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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里面的人是真的上官绮月,该……有多好。
殷梦沉就会意识到,她水清浅的重要。
可是她怎么能有这样龌龊的想法?绮月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能以怨报德?
无尽的爱啊,为什么折磨的她这样痛苦……
她不忍再看,便要转身离开。
却被一声巨响吓了一跳。转身,发觉,玄铁笼居然被打开了!
那名女子居然逃脱了!
水清浅正要动手,发现殷梦沉恰好来到,而对方也来了后援。
几人打成一团,她看出了殷梦沉的手下留情,不愿再让潜月落下风,便启动尸水涧,试图将这几人都困住。
之后的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她与失散多年的弟弟相认,而假冒绮月的女子,居然是绮月的双生姐姐上官云潇。
得知绮月的死讯,她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么欣喜,反而多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忧伤。
绮月这些年的隐忍、付出,她都一一见证。不论潜月发生多大的困难,绮月总能微笑淡然的做出决策,使这个白手起家的江湖组织日益壮大。
在心里最深处,水清浅是佩服绮月的。
可是这样英明睿智的一个女子,居然就这样莫名的死在了荒郊僻岭。不要说殷梦沉痛不欲生,连她也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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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上官云潇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计划,殷梦沉虽然不喜欢云潇,但还是对她的计划十分同意。于是,在璇玑宫的帮助下,潜月开始收集太后一党的证据,准备以一纸御状,彻底击垮代家。
于是,他们陪云潇举办了所谓“水清浅杯”比武大会。
于是,殷梦沉跟随云潇出征,凭借他对西北地形的熟稔,立下赫赫战功。
他们再也没有做过一次见不得光的暗杀之事。
水清浅突然觉得,跟着云潇,似乎也不错。她本人不似绮月那么古怪刁钻,反而是水清浅所见的女子中最豁达大气的一个。
再加上弟弟对她的喜爱,水清浅对云潇越发爱屋及乌。
水、云二人的关系越发亲密,但殷梦沉对云潇的意见却越来越多。
“我为她出征换取的十万大军,绝不是她说拱手相送,就可以送走的。”那是一个料峭的春夜,他和她守着一只雕花香炉,商议潜月的发展,青烟袅袅中,殷梦沉忽然叹息。
“可她已经送走了。”水清浅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她对皇上忠心的很,你要她留下那十万大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殷梦沉晃了晃杯中酒,淡淡道:“看来……我们和她,还是走不到一起。既然如此,不如就此分道扬镳。”
水清浅的心跳突然停了一下,她有些惶然的抬眸望向殷梦沉。烛火昏昏,他的侧脸或明或暗,脸上尽是颓然,但他的眸子,却不可思议的璀璨。她眼神闪烁,哑声道:“那个计划,你真的要实施了?”
“实现绮月的梦想——这本就是你和我存在的意义,不是么?”殷梦沉有些讶异的反问,十分郑重,“这个计划会实现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你我们遇上了上官云潇,拖延了一段时日而已。你已经顺利入宫并得到圣宠……怎么,现在你反悔了?”
水清浅低下头,脑海中挥之不去弟弟的身影,自己真的要放弃姐弟团聚的天伦之乐,去追寻一个荒谬的梦么?半晌,她才轻声道:“我只是觉得……绮月已经不在了,这个计划委实有些……荒唐。就算你拿到了皇位,这皇位给谁呢?”
这恐怕是她第一次在殷梦沉面前吐露最真切的心声。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生气。
珍视绮月如他,绝不会容忍任何人说绮月的坏话,质疑绮月的决定。哪怕是与他并肩战斗的水清浅。
可是他却没有发火,也没有一句恶言。
只是静静的坐在黑影里,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月色。
屋内很静,仿佛能听到他和她彼此的呼吸。
殷梦沉这样的反应,反而让水清浅越发慌张。她连忙补救:“梦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这样重大的决定,总该有个理由。绮月为什么要这样做?若是这理由合情合理,我当然会做;但若只是她的心血来潮,那大可不必冒这个险。咱们虽是江湖人士,但谋逆之事,也是万万不能做的。”
不知沉默了多久,殷梦沉才轻轻道:“没有理由,绮月让我做事,不需要理由。我忘了,你不喜欢她,那也无妨……我自己去。生也好,死也罢,我总要做成她要我做的事。”
“你自己?你自己抵挡皇宫一万羽林军吗?哪怕你有幻术,对一万人施展,也绝对会让你心力交瘁而死的!”
殷梦沉缓缓开口,毫不掩饰谈起绮月时,眸中荡漾的温柔:“反正她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水清浅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受的无法呼吸。殷梦沉啊殷梦沉,你对绮月的感情已经深入到如此地步了么?她问:“你死了,我怎么办?”
“你继续管理潜月。”他的回答非常简短而坚定。
“我是说……你为绮月而死,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和你,相交十余年,你说去送死就去送死,我……不允许。”她挣扎着说道,那一向平静的眸底,有无尽的悲哀流淌。
殷梦沉突然转过头去,过了片刻才回身看向她:“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难过吗?当然会难过,不止是难过,她会伤心,会颓然,会绝望。
绮月是他的命,而他,是她的命。
他不在了,她要如何面对这个自此黑暗的世界?
水清浅哽咽道:“什么都不必说了,我去,我去……我陪你去。我不会让你死的,绮月不在了,你要替她打理潜月……我很笨,让我管理潜月,说不定两三个月就散了……所以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说的话语无伦次,殷梦沉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凉薄。
那一刻,她是真的死心了。
自己这一辈子,恐怕是真的得不到他了。即使他深爱的女人已经死去,他还是会执着的守着她。
她起身,将所有的哀怨悲愁凝练成绝美一笑,向殷梦沉行了一个告退的礼节,徐徐转身,盈盈而去。那点点泪痕,在转身的一瞬垂挂腮边,其苍凉悲壮,黯然神伤,谁人可解?
十日之后,她得到了皇帝的传召。
她奉上了一曲《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曲子如此热烈如此奔放,一番深挚缠绵呼之欲出,可是她思慕的那个人,是不是知道呢?
她的心也在泣血。若是凤与凰不能於飞,那么就一同迎接绝美的毁灭吧。
容舒玄听着她的曲子,似乎有些游离。周遭服侍的宫人早已被遣走,整座大殿里,只有她和容舒玄。
以及某个隐藏在房梁上的黑衣男子。
水清浅对着容舒玄展颜一笑,气定神闲的缓缓放下长箫,眼风不经意的掠过大殿的房梁:“我的心上人……他自有他的安排,而我,会顺从他所有的安排。”
(《凤求凰》传说是汉代文学家司马相如的古琴曲,演义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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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恩断义绝()
巨大到需要两人合抱的木桩,镶嵌了铁头,数十人合力将木桩举起,往紧闭的殿门上撞去。殿门被冲力冲击的一震,门栓有些微的摇动,险些被撞开。被撞击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深深凹陷的坑。
“再撞!”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再次响起,大门摇动的更加厉害。
上官云潇从门缝中望见,试图闯入宫殿的人里,除了意识逐渐恢复的羽林军,还有熟悉的红色盔甲的军人。那是目前由申东成指挥的无敌铁军。想必是容舒玄知道云潇在殿内情况危急,连申东成都叫来了。
她此刻却要阻止他们进来。她掌风一推,将巨大的宫灯顶在两扇殿门的中央,自己再快步跑上前,后背抵住宫灯,并动用内力加固,试图以此阻止殿外如潮水般撞击的羽林军。
“快带她走!殿门要被撞开了!我撑不了多久的!”
然而凌寄风却仿佛痴了一般,听不到她的任何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水清浅的脚边,眉目微敛,神情凝肃,不知在默诵着什么。
殷梦沉则维持着半抱着水清浅的姿势,黑眸中眸光幽深,无数的波动闪过眼底,不知是痛楚,还是遗憾。
安静的伏卧在殷梦沉怀里的水清浅,看上去那样的纤弱,那样的柔美。唇边一丝若有似无的满足的笑意,另云潇也不禁心如刀绞。
云潇与她相识不过一年,虽然顾忌着潜月与璇玑宫的关系,却也十分钦佩她的计谋与武艺。她心爱殷梦沉,而殷梦沉怀念绮月,这样的关系复杂而令人扼腕。云潇倒是觉得,她和殷梦沉会是不错的一对,郎孤傲妾娇媚,若是有了小孩子,不知道会像谁。
可惜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了。
云潇背靠着宫灯,感受到背后一阵强似一阵的撞击,心中那哀痛顿时转化为了焦急。
殷梦沉是逼宫的刺客,凌寄风是来路不明的江湖人士,一旦羽林军破门而入,他们两个难逃一死。
“凌寄风!”她再也顾不得了,大喊一声,“快离开!”
凌寄风的后背一阵僵硬,须臾,他才缓缓转过身,冷冷的谛视着云潇。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一绺长发散落在胸前,身上那件长裙,素白胜雪,仿如一溪清泉,却已经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因为背后的撞击,她整个人一晃一晃,越发狼狈。
可她还是很美,那种浑然天成的凄清绝望的美,依然让他的心沉浮不定。
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对她,产生了种从未有过的冷酷与隔绝。他双眸含了三分漠然的光芒,薄唇微挑:“上官云潇,不要逼我。”
云潇眯起眼,眸光转为痛苦:“我逼你?我哪里逼你了?”
“我与姐姐身为昆仑王后代,死后需要有人颂念往生祭文,否则,便会落入修罗地狱,三生三世不得转世为人。”他一字一顿,凛冽双眸有隐忍的怒气,“你容忍那昏君杀我姐姐,还不许我念祭文,为她超度么?”
云潇这才想起凌寄风的真实身份。她和他自小一同长大,对他一些古怪的规矩不是不了解,但总是一笑置之,从没当回事。昆仑山信奉昆仑教,那是佛教的一支,是以他对佛寺非常崇敬,但她并不信教,自然不认为这些虚无的律条比人命还重要。
但是凌寄风并不打算放过她的这个小错误。他瞳眸黯黯,冷厉非常:“上官云潇,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散漫天真,但你心是善良的,但我绝没想到你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一个人——我待你如若珍宝,十数年如一日的照顾你呵护你,但是你居然以怨报德,对我和姐姐做出这等不可饶恕之事。”
云潇惶然,潭水一般的眸子浮起层层涟漪。凌寄风从来对自己都是笑脸相向,谁都生过她的气,但是凌寄风没有;谁都批评过她,但凌寄风没有;谁都抗议过她的骄纵,但凌寄风永远对她言听计从。
她从来没想过,凌寄风也会这样对自己咆哮。
非常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她想要辩解,却不知从何辩起。
“现在我终于看清你了,我也解脱了。”他自嘲的一笑,笑容里有难以名状的悲戚与凉薄,言语中透着不耐烦与冷漠,“上官云潇,你继续守着你的皇帝表哥吧,我……我跟你完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云潇一急,手忍不住微微发颤。凉意透进心底,她身子不由僵直,脚步一个不稳,不妨门外的羽林军一个大力撞击,硕大的宫灯被撞的跌倒,她随着那巨大的力道而被压倒在地。圆滚滚的宫灯骨碌碌的弹了起来,正好打在她的后背,她一声低呼,感觉到后背一片濡湿。
后背火辣辣的疼痛,都比不上此刻心内的焦急。
“我凌寄风,与你上官云潇,恩断义绝。自此退出璇玑宫,我是生是死,皆与你无干。”他神色凛然,眸光骤黯骤亮,隐含熠熠锋芒。一丝清风拂动他散落在颊边的碎发,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是森冷决绝的。
“不——”她惊呼,摇晃着要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后背的剧痛让她根本无力移动,“别这样说。不要这样……寄风,是我错了,我道歉,你不要走!”
“现在忏悔已经晚了,你纵那昏君杀我姐姐的时候,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他沉黯的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冰冷决绝的阴霾,那唇边浅浅凝起的冷笑,使他整个人露出几许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与倨傲。
云潇呆呆的望着他,只觉心如刀割,眼泪再也止不住。哪怕她自认自己没错,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只想放下一切的尊严与对错,挽留他,向他道歉。好像潜意识里她深深的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凌寄风:“对不起,寄风,是我没做好……要怎样做才能挽留你?”
高傲如她,也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么?凌寄风心里升起一股有些自虐的得意,却又被小小的不忍所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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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天人永隔()
毕竟是疼爱了多年的云潇,他犹豫着开口,决定再给她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台阶:“要么你杀了那昏君为我姐姐报仇,要么,我脱离璇玑宫,你我如同路人。”
云潇狠狠抽了口气,脸变得煞白,绝望的摇头,眸中闪现一丝酸楚与迷惘:“他是皇上,你姐姐是刺客……”
“好,很好。”凌寄风忽而狂笑,那笑容强悍凌厉,如同利刃,狠狠扎入云潇心肺。他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毕露,显见是隐匿了多大的怒意。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还妄想着云潇会与自己和好,居然还想着再给她一个机会。她分明不是真心挽留,若她对他还有一点点的尊重,就不该如此固执!
“你心里只有你自己,何尝有过我的位置!”他冷笑开口,话语里有隐含的嘲讽。他不再理会上官云潇,转而跪在水清浅身边,柔了声音,对着西方低声喃喃了几句,再从地上小心翼翼的抱起水清浅,头也不回的走向大殿中央。
他抬头看了看五彩雕花的大殿屋顶,突而举起手中长剑,一声怒喝,剑尖立刻发出一阵强有力的白光,直达屋顶。剑气呼啸涌出,屋顶的金瓦尽数崩裂,化作齑粉,纷纷落下。
殿外呼声震天,她却只听见漫天金色的烟雾中,他决然消失的背影。
“寄风,不要走……我是不得已的……”泪水不可抑止的低落下来,她背上全是冷汗,可是更难受的是她的心。
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忠君、什么社稷安定,她突然都不想要了,只要她的师兄能回来。
那是与她相互扶持走过了十年岁月的凌寄风啊,她最喜欢也最不舍得的师兄。
她说不上自己是舍不得他给她煮的鸡汤、给她讲的笑话、无条件的帮助。
还是那双幽深如海,却蕴含了疼惜与怜爱的漂亮的眸子。
那些曾经相扶相助,载笑载言的青梅竹马的时光,一明一暗,在她眼前浮现,然后淹没在无尽的悲哀当中,被撕成无数碎片。
她设想过很多次,若是易初寒不在了,她会怎样生活。她从没想过,凌寄风会离开自己。好像自心底深处,她明确的知道,自己这一生注定要和凌寄风相依。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将他们分开,他们永远是璃山深处,无忧无虑的少年少女。
可是他终究是离开了。
一双玄色的靴子,突然停在她面前。
她怀了三分希冀,猛然抬头,却看到一脸平静的殷梦沉。他那深若幽潭的黑眸不复方才璨亮,像是终于穿透了黑夜中无边无际的暗光,淡漠,疏离。
他似乎没有看到云潇的泪眼迷离,而是平静的说道:“你毁了你妹妹的大计,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云潇大怒,她恨不得跳起来给殷梦沉几巴掌,打醒他,叫他看清什么是君臣伦理。她刚抬一抬身子,却被背后的剧痛牵扯的泪水越发汹涌。她既愤恨在殷梦沉面前流泪,又恼怒此人的疯狂可怕,怒不可遏的叫道:“你这疯子!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你害水姑娘枉死,你害寄风离开我!”
她的声音很大,甚至盖过了殿外的噪声。
仿佛是她的幻觉,她喊完之后,大殿内漾起稍纵即逝的安静。那安静十分诡谲,仿佛子夜墓地之中,忽而腾起的秃鹫,在墓地上空盘旋,只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俯冲下来,啄开尸骨。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昏暗的大殿突然刺入一片光明。强烈的阳光射进,云潇下意识的眯起了双眸。
鱼贯而入的羽林军团团围住了她。他们个个手执兵器,神色紧张而冷酷。
“搜寻刺客!”
“格杀勿论!”
云潇愣愣的看着这些羽林军佩戴的兵器,心中涌上惧意……她的下一个动作是回头去找殷梦沉,却发觉大殿内早已空无一人。
悄悄运功,但是后背完全无法动弹。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
他们会杀了她吗?容舒玄会以为她与他们一伙,所以下令杀她吗?
应该不会吧,因为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羽林军的队伍中闪了出来。申东成看到她浑身是血,惊的脸都白了:“郡主?”
云潇见到他,顿时安心,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气若游丝。意识逐渐游离,她挣扎着摆手,要说明白什么。
却遥遥听得有人叫道:“追!刺客已逃!”
她心里一急,一口鲜血溢出唇角。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瘫软于地。
***************
从峭壁下山路崎岖,高高低低,曲曲折折,那未经雕琢的羊肠小径,有些古藤碍首,香草钩衣。溪水涟漪,依红泛绿,山崖间一带短短修竹垂杨,又有杂花满树,流莺乱飞,令人尘襟尽浣。
青衣男子缓缓直起身,将那一株梅花扶正,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