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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间距离离得近了,她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他那头留长的金发,也是齐肩的,端整地束着缎带,发丝在晨光下熠熠,看着柔顺而好脾气的样子。
蓝清川笑了一下,他可算不得好脾气。
第404章 逼迫()
“你笑什么?”
她转移话题,“你这样的头发倒是少见。”
法国男人浪漫而多情,留着金发或蓄着胡须的倒是见过,但总没有欧彦哲这样的风度气势,也不及他的好相貌。
欧彦哲又听她接着回敬一句,“是留着当诗人吗?那倒是不称你。”
他似笑非笑,“那你觉得我应该是怎样的?”
她弯唇:“具有欺骗色彩的政客,又是个了不起的商界人士。”在政商界周旋平衡,他这副优雅的皮面定是欺骗过不少人。
“这句话,我就当是你的夸奖了。”他不着恼,看着又有修养又有肚量。蓝清川见他一把扯了束发的缎带,半长的金发一下随风散开。他敞着衬衣的领口,比之平日的端肃,多了几分恣肆洒脱,像是挣扎开了束缚。
“这头发,是为我祖母留的。她自年轻时崇拜过的一个历史英雄,年老了仍然记得,尤其喜爱他那把半长的金发。只不过她年纪大了,头发也白了,又从我这里找到了乐趣。”
“你没有办法吗?”
“对,我一向拿她没有办法。”他朝她深深望来一眼。
蓝清川自然是知道他祖母的,半世纪之前功勋卓著的女亲王,现居洛特省兰珀宫金色大殿,印象里一直是位不苟言笑分外严肃的老夫人,绝没有欧彦哲所说的这些傲娇习性和稍嫌古怪的癖好。
蓝清川对着他望来的那一眼,漠然道,“爱莫能助。”又瞥了眼他夺目的金发。
欧彦哲忽然往她那边走了一步,两人之间距离更近了,她警觉退后一步,抬头看他眼里漾开的笑意。
“你在幸灾乐祸,cherry。”他肯定道,停了一下,将手里的缎带递给她,“不过我很乐意与你分享我的往事,你可以多了解我一些,当然,我也很愿意听听你的故事。”
蓝清川握住缎带,受到他的眼神示意,她皱了一下眉,“下不为例。”
缎带是深蓝色的,跟他眼睛相同的颜色,配着一头金发,挺好看的。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缠着缎带的手在他衣服上拍了一下,“你低下来一些。”
欧彦哲便依言低头,甚至微微弯了一下腰。若是以前,他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因为在他所受的教育里,这意味着失败和低人一等,以他的自尊,绝对不会也不容许这样做。
可对于蓝清川,他总是有异常的耐性,甚至几次三番对她破例。
可这小姑娘,却置若未闻,态度冷淡,总也捂不热,哪怕现在近在咫尺。
蓝清川用手指粗粗梳理了他的发尾,她不会绑多么精巧复杂的结,只大概绑成了他原先的样子。她大致看了一下便放了手,退出他的包围,那段金发便松松垂在他左肩,还是一样的端整。
欧彦哲没有去看,他却微笑着表示满意。从两人的背影来看,倒像是两人拥抱在一起。
蓝清川觉得这样的距离有些危险了。果不其然,他又是一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谢谢。”
她惊得后退数步,浅淡的眼珠稍稍瞪大,“我觉得,我们还没有到可以做出这样亲昵动作的时候。”
第405章 出嫁1()
过了很多天后,蓝清川仍对欧彦哲那一番话心有余悸。
那时候的男人又逼近几步,直直地将她逼近到退无可退,直到腰部接触栏杆,她的姿势吃力,背部依然超出栏杆,外面看来有一种腾空又危险的感觉。
欧彦哲不放过她,两人的距离咫尺之间,他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在她讶然之际逼近,吻上的她的唇。这样的距离,足以看到她眼里的震诧异,戒备,防范以及不适感。她无法忍受,却推不了他,被紧紧所在他怀里。
蓝清川听他说,“我其实想要的是这样,吻你,不仅仅是额头,唇边,手背。”
他一双沉蓝的眼是他生得最好的地方,纯粹的颜色,又是绝佳的伪装,蓝色深沉,就像远方的天,就像深海的水。
“我已对你许下诺言,我要索取相同的分量,我等不了,cherry。”
他高高在上,他对她势在必得。
蓝清川从他那双沉峙讳莫的眼睛里读到了这个讯息,几乎让她不寒而栗。他以上位者和支配者的姿态对她说:“你是我的。”
他身处高位,哪怕面上再怎么柔和温文,也掩饰不了内里的霸道张扬,似乎他本该如此。在他所受的教育里,强取豪夺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并不重要。他并不在乎蓝清川的感受,也不在乎这是否让她不适,让她难堪。
蓝清川越发冷漠,她冷声对他,“我是一个个体,欧先生,我是一个人,我不是你的,不是一个物品。”
“请你收回你刚才的话。”
至于欧彦哲当时的回答,那已是后话。
红枫开遍的时候,蓝清川披上了嫁衣。这天的天气明朗,空气中都透出一股甜蜜的芬芳,其中尤是桂花的味道最为浓厚。
蓝氏大庄园里,种了很多桂花树,如今花都开了。
今天她睡了很短的时间,自凌晨便开始梳妆,按照大庄园的传统,嫁女有很多繁杂的事项。她不知道母亲出嫁时是如何,大概境状是相同的。
她被围在中间,一群人对她上下其手,从头到脚,她不堪其扰。
这场婚礼,自始至终,她的舅舅蓝元礼都是不满意的。
他半月前才回,还未有充裕的休息,便开始着手她的婚事。虽说欧彦哲不让他满意,可蓝清川却是他最亲的人,在她嫁过去以后,一切必需品都是他亲手准备的。
至于嫁妆,他可以将整个蓝氏都给她。
让他觉得麻烦的是,方逾钟在蓝清川婚礼中的位置。他对这个男人不喜,即便是蓝清川的父亲,父女也没有多大的情分。可方逾钟健在,又不能不安排。
他去问了蓝清川的意见。
她沉默良久,还是点了头。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以来,对于方逾钟,她的父亲,她心里已经不知是何种滋味。这个男人对她,不像是对女儿,更像是一个下属,一个需要带携的后辈,可又不全是这样。他暗下做了很多事,从她失踪,从她遇害,到蓝氏危机,他都下过力,对于憎恨已久的蓝氏,也没有趁势打击。
他是狠心又手软的,分外奇怪的一个男人,对她,可能是心有愧疚,也可能是碍于血缘。但不管如何,他绝对是不会害她。
蓝清川宁愿他是一个局外人,一个旁观者,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这样,就不会执拗于十来年前那段往事,也不用憎恨一个人毁了她的母亲。
她母亲蓝元歌的悲剧,就是源自婚姻。而现在,她走到了这一步。
她与舅舅,甚至是方逾钟,都是心知肚明的,这场婚姻,只为利益而存。
第406章 出嫁2()
圣玛丽大教堂是巴黎最具盛名的教堂,不过并不对外开放,它是神圣的,古典的,美丽和庄穆的,且只为王室服务。
最近一次的婚礼还是为数十年前森特瓦王储与其王夫举办的。那时候王室财政赤字,婚礼虽也轰动,但要论规制规模,还是欧彦哲与蓝清川这次更加盛大隆重。
这是近来巴黎人民津津乐道的一场,名副其实的世纪婚礼。
教堂外围聚集了很多民众,他们远远透过栏杆,看到教堂内海洋般的蔷薇丛,这是朗格拉克家的标志花卉,如今那位年轻的侯爵继承人正站在花束前,穿一身正装,胸口也装饰着蔷薇。隔得太远,外围人看不到他此时的面容,只瞧见那金发在光下闪熠。
欧彦哲的高兴是显而易见的,他平日里也有笑意,只不过那只是浮于表面,更偏向于官方,甚至有一种刻意的温和雅致。
他是不喜形于色的人,这一点,他身边的连回溯是最清楚的。欧彦哲只他一个血缘够近的表兄弟,他出自连氏家族,被欧彦哲带在身边提携历练。这个厉害的表弟,依他规整肃静的性子来看,是看不懂他的,在他身边久了,也熟悉他的一些身体符号。
比如,参加宴会时,越是不喜欢,越是不能推脱的宴会,他会笑得越欢。欧彦哲的笑意从来不及眼底,他的眼底是深无可测的海。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连回溯认为,是透不进光的。
欧彦哲的未婚妻,他从未见过,听说是蓝氏的小姐,年纪小了欧彦哲很多,据说是个颇有韵致的美人。连回溯是不关心这些的,他比较在意的是,这个蓝小姐是欧彦哲亲自挑选的,也是他想方设法娶进门的。
欧彦哲不是过分重视婚事的人,依他倨傲的性格,婚姻对他可有可无,朗格拉克已经庞大到不需要联姻这一套。而当时欧彦哲为了得到蓝清川,甚至得罪了蓝元礼。
这些事对他来说不是秘密,欧彦哲身边的人都心知肚明。
时候还早,新娘的婚车还没到,也听不到远方任何的乐声。
欧彦哲正跟谢西顿的克拉伦斯说话,他的管家乔伊不在旁边,正在教堂里做最后检查和调整。
克拉伦斯是个顶聪明的小伙子,继承了谢西顿优秀的血脉,不过眉眼间不驯凌然,蓝眼睛带着与欧彦哲几分相似的审视和压慑,但看着还太年轻。
他们两个在场,旁边人也差不多猜到了几分欧彦哲的打算。绕着教堂看了一圈,沃克一家远远地坐在家族宴席的最里侧,只有没有眼力见的人才会上去打招呼,欧彦哲向来不待见他这个堂叔,连带着整个沃克都不喜欢。他亲近的人都带在身边,比如连回溯和克拉伦斯。
欧彦哲今天心情看着很好,整个巴黎的名流都在这里,人们看他脸色,是很好说话的。他看来是非常满意这场婚事,不同于他的祖母赫怛老夫人。
第407章 世纪婚礼()
老夫人看样子没有过来参加爱孙的婚礼。订婚时老太太没有来,婚礼也是。别人不清楚其中原有,克拉伦斯是知道的。
赫怛老夫人对欧彦哲是爱重的,甚至是无条件的溺爱。但就算因为婚礼闹得不愉快,为了欧彦哲的颜面,她还是允许克拉伦斯过来参加了,全权代表谢西顿。只这一点,老太太也没真生了欧彦哲的气,不过她老人家倨傲骄傲得很,拉不下这个脸面过来,欧彦哲也没有办法。
管家乔伊过来说,“婚车快到了。”
欧彦哲抬眼看了下教堂的塔钟,点点头。
乔伊接到示意,躬身退下了,接着便传来了礼乐声。
蓝清川坐在房车里,车队跟在后面。这辆车里本该有个她的兄弟或姐妹的,但蓝氏成员稀少,血统相近的更少,有也是蓝元礼瞧不上的,比如尚在伦敦关禁闭的蓝赫。
她的身边坐了她未婚的同学,共四位。杰奎琳因为有孕,坐在后面一辆车里。玛莎陪在她身边,给她整理婚纱。
“亲爱的,笑一个。今天是你结婚的好日子。”
蓝清川便露出一个笑来。
“好了,真美。”玛莎笑道,将捧花递给她。
蓝清川眉眼精致美好,肤色瓷白细腻,但因为久病,气色不好,用了妆来修饰。现在笑起来,如同年少时的生机鲜妍。
只不过她笑得很短,须臾间便收回了。
捧花是樱星草和蔷薇,她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她的朋友们看着她微笑,带着祝福。她却手指冰凉,心跳着跳着,渐渐也冷了。
抬眼望去,窗外是越来越陌生的景色,她还听到了乐声,一丝丝地飘进耳朵里,那是教堂的乐声,越来越近了。
今天,她结婚了。这么快,又是这么远的事情。
蓝氏和朗格拉克为了这场婚礼斥巨资,耗费精力,盛大无比,甚至找不出一处不妥当。婚车停下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无路可退,没有第二个选择。
欧彦哲朝她走过来,从人群包围之中,步伐从容优雅,脸上是那一贯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她隔着车玻璃,静静地望着他,周围好像一下子消音了,只有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慢慢接近。
她退无可退。
车门被拉开了,一只手慢慢地伸了过来。她低下眼睛,象牙似的白皙,袖口是深蓝的钻石袖扣。
她伸出手,在车里便被他反手一握,很用力的一下,似乎是在给她勇气。车里的朋友都笑了起来,直道侯爵体贴细致。
而蓝清川知道,那一握的意思是,她已无退路。
他在宣誓主权。
她下了车,抬眼间阳光耀眼,她晃神一下,便看见了他的脸,沉峙,温雅,无上的俊美出众。
他的眼里有占有和掠夺。
蓝清川的手指渐渐僵硬了,他恍若未曾察觉,拉着她往前走。
人群中忽然传来了快乐的欢呼,很多人对着他们微笑,向他们抛去彩纸,郁金香还有玫瑰。
钟塔上遥遥地飞过一群鸽子,扑棱棱的。
人们惊叹于新娘的美貌,玉琮般沉静的好颜色。他们惊叹于她拖曳的头纱,精美华贵的婚纱,细腻如丝,蓬松如云。
车队里还有蓝氏的大东家蓝元礼,东方巨擘方逾钟,还有面容隽秀的蓝家人。
一对新人如同众星捧月,又是羡煞旁人的登对好看。
第408章 夫人1()
这场婚礼的华丽盛大,从证婚人就可以看出。森特瓦女王的王夫,杜克亲王。
整个巴黎都轰动了,烟火一直持续到午夜。
蓝清川冰冷的手被他握着,他手心的温度一点儿也没有传递过来,她的心里平静清晰,表情也没有异常。她平静地对着老主教说出宣誓词,欧彦哲握着他的手才松开了。
他们交换戒指,对着众人,在含笑的视线中亲吻。
从教堂回来,她与欧彦哲坐着,前往香波城堡。这是女王的行宫,破例成为他们举办晚宴的地方。
宾客尽欢。
宴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欧彦哲有些醉了。他平日里不沾酒,是个分外自持克制的人,但凡有一点会上瘾的东西,他向来不沾。
众人是知道他的这个习惯的,但跟他敬酒,他来者不拒,全都喝了。
蓝清川被扶进了房间。这是香波城堡专门收整出来的一间房,暂用为新房,夜深了,她和欧彦哲会在这里过夜。
她也破例沾了酒水,脑中有些昏昏沉沉的。婚纱早就换下,但还是一身繁琐的礼服。房外有露台,可以看到漫天的烟火。
她枕着摇椅,看着星辰和花火,渐渐就睡着了。
夜已经很深了,香波城堡的灯火却久久不灭,一束又一束的烟火几乎将夜空照亮。
所有人都看出了欧彦哲的高兴与喜悦,丝毫未曾掩饰。
他将醉酒的菲利弗送出去时,他迷迷瞪瞪的朋友竟促狭地笑起来:“蓝家的那位,身体可纤弱得很,可禁不住你……”
他眸色一沉,一下子就他踹出了门。
钟楼的时钟已经敲响了十二点。
他走进房间的时候,蓝清川不在房内,只两个侍女等在门外。他将她们撤了下去,进房间一看,露台的门是开着的,晚风将窗纱撩起又落下。
他走近一看,蓝清川已经沉沉睡了过去,只见她面色泛红,一向清冷的面容竟添了几分艳色,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和不知名恬淡的幽香。
他盯着她,眸色渐渐加深,呼吸也重了起来。
这个姑娘还这么年轻,稚嫩的倔强。在最初的时候见到她,她还有更加年轻,还是少女的模样。可蓝清川不记得那短暂的一面缘分,只是他一个人记了这么多年。
第一眼看去时,就觉得心里喜欢。她是沉静而温文的,笑起来眼里像漾着澄澄的湖水。她美得毫无攻击,又是吸引人的好看。
蓝清川合他眼缘,相处下来也并不费力,甚至让他满意。她是个克制而聪慧的姑娘,心思玲珑,千回百转,又合他的心意。她是他最满意的意中人,她本该成为他的妻子。
或者说,他找不到这样契合他的人了。
而现在,她终于是他的了。
欧彦哲伸手,象牙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柔长的头发,这是养尊处优、发号施令的手,没有如此柔和温存过。当指尖抚过她细腻温暖的脸颊,他忽然停下来,俯首吻住了她漂亮柔软的嘴唇。
第409章 夫人2()
她顿时一颤,本能地想要退避。而他紧紧锢住她的脸颊,深深地含住她的下唇,缓缓地探进她的唇内。
蓝清川一瞬间呼吸难受,却又动弹不得,睡意消了大半,霍地睁开眼。
欧彦哲就看见了那双毫无防备的淡黑色眼睛,湿润,温和,迷惘,在清明之后,逐渐防备,警惕,还有抗拒。
他缓慢地笑了,移开嘴唇,唤她“夫人”。
蓝清川愣了一会儿后,才似是记起今夕何夕。她推着他横亘在脸旁的手臂,脸上的红润也褪了些,流露出一种苍白无依的脆弱。
她的手上被套牢了戒指,戒指上的钻石在夜间发光。她眯了眯眼睛,卸了些力道时,却不料被他一用力抱离了椅子。
“太瘦了,还得多吃一些。”他轻轻松松地抱着她这么大一个人,语气却像是交代小孩子一样。蓝清川不满,挣扎着要下来:“你快放开我。”
夜已经很深了,装饰华美的室内还保留着文艺复兴时的穹顶壁画,哪怕布置得如何温馨美好,只要一抬眼就能感觉到周边的肃穆凝滞。她不觉得自己能够睡得好,何况还有一个欧彦哲在身边。
欧彦哲看着像是有些醉了,沉蓝的一双眼竟然亮得出奇。他将她放到床上,又凑近想要亲吻,蓝清川凝眉,拒绝他满是酒气的嘴唇。
她偏了头,欧彦哲也不强求,眼神似笑非笑。他静了片刻,便出了门。
蓝清川在空荡荡的室内,漠然地睁眼看着床柱上的花纹。时间流淌得那么缓慢,她能感受到清晰的心跳声,且越发难以忍受。
欧彦哲一会儿便回来了,穿着灰蓝条纹的睡衣,身上带着热热的水汽。他坐上床,离她很近,抬起手去触摸她的眼眶。
他们对视着,他一双眼清亮,又带着渴望,望着她,似乎下一刻就能将她拆分入腹,融入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