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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樊一非杀死了四个人,逡巡一圈,确定他们都已经死透以后,进屋来到初初面前。
他手里面提着刀,那刀刚从最后一个仆役背心里j□j,血往下滴。樊一非满脸是血,十分狰狞,犹如从地狱里来的恶鬼。
刀已经扬起,指到初初颈边。
初初抬起眼,直直地看向他,“刚才的那杯茶——你中了我的毒,只有我有解药。”
“哈哈!”樊一非狞笑,像听到什么笑话,“你以为我会信你?”
初初道,“我连刀凤清的毒都能解,还毒不倒你么?”
樊一非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刀太后施毒与王子继兴,继兴却被大周的人医好,这事他听说过,当下半信半疑,“你是?”
“朱提郡的女医,我姓李。”
不可能!樊一非眼里写着大大的不信,哪有女医漂亮的这般邪乎,而且她身上的衣衫,笑着道,“你以为你能唬得住我,你这衣服,岂是女医穿的起的!”
“王子仰慕我,”初初道,“不然为什么与我饮茶?”
樊一非看向她的肚子。
“是我前夫的。”
樊一非已经快要疯了,脸又狰狞起来,“你唬我!”王子会要一个大肚婆?
初初便一笑。这一笑,樊一非便相信,莫说是怀着孕,便眼前的女子拖着三个娃,那都不是问题。
狠狠地掐住初初的脖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初初蹙起眉,声音断断续续,“你……只有悲声,全无悲意,虽是在哭,眼睛到处乱看,我只是猜……”被猛地放开,她喘了口气,静静地看着对方,“我见过真正的悲恸,你装的不像,将军。”
“呸,”樊一非狠狠地向地上吐了口痰,再掐住初初的脖子,只要再一使劲,这细细的脖子就会被拧断,“如果被我发现你是在骗我……!”
初初看着他,“你可以杀了我,现在。你的决定,樊将军。”
脖子后面一痛,她陷入黑暗的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庆祝嫦娥登月,娥啊,乃着陆的动作好帅气!
第51章 同心()
————————————将军毅指来凤山,帝王之怒赤千里—————————————
盛初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
这里面很黑;眼皮上黏黏的,从鼻子到嘴巴都麻麻木木;她努力试图睁开眼;可是失败了。
应该是被服用了什么迷药,她昏眩中想;只不知道现在什么地方。这时候听见外面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其中一个正是刚才杀死王子继兴并将自己掳走的樊一非。
“怎么这么慢?这里面的人是谁?”
“她是医治好王子的女医;我觉得有用。”
“不行;杀了她;太冒险了。”
“我必须带着!”
那人争不过樊一非,低声咕哝咒骂了些什么。一时又惊问,“你怎么受伤了?”
“出来后,竟然有人伏击于我……咱们的人里恐有细作……”
“你杀了他没有?”那人警惕起来,唯恐被追踪到这里。
“当然。”樊一非对自己的武艺很是自负。
初初是硬撑着精神听他们说话,可是愈到后来,愈坚持不住了,只觉得头脑里一阵一阵地打旋儿的向下旋转的昏沉,樊一非带着自己还能逃脱出大都督府,府里面肯定有大理的奸细,可是又是谁在半路上发现了他们的行踪试图拦截?
无法再集中神智保持清醒,猛然间自己所在的地方动了起来,摇晃中麻木的脚趾碰到空间的边缘,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这里面竟这么小吗?鼻子忽然间通气了,再次陷入昏迷之前她闻到这狭小空间里发出的恶臭,竟像是——尸臭的味道——这里是一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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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督府,王子继兴遇害的庭院。
大事已出,刘宗生亲自来到现场,正在勘查的军人们看见大都督来了,停下来,向他行礼。
气氛有些压抑,继兴死了,这将或是不可挽回的错误。刘宗生没有多说或斥责,直接问现场负责的一名军官,“有什么发现?”
那人将伤亡情况说了,听说沈骥的夫人正好在此做客,现被掳走,生死不知,刘宗生心里更加沉重。
“大人,这里有东西!”一个小校大声叫道。
刘宗生等人连忙围聚到他的身旁。
这里是一根中堂廊柱,离堂下饮茶的地垫大约三四米,距房门和庭院六七米的样子。
“大人,请看这里。”小校指着廊柱面对地垫、背向着大门的一处,只见上面刻着细细的几个小字。
“柱子下面遗落了一枚金簪,”小校将簪子递给刘宗生,“所以小的才往柱子上面寻看,大人,您看这上面的字——”
第一行:一非
第二行:我——木
刘宗生眯起眼。
“是沈夫人留的。”一个将官说。
“一非……属下记得忽蚩门下有一员大将是叫做樊一非,莫非杀死王子的就是他?”他接着沉吟,“但是,我木——这又是什么意思?”
王子和院子里仆人的尸体,从院子里一路滴落到柱子前面的血滴,刘宗生快步来到继兴的尸身旁,眼前仿佛看见继兴王子正在与樊一非说话,而后突然被他杀死,扭曲着跌到地上——然后,为了防止仆人们逃出房门,樊一非迅速窜出屋外,闪电般杀死那三个仆役,最后,提着刀来到柱子旁的女人面前。
继兴身体一侧跌落着一只茶盅,刘宗生眼里精光一闪,捡起盅子,放到鼻下轻嗅——淡淡的一点清香。他抬起头,“樊一非为什么没有杀沈夫人?”
一人迟疑着道,“或许,他觊觎夫人的美色……”
“不会。”刘宗生摇头,“樊一非敢于只身深入敌营行刺旧主之子,这样的人乃是聂政荆轲之流,绝不会为美色所动。”
“或者,他被沈夫人要挟……”另一人道。
“要挟?沈夫人一个弱女子,拿什么威胁他?”先说话的那人不解。
刘宗生却赞道,“不错!”举起茶盅,“这个茶盅,就掉在继兴王子身边,王子和夫人的茶盅都在案子上,这个茶盅,应当是樊一非所用。——很显然,那樊一非在杀人之后没有心情再去饮茶,说明只能是在事发前,盅子上有香气,可见是沈夫人交给他喝的——看来,她提前怀疑到他的身份,假以献茶,杀戮之后,告诉他茶中有毒,樊一非不得不留下她的性命,将她带走。”
“可是,樊一非狡诈至极,凭什么会相信她?”
“你莫忘了,医治好继兴王子的女医姓李,这事樊一非定然知道——如果,沈夫人谎称自己就是那李女医呢?”眼前,仿佛看见那绝美的女子,在遍地的鲜血尸身中,冷静地看向对方——
笑话,我连刀氏的毒都能解,还毒不倒你么?
“所以,我——木,实际上是夫人趁着樊一非去院子外杀人,匆忙之中没有写完,应当是我——李。”部将们明白了,其中一个接道。
“不错!”刘宗生搓弄着自己的胡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识破对方、施计保全自身,并且告知他们刺客的身份,沈骥的夫人——他猛然抬头看向下属,“传我军令,绝不能泄露沈夫人的身份,对外只称是李女医被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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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兴王子被杀害、大都督府一名女眷被劫持,这消息几乎同时传到了战场最前沿的楚雄郡和大周的都城长安。
朝堂上即刻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左都御史安可仰率先发难,“陛下,继兴王子亡故,忽林即是大理国唯一的继承人,此一战役,生灵涂炭,辎耗巨大,那忽林篡权本就是大理国的内政,现如今令大国王的儿子只剩下忽林一人,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
安可仰是中书令邵秉烈的人,在前左都御史盛肇毅被杀之后继任该职位,邵秉烈在一开始是支持与大理交战的,因此虽然是安可仰说话,皇帝却看向椅子上坐着的邵秉烈,这位老相一言不发,只眼睛里一点精光闪过。
安可仰的话得到一些大臣的赞同。最一开始,大家皆以为对大理的这一仗是速战,大周天国,大理小地,恨不能毕其功于一役。没有想到,从九月到现在,近四个月过去了,虽然后来刘宗生、沈骥扭转了战局,但打仗——实在是费钱。如安可仰所言,为别过的内政,花这么多钱,牺牲这么多将士的生命,值得吗?
一个大臣看向户部尚书丁寸,“丁大人,你怎么不说话?打仗打到现在,国库里还有多少钱,你最清楚,你给皇上报报!”
丁寸是邵秉烈门生,年初老相国与皇帝斗法,费尽了力气才将他拱到这个位子上,他却只低着头,一双鼠眼低垂,似在思索,似在推延。
一个略带着嘶哑而坚定的声音解救了他,九卿之一、大理寺卿裴义出列,“各位同僚,刀氏和其子忽林,共有何几所为?”
听到这个声音,邵秉烈睁开眼。
“潜入长安,于大宴上行刺我皇帝陛下,此其一;篡位弑君,此其二;杀害我出使使节,此其三;刺杀王位继承人继兴,此其四。刀氏其行,可比越之勾践、汉之孟德,若与这样的人媾和,我大周安能令四夷臣服?”
“蒙上天恩赐,我大周一统四海,此江山之福,百姓之福也!建国三十余年,盛世出兴,然,如今北有突厥,西有吐蕃,南有大理、交趾等一众小国,蛮夷之思——中原强,则称臣,中原弱,则劫掠,此训纵观史书,比比皆是!太宗皇帝曾云,对蛮夷,贵在坚决,陛下,请您坚决!”
激烈的大朝议,皆指向王子继兴的死亡,刘宗生奏信中提及的“一名女眷被掳,”此时没有人太过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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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于退朝后匆匆回到长庆殿。
暗卫的副统领等在殿内。
燕赜看见他,心中咯噔一下,于方才朝上见信即产生的不祥预感令他第一次感到迟疑。
“被掳走的女人——是,初初?”这个名字,很长时间没有叫出口了,燕赜看着那人,待看见对方点了点头,“砰!”的一声,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一架玉壁屏已经被他击出裂纹。
门外的和梨子,惊的一跳。
“具体是怎么回事?”皇帝很快冷静下来,问向下面。
“前面的事不清楚,但出府后,属下的人试图阻止,但樊一非武艺了得,失败了。”副统领双膝跪下,“没有保护好盛……姑娘,请陛下责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燕赜烦躁地站起身。
“陛下,”和梨子进来,躬身郑重,“刘大都督有密使前来。”
“快宣!”
很快暗卫副统领下去,岭南密使进来。事无巨细,前来的密使将当天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向皇帝叙述的清清楚楚,包括继兴王子为秘会樊一非、遣退护卫,那沈氏夫人又是如何识破樊一非的面目,并使计逃脱。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一种态度,况本次王子被杀,实乃是一桩大大的失误,向皇帝说明一切,不多辩解,是最好的做法。
那密使说完,微微抬头看向上面,年轻的皇帝一向如冷星一样的眼睛里,灼灼燃烧着一种炽烈的光芒,他脸上的神情有点奇怪,有认真、有思索,有惊讶,最后,竟而是些许骄傲而笃定的神情。
皇帝太过尊贵耀眼,密使不敢多看,低下头。
是的,骄傲!
此一刻燕赜心中,有什么东西深埋着,藏在一层一层自制和尊严的灰中,一瞬间,被点燃了。
沈骥曾经说过,她有一双极稳的、适合拿刀的手,燕赜后来知道,原她在冷宫的时候,真的杀过人,用一把碎碗片。
这个女人,在极危之中,能够冷静至斯,巧计脱身——这是他的女人!
“传朕的旨意,命岭南道沈骥、李山达各部,一路向西,直捣大理都城羊苴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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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晚,楚雄郡大周中军大帐灯火通明。
帐内,李山达正与沈骥争执。
两名主将争执激烈,副将们都闭上嘴,站在一旁。
皇帝和大都督刘宗生的旨意到了,战争进入了总攻阶段,拿下大理都城是他们的最终任务,但对于战术安排,两个人发生了激烈争执。
李山达图稳,沈骥却要快。
“我不同意!”说到最后,李山达大吼,“来凤山高近两千米,地形极其复杂——外面还下着雪!我不同意!”
相较于李山达的怒火冲天,沈骥就像山海一般冷静沉着,但是,坚持。
“此有雪,敌不备……”
“不行!不能因为你沈骥的女人被掳走了,就让士兵们跟着你去送死!”
此话一出,四下里一静。
半晌,沈骥缓缓的,“哀帝光化四十五年,杨粟破齐军于嘉峪关,用的策略就是迂回包抄。大理人能够夜奔高黎贡山,他们肯定料不到,我们也能!李将军,你带五千精兵攻其正面,我带人马翻过来凤山,侧面包抄,两军会合之时,大理都城城破之日也!”
作者有话要说:小修地名
第52章 危境()
————————————绿林此日逢娇冶,红粉如今遇险危——————————————
大周的军队完成集结;永昌前线一触即发。这个时候;初初在哪里?
几天前,兰州府。
城中出了大案;兰州府各城门皆接到命令;出城人员一律严格搜查。
南门长长的出城队伍中,一辆运送棺木的车辆排到出口处。
赶车的是一个老头;佝偻的腰快完成九十度,满脸沟壑;先掏出自己的户籍给卫兵检查;卫兵检查无误;看向车上的棺材,“把棺木打开!”他喝道。
听到这话,老头哭丧着脸,“军爷,这是俺儿子和媳妇,死在异乡二十天,如今要带他们回乡入土为安。”说着又拿出死亡证明,给卫兵查验。
“少废话!”
三五个人一齐上来,两具棺木被打开了,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前后排队出城的人纷纷捂鼻,卫兵凑上去一看,两具尸体均已经半腐烂了,那男子瘦小,妇人却胖大,脸上的肉烂了一半,他先摸了摸男尸,还想去摸女尸,旁边有人议论,“造孽哦,人死还不得安生!”
老头更是快要哭了,乞求着,“军爷,那是俺媳妇儿……”
卫兵收回手,“走吧走吧!”扭过头吐了口痰,喝,这味儿!
马车通过城门,驶向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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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月挂在山涧,林子里两个人,一从篝火。
樊一非和初初,两个人身上的伪装已经卸下,初初坐在篝火边,慢慢地烤自己的手。
这一路上,樊一非都在疑惑自己是否中毒,现在几个时辰过去了,身体好好的,一点异状都没有,他忽而站起身,上前掐住初初的脖子。
“把解药给我!”
那女子只是冷冷得看着他。
“根本没有什么解药对吗?我根本就没有中毒!你好大的胆子,贱人,竟敢唬我!”
初初被掐的想吐,但她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流露出一丝怯色,不屑地看着对方,冷冷道,“脐下三寸处,请樊将军自己摸一摸。”
樊一非脸上肌肉拧了一下,一面掐紧初初,另一只手向自己下腹摸去。
“用些劲,别吝惜力气。”
樊一非不自禁跟着她的声音这么重重一按,顿时腹内一阵疼痛,额上窜出冷汗。
“肚子疼了吗?”女子娇淡的声音看着他问,此时暮色刚合,她的眼睛比天上的月光还要清冽,这样的女子是名医——似乎也能让人信服。樊一非向来奸诈多智,但越是这样的疑心重的人,越喜欢试探,越相信自己的判断,而初初虽小小年纪,经历却多,九五之尊都曾周旋欺骗,唬人的功夫还有一些——
而且,脐下三寸的关元穴,本就是小肠之募穴,重摁之后会令气血阻滞,腹痛不已。
这要多亏了李医娘,闲来无事便给她讲解医书,多半年下来她对医道也略懂得一些,起码是半桶子水,就凭这半桶水,她要争取晃晕他!
便接着道,“我这毒本五日后才发,你偏要心急尝试。这附近有一些草药,能缓解你现下疼痛。”
其实只痛那一时,现在疼痛已隐隐退去,樊一非还没完全打消疑虑,“你?”
“我性命都在你手中,害死你,这深山之中我也逃不出去,不是吗?”
这话却有十足道理。樊一非抓着她一只胳膊,“我同你一道,别给我耍花样。”
初初便采了些令人轻微腹泻的草药,用火烹煮了一瓯水,递到他面前,樊一非道,“你先喝,”初初柳眉竖起,便要将它泼掉,这女人是有脾气的,樊一非接过盆子,一饮而尽。
须臾,去树后解手,拉了一通,觉到腹中舒畅许多。
回来看那女子还在烤火,见他回来,抬起头,“我肚子饿了。”
樊一非不语,却是在狞笑。
“那山脚下有一个小村落,我需要衣服、鞋子和食物。”初初说出自己的要求。
樊一非眯起眼,“是不是还要给你弄辆马车?”
“我不是在说笑,”初初淡淡的,“你带着我逃窜,这一路上不能走大路,只能从山林间穿行,不想让我拖累你,便照我说的做。”抬起头看他,“如果我流产了,你也不得好过!”
竟然威胁他!樊一非大怒,心道,不若现在就施加刑罚,逼她交出解药然后将她杀死,他就不信一个女人的骨头有多硬,省的这一路拖累。
初初看他的脸色,猜到他心中所想,凉凉道,“樊将军,我虽手无缚鸡之力,用武力杀不了你,但我至少知道几十种不用武力就让自己死掉的办法。你若客客气气,咱们就快些儿到达大理,我将你医好,你放了我也好,将我关起来也罢,你若再生恶念,嘿!”
一股恶气在胸腹中翻涌,樊一非咬着牙,一掌击碎旁边一棵树木,上前拎起初初,两个人向山脚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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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东躲西藏,初初虽说唬住了樊一非,但对方毕竟是穷凶极恶之徒,能让他有所顾忌,所仗的不过是那莫须有的毒药,除了能暂时保全自身和孩子,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眼见着已走了四五天,算路程应是近到威楚府两国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