培植一棵果树,却在果实累累就要采摘的时候弃之而去。这是你的巨大损失,也是我们家族的巨大损失。”
“我什么时候为家族做事了?”丁玉展问道:“我是有点名声,也有点朋友,但那些都是些江湖游侠,家族也用不上啊。”
杨昆冷笑起来:“江湖第一大侠丁玉展,你太小看自己了吧。其实你的英雄帖已经发出,现在应邀而来的已经不下百人,正在路上的还络绎不绝,正在长乐帮边境聚集。”
“英雄帖?我什么时候发过?”
“我在来的路上。用你和我的名义发出的。”杨昆说道:“收到的都是江湖豪杰,明里地说是要救你这个大侠出来。”
“我不用你们救,没人敢动我的,因为我姓丁。”丁玉展落寞的说道。
“我们知道你不会有事。”杨昆答道:“但你想过没有,你的朋友。你的仰慕者,还有你数不清地债主,这些人中的精英很容易的就成为我们丁家的战力!他们很多人原本就抱着这个目的结交你,现在需要他们地时候到了,这些人都是草莽。但汇聚起来,人数惊人。如果配上我们卓越的指挥官。战斗力绝对不可小觑,但却可以不被其他豪雄窥视到,等于是我们丁家地一只隐形地编外军队!丁家这第三只看不见的铁拳就是你对家族的贡献。”
“我就知道你们!”丁三直到此刻才摆出杨昆习以为常那个“大侠在鄙视你”的面容,杨昆不由的松开拳头笑了起来。
丁三鄙视后,又回复了刚才意兴阑珊地表情:“那还需要什么?难道还需要我继续为你们招揽自带干粮兵刃免费卖命的冤大头?我自己都对侠义道没有信心了。别人迟早也会知道的,到那时候,怕是我是带着伪君子地头衔被人唾弃。”
“小弟啊。其实你信什么并不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还要考虑别人。”杨昆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第一个阶段是:你信侠义,但别人不信你的侠义。想想你刚出江湖的那些朋友,有多少是以仰慕侠义来投奔你的侠义之辈?都是些钻营之徒;第二个阶段是:你信侠义,别人相信你的侠义。这个时候,别人开始真心实意的用侠客来称呼你,充满了敬意;第三个阶段嘛,就是现在你的问题:你不信侠义了,但别人依旧相信你的侠义!这就是你声誉的顶点,不管认识不认识,见过没见过,提起你,没有不竖大拇指的,只要你一声招呼,望风归附的蜂拥而至…………”
丁三这里打断了姐夫,他冷笑道:“第四阶段就是,我不信,人家也不信我了,谁会理一个卑鄙的伪君子,比真小人都不如
“嘿嘿,”杨昆冷笑起来:“这个时候,你就已经是丁家家主了,谁会用侠客的标准来要求一个豪雄?谁敢?你要做的就是,在你正式回到家族之前,永远别让第四阶段发生!”
“那我就是个骗子了。”丁三咬牙说道。
“其实从第三阶段开始,你就实际上在为家族事务服务了,你已经回到了家族,”杨昆胸有成竹的笑着:“就是现在。你刚才说为了家族,你杀人放火都干的,江湖里没有谁是干净的,作为一个在江湖打滚的大侠,没人比你更了解江湖,我想你已经有心理准备。”
丁三长叹一口气:“其实从你对我说了这些开始,如果我哪一天放弃侠义回到家族,在这之前都已经是个骗子了,因为我早已经知道四个阶段了,对不对?”
“不愧是未来家主,果然聪明过人。”杨昆拍手大笑。
索性朝后仰天躺倒在虎皮垫子上,丁三闭目好久,才问了一个问题:“现在我已经安然脱险,那些收了英雄贴来的人怎么办?”
“江湖永远有大事发生。”杨昆说道:“很快我们就有新的借口使用他们。”
“对付武当?”丁三看着车厢天花板上的雕纹说道。
这句话倒是让杨昆一愣,他摇着头赞叹道:“小弟,你太聪明了,我原以为你会说我们对付慕容呢?”
“慕容有武当对付,隔着他们,我们也插不上手。”丁三笑道。
现在丁三等于已经回了家族,杨昆就像对丁开山一般,马上耐心的解释战略:“你说的太对,对武当我们打得是银子,在财力上支援武当和慕容对着消耗。但我们只能支持越打越弱的盟友,而不会支持越战越强的敌人,现在秦明月这个幕后掌门已经被杀,昆仑已经成了乌合之众,但家主对章高蝉保有一定的警惕,这个人武功太强,强到了离谱的地步。我们不喜欢和带着昆仑的武当一起玩。至于未来如何发展,我们只要在附近等候就好,据我所知,马上就会有大事发生。看结果而定。”
“什么大事?你怎么会知道?”丁玉展惊讶的问道:“你不是刚到这里吗?”
“哈哈,建康有尊有求必应地灵佛!”杨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江湖人人都知道。”
左飞拎着一瓶酒兴冲冲的跑进囚禁王天逸的地方。连放下都等不及就满脸喜色的对王天逸说道:“刚才琪安找我了,说他已经给夫人说了,夫人连续几天给掌门吹风,放了你指日可待!夫人和碧环的情义那还用说!这两天,掌门不在。我估计他回来,你就肯定没事了。”
但今天地王天逸比以前脸色更难看。他说道:“希望如此。”
在左飞来之前。早有人来“看望”过王天逸了,正是这次拜访,让王天逸感到泰山压顶一般的恐惧。
来的人可是现在昆仑的大人物:桂凤和景孟勇。
他们也带来了酒肉,和王天逸喝了一场,但就是这场酒。王天逸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席间,两人热情无比,但却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的询问王天逸地财富。这种人这种酒这种话,王天逸经历的太多了。
多少次,他这样询问过打算下手地对象,推杯换盏笑意盈盈地面具后却是嗜血的森森巨齿,只不过这次被询问的对象换成了他自己。
这种事情,原本的江湖小人物桂凤景孟勇和王天逸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一开口,王天逸就推测出他们还想在自己身上榨出一笔钱来,他们怀疑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