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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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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朱瞻基许久才回了这么一句,把搁在窗外许久的目光收了回来,缓缓踱了两步走到桌前,又是默然立着。

“要不……请胡大人回去?”

哗啦——

桌上的磁碟和茶具被朱瞻基一股脑地挥到了地上,王瑾吓了一跳,接下来的话不敢再说。

朱瞻基咬着牙道:“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失踪的?如果不在父王前面找到她,我让你们一个个都去陪葬!”

王瑾连忙示意朱瞻基小点声。

朱瞻基冷笑道:“已经把我这屋子变成了缧绁,我还怕什么?”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以吻封缄

屋内霎时肃静得如同冰窖,片刻之后,朱瞻基挥了挥手,王瑾便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朱瞻基只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手抚着太阳穴,缓缓按压起来。

屋内又响起了窸窣的脚步声,一个小宫女迈着轻盈的步子,茶盘捧了茶盏,将茶放在小桌之上,而后退至一旁。落在桌上时,发出了“叮”地一声微响。

许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朱瞻基却没心情教训她们,只眯着眼睛,手伸出去,在以往搁茶杯的地方摸去,却没有摸到茶盏。宫中的规矩很多,那茶杯放在桌上,和平日里的位置不同,移了几寸,朱瞻基这才睁开了眼睛,把心中的怒气发了出来,转头霍然道:“怎么做事的!你……”

接下来的话,却僵在嘴角。

目光一动不动地又带着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宫女。

此时此刻,夕阳的余晖即将散尽,屋内别有一番金碧辉煌的感觉,连香炉中的烟都是染了金色,丝丝缕缕,但是空气都是瞬息静止了。

“是你?”朱瞻基的表情很是复杂,似乎是绝望中透着狂喜,又在狂喜中渗着绝望。

那宫女花娇玉润,穿着宫中同其他宫女一般千篇一律的衣服,却在那夕阳中染上了别样的暖色,显得叶叶腰身,亭亭可人。

那脸庞,似是相熟,又似是不识。

这宫女正是苏湛!

苏湛脸色淡淡的,只低声道:“我来问殿下一句话。”

朱瞻基已似坠入云端,浑身轻飘飘的,道:“你要问什么?”

“你做的这件事,你明明知道良心不安,你又何必要做?”

朱瞻基沉默了一会,道:“为了你。”

苏湛哧地一声轻笑:“为了我?我和你马上就可以变得素无瓜葛,你如何为了我?如今倒好,我要跑路,恐怕你也脱不了干系吧?而且,为什么在之前,你要骗我?在我面前说了那么多谎言,如今一下子被揭穿,你不觉得尴尬吗?”

“苏……”朱瞻基刚想唤她的名字,又忍了下去,“其实他并不像你想象中那般宅心仁厚。他曾经说过,如果有天他登上那宝座,你也将不存在于这世上,因为你似乎……知道得太多……我只怕……”

“只怕什么?你这样连亲情都如弃草芥的人,你还以为我会相信你?”

朱瞻基叹了口气,眸子中隐有痛意:“看来今天我不把话说明了,你是不会放过我了?”

“错!”苏湛直接找了个把椅子坐了下来,还翘起了二郎腿,“你今天说了什么,我都会放过你,只是我需要一个真相罢了。”

“好。”朱瞻基艰难道,“那我就告诉你,你说的亲情,难道在山东的那位与我之间,就没有亲情了么?我骗你的时候,说要把那些东西给他,你怎么不阻拦我?”

“因为他做的恶,太多了。”

“呵呵,”朱瞻基冷笑一声,“他做的恶事多?能比的上那位吗?你知道我这个皇长孙的位置为什么还存在?我并不是他最爱的一个,而是因为皇爷爷喜欢我!一旦……一旦他坐了那位置,我都不知道我还会不会保住这个地位。”

“你这算是辩解么?地位对你而言,比别的还要重要么?”

“你这是听我解释的态度吗?分明是针对我!”

苏湛忙把手放到唇前,嘘道:“好好,你说,你说。”

“如我所说,届时,你会被除掉,我地位不保,也不能保护你,都没有什么活路,不如先下手为强!”

说到这里,朱瞻基的眼光中闪出一丝厉色。

苏湛站了起来,笑道:“好,我听明白了,我走了。”

朱瞻基几步走到苏湛的身前:“不,你不明白!你以为纪纲就是汉王的人吗?我跟你说了吧,纪纲更多的时候在为父王卖命,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那酒楼起了大火?”

苏湛如何不记得,她还记得那时她赢了谜题,能够在那酒楼免费吃喝,只是酒楼突然着了火,她还以为化名郑景的朱瞻基在那楼里,泼了一身的凉水,要去救他呢!一时间,那时少年的影子和眼前的俊朗模样重合在一起,苏湛不由地叹了口气,点点头。

“不知你是不是知道,那场大火之中,都指挥同知马旺被烧死!”

苏湛想了想,点了点头,她记得那时之后,吴亮似乎同自己说过这事,还警告自己那马旺是太子的人,汉王安排纪纲故意杀了他。

朱瞻基的眸子黯淡了下来,道:“其实他的死,并不是汉王指使的,而是我父王指使的!”

“什么?”

“你用不着这么惊讶。”朱瞻基低声笑了一声,“这样的事还多了去了,纪纲的死,你在其中似乎也帮着推波助澜,像是给了汉王狠狠一击,而实际上,是我父王,兔死狗烹,一石二鸟之计!”

苏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人,比起汉王又怎样?”朱瞻基轻笑着说道,“亲情,可笑,在我面前,不过都是虚伪的笑话!”

苏湛突然觉得眼前的男子有些可悲,突然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用熏香给孙芷薇绝育,在他这样孤独的内心里,要让他有真正的骨血,他也是不能接受的吧?

事到如今,苏湛也无力安慰他了,自己的人生,今后如何走向都搞不清楚,又哪有工夫安慰别人,此时只涩涩道了一句:“竟是如此。”

朱瞻基沉默了一会,又道:“你知道了真相,还会觉得我心狠手辣吗?看这东宫,好像是一团和气,其实是貌合神离。我父王素来爱女子,你当纪纲只为皇上挑选女子么?有多少,又被我父王蹂躏过?”

听到这里,苏湛更是心冷,此时窗外已经蔓延了夜色,苏湛走到那灯烛前,点上了火,霎时,屋内产生了一种哀怨的明亮。

“哈哈!”朱瞻基干笑了两声,“说来好笑,你知不知道,有好几个女子,竟活生生地被我父王压死!因为他太胖了,在床榻之上,只顾摧残,根本不顾那些少女的死活!她们死了之后,就秘密地被人拖出去,像垃圾一样扔在乱坟岗里,这些秘事,知道的人又有几个?”

朱瞻基说到这里,竟然咬了牙,眼中也像是火灼烧了一般,隐隐有流光在浮动。

“这些女孩子,哪个不是冰清玉洁,哪个在从前的家中不是当宝贝一般养大,可是到了这东宫呢?以为自己是奔个好前程!却不知道,只是投入了地狱罢了!不仅如此,父王他还有……还有一些特殊的癖好,折磨得他的女人生不如死!难道这样的人,也能权掌天下?”

苏湛哑然,她此时才发现,她竟对朱高炽一无所知,本来以为他不过是个城府颇深的大胖子,没想到私底下,他居然这么变态,竟做些两面三刀的勾当不说,还对女人们做出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

“他吃了从汉王那里抢来的丹药,很好。你当时和我说了之后,我本来也是想找机会和他说的。”朱瞻基道,“但是,我发现,他用了那丹药之后,反而才能更像个人,那些让人唾弃的事情反而少了。你说那药物能上瘾,缓慢中毒,我慢慢觉得,这不是正好?他若是……不在了,那么东宫里那些叽叽喳喳的,成天盯着我看的女人们,也都得去陪葬,这东宫,不就肃静了么?”说到这里,朱瞻基的语气愈低,在摇曳的烛光中,他的脸上也泛着森森的冷意,一时间,竟像是黑暗笼罩了他整个人身,他竟不像是青春的人,而是垂死的人一般,甚至是从古墓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让人不由得身子一颤。

明代前期是有恐怖的殉葬传统。朱元璋的次子秦王朱樉死后,朱元璋就命人以两名王妃殉葬,以陪伴自己躺在地下孤独的儿子。而朱元璋死后,他的孙子朱允炆继位,朱允炆遵遗诏、依古制,凡没有生育过的后宫嫔妃,皆令殉葬。但是当时场面混乱,加上负责此事的官员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已经生育过的妃嫔,也有不少在陪葬之列。

苏湛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没有刚才来到时质问朱瞻基的气势,这宫中的秘密太多,每个人都走得太累,连这地位高高在上的朱瞻基也不例外,他的心灵,从很小的时候,恐怕就已经蒙上了阴影,如今这和苏湛全盘托出,也许反而会轻松一些。

果然,朱瞻基说完这番话,似乎很是累了,缓缓走了两步,到旁边的椅子上,慢慢坐了下去,躬下身去,把整张脸埋在双手里,闷声道:“难道,我做错了么?我独自承受着良心被一点点吞噬的苦果,我做错了么?”

苏湛突然母爱泛滥,不由地走了过去,蹲在他的身前,双手拉开他蒙着脸的手,道:“你承受了太多了,可是你说过,谁都有无可奈何,事情到了这一步,倒并不是无可挽回,你的心,并没有完全坠落到万劫不复的深渊,就此,收手吧。”

朱瞻基的眼中似有水雾,此时怔怔看着苏湛娇嫩的小脸,道:“收手?来得及么?”

苏湛点点头:“来得及,我那丹药,可以戒!”

朱瞻基缓缓摇头:“来不及了,他不会放过你。”

苏湛笑道:“我不用他放过我,我自己放过我自己了。从此世间,再没有苏湛了。”

“你……要走?”

苏湛苦笑,点了点头。

“你别走!”朱瞻基的泪水居然清晰地含在眼眶中,双手突然反握住苏湛的青葱玉手,“你别走,你走了,我怕我真的会再也找不到我自己了。”

苏湛明白朱瞻基良心受到的谴责,他这话的意思是怕自己在罪恶的深渊越来越迷失。可是,事到如今,她的确难以留下了。

“你别走,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什么王侯的女儿,你重新来到宫里,我会娶你,我们在一起,永远的,我会保护你。”朱瞻基说话变得语无伦次。

苏湛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中却别意愈浓。

朱瞻基似突然有些薄怒,却又透着心痛,道:“为了他?我知道,你喜欢夏煜,是么?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所有的!一切!”

苏湛苦笑道:“不,你给不了我。”

朱瞻基抚了抚胸膛,为什么喘不上气来了?为什么竟心似刀剐?

苏湛道:“我和夏煜是真心的,我们……”

好痛!

不要再听!一个字也不要再听!

苏湛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下去,朱瞻基的唇却已经贴了上去,以吻封缄!

苏湛一惊,往后一闪,因是蹲着的姿势,便突然仰面倒下去,刚想来个鲤鱼打挺,朱瞻基却已经又压了上去!

朱瞻基的脑中已经一片空白!

他只知道必须阻止她继续说出这些会让自己肝肠寸断的话,必须停止她在伤口上撒盐的举动,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比那夏煜还要早一点进入她的内心,自己现在会不会不再活得这么痛!

一瞬的惊愕过后,苏湛的怒气上涌,拼命挣扎着,可是她的双手被他紧紧扣着,他很有经验,膝盖也紧紧抵住苏湛的双腿,让她不能踢自己的命门。他是从小是有武林高手教大的,比起苏湛来,强太多了!

朱瞻基胡乱地吻着她,额头、脸颊、鼻梁,苏湛的满脸通红,一怒之下,“砰”地一声,使劲用额头撞了他一下!

咚地一声,朱瞻基被撞开几寸,但是仍未松手!

“你疯了!你……”

话还没说完,朱瞻基的唇却又霸道地袭了过来,那交接之间,甚至发出了可耻的吮吸声!

苏湛已经完全盛怒,狠狠咬了一口,正中他的嘴唇上,苏湛自己都感到,这一牙齿下去太狠了,简直要咬下一块肉来。

朱瞻基却仿若不觉,只是微微颤了一下,忍痛接着吮吸着眼前的苏湛,身子贴的那样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子里一般。

片刻之间,唇齿中已经有了血腥的味道!

苏湛的唇舌香滑甜美,朱瞻基喘息着,欲火已经刹那冲到脑顶,如果放手了,就再也不能挽回!就将永远失去!那么,就不放手!宁愿流着血,也不放开!

第二百一十九章 爱别离苦

朱瞻基的吻与夏煜的柔情似水不同,此时他的吻狂野而霸道,他的眼眸微眯着,微茫之中又透着迷惘,他的呼吸慌乱而灼热,嘴里含混地吐着呢喃的呼唤,只是血腥的味道丝毫不减,似乎那香甜幼滑的唇瓣是一把利刃,会将所有碰上去的一一沦陷,让所有挨上去的尽数破碎!

他不敢看她,她的目光定然是绝情的,定然会让自己更加心痛,他只眯着眼,将紧紧扣住的她的双手向上举起,高过她的头顶,又死死压住,她此时在地面上,即便他不去看,也知道,自己哪怕只看一眼,今生以后就无法再忘怀。

然而,朱瞻基的嘴中除了涩涩的血腥,终于又带上了一丝咸味。

咚——

又是一声碰撞!

这次,知道用额头撞击朱瞻基的脑袋毫无作用的苏湛,竟用后脑勺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朱瞻基霍然睁眼,苏湛的唇已经让自己亲吻得红肿,脸颊通红,其上泪水肆虐,刚才尝到的苦涩咸味,是她晶莹的泪水的滋味。

朱瞻基愣住了,手上的力道不觉松了。

苏湛慌忙一把推开朱瞻基,逃了出来,啪地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朱瞻基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心中的痛早已湮没了脸颊和嘴唇上的伤痛。

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管她怎么反抗,都要吞没她,都要反覆来回地侵占她口中的甜蜜,纠缠她躲避的舌尖,舔弄她不愿屈服的双唇,如排山倒海的索求!然而,那泪花,竟比心中的妖孽还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只是一朵绽开在眼前的泪花,就悉数剿灭了心头的贪婪和欲望!

屏风后穿出了王瑾的一声问候:“殿下!你没事吧?”

“没事!”朱瞻基怒道,“别进来!”

苏湛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此时站在地毡上,双腿酸痛,前额后脑都透着一阵阵的疼痛,朱瞻基简直是疯了,差点把她的腿给压断!

苏湛强撑着,但是身子还是在瑟瑟颤抖,她穿着的粉色的宫女服也被碾压撕扯得乱七八糟,本来好好的云鬓也是凌乱不堪,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你……你……”苏湛一连说了好几个“你”,才终于又接上一个:“流氓!”

这个词汇虽然对朱瞻基来说有些陌生,但是他知道不是什么好词,苏湛已经盛怒,定是辱骂他的词汇,但是此时也已经完全不能进入他的心底,他的耳中如蜂鸣一般,心脏跳得慌乱,他不是没有尝过女人的滋味,但是和孙芷薇、和胡善祥完全不同,在苏湛面前,哪怕就是这样仓促不堪的一个吻,都能挑逗自己全身的神经,像是每一块肌肉都散发了生机一般,像是自己和她一亲昵,甚至连死肉都能重生一般!

只可惜!

这鞠温存,自己今生却难以企及!

苏湛的一个巴掌,在朱瞻基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红印,他本就肤质白皙,在光下更加显眼,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恼怒,伫立在原地,如同一尊泥塑。

见他没有忏悔的意思,苏湛更是恼怒,觉得刚才那耳光也不解气一般,又要冲上前去打上一架,却听到门口微微声响,然后又是屏风后王瑾的声音道:“殿下,晚餐送来了。”

朱瞻基轻轻用手抚了抚嘴唇上的伤痕,一把拉住苏湛的胳膊,让她躲到了内间的幕帏后侧,才低声回道:“送进来吧。”

王瑾躬身,引着一个小太监进了门来,把那食盘放到桌上,然后当着那小太监的面,吞咽下了什么。

王瑾转头看朱瞻基时,吓了一跳!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出去吧。”朱瞻基的命令不容置疑。

虽然还有狐疑,但是这几日禁足以来,朱瞻基的脾气从来都没好过,王瑾不想再火上浇油,便只好又和来的那小太监退了出去。

那食盘上的小菜很清淡,也只有寥寥几碟,朱瞻基推在一旁,并没有吃。

苏湛在那幕帏后看得清楚,此时缓缓走出来:“你刚才吃了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朱瞻基苦笑道,“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我,是么?”

苏湛几步走到那食盘旁,见到里面放着一个小碟子,小碟子上面还有浑圆的一颗小球,她自然认得,正是自己制作的仙丹!

苏湛霍然用指尖掐在手里,举在朱瞻基眼前,道:“你这是做什么?你刚才当着那人面,吃了一颗?”

朱瞻基道:“你别问这些了,好么?你既然要走,又牵挂那么多事干什么?”

“不行,你必须给我说清楚了!”

“不错!我是在吃,我要向父王证明,这丹药没毒,是正常的,贵妃和那画眉,都是意外!”

“什么?什么画眉?”

“贵妃重病消息传来之后,父王怀疑这丹药有问题,就将我禁足;我弟弟喜欢养鸟,有只画眉,父王便将丹药喂给那画眉了,那鸟便一命呜呼了,父王便笃信那丹药有问题,要找你来问清楚,你没出现或许是对的,要不然……他或许会把除掉你的计划,提前实施。”

“所以你就亲自证明给他看?你难道忘了我和你说的话,你难道不怕你也中毒吗?”

“若不是我以身试毒,他又怎么可能放了你?只怕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你不可。”朱瞻基叹了口气,“如今你换了女装,或许安全了,只是我没法停下来,等到他放下心了,我自然会不再服食了。父王之所以将此事秘而不发,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怕走漏到皇上耳朵里,成了皇上最厌恶的丹药崇拜之人。”

苏湛身子一颤,道:“这一切,值得吗?”

朱瞻基的眼神坚定,直直地看着苏湛,一字一顿道:“值得!”

苏湛心底有一丝动容,可是目光中不是爱意,只是怜悯与感激,她往前走了一步,朱瞻基却制止了她进一步的步伐,哑着嗓子道:“你……走吧。”

这三个字吐得异常艰难,像是要把他的心掏空了一般。

他深深知道,这一次推她出去,和以往都截然不同,以往虽然无法见面,但知道她也在这天地,甚至在这皇城的一角里,与自己共同呼吸着,共同为这天下的命脉担忧着、快乐着,但是,从今以后,从此放手之后,她便如同那天上的飞鸟一般,彻底自由了。自己再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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