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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看着罗意凡,蒋兴龙一边问:“这么浓的血腥味,刚才我一点也没有闻到,凶手是怎么掩盖的?”
蒋兴龙是指刚才「赤焰」里罗意凡布和两个人看见的血腥场景消失之后他完全没有闻到里面的血腥味,这确实十分不合常理。
虽然屋外范芯儿的尸体也散发出一定的血腥味,但是与现在屋里闻到的绝一个级别上。这屋里的血腥味浓烈到让人几乎不能呼吸。
“是啊,为什么呢?”罗意凡一边行动,一边思考着说:“不光是你没有闻到,我想其他人也应该没有闻到。”
“怎么说?”
“因为当时连我和布和都没有闻到,你们就更不会闻到了。”
“你那么肯定?会不会是你们太恐慌了没有注意到?”
蒋兴龙的猜测虽然勉强,但也不无道理。
说话间他无意之中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惊呼起来:“你快”
“啊?”
罗意凡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看见蒋兴龙手指着地下,立刻往下看去。
就好像是印证他们刚才的猜测一样,「赤焰」与「白雪」两个房间相对的阳台墙壁底部靠近地面的地方,有一个一摸一样的金属块在那里闪着光泽。
“这个是…”
罗意凡立刻蹲下身去,“对了,就是它。它到底是怎么用的呢?”
“你刚才按了哪里它才弹出来的?我怎么完全没有听到声音?”
蒋兴龙蹲到罗意凡的身边,问他。
“没有,我没有敲到松动的木板啊。”
“什么?”蒋兴龙有点不明白。
罗意凡解释说:“我是说,我没有敲到同白色房间里一样的木板。白色房间之所以会弹出那个金属块来,是因为我敲到了墙壁上一块松动的拼木板,而我现在并没有在这里发现同样的木板,况且我刚才只检查了一部分木板啊。”
“会不会是你没有注意到?”蒋兴龙问。
“可能性很小。”
“那就是说这个东西有可能在我们进来之前就弹出来了。”蒋兴龙点了点头。
“你守在这里,”罗意凡迅速站起身来,对蒋兴龙说:“我去门口和布和联系。”
“好。”
虽然答应守在阳台上,但蒋兴龙还是站起来跟着罗意凡到了靠近阳台的房间内部,似乎是害怕罗意凡会突然消失一样。
罗意凡走到「赤焰」的门口,向对面看去。
还好,布和还站在那边,他带着的两个女人也可以从这边大致看到。
罗意凡立刻向布和讲明了红色房间的状况,不过他暂时没有告诉布和房间里重现的场景与尸体。
“那我们要一起试试看吗?”布和问。
“大叔他们没事吧?”
“没事。”
“太好了,我试过,这边的金属块也是纹丝不动,要不我们试试一起按动上面的木板,看看两边会有什么反应。”
“好。”布和立刻要回进房间里去,却又被罗意凡叫住。
“等一下。”
“什么?”布和有些奇怪地望着罗意凡。
“这边范芯儿流了一地的血,血腥味很浓,女人们没事吧?”
“还好,大家都还算冷静。我们刚才都没怎么注意,不过我现在站在门口确实觉得味很重。”
听了布和的话,罗意凡松了一口气。
布和问:“还有什么吗?”
“我刚才敲的是墙壁上的哪块木板?你回想一下,是上下左右第几块?”
“这个嘛……你那边位置不同吗?”
“不是,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你等等,我想一下啊。”
布和认真地想了想,又对门里面说了些什么,罗意凡大致猜出他是在叫李宋未亦去确认。
一会儿之后,布和肯定的说:“是从门边开始数第三块拼木板,从下往上数是第五块,应该在你头顶上方一点点。”
“那好,你和大叔讲一下,然后你大声数三个数,我们两边一起按木板。”
“好的。”
与布和沟通完之后,罗意凡回到了室内。
刚转过身,他就对上了蒋兴龙那双犀利的眼睛。
蒋兴龙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我说过了,是因为我不想让女人们发疯,尤其是在那里面还有我的人。”
一边说,罗意凡一边迅速走到蒋兴龙边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止住了蒋兴龙想要说下去的话。
“现在先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找到密室才是最的吧?”
没有回答,蒋兴龙撩开罗意凡的手,转身回到阳台上。
两个男人各自怀着不可告人的心事,一起行动着。
无人知晓他们究竟谁是黑谁是白,或者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区别……
白色房间内
随着布和大声数完三个数,早已准备好的边本颐用力按下了眼前原色墙壁的其中一块组成部分。
松动的木板发出轻微摩擦的声音。
边本颐立刻看向墙壁的下方…
“怎么样?”站在门口的布和大声问。
“……”
沉默良久,才传来边本颐失望的声音:“你自己过来看吧。”
布和从他的语气里已经听出了结果,所以并没有走过去。
“没有什么反应吗?”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这次回答的是陆绘美:“金属块什么反应都没有。”
“呼…是吗?那只好另想办法了。”
白色房间里留守的人都显得很沮丧。
正在这时,布和看见罗意凡与蒋兴龙正在朝他们走回来。
他赶紧问:“你们那边怎么样?”
“先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两个男人回到白色房间门口,罗意凡说。
此时布和注意到他们两人的鞋子上都沾满了鲜血,连鞋面上都是。
不知怎么回事,布和感到一阵心悸。
他脱口而出问了一句:“你们是踩在范芯儿的血水上过来的吗?”
“嗯?”
只一瞬间,罗意凡就反应过来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说:“先不要问这个,你先回答我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
布和失望地摇了摇头。
“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
收到了否定的回应,罗意凡似乎并没有很失望。
不过他此时的表情严肃到令人害怕,身后蒋兴龙的脸色也很差。
一回到白色房间内部,人立刻有默契的聚到了一起。
幸好八个人都还在。
没有给人问话的余地,罗意凡首先开口。
“红色房间里的密道入口打开了。”
这句话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在人群中炸响。
大家立刻来了精神。
“那么说,有出去的希望了?”边本颐半是兴奋半是担忧地说。
“太好了,只要找到入口就一定可以出的去。”这是布和信心满满的声音。
陆绘美照例挽住罗意凡的胳膊,期待的看着他说:“意凡,既然已经找到了密道,就不要再愁眉苦脸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元木槿也附和着:“是啊,小罗,我们要抓紧过去,万一等一下入口又被犯人堵上了就完了。”
可是,罗意凡和蒋兴龙却并不着急。
罗意凡冷静地说:“你们放心,我和蒋先生采取了一些措施,那边的入口没有那么容易被关上。”
“只是…本来我以为两边都可以打开的,现在看来,不得不和你们说了。”罗意凡的表情多了几分无奈。
“但是不论你们听到什么,我都希望大家可以镇定。有一点我们必须明确,就是不管什么情况,都必须密室寻找出口,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此时,天空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离天亮的时间不远了。
但临近天亮却没有给这些人带来些许的平安,越来越可怕诡异的事件正逐渐向他们走近。
血腥的杀人凶手也许正在着下一个掉入陷阱的猎物——
密室
闪着寒光的菜刀一下一下地向下砍去,挥舞着菜刀的人心里充满了愤恨。
“该死的!这个该死的男人!!”
身体底下压着的躯体因为菜刀的落下而反射性地抽搐着,并喷溅出血迹。
“杀了你就没有人会知道了…我的秘密……”
眼睛变得血红,表情因为愤怒而扭曲。
双手紧紧地握着长柄菜刀,连虎口都已经裂开了,却还是没有停下劈砍的动作。
无限的愤怒和不平终于可以从胸中发泄出来,多么爽快啊……
凶手仰起头来,浑身因为疯狂的发泄而颤抖不已,拼命将野兽般的吼叫压抑在咽喉间,发出沉闷短促地呼吸声。
片刻之后,杀人者慢慢地从尸体身上站起来,沾满鲜血的菜刀划出一个弧线,重重地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溅起了一片血花。
扔掉菜刀之后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像断了一样麻木,任凭鲜血肆意滴落。
而刚刚还扭曲的脸孔此刻舒展开来,对着脚下失去人形的肉块慢慢露出了诡异可怕的微笑……
「白雪」内
“什么?这怎么可能!?”
极度惊讶的布和冲罗意凡吼道,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是你们两个干的吧!”布和把手指向了罗意凡和蒋兴龙。
罗意凡仍然显得很冷静,他反问:“如果是我们干的,我们还会回来通知你们吗?”
“你冷静一点,现在我们绝对不可以自乱。一旦互相猜忌,就会中了凶手的圈套,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布和愤怒地说:“我只是一个旅行者,只是来玩的!我和你们人都没有关系,凶手为什么要杀我?!”
“对了,我明白了,凶手和我没有关系,他根本不想杀我,是你们连累了我。”
失去理智的布和一步一步退到门边,现在他已经不是只针对从「赤焰」回来的两个男人了,而是在对的人怒吼。
“只要离开你们,凶手就会放过我,我又不知道他是谁,我出去了对他没有危险……”
“所以,我不要再和你们在一起,我要一个人离开!绝对不要和你们一起去送死!”
吼完最后一句话,布和作势要冲出门去。
靠他最近的蒋兴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布和的胳膊。
几乎是在同时,蒋兴龙的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拳,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划落。
“你没有关系?不一定吧?”
缓缓转过受伤的脸颊,蒋兴龙意味深长地看着布和。
因为背对着其他人,所以蒋兴龙的表情只有布和可以看到。他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的表情里隐藏着某种东西,对他很危险,但布和一时想不起那是什么。
“你…你想干什么?!”
“那应该是我问你的吧?你想干什么?你以为你出得去吗?落单的话只能是送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凶手一个也不会放过!”
“我不要听!”
猛地甩开蒋兴龙的手,布和不顾一切地向门外冲去。
蒋兴龙想要追出去,可是刚跨了一步就停下了。身后也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
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再愿意因为别人而让自己陷入险境了,害怕、无助、猜疑像浓重的乌云一样瞬间在人心中膨胀。
连那个一向冷静热心的布和都失去理智了,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濒临崩溃呢?
这就像一滴墨汁滴入了一盆清水中,瞬间搅浑了洁净的水面。
天色渐亮,但是房间里的人却没有注意到。
片刻沉默之后,边本颐终于开口:“不会是你们两个布置好了过来恐吓我们的吧?”
他搂着自己的老婆,与其他人保持开距离,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我们没有,你信吗?”罗意凡反问。
“你们呢?”他又转向其他人问。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大家的目光中都透露出警惕和猜疑。
经过一晚上的恐怖事件和刚才布和的突然离开之后,现在恐怕除了陆绘美之外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他了。
蒋兴龙有些耐不住了,急切地解释:“怎么可能!我们到哪去弄那么多鲜血和脑浆!让它们出现又消失又出现的,我们又不是魔术师!而且我可是第一次来这栋罗雀屋做客,那个死在房间里的人我连见都没有见过。”
说完,蒋兴龙顺手地一把搂住李宋未亦的肩膀,似乎她是唯一相信自己的人一样。
李宋未亦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却并没有挣扎,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
此刻,唯一落单的就是何蜜娜了,她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但是像她这种人再害怕也不会有独自行动的勇气的。最终,她还是觉得边本颐夫妇那边比较安全,战战兢兢地移到了他们身后。
罗意凡再次开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请你们相信我,通过红色房间密道是逃生的唯一办法。除此之外,我们别无他法。”
“凶手之所以连续在红色房间搞鬼,就是阻止我们密道。他越是这么做越是表明那条密道绝对可以逃出室外。还有如果凶手只是针对我们之中某些人的话,完全不用将我们全部困死,所以我想,凶手绝对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也可以把我们引入密道之后一网打尽吧。”边本颐嘲讽地说。
“那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罗意凡问他。
陆绘美此时紧紧的搂着罗意凡的胳膊,两人随着罗意凡的移动已经站到了蒋兴龙和李宋未亦的身边。
这让边本颐更觉不安。
突然,边本颐操起地上的地沙发转身朝阳台冲去,一下撞到了身后的何蜜娜。
何蜜娜的身体被撞飞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墙角。
元木槿也吓得跌坐在地上,嘴里惊呼着:“老公!!!”
到了阳台上,边本颐把地沙发的铁质底座对准阳台上的窗户就砸,'哐!!'的一声巨响,阳台玻璃被砸得粉碎。
飞出的碎玻璃划破了边本颐的脸和手,但他没有因为疼痛而停手,而是更加疯狂地砸着窗户外的防盗网,发出剧烈刺耳的撞击声,就像野兽的嘶吼一般。
元木槿被吓傻了,她呆呆地看着老公的行为不知所措。
而何蜜娜已经晕了过去,身体软绵绵地摊在地上。
很久之后,边本颐终于精疲力竭了,他手上的凳子'哐当'一声滑落在地,人也跟着瘫坐在地上。
阳台外的防盗网纹丝未动,只是骨架表面多出了许多撞击造成的小坑。
坐在地上的边本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声不吭。
“大叔,我知道无辜陷入这样一场恐怖血腥的杀人事件中,任谁也冷静不了。但是,互相猜忌只能给我们带来更大的危险。我请你相信我,如果我们是凶手,要把你们引入密道全部杀死的话,那又何必在红色房间制造恐怖现场呢?
“这样只能让你们心生恐惧,裹足不前不是吗?”罗意凡冷静有力的声音在白色房间里回响,句句直刺边本颐的耳膜。令他突然产生出一种无可奈何、听天由命的心情。
罗意凡的话语也让一度失神的元木槿回过神来,她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阳台上扶起自己的老公。
两个人回到房间内,边本颐筋疲力竭地搂着老婆靠在玻璃门框上喘息。
此刻,蒋兴龙紧紧地搂着娇小的李宋未亦,也是一言不发。
罗意凡并没有移动脚步,他的眼睛直盯着边本颐夫妇,表情和眼神都很真诚。没有人判断得出他现在内心的想法。
“现在就剩下我们几个了,不管多么血腥恐怖,我们都要试一试,大家赶快做决定吧。”
“真的没有别的路了?”边本颐缓缓地抬起头来问。
得到的是罗意凡肯定的回答:“据我了解,没有。”
“什么叫据你了解?”略带讽刺的问话掩饰不住边本颐心中的不安和恐惧。
“你们也知道,我和梁泳心是多年的朋友,我曾经受邀来过几次罗雀屋。对这栋屋子有一定的了解。当然我并不知道这里有密室。”
“从罗雀屋的整体结构来看,这是一栋隐蔽性极好的房子。首先用来构成外墙的木头十分坚硬和厚实,而且全部都是是实心的。梁泳心曾经对我说过,这些木头的硬度可以和钢材媲美。”
“我以前没有成名之前经常在一些公园和广场上演出,那时演出需要自己想办法搭建舞台,我使用过各种各样的材料,当然木材也用了不少,据我了解,在南方应该没有如此坚硬的木头。”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罗意凡对边本颐说:“你刚才砸的防盗网也是用木头做的,只是涂上了一层颜色看上去像铁一样而已。”
“什么?这怎么可能?!边本颐的惊讶无法用语言来诉说。
“确实不可思议,但的确是事实。刚才我们翻楼下仓库的时候大叔应该有看到过一种红褐色的木块吧?”
罗意凡稍微停顿了一下,以便留给边本颐回忆的空间。
见到边本颐微微地点了点头,罗意凡往下说:“这种红褐色的木头就是制作这些防盗网的原料,原产于中俄边境。梁泳心说它叫铁檀木,坚硬程度是橡木的三倍,钢的一倍。”
“太不可思议了~”边本颐小声嘟哝着。
罗意凡依旧不紧不慢地说:“不信的话,大叔,我们可以回过去看一下,我想沙发的底座毕竟是铁的,再加上你刚才应该是用尽全力砸的,防盗网表面的涂漆一定有脱落,说不定在木头上还会留下一些真正的铁条不会出现的痕迹。”
“你放心,我们要想对你不利的话,就不会费这么多口舌了。”罗意凡见边本颐有些犹豫,补充说:“再说,我和这家伙也不是一伙的,他现在对我的怀疑可不会比你少。”罗意凡向蒋兴龙的方向偏了一下头。
惶恐的眼神扫过面前两男两女,边本颐轻轻点了点头。
刚才的爆发已经完全耗尽了这个老男人的勇气,他此刻显得捻神捻鬼、栗栗危惧。
此时的晨光已经十分明亮,六个男女站在阳台上仔细观察着窗外的防盗网。
锈色的防盗网上每一根骨架都十分粗壮,大概有婴儿手臂那么粗,而且横竖排列紧密,之间的空隙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