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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妖妃-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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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脸…”我轻轻扶了扶,疑惑的问道。他贵为一朝阿哥,又怎会招来这般伤痕。
  他绽一个安心的笑容,说道:“无碍的,只是睡觉十分搁着什么东西了。”虽然解释的十分在理,但昨夜留下的印记,难道还能留到现在都没法消退么?且看他马车停在八爷府的架势,应是等了许久了。
  心里忽然漏掉一拍,问道:“爷…怎么会在此地等我?”
  这才了悟,八爷今日急切进宫去见良妃,定然便是为了休我之事,而四爷许是知道了个中事由,在皇宫内与八爷打起来了。
  “这伤是和八爷打架留下的对不对,你一早知道他今夜会休了我是不是?”只见他嘴角一动,见瞒不住了,才缓缓说道:“我是知道他要休你,却不知是今夜,也是抱着等等看的心情,来府门守候的。”
  “那这伤呢?”他将我手包在掌心,摩挲着说道:“放心,不是他的。我与他的斗争,不是拳脚便可了却的!”
  第二百十五章:云开人相守1
  第二百十五章:云开人相守1
  今夜遭此变故,已是身心俱疲,想着不忧明日之事,今晚休息好了再说,却未想到更磨人心智之事已经接踵而至,马车到达四爷府时候,康熙派的兵士早已在檐廊下仰着脖颈等了许久。
  粗略一数,竟有二十人之多,我苦笑转身对他说道:“这般劳师动众,倒有点似捉拿朝廷侵犯。”
  他蹙着眉目并不答话,想来下面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八爷未经康熙允准,只是从良妃那得了意旨便将我休弃了,康熙震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段婚姻乃是他钦点而结。看这架势,他应是知晓了事情始末,不然也不可能以这般迅驰的速度前来四爷府拿人。
  下车后只见那带兵首领作揖说道:“爷,请恕微臣皇命在身,不得不带八福晋回宫复命。”
  短短一言,便已然透露了康熙的态度:八福晋!
  四爷虽面露深思之色,却没有任何激烈反应,只是有些不放心的望着我,我朝他莞尔一笑,了然他心由何而不定。
  那时成亲当日,便是因为康熙突然来府,我独自面对他时未有坚定立场,才会一步步走至今日境地。而今再一次孤身面圣,他怕我与康熙之间的战争,会再次以落荒而逃告终。
  我握住他的手扬眉一笑,说道:“放心。”闻此二字,他才灿然的笑了出来,定然也读懂了我眼中的深意,读懂了我对过往的追悔之意。
  静坐马车时候我一直在想,若我初回北京时候,早已知道他在康熙面前所许铮铮择言,那日清晨是否仍会选择退却。
  过往不可挽,今日犹可追。
  入清十二年来,时移世易,就连此刻乾清宫门前的汉白玉栏杆似乎也不复往昔了,渐渐泛出了岁月的黄痕。
  这熟稔的阶石,我已踏上不下百次,每次都心境不同,有诚惶诚恐,有哀伤难抑,有踌躇不安,有紧拽拳心…却独独没有喜悦雀然…
  这一次也是,心怀忐忑,风过发际之时,我仰头望着这巍然的乾清宫门,竟有种欣然赴死的架势。
  不禁嘲笑了自己一番,攀至半路之时,便已能看见李德全那满布皱纹的脸,弓着背守在门口。
  “你来了,进去罢。”李德全尴尬的笑了笑,我想他是不知道事到如今该如何称呼我了,纵然康熙态度明确,他也不想再用那啼笑皆非的“八福晋”名头来伤我了。对此温润圆滑的老人,我总是心怀感激。
  入门所见画面,犹如定格一般,总是看见那锃亮的额头埋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后面,细笔如游龙般在他手中挥舞转旋不断。
  “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跪地磕头唤道…
  “草民?”他搁下手中毛笔,一边嘴角微扬,脸上满是戏谑神色。我被此冷然两字惊的一身冷汗,强作镇定说道:“前几个时辰前,草民犹是八爷侧福晋,但而今却不再是了。”我拿出胸前休书,高呈过头,请求他的御览。
  他踱步走至跟前,呼吸粗重却不紊乱,一把将纸信撕碎,轻轻一拂,便屑落满室。
  “朕御赐的婚事,没朕允准擅自休离,便是欺君,你可愿随胤禩共赴黄泉?”他双手交握在前,漫不经心的转着那只白玉扳指。
  我呵呵笑道:“草民只是世间蝼蚁,君要民死,民怎可不死。”
  “你!”他狠甩衣袖,耳旁顿时传来了猎猎风声:“你到底想要怎样?而今外面流言四起,说你与太子有染,传闻虽说乃是你主动引诱,但也污了胤礽名声…本是空穴之风,民间传播一阵便会兴味索然了,但你可好,趁此机会出了八阿哥府,入住四阿哥府!你到底要我爱新觉罗一族背负怎样的浑沌名声你才满意!”
  我被他的话语惹的气急,愤愤说道:“皇上你说这话好不公道,这些诨名本就是你一手促成的,我心里到底装着谁,你早便了然于胸,但为了挽救你的八贤王,为了为你儿子的帝王之路拂平岖途,是你罔顾了小女子的心!说到底这么些年来,我并未曾欠过你们爱新觉罗一氏任何东西,却处处为你争取平衡,而今外面疯传的是我的丑闻,一介清白女子遭人辱没你不闻不问,现在反倒来怪我污浊了您儿子的名声!到底是谁的污浊了谁,您懂么?”我真是铁了心不要命了。
  他愣在一旁,半响才出言说道:“朕不管你是何缘由,必须回到八爷府,继续做你的八福晋,以平视听!”
  我冷笑一声,说道:“我可以做我的八福晋,但前提是,请皇上让我横着出了乾清宫,有劳皇上做个棺材送我出宫!草席卷尸亦可,我不在乎!”
  他难以置信的倒退两步,眉目间竟是思想左右博弈的神色,狠垂着红木桌子说道:“你们都在逼朕!个个都在逼朕!你可知这外面的流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
  我并未接他口舌,总觉得而今面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倾诉的**了。
  他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与太子有染之事,乃是胤禵命人散布的,今儿个下午胤禵与他随从在路上谈起时候被胤禛听了去,就此在皇宫内大打出手了。但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想必你也很清楚。”
  原来四爷面上的红痕,竟是因为这样。
  “纵然先前大臣联名上书之事乃是良妃那贱人煽动,不关胤禩之事,但这也证明了一件事,他结交的权贵大臣,已经广布整个朝野。朕之所以未因此事重责于他,也是考虑此点。而今他却借着你的事情散布流言辱没太子在先,强行与你离异证实流言非虚在后。居心昭然,远不再是废黜太子之前的安然态度了!”康熙分析的句句在理,我先前并未细想其中缘由,也从未想过,这般广布流言,陷我与不义之人,竟是他!
  那么,他是已经决定反击了是么?
  但他一改怯弱安然的心,选择挺身而争,到底缘自哪般呢?是因为不甘四爷就此次废黜事件将他拖入局里害他险象环生?还是缘自他认清的事实,认清自己其实并没有妥协之路。
  若非战,即是死。
  而当我看见四爷紧捏的双拳,微眯着双眼狠劲毕露的模样,心里更加清明,战与不战,他都没有归路。
  “皇上,您对我说这些话,毫无意义。”他虽背影枯槁,颤动的双肩更令人觉得他又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但这一次,我即便死,也不会再误入他的泥潭。
  那个只要他需要,便必须随时准备牺牲性命,甚至赔上名誉的泥潭。纵然我视死后声名如粪土,但我此生所有的幸福,仅此一搏了,不能因为点点同情而毁了我与胤禛厮守的希望。
  “你真的这般心狠?”他转身凄凉的望着我,我知道此时此刻,他找不到借口将八爷圈禁高墙,纵然心里清明这个不利谣言乃是八爷散步,却并未找到可以令人信服的证据。故而只能采取这个既柔和,又毫无政治风险的决策:要我回到八爷身边,力证流言纯属空穴来风。
  我平静的与他对望,说道:“其实要让八爷辛苦所作之事付诸流水,并不是毫无办法。”
  他闻此双目放光,急切的说道:“朕愿闻其详。”
  “百姓民众,并不会了然那流言中的女子到底是何长相,是何品性,她们茶余饭后所谈的,只是那坐着繁华马车从八爷府出来的女人,与太子行了苟且之事。说穿了,便是一个顶着八爷侧福晋名分的女人勾搭了当今太子。而皇上所需做的事情,便是让这个八爷侧福晋的名分,永远保持下去,永远与八爷系在一起,那么流言传过一阵,自然便会平息了,没人会在意我的去与留。”他沉思了许久许久,久到我的骨节发麻。
  我怕他举旗不定,继续说道:“皇阿玛而今抓不到把柄将八爷治罪,但却可以让他所行成为徒劳。只需向八爷下个秘旨:他休弃我之事永远不得对外散布,若此事在外发生任何泄露,都归咎于他居心叵测,欲谋储位。那么纵然他先前因外头流言而有借口休了我,却再也无法到处散布其实他已休弃了我这个讯息,那么既然民众不知八爷为了外面风传而休了我,自然会明白过来流言纯属子虚乌有。皇上又可趁此机会大力宣扬“我”与八爷的恩爱事宜,流言自会风吹而散,皇上亦不必再忧心坐实太子**罪名之事。”
  “要朕按你意思办也可,但你必须答应朕一个要求。”康熙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草民恭听皇上训示。”我磕头说道,心里却抑制不住的欢喜,他动摇了,意味这次看似令我身败名裂的形势,实则却将我推入了所爱之人的怀抱。
  “在今后三年内,你不得踏入北京城半步,日后若为胤禛所有,不可以福晋名义居之,亦不可参加任何宫廷聚会,亲贵间拜访探视一律免除,深居简出,闭门谢客。”康熙淡淡说道。
  而我再也抑制不住心里满溢的笑意,终于折弯了我的眉目,第一次满怀感恩的磕头说道:“索心谢皇上成全!”
  他呆望着我满布的笑容,失魂落魄般打落了案上香炉。
  我生命中最光华尽现的色彩,尽在此刻绽现,那般五彩斑斓,流光溢彩…灿若天庭毓金,煌煌烁烁的迷乱了我的双眼。
  第二百十六章:云开人相守2
  第二百十六章:云开人相守2
  从未想过自己有天能像今日这般轻松的踏下乾清宫冗长的台阶,心里不带一分忐忑,不带一分怅然。 …虽然今夜幕空无星,极目远眺之间,除了台阁中的点点烛光,没有半点光亮照亮我的前路。但此时此刻,我双眼似那锐利的雄鹰之目,遥遥看到了未来;那个我憧憬多年携手余年的未来。
  他在台阶下静站等我,自然而又飒然的挂着淡淡笑颜,待我走至最后一层台阶,便伸手轻轻拖起我的手朝东华门走去。
  “你怎么也不问问结果?”我是多么想他问出口,好让心里满涨的喜悦释放出来一些。与他分享,与周身所有花鸟鱼虫分享。
  他泯着嘴深深的笑着,说道:“李谙达方才已经跑来告诉我了。”
  难怪他一路笑的那么开怀,脸上未见丝毫担忧神色。我们旁若无人的在宫内牵手而行,偌大的紫禁城,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除了我与他交相辉映的心跳乐响,再也没了别的动静。
  “快要黎明了。”我抬头望了一眼夜空,深吸了口凉气,只觉沁人心脾。
  “是啊,那么浓重的黑色,终于过去了,快要黎明了!”说话时,他转过头来盯着我的双眼,那微扬眉角的笑颜,似隐忍了心里极大的欢愉。
  属于我与他的黎明,终于要来了。
  “走…心儿!”他拖住我的手忽然使力,我便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脚步狂奔起来。穿过那一座又一座黑山般毫无生气的宫殿,直奔御花园。
  我知道他要把我带去哪里,那座承载着我与他多年追思的亭子,疾厉的西风刮痛了我的双耳,却让我第一次这般深刻的觉得,原来紫禁城并不是一个禁锢人心之地,并不是一个铁血围城。它包容了我与胤禛,包容了我与他肆无忌惮的结合。
  站定时候我已是气喘吁吁,他却仍是神采飞扬,一改往日沉默不语的模样,朗笑着将我抱进亭内。
  只是一个简单的依偎,便足矣令我忆起过往的幕幕画面…记起初次在这亭中遇见他时,他站在一群阿哥中央,虽不是最耀眼张扬那一个,却是最吸住我目光的那一个。那日阳光晴好,风徐心暖。记得多次亭内等候,他有些孤单,有些寂寥的瘦削背影,记得他那多年不变的等候姿势,总是撩起我淡淡的心痛。
  当初他亦是夹缝中生存的野草,而今却已然长成了一刻参天大树,顶起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就是他的这片广袤之地,容纳了我这个异世行来的女子。也正是缘自他不屈的生存意志,才能在危然绝望的关口,一再的不肯放手。一次又一次的将我救离虎口,拖进他的世界。
  如果初见他时对他的亲近,乃是因为我对历史结局的知悉,那么此刻与他的相依,早已变成了一种生死不离的揉合,血与骨的揉合。
  “回去罢。”我靠着他的肩膀说道,但他却没有半点动静,我侧身一望,才见他展着眉目睡着了,不知梦中见到了哪位美貌仙人,竟带着那么深刻的笑意。
  天终于微微光亮了起来,四爷仍未醒来。我轻轻将他身子放至一侧廊柱,起身扭动了下僵硬的腿脚,绕着亭子小跑了几圈取暖。
  正待回亭唤醒他时,却听见不远处假山一侧窸窸窣窣的有了一些声响。
  纳闷此刻应都是宫人们熟睡之时,即便有些个宫人们凌晨当值,也该在自己宫里才是,怎么会跑来御花园鬼鬼祟祟,直觉告诉我此事颇不简单,耐不住好奇心的一再驱使,我掂着步子慢慢往假山那侧移近。
  虽然光线不甚清晰,但因为已有了一些微光,即便不掌灯笼,也能大概看出个所以然来,我低着头钻行在那弯弯扭扭的假山洞中,只觉得似乎有两个人在前面更深一步的洞里说话。
  虽然她们刻意压低了声响,但却因为洞内迂回的构造,使得原本微弱的声响似经过扩音器扩大一般,空洞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别这样嘛。”一女子娇俏的说道。
  “什么别这样,你既然来了便是从了我了,装什么臊啊!我等这一年等了多久了!你看着忍心嘛!”很明显洞内男女正行苟且之事,只是我纳闷的是,虽然此刻宫门早已开启,来上朝的大臣也有可能入了宫,但又会有哪个大臣敢这般大胆,公然溜进御花园内动了皇帝的女人呢?
  虽然我偶从一些野史上看过,胤礽似乎曾与一位康熙的妃子有着牵扯不清的暧昧关系,但依照我这么多年来的细微观察,也不见任何端倪,况且此假山深处低沉笃定的声响,与太子的声音实在想去太远,断断不可能是他,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正踌躇犹豫间,只觉腰间一阵冰凉,都未及反映过来,刺骨寒凉的冰刀,那样直接的捅进了我的身体,仿佛等了许久,握刀之人才大力抽出了那把血刀,再一次插 进我的身体。
  我转头**清来人,却只看见了一个明晃晃的额头。以及那略显粗壮的身影。
  “快走!”那握刀人一面转身,一面急急吼道。这个声音竟是那般耳熟,但他似强抑了自己喉咙一般,让我有些不敢确定。
  一阵焦急凌乱的脚步声后,所有都归于平静,甚至连方才吹进假山洞口的疾风,也停顿了下来。
  我捂着腰间伤口,那温润如丝的血液汩汩而出,窜过我指缝之时,竟是那样柔和抚人。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使不出一点气力,蓄尽所有精力想要高声吼叫,却发现唤出口的仅是蚊蚊之音。人说乐极生悲。。。是不是因为今日我的快乐漾的太满,终于惹恼了笑看苍生的神明,于是悲伤突降,一落便是生死离别。
  还是我真是被快乐之神遗忘的女子,百般磨难之后,终是难得幸福。
  但为什么要在我满怀希望时候将所有夺去,既然注定无法实现,为何还要让我看见幸福的微光。
  天色已经大亮,温软的阳光穿过大大小小的假山洞来,那一个个不规则的光孔,照的这一片阴霾之地美若瑶池。
  身侧是一个拳大的光孔,我甚至能透过这个小洞,看见万春亭内的四爷靠着廊柱梦正酣甜,看见他微微侧动了一下身躯,看见他始终不变的幸福笑容,看见他青衫俊颜,在我面前渐渐模糊,渐渐愈缩愈小…
  我伸出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挽起他的臂膀…但却始终触不到了。
  “再见了,胤禛。”话语哽在喉间,不知他能否听到…
  当最后一丝意识即将抽离我的身体,隐约间似乎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檀香味道,听到了他焦急紊乱的脚步声,踉跄的奔来。
  真好…或者我真的可以死在他的怀里。
  不知漫长了多少个世纪一般,我只觉自己被困在一个八面漆黑的小屋,不似牢笼,更不似房间,只是似八块巨形焦炭围成了一个密室,我不敢走至墙缘,只能抱着双腿蹲在房子中央。
  而腰部的两个血洞,总是绵延无尽的流着鲜红的血液,却毫无痛觉,血液渐渐流满了整个屋子,我便是唯一一个浸泡在血池中的女子,任由那片猩红血海漫过了我的头顶。
  忽而臂膀被人狠命一提,便兀的脱离了那片红海,场面又极速转换,眼前变成了一片鸟语嫣然的草地,四周尽是妖娆无限的花儿,蔓蔓青草上停着一只螳螂,但怪异的却是所有景物看似生机无限,却总是维持着一个姿势。能自由穿梭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静谧的可怕…而当我四处走动,来到那似曾相识的假山边侧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一位男子…转身对着我狰狞的大笑,却是带着一张模糊迷蒙的脸。
  所有景物都很清晰,除了那张诡异的脸孔…
  “啊!…”我拼尽全力吼出声来,在这偌大无比的图画空间四处奔走,却找不到任何出口。
  胸口窒闷不郁,浑身忽冷忽热。
  “心儿!…”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旋,又似从天际传来,我朝着它狂奔,却怎么也无法寻到他…
  胤禛,你到底在哪里,在哪里…
  “胤禛…”眼前景象渐渐清晰,终于脱离了可怕的魔魇,当我再一次看见那张瘦的刚毅的脸孔,所有惊恐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他本趴在床沿睡觉的身子猛然一震,似瞬间清醒般抬起头来。
  我细细打量着那张憔悴不已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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