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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犯罪诊断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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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在走过的时候轻轻地对我说,而我能了解原因所在。狄维金斯镇长在今晚的节目中要扮演一个重要角色,而罗伊正是竞选时被他击败的对手。

我猜想这证明了用言语比用音乐拉到的选票要多得多。

我向拿着长笛走过的邱尔曲大夫挥手,想着他穿了有铜扣子的制服显得很神气。除了他和罗伊·平克顿之外,其他十五位乐手我就都不是那么熟了。他们没有一个是我的病人,而且我还知道,事实上有好几个人是平克顿从辛角镇找来的,因为在本地找不到那么多有音乐才华的人。

乐队开始演奏开场曲子的时候,我四下张望着找爱玻,她不知逛到人群的什么地方去了,我没看到她,却见到汤姆·扬乐夫,带着他那总是烦恼不已的表情向我走来。“我还是没见到狄维金斯镇长。”

“开心点,他马上就会到了。”

乐队正演奏着有些走音的《星条旗进行曲》,我看到远处有人在把烟火架设好。蓝思警长和两三个手下则忙着不让小孩子靠得太近。夕阳余晖已经消失,现在镇上广场周围的灯亮了起来。

“有没有听说过这个音乐台的故事?”扬乐夫在我身边问道,“他们在那上面吊死过一个人的事?”

“我听说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们说他的灵魂还——”

人群的外缘响起了一阵欢呼声,我们转过身去,看见狄维金斯镇长和他的太太薇拉正从一大群向他招呼问好的人里穿了过来。狄维金斯到底是个搞政治的,他不断地停下来,和每一个人握手,他虽然看起来像个波士顿监狱的牢头,其实倒也不是个坏人。他非常希望有一天能成为国会议员,可是从北山镇到华盛顿的路还长得很呢.虽然他上礼拜才走过一次。

他的太太薇拉个子很高,仪态高雅,和镇上其他的女士比起来是优秀一点。奇怪的是,她们并不因此而讨厌她。我发现我没法挤到镇长大人面前,就伸手在薇拉经过时碰了下她的手臂。“你好,山姆医生,”她说。

“你还喜欢华盛顿吗?”

“在夏天真是个可怕的地方!我真高兴能回家来。”汤姆·扬乐夫这时想和她说话,可是她只说:“音乐很美,是吧?”就很快地走开了。

音乐会的上半场在响亮的铙钹声中结束。乐手们站起身来准备休息。有几个走到人群中去喝杯冰啤酒,觉得在镇长致词的时候不必留在装饰了旗帜的音乐台上。可是罗伊·平克顿,一向是很有风度的,走上前来介绍他的对手。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他透过麦克风叫道,“在乐队辛苦演奏后休息,而大家在准备看烟火的时候,我很荣幸地请到我们的镇长——大卫·狄维金斯大人!”

我后面什么地方有个气球爆了,一个小婴儿开始哭了起来,但这些声音马上被我们选出的镇长发出的一阵响亮而发自肺腑的喝彩声所淹没。狄维金斯和他的太太很快地走上音乐台的阶梯。他和罗伊·平克顿握手,而薇拉则向群众挥手致意。然后她走下阶梯,镇长开始致词。

“我很荣幸能和你们一起共度我当选镇长后的第一个国庆……”他的声音很有力,他挥手不要平克顿的麦克风,可是他的脸色苍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病了。他不是那种有一点小病小痛就会跑去找医生的人。

邱尔曲大夫拿着杯啤酒从我身边走过。“他会讲上一个钟头,我看等烟火要开始放的时候,小孩子都睡着了。”

他说得不错,我决定想想办法。我一路挤到人群外面那些小孩子在暗处玩耍之处,然后穿过那一片空地到施放烟火的地方。我认得负责的人,是个叫克里斯的农家青年,我告诉他说:“镇长说开始烟火表演。”

他不敢确定地看着我。“现在?他还在致词啦,不是吗?”

“现在就开始。”

我刚往音乐台走,走到一半,第一枚烟火就在我们头顶上爆了开来。狄维金斯镇长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然后很快地回过神来说:“看来烟火秀已经开始了,各位,我现在把节目现场交回给我的好朋友,罗伊·平克顿,大家给罗伊和乐队热烈的掌声好不好?”

在群众尽责的掌声中,乐队其余的人回到音乐台上,坐下来,拿起他们的乐器。大多数的眼光都朝着天上闪现的红、蓝、白色的火光,而一些年轻男女也在地上放他们自己的烟火。

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事出突然到一时之间我们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穿着飞飘黑色斗篷的人影,推开了在阶梯上的乐手,冲向镇长,那个人影头上戴着头罩,脖子上还垂着一段绳子,右手高举着一把切肉刀。狄维金斯镇长转过身来向着他,只觉得疑惑而没有警觉,然后那把刀深深刺进了狄维金斯的胸口,人群中的女人都尖叫起来。

戴了头罩的人影车转身来,让那把刀插在被害人的胸膛。我看到罗伊·平克顿和其他的人扑上来抓那个凶手,可是就在那一刹那,突然有一阵让人睁不开眼的强光和一阵浓烟。大约有十秒钟的时间,我们什么也看不见。然后等烟散开之后,我看到平克顿和其他的乐手站在死者尸体的四周。

凶手消失了。

我冲上前去,推开仍然挡在音乐台阶梯上的乐手,现在人群里传来尖叫和哭喊声,现场一片混乱。在我们头上的夜空中,烟火仍然不停地绽放。

“是什么鬼东西呀?”平克顿追问道,“是鬼吗?”

在他旁边的邱尔曲大夫手里拿着个垂吊着的绳圈。“我抓住了绕在他脖子上的绳子,可是他就那样消失了!”

我转过去俯在狄维金斯镇长的身子上,伸手去摸他的脉搏,可是我早知道他已经没有了心跳。那把刀直接插进了心脏。“他消失了,”平克顿用像是敬畏的语气说,“杀他的那个人不见了。”

我直起身来,朝台下远处的蓝思警长叫道:“让人群散了吧,警长,庆典结束了!”

“出了什么事?”他朝着音乐台挤过来。

“狄维金斯镇长给人杀死了,而凶手就在我们眼前消失无踪——消失在一阵烟雾里。”

“他妈的!”一个钟点后,蓝思警长在他的办公室里大发雷霆。“凶手不会消失在一阵浓烟里!受私刑而死的人也不会在四十年后复活!”

“当然不会,”我同意道,“我跟你一样不相信这种音乐台闹鬼的说法。”

“那凶手到底怎么了呢?”

“等到明天我在太阳光底下检查过音乐台之后,就会知道得多一点了。”

爱玻站在窗口,望着外面街上。虽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大部分的人还在外面,大人围成一个个小圈圈轻声地交谈,而孩子们则仍然在偶尔放一串鞭炮。“我曾经在波士顿看过一个魔术师的表演,”她主动发言,“他就是在一阵烟里消失不见的。”

我点了点头。“地板上有暗门。”

蓝思警长哼了一声。“你以为音乐台上有暗门?”

“我到早上就会知道了,现在要彻底检查的话,光线不够亮。”

“什么鬼音乐台还会在地板上装暗门?”

“用来当绞首台的,”我对他说。

邱尔曲大夫在外面等着我。他那有铜扣子的乐队制服烧黑了,而他因为晚上这件事还很紧张不安。“我的天啦,山姆医生,他们查出了什么没有?”

“什么也没有,”我承认道,“你先把你所看到的告诉我。”

“只有这一点——这个人戴着头罩,穿了件黑披风。真的,山姆医生,我离他近得都可以碰得到他!”他用手挥着熏黑了的乐队制服。

“仔细想想,亨瑞,有没有可能——任何一点可能——那个我们都看到的人影不是真的?只是用什么魔术灯光投射出来的呢?”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山姆医生。他就跟你我一样真实!见鬼了,我抓住他的时候,他正拿刀刺镇长。我抓住的是他脖子上的绳圈,他消失不见的时候,绳圈还抓在我手里。何况投射出来的影像是不能拿刀刺人的,你也知道。”

“如果那个影像是投射出来的,站在镇长旁边的人可以用真刀行刺,再引爆烟幕弹或什么那一类的东西。”

邱尔曲大夫看来吓坏了。“见鬼了,山姆医生,我可没离他那么近,罗伊·平克顿比我还更近得多。”

“我记得看到他在那里,”我同意道。我也记得看到那个凶手在阶梯上推开了两个乐队的队员。想到这点。他毫无问题是有血有肉的。

“他是不是可能趁混乱翻过栏杆去了?”

我摇了摇头。“阶梯被挡住了,台子外四面八方全有人,闪光和烟雾加在一起只让我们大约十秒钟的时间什么也看不见。如果他是个真人的话,他除了往上或往下,哪里也去不了。”

“也许我可以帮你调查这件事,”他自告奋勇地说,“我可以替你和蓝思謦长拍摄音乐台的照片。”

我都忘了邱尔曲大夫是北山镇少数几位业余摄影家之一。“我也许能在那方面用得到你,”我说。

在我离开他,沿着那条街向狄克西餐坊走去时,爱玻跑了过来。“等等我,”她叫道,“你打算把我丢下,整晚跟蓝思警长在一起吗?”

“不会啦,不过,这样想来,说不定可以让那老小子的性情有所改进。不是的,我是想到狄克西去一下,看看是不是还有人在那里。”在狄克西餐坊里,你可以在咖啡杯里加一点走私来的威士忌,而我觉得大家今晚可能都有此需要。

我们一进狄克西餐坊,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汤姆·扬乐夫,正坐在前面的一张桌子边。“这件事真可怕,”他说.“我的土地生意签的约到礼拜一就到期了,他这一死可把我给毁了。”

“这事确实把他给毁了。”

“抱歉,我看起来好像没心没肝似的,可是那是一笔重要的生意。”

“我想警方会想要知道你到底是在做什么样的生意。”

他要爱玻和我跟他坐一桌。“我想我迟早都得说的吧。你们知道我一直在买农地。我正和一家新的汽车公司谈,预备在这里盖个工厂。”

爱玻哼了一声。“在北山镇盖汽车厂!真奇怪怎么没人杀了你!”

“你们听我说,每一个美国家庭都有一部汽车的日子就要来了,一部像你有的响箭,山姆医生,或是一辆史塔兹或是乔登,或是佩卡德。全国各地都在盖工厂,这是北山镇分享未来繁荣美景的大好机会。”

“底特律已经有很多了。”

“当然,可是乔登是在克利夫兰生产的。那家公司,我不能透露他们的名字,要盖两个厂——一个在新英格兰,给东岸用的,另外一个在丹佛,给西岸用的。”

“所以你才需要和狄维金斯镇长谈谈?”

“一点也不错,我需要这个镇批准把农地改为工业用地。”

“你对汽车的未来看法也许很正确,”我说,“可是我认为北山镇不是盖汽车工厂的地方。”

这时候,罗伊·平克顿走进门来。他那一尘不染的乐队制服让他看起来像是某出轻歌剧里的将军。他在我们桌子前面停了下来,说道:“好乱的一个晚上!出了那么多事,布南迪家的老么刚刚又给鞭炮炸伤了。”

我立刻站了起来。“他在哪里?”

“就在音乐台附近。不过他们已经帮他包扎好了。”

“我最好还是去看一看,”我还是得先当医生,再做侦探。我的首要责任就是去看那个孩子。

爱玻跟着我去,我们发现小布南迪在广场上靠着一棵树坐着。让我想不到的是看到薇拉·狄维金斯刚把他的手包扎好。“你来了真好,山姆医生,”她说,“最好检查一下我做的结果。”

我尽可能温柔地检查那还在哭着的小男孩受伤的手。她的急救工作做得很好。“如果哪天爱玻退休了,我就想请你来当护士,”我说。

“谢谢你。”

“我以为你该已经回家了。”

“我没办法面对那空荡荡的房子。我今晚要住在朋友家,可是我现在还不能面对他们。”

“你不要紧的,”我安慰那小男孩道,“让你妈明天早上给我打个电话。”爱玻牵着他走了,我再转回身来对薇拉说:“对你先生的事我真的很难过,我对他的认识只是他偶尔来看个病,可是我很喜欢他。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

“他一直很看重你,山姆医生。”

我拉着钉在树上的一片皱纸做的装饰。“他对汤姆·扬乐夫的看法如何?”

“他没把汤姆的事当真。”

“昨天扬乐夫想去见你先生的时候,你先生说他病了。”

“他是病了,他的胃很不舒服,我要他找你,可是他不让我打电话。”

“原来如此。呃,那罗伊·平克顿呢?在选后有没有不和?”

“据我所知是没有。”

我抬头看了看教堂的钟。“我们两个都该去睡一下了,谢谢你帮忙给小男孩裹伤。”

“那不算什么,”她回答道。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升起来,我就回到镇上广场的公园里。我到的时候,那里一个人也没有,用皱纸做的装饰仍然挂在树上和音乐台上,可是现在看起来很凄惨。

我爬上音乐台,仔细检查那戴头罩的凶手消失前所站之处的地板,那里有点烧黑的地方,还有些烧焦了的纸屑。可是没有暗门。地板的木头很结实,我站直了身子,望着我头上的屋顶,支撑屋顶的木梁上也没有一点绳子或铁丝的痕迹。

可是——我们见到的幽灵一定去了什么地方。

“案子解决了吗?”我背后一个声音问道。说话的是蓝思警长,看起来好像整夜没上床。

“只是在检查地板,警长,没有暗门。”

“你问我就成了。”

“那他到底怎么了呢?”

“你相信有鬼吗?”

“我知道——四十多年前在这里被吊死的那个人。我听说过这个故事了。”

蓝思警长很难过地点了点头。“我真希望在波士顿记者挤到这里来之前就找到别的答案。”他懊恼地四下环顾。“谁他妈的听说过音乐台会闹鬼的?”

“这件事让我想不透的,”我说,“除了是怎么做的以外,更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面前,要逃走会碰到很多困难的情况下作案?明明私底下把他杀了不是既容易又安全得多。”

蓝思还来不及回答,一辆黑色的福特开过来停在街边。坐在驾驶座上的是薇拉·狄维金斯,在向我们招手。我跑了过去,警长跟在我后面。“早,狄维金斯太太。有什么问题吗?”

“我跟你说过我昨晚住在朋友家。刚刚我回到家里,发现我不在的时候有人闯进了我家,侧门的玻璃打碎了。”

“少了什么东西吗?”蓝思警长问。

“好像没少什么东西,可是——呃,我怕会不会是那个凶手来找我。”

“我去看看,”蓝思说,主要是安慰她,“你也一起来吗,山姆医生?”

“好,”我回头看了下音乐台,“这里也找不到什么别的了。”

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有人打破了玻璃,伸手进去拉开了门闩之后,从侧门进入了已故镇长的家里。地板上嵌着被闯入者踩碎的玻璃,我弯下身去仔细看过,然后进厨房四下看看。“你确定什么都没有丢吗?”我问薇拉·狄维金斯。

“相当确定,山姆医生。”

我走进客厅。那是栋很好的房子,比大部分北山镇的房子都大,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狄维金斯从来没有病得严重到要找医生出诊的地步。

病得严重。

“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浴室?”我突然问道。

她似乎很感意外。“当然可以。在那上面,就在这道楼梯顶上。”

我走进去所见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在有兽爪形脚的浴缸旁边瓷砖地上一小片碎玻璃。“你今天早上进来过吗?”我向她问道。

“没有,”她回答道。

那一小片碎玻璃告诉我那个闯入者进过浴室,而这件事告诉了我是谁杀了狄维金斯镇长。

警长和我半个小时后走进邱尔曲大夫的药房时,有一个小女孩正坐在饮料柜台那边。“现在吃冰淇淋还太早了点吧,”蓝思警长逗着她说,在我们走过时揉了下她的头发。

邱尔曲大夫在店铺后面,站在一张梯凳上整理架子上的药瓶子。“下来一下好吗?大夫,”我问道,“我们要和你谈谈。”

他低头看看我和警长,我从他眼睛里就看得出他已经知道了。“有好多工作要做呢,”他咕哝道。

“你最好和我们谈谈,大夫,”我说。

“山姆医生对那件命案有些看法,”蓝思警长不动声色地说。

邱尔曲大夫由梯凳上下来。“你认为是我干的,对不对?”他问道,他的两手颤抖。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是你干的,亨瑞,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你什么时候杀了他。”

“什么时候?”蓝思警长重复了一遍,一脸困惑的表情,“昨晚杀的呀,哎,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你错了,警长,”我说着,两眼始终望着邱尔曲大夫,“狄维金斯镇长是昨晚死的,可是真正说起来,亨瑞在一个多礼拜之前就杀了他,给错了治他心脏病的药。”

邱尔曲大夫无力地跌坐进一张椅子里,把头埋在两只手里。“你知道了!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呢?”

“从昨晚命案发生之后,一直让我觉得不对劲的是,凶手为什么要花那么大的工夫去装鬼,而且在几百个证人面前犯下谋杀案。这种做法很危险,有太多事情可能会出差错,被逮到的机会也太多。可是在你发现狄维金斯已经因为你的错误而不久于人世之后,你就不得不当众用那样的方式杀了他,让他的死因不会成问题。

“你知道,我晓得他上个礼拜到你这里来拿了药——你跟我说过的——后来礼拜四那天我们在你店里,爱玻和我谈起狄维金斯病了,所以没有见汤姆·扬乐夫。这个消息让你不安得打翻了我叫的那杯柠檬汽水——还记得吗?之所以会让你不安,是因为你已经怕你犯下了错误,而我的话证实了你心里想的事。

“昨晚有人间进了狄维金斯的家里,可是显然什么也没偷走,这事让我想到了一点。我上楼到浴室去看,发现了一小片被那个闯入者带到那里去的碎玻璃。你的目标就是浴室,对不对?——因为你得把那瓶药从放药的小柜子里偷出来。”

邱尔曲大夫抬起头来,我看到他正在哭。“那是我犯的一个可怕的错误。他当时一直在谈他去华盛顿的事,我就没那么注意手边的工作,我用错了一种白色的药粉来压成药片,几天之后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好像很苍白而不舒服。我回到店里查看了一下,发现了我可能犯的错误。我还希望我担心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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