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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王天逸咕噜了一句,猛地扭回头,拔出另一把剑,朝着凌空而至的敌人双腿划去。
但他的剑还没近身,对方的刀已经带着一片水珠兜头而至,本来就势大力沉又借着他凌空下落的势头,威力实在可畏。王天逸别无他法,双剑交叉生生的架住了这一刀。
“啷”的一声巨响,在刀剑相交的火星中,王天逸眼前也是金星乱冒,浑身受的新伤全痛了起来,手腕更是像断了一样。他还没反应过来,小舢板一阵乱晃,这是对方落在舢板上引起的巨震,让从来没有经历过船战的王天逸仰天摔倒在船上。
“快起来!”王天逸心中大呼,也没时间管自己头压得翠袖痛不痛,撂在船弦的左手,仅靠大拇指和手掌夹住飞鹰剑,全靠其余四指捏着船弦用力,无暇管左手在船弦上擦的鲜血淋漓,腰一挺就坐了起来,对方的刀光已经亮起。
王天逸一边尽力半跪在船弦上,一边全力去用双剑去封对方那刀,“当”的一声大响,王天逸又是朝后仰去,右手的剑只剩下了半截,这把剑不像李孝先的飞鹰剑,而只是普通的剑,在那次雨夜战斗中已经被砍的全是缺口了,这次又遇到好手,没几下就被砍断了。
王天逸哪里有空去管手里拿的是什么,别说是半截剑了,就算是根稻草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也不会放手的!但是双方每一下拼斗,每一下发力,都让水面上的小船摇摆不定,这简直要了王天逸的命。
他连游泳都不会,更别说在船上进行水战了,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半跪着竭力支撑,这样还无数次的差点仰面摔倒,而对方却在船头站的很稳,每一下劈砍都势大力沉,让王天逸痛苦的要发狂,在这摇摇晃晃的船上打斗,全靠腰来寻找平衡,这样王天逸的腰此刻好像都要断了,还不知道如何发力。
“啊啊啊啊”身后的翠袖好像这个时候才睡醒一样,发出了尖叫。王天逸心一震,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紧咬牙关,半跪在全是雨水的船板上,对蒙面人对着自己脑袋直劈而下那一刀视而不见,左手飞鹰剑直对着对方和自己胸膛齐高的大腿直刺而去。
你可以劈下我的脑袋,但我会绞烂你的大腿!王天逸眼睛瞪圆了,对方的疾劈而下的刀带来的恐惧和寒意让他每根头发根都痛了起来,却毫不退缩,他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咕噜声,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左手那把在雨中疾飞的飞鹰剑上。
赌!
赌命!
赌赢了!
对方的长刀果然变向了!
雪亮的刀身擦着王天逸的脸划下去的,好像情人的手擦过脸庞一样,王天逸甚至感觉到这把刀散发着如冰一样的寒气,那是他用自己的脸感觉到的。
那把刀不得不挡开飞鹰剑,对方并不想用腿换命。
机会!
一闪即逝的机会!
但却在王天逸的计算之中!
王天逸左手只是握紧飞鹰剑,却不用力格挡对方长刀,让对方从右到左的劈砍把飞鹰剑打开,他借力伸开了手臂,闪亮的飞鹰剑和王天逸伸直的左臂组成了一条长长的笔直直线。
与此同时,王天逸两腿发力,身体就跪着向对方两腿扑了过去!
船很小,打斗的人不像在陆地可以腾挪躲闪,更何况王天逸这种悍不畏死的扑击,他一下就扑到了对方身前,头马上就要撞到对方肚子了,他看到了对方左腿在一瞬间抬起了,也许敌人想把他踢到水里,也许敌人想竖起膝盖顶烂他的下巴,也许。。。但是这是船,没有也许,剧烈的晃动让那条腿又无奈的踏回了船板上。
看不见刀了,因为离敌人太近了,已经扑进了刀攻击的盲区,王天逸左臂曲起,弯的像一道拱门,飞鹰剑平着贴在了自己后背上,这也是赌博。
他又赌赢了!
敌人只能回刀从背后劈他,因为他离他太近了,王天逸只感觉贴在身后的飞鹰剑震了一下,然后平平的剑身突然变的像把铁锤一样有力,重重的砸在了自己后背上,那是敌人竖砍劈在了横贴背后的长剑上,借着这铁锤般的一击,他身体往前扑的更快了。
右手的断剑劈开雨雾,打碎的水珠让这把断剑在空中划了一条亮的耀眼的弧线,然后就是没入了对方的大腿,只剩一个剑柄露在外边。
对方大腿狂喷而出的鲜血溅满了王天逸的右半身,而与此同时王天逸的脸几乎是撞进了对方的肚子,他张口吐出了大口的鲜血,这是背后挨了一锤的代价,他就这样贴在敌人肚子上看着自己的鲜血浸入了对方黑色的衣服。
这一刻很短,但王天逸却觉的很长。
然后他狂吼着站了起来,右手猛提剑柄,几乎仅仅靠插在对方大腿里的断剑生生的把对方拉翻的。就像握住桌子的一条腿把桌子掀翻一样。
剧痛让蒙面人失去了任何思考的余地,在被王天逸掀翻在船头又滚落水里的过程中,他扔掉了刀,双手掐着大腿疯狂的厮喊着,痛苦连声音都好像着了火。
王天逸一见对方掉水,第一件事情却是转身朝回跑,那边的翠袖已经战战兢兢了。
“你没。。。”满嘴是血的王天逸刚迈第一步,脚踝就被抓住了,然后就是剧烈的拉动。
王天逸摔倒。
回头。
长剑猛刺入水。
水中血花翻滚。
那只手松开了。
不甘心的没入了水中。
但两个男子在船一侧拉扯摔倒的力量已经让小船剧烈摇晃起来,“翠袖小心!”王天逸歪着身子居然还向翠袖那里扑去。
但船还是剧烈震动了一下。
王天逸落水。
王天逸一落水就感觉一切力量一切勇气都随着脚底的虚空消失了,他惊惶失措伸手乱抓,一把抓着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东西,然后就死死的抓住不放。
“我要上去!”王天逸沉在水中央,不能呼吸、恐惧感让他的心都要裂开了。
那手里握着的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但显得软软的毫无力量,他抬起头向上看去,那居然是翠袖的脚!
水很清,透过那开满水花的水面,王天逸看到翠袖也落水了,她两只手攀着船弦,胸以下的身体都在水里了,而一只脚就握在水下的王天逸手里。
“翠袖很害怕。”王天逸感觉到了,手里的那只脚不停在努力想摆脱自己的束缚,另一只脚在自己头顶乱踢,水面上凄惨的哭喊声传进了水下。
王天逸不敢再挣扎了,那样会让两人下沉的更快。
“绝对不能放手!绝对不能放手!放手就是死!死!死!”王天逸被绝望紧紧的包围了:“但是翠袖也拉不动我上去啊。”
而王天逸感觉到,翠袖的身体在慢慢下沉,她曲起的双臂慢慢的拉直了,先是脖子,后来就是下巴都没入了水中,“翠袖是那么的无力,她拉不动自己。”水下的王天逸清楚的看到这一切,很快,他和翠袖都会沉下去。
头上的水面亮亮的,那是光明,那里有清新的风可以自由呼吸;脚下面是黑不见底的虚空,那是黑暗,那里只有朽腐的死亡和无尽的痛苦。
光明离自己只有翠袖那么高,但却遥不可及。
水泡从王天逸嘴里冒出,他不再挣扎了,马上就感到了脚底的黑暗用一种绝大的力量在拉扯着自己,这通过自己拉着翠袖脚的绷直的手臂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我好沉。”王天逸脑袋要绽裂,他模模糊糊的用尽全身力气又抬起头看了一眼翠袖,而她那么纤弱。
“反正我都是死,”王天逸胸里剧痛中翻滚起一股酸楚的感觉:“你活吧。”
王天逸在水里无声的抽泣了一下,他轻轻松开了翠袖的脚,朝水底无尽的黑暗坠去。
水很冷。
身体周围被黑暗包围着。
只有上面有光明,在光明的中央是翠袖。
“我一直想对你说: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王天逸尽力伸直手臂,想去触摸越来越远的翠袖的影子,可是只挥起了一些水泡,转眼间水泡在他眼前破裂了、消失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笔直的伸着那只手,沉入了黑暗。
卷四 凤凰劫 第四十三节 唯成追忆(三)
肚子被重重的挤压,大口带着腥味的水从嘴里呕出,王天逸恢复意识的时候,四肢百骸的酸痛无力一起向他袭来,把他脑袋挤的“滋滋”乱响,浑身痛苦的连睁开眼皮都十分的困难。
几记耳光啪啪的打在他的脸上,脸上的剑伤一下被碰破了,王天逸微微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朦胧的景物慢慢的清晰起来,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出现在上面,脸上面是一副紧张的表情,然后他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他活过来了!”
暴雨已经小了,变成了细雨,在冰凉的雨丝中,又有几张脸在自己头顶凑了过来,王天逸尽力晃了晃头疼欲裂的脑袋,他一个一个慢慢的分辨:这个是那个梢夫;这个是。。。是。。。翠袖!一股喜气从胸口涨了开来,看着她的大眼睛,王天逸竭力的裂开嘴笑了一下,还有一个,是。。?居然是程先生!
那个陌生的年轻人扶着王天逸坐了起来,王天逸四处打量了一下:他没有躺在屋里,而是躺在屋边不远的小灌木丛里。
“小伙子!好大的本事啊!”梢夫拍着王天逸的肩膀笑道。
“我还活着?”王天逸突然睁大了眼睛,然后他不由自主的笑了,这是他生下来以来最开心的笑,死里逃生的笑,连抽动了脸上破损的伤口引起了剧痛也丝毫没有减弱这开心:“我还活着!呵呵。”
“翠袖,你没事?太好了!还有程先生,太好了翠袖太好了。。”王天逸看着他们激动得语无伦次起来。
“我没事,不过刚才吓死我了。”翠袖居然还笑了,神态更是平静如常。
“嘘,小点声。”那陌生人轻声对王天逸说道。
“你是?”王天逸轻声问道。
“一个朋友而已。”那个小伙子笑了。
“他从水底救了你。”程铁心说道,他也是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多谢!”王天逸伸手握住了那人的胳膊,想说什么感谢的话,但救命之恩能用话表达吗?
“太谢谢你了!”王天逸又说了一遍,不过这次说得更加感激更加郑重了,为了表达感激之情,王天逸尽力扭动身体,把脸转向背后的救命恩人,突然他发现这个年轻人居然穿着一身黑色衣服,黑色的遮脸面巾斜斜的插在胸前,居然服饰和他杀的那个夺命杀手一模一样!
王天逸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他用手臂撑起身体,尽力想离开这个人远点。
“呵呵,你看出来了?你先别紧张,先调匀内力吐息。”那个人又把王天逸拉回到自己身边。
“我是皮泰,一个埋伏在谢六横身边的卧探,是你们的朋友。嘿嘿。”年轻人笑了。
程铁心眼睛盯着皮泰,问道:“你是慕容的人还是长乐帮的人?谢六横的指使者是谁?”
“呵呵,我的身份无可奉告。各位见谅。指使者我没查出来,谢六横根本不信任我这个后去的。”
王天逸现在已经舒服一些,也可以思考了,既然这个人救了他就肯定不是敌人,他终于把蹦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肚里了。
“程先生,您刚才怎么了?”
“哼。被那贼人偷袭,背后被砍了一刀。”程铁心冷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答道。
王天逸眼睛一下睁大了:“那您怎么没事?”
程铁心轻轻拉开自己外衣,里面赫然是一副铁甲,全是拇指大小的铁环密密串连而成,在细雨里泛着青幽的金属寒光。
“这是什么?!”王天逸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想起以程铁心的武功为何背着翠袖那么轻的女子还走的那么踉踉跄跄,因为他身上还套着这么一副沉重的东西啊!
程铁心看着少年人那惊奇的目光,微微笑了一下,又拉上了外衣,说道:“铁连环甲。战场上大将用的。运气好是因为准备的好,呵呵。咳咳。”
他的笑好像牵动了他的伤口,他猛地咳嗽了起来,但程铁心努力的压制着咳嗽的声音,使得咳嗽的声音好像地底传来的一串串的震动。
“您受伤了?”王天逸问道。
皮泰替程铁心答道:“能不受伤吗?程先生背后的铁连环甲都被劈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口子。因为有这个铁甲,项群方那一刀没能要程先生的命,但生生挨一刀,就是穿铁甲也受不了,他还是受了内伤。程先生当时就晕过去了。”
“你当时就在身边?”王天逸回头问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你是追兵吧?还有多少人追来?”
皮泰叹了口气:“只有四个。程先生李代桃僵之计被识破了。程先生,这不是你计策不周啊,是因为下雨,马蹄印记明显,这是乡下又下着暴雨,在外边的马匹不会多的。您不要往心里去啊。”
皮泰说了失礼的话,赶紧道歉,程先生没有吭声,倒是王天逸失望的叹了口气——他本来以为左飞他们会安全一些,皮泰又接着说道:“本来不会有人来追你们的,但那个和尚——凶僧胡不斩目中无人、出口伤人,又杀了项群方的外甥,让段刀门上上下下对他恨的要死。本来我们都要去下游了,这个和尚又肆意羞辱段刀门的人,激起了众怒。唉,谢六横实在厌恶死了这个人,宁可不让他出力,也不让跟着大队人马,所以就让他和另外一个外来的追杀你们。我也一直没能得到谢六横那老匹夫的信任,所以被支开了,派来给他们做向导,而项群方可能是放心不过我们这些人,就跟着来了。我已经得到了命令,让我不惜一切手段保障目标的安全,但这次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听到“本来不会有人来追你们”这句话,程先生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怎么只有你和项群方两人来了?你干掉了其他两个?”王天逸问道。
“项群方这个人,“皮泰看了一眼王天逸没有直接回答,他继续说道:“对自己评价总是过高,他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他向谢六横保证绝对不发脾气,可惜他在路上又和那和尚吵了起来,差点又要动手。我乘机进言,我们分头找你们,我领着那两个家伙,项群方自己一路。可惜他来过这个地方,熟悉地形,让我们三个去渡口和村庄找你们,他自己先来这个小湖,说什么山洪如果毁掉渡船,那么这里可能还有船。没想到他真蒙准了。我一到这附近,就说分头找人,把人分开,我是附近的人,熟悉村庄,一看渡口没有了渡船,我也马上冲着这里来了,刚到这里,就看到项群方从灌木里突出,偷袭了沈先生,这个混蛋肯定比你们先到,埋伏在小屋附近。本来他一个人不敢对你们两人,但你和程先生一分开他就马上动手了,各个击破嘛。”
“不过他太着急了,没有给我补一刀。”那边的程先生冷笑了一声。
皮泰陪笑了几声,说道:“我看他是土包子。肯定着急对付另一个,哪里能想到像程先生这样的人连铁甲都准备着。”马上他又急急的对王天逸说道:“王兄弟,我可不是说你啊。”
这话让王天逸哭笑不得,“没事,我就是土包子。”
但是皮泰对着王天逸竖起了大拇指:“王兄弟,我真的佩服你!项群方可是谢六横的副手,武功很不错!但是你一个人就干掉了他!我在岸上看的清楚,你真乃勇悍绝伦!”
梢夫也睁大了眼睛对王天逸说道:“小哥,你太厉害了。我亲眼看着你和强盗在船头死斗,到后来你满身是血的往水里刺剑的时候,我的尿都快吓出来了!”
“兄台过奖了,当时事急,不得不拼命而已。是我运气好。”王天逸回道。
皮泰摇了摇头,“我永远都有不了你那么好的运气,因为我不敢像你那么不要命。”
“不要这样说了,还不是兄弟你救了我。”王天逸已经回过劲来,他自己坐了起来。
皮泰也是哈哈一笑,大力拍着王天逸的肩膀:“不要谦虚了,一看你就是勇将,我潜入水底的时候,你还紧紧握着你的那把剑,救上来之后,你握的那么紧,我掰了几下都没能把你握剑的手指掰开。”
王天逸低头一看,自己的青紫的手果然还紧紧握着那把飞鹰剑,剑竟然像他身体一部分一般,从醒到现在自己都没感觉到握着它。
“要溺死的人总是紧紧握着手里能抓到的东西呢。”梢夫插了一句。
皮泰被抢白了,脸皮红都不红,反驳道:“刚才这个丫鬟怎么说王兄弟抓住了她的脚后来又放开了,要不然她怎么能自己爬到船上?”
王天逸脸马上红了,他偷眼瞧了一眼翠袖,对方听到这话一脸后怕的样子,王天逸赶紧说道:“我当时昏过去了,就放手了,翠袖小姐对不住啊。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你们不会为了救我浪费那么多时间吧?”
“没有。”程先生答话道:“我刚醒过来一小会,你也就醒过来了。”
“橹都装好了。不过,”梢夫凑过来说道:“我说,刚才袭击各位的是强盗吧?看他蒙着面我就肯定不是强盗就是山贼,而且上来就砍,简直是禽兽!这位卧。。卧。。。什么来着,反正肯定是官府的人吧?反正只有两个强盗,要不我现在回村招集乡里把他们押送官府?我们村有四十几条壮汉呢。”
皮泰讪笑道:“只有两个?你们四十多人不过是乡下把式而已,一个胡不斩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你们一个村子屠光!看看程先生和王小哥这个样子,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会是他一个人对手!”
皮泰又讲了两个人的情况,王天逸才知道在那个小村子最后遇到的那个可怕高手原来是个和尚。
“程先生,现在能走动了吗?”皮泰问道。
程先生费力的让身体前倾,慢慢的跪在了地上,但仍是嘴角鲜血慢慢溢出。王天逸翻身爬了起来和皮泰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程先生让他再次坐倒。
“管家,还是不能走吗?”翠袖在旁边蹲着问道。
“不行,小姐。我内力还没调匀,我还要时间运息。”
“多长时间?”翠袖问道,“这里太冷了,我浑身都湿透了。”
“小姐请忍耐。”
皮泰看了一眼旁边的梢夫,露齿一笑,说道:“程先生真会演戏。要是这个是小姐就好了,我可以马上带她离开,可惜,现在您是最重要的目标,我必须保证您的安全。谢六横他们已经得到了小姐的画像,我已经见过画像了。”
“什么?!”程铁心猛的抬起了头,一脸惊骇的样子,连声问道:“他们怎么得到的?”
皮泰一脸遗憾的样子:“杨家客栈的一个伙计在清晨送热水,恰巧见到小姐没带面纱出来客厅。结果他四处宣扬,被谢六横的探子知道了,抓了他,画出了画像。”
王天逸看程铁心那种深深自责的样子感到很不忍,他上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