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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需要回复吗？”
“不需要。”
“OK。”Anne接过林雨希手上的信封，转身走进了杜若的办公室。
静静的看着Anne把信封放在了杜若的桌子上，林雨希知道她在VB的日子即将结束了。等待已久的结束终于到来了，她却没有预想中的喜悦。
林雨希并不喜欢VB，不喜欢到才来了不到一年就想跳槽。可是她的想法还没等到实现就遭遇了张至诚事件。
就如陈彤的《畅销谎言》中所说‘在现实中，很多未开放的水仙都会被当做一棵葱，他们只要看着你长得像葱，就会告诉你要甘于粉身碎骨的做葱花，甚至不管你是不是一株还没有开放的水仙。你要真的听了他们的话下了油锅，他们还会质问你——为什么呢还不如一棵小葱香’。
面对张志诚的压力，很显然，林雨希并不希望张至诚在她的墓碑上写上‘这里埋着一棵不香的葱’。所以，突然的打击转眼就变成了奋斗的动力。可是，压力下的动力其实并没有改变她想离开的事实，而她所缺的，只是一个理由。
现在好了，理由来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她是不喜欢销售中的那些□□而离开的。还等什么呢？也许，虽然可能还有另一个私心的理由她不想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林雨希开始准备离开的事宜。虽然她在任的时间不长，还是希望能留下一个负责任的交接，就当这是她在VB的最后一次忙碌吧。
正埋头列着手上的项目的清单，电话就响了起来，林雨希也没来得及看号码就直接接了起来：“你好，销售部的Karin。”
“你到我办公室来。”
林雨希一愣，那个熟悉的声音让她甚至不用去看来电显示了。
“杜总监，我……”
“不是杜总监，只是杜若。我时间很紧，你现在就过来。”说完，杜若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嘟嘟声，林雨希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但是几分钟后，她还是如约出现在了杜若的办公室。
秘书没有在隔间外面，林雨希只能径直走进了杜若的办公室。
杜若穿着一身浅色的职业装，没有施什么粉黛，却还是光彩夺目。林雨希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天生的气质。只是可惜……
“杜总监，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杜若示意林雨希坐，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转转杯子：“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你应该明白这对很多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机会吧。”
一听这话，林雨希不由盯住杜若。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端倪，可杜若却平淡的好像刚刚那句话压根不是她说的。
林雨希克制着自己没有失态，竭力不让自己看起来落了下风：“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辞职。”
不知道是不是林雨希的回答很出乎杜若的预料，她第一次避开了林雨希的目光，半天没有说话。
“为什么？”过了一会儿，杜若又问了一遍。
既然都决定走了，林雨希也决定不再打哑谜：“今天庄总来指点我，是你的授意吧，我在公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要借上层关系上位。”她停顿了一下，知道这句话不该说，却还是说了出来，“我没有接受过张志诚的恩惠，你的，也是一样。”
杜若脸色隐约有些发白，她的声调也因为隐隐的怒气高了几度：“没想到我已经被拿来和张志诚横向对比了。张志诚是跟你先谈条件再谈回报，你拒绝可以理解。而我并没有对你提出任何交换，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这么好的平台。你只要自己没有想法，能够问心无愧，就应该知道抓住这个机会。你不要告诉我你这么大个人了还相信白莲花的那一套。”杜若缓了缓，这才平稳下来，继续说，“也许，我高估了你的职业素养了。”
面对着杜若连珠炮的质问，林雨希低着头，许久，她终于说：“那我要是问心有愧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及时赶上了。
这一段我真的修改了很多遍了，可销售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况且我也没干过，于是总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下手才能讲明白。所以……改来改去也就这个水平了。（飙泪求老师）
没想到上一章的留言能炸出这么多霸王。恩~~~~~~很高兴有这么多人看文，谢谢。
PS：新闻上说，明天我们这边上午5点到晚上11点停电，电力抢修。（指天发誓这是真的，虽然我觉得他们不太可能真的停这么久）。所以，不出意外，明天不更。
sorry~~~~~~~~％>_<％
☆、跑业务
林雨希知道自己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掐灭她和杜若间所有可能的联系。她终于正视了自己的感觉，也终于承认了她很沉迷于和杜若的往来，一如毒品。
但她忘不了那一夜的缠绵之后杜若的反应，那种平静的态度一直积压在她的心口，是那么的刺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但是却明确的知道，她需要远离杜若，像戒毒一样的远离，不然……也许就再也离不开了。
杜若沉默了好久，久到林雨希甚至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应该说。
再开口时，杜若的态度已经彻底转变，刚刚的强硬褪去，神色间竟然有了隐约的迷茫，又沉默了一会儿，杜若似是在斟酌自己话中的每一个字，“我也不会强迫你。但这次的广州之行对我很重要，就当……是你私人帮我一个忙。如果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仍旧是这个态度，我不会再拦你，但眼下……我需要一个我相信的人。”
直到杜若手边的咖啡完全冷掉，林雨希终于拿起那封辞职信走了出去。
在路上，她拨通了手机：“叶茗，我想向你打听一下ZX公司……”
Helen从座位上偷偷抬起头看着玻璃门后的林雨希，林雨希一边神情专注的讲着电话，一边还时不时的拿笔记着些什么。
冷不防的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Helen差点跳了起来。
“Derek！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Derek叉着手：“是你自己做贼心虚。你鬼鬼祟祟的看着头儿办公室干什么呢？”
Helen看了一眼Derek，有些犹豫的咬着笔头：“你有没有觉得头儿有点奇怪？”
Derek不可以理喻的挑挑眉：“我唯一觉得奇怪的就是她为什么今早会对我发脾气，不过你们女人向来善变。”
“你不懂！”Helen懒得和他说了，“明明很明显的奇怪。”
Derek显然不信，他摇摇头，脸上几乎就写着一句话——你就神经吧？
林雨希挂掉了手机，从叶茗那里，她现在知道了一些关于ZX的情况，可是还有些模糊。她想了想，拨通了内线电话。
“你好。”
“你好，我是销售部的Karin。”
电话那头稍稍沉默了一下，仍是公事公办的口气：“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关于这次的广州之行，我有些情况想向南大区的市场经理了解一下。”
ZX公司的总部就在广州，在VB，要说对ZX公司最了解的人，肯定就是南大区的市场经理。可林雨希向来没有和他打过交道，发了封邮件也没有回音，现在只能试着借助依靠杜若的力量去接触了。
“你什么时间有空？”
“我明天下午到广州，最合适的时间应该是明天晚上。”
“好。”
林雨希不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知道能不能见到他？”
电话那头的杜若停顿了一下：“我刚刚已经告诉你可以了啊。”
林雨希愣了一下，自嘲的笑了起来：是啊，她忘了，她只是一个刚刚升职的小区经理，可杜若是销售总监，很多对于她而言很难的事情，在杜若看来，其实只是简单的一个举手之劳。
“知道了，谢谢你。”扣上电话，林雨希揉揉自己的眉心。谁说劳动不分高低贵贱，大部分时候，差距就是这么□□裸的存在。
第二天下午，林雨希准时出现在了广州，在南大区的市场经理Dan的安排下，她住进了ZX公司对面的宾馆。
打开莲蓬头，热水的冲刷让林雨希紧绷了很久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觉着身体浸泡在热水中的那种温存。
一个下午，Dan已经抓紧时间和她讲了很多和ZX有关的事情，看的出来杜若的帮忙很到位，Dan对于林雨希的帮助可以说是不遗余力。只是，在他进行细致入微的讲解的时候，林雨希曾有一瞬间有些脱线，她很想问他，如果没有杜若，他还会这么做吗。当然，这只是想想而已。
不过，在交谈中，林雨希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当她问及VB在ZX高层当中人脉的时候，Dan的回答竟然是没有。这太奇怪了，VB在国有大企业中的人脉是相当广的，怎么唯独ZX例外。对于她的疑问，Dan只是很无奈的摇摇头——他是，但也只是一个市场经理。
仰面躺在浴缸当中，林雨希闭上了眼睛。这件事结束之后，她和杜若就没有关系了……心里空落落的，她也只把这归为离别必然会带来的伤感。杜若说这件事对她很重要，那就拿下ZX，这样自己也许感觉就好了，只是她在广州的行程安排，只有三天……
吃早餐的时候，Dan再一次出现了。
“今天ZX的程总从国外回来了。我想，我们还是先避一下吧。况且现官不如先管，我建议我们还是从他们的中层管理人员开始寻找突破口。之前我们市场部在广州也做了一些工作，VB在这里也有了相当的声誉，人家似乎也不排斥和我们见一下。”
林雨希若有所思的喝完了剩下的牛奶：“这样吧，今天就麻烦你带着Derek去熟悉一下ZX的基层人员，我还是想去一趟他们的总部。”
Dan没有想到林雨希会直接拒绝自己的提议，他的眉宇一沉，脸色稍显不豫。
Dan并不喜欢搭理销售部的这群人，总觉得这些家伙太过势利，而且藏污纳垢的不干净。所以在收到林雨希邮件的时候，他第一选择的就是无视。可是后来竟是接到了销售总监的电话。他没办法了。在VB，绝对不能得罪的部门是销售部，同理，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销售总监。
没用多久，他还是很好的掩藏了自己的不快，点头表示没意见。
随你林雨希去折腾吧，反正该帮的都帮了。
吃完早饭，林雨希给ZX的前台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走进了ZX的大楼。
“你好，我来找程云东总经理，我刚刚打过电话。”
前台接待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真不好意思，我们程总出差了，还没有回来。”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林雨希虽然很无奈，但还是说了声谢谢，然后在大厅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来，随手拿起了ZX的内部刊物翻了起来。
眼看着指针指过了十二点的位置，林雨希忍不住站了起来。
“请问一下，程总还没有回来吗？”
前台接待还是很有礼貌：“真不好意思，程总确实没有回来。您要是还有急事，可以留下联系方式由我们代为转达。”
林雨希想了想，婉拒了。VB这么久在ZX都打不开局面，她第一次来这里，总要有些诚意。她说了声谢谢，再一次回到了那个位子上继续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前台的接待人员都换了班，大厅里来来去去的走过了很多人，却仍然没有见到程总。林雨希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这种冷遇。
听着三点钟的钟声，她终于忍不住了。
“麻烦你，我想问下，不是说程总今天会回来的吗？”
换班的那个人显然不想搭理林雨希，她冷冷的头都没抬：“你是VB的吧，程总已经走了。你可以改天再来了。”
一种强烈的羞辱感骤然从林雨希的脚底蔓延而上。再也忍受不住，她掉头就要离开。
这时，却听到身后慢悠悠的传来一个阴冷的，而且略带嘲笑的声音：“不过一个小经理就想见程总，吃错药了吧。”
林雨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是A大的学生，从毕业到现在，除了张至诚恶意的刁难，在其他人眼里，即便不是高看一眼，也绝对没有遭过今天这种冷遇。可现在，她心中的挫败已经难以用语言描述了。
强烈的挫败翻涌上来，人颓废的近乎崩溃。
咚咚
“Karin，我是Derek。”
林雨希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然后去开了门，门口，Derek的垂头丧气不亚于她。
“头儿，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VB员工私下间都叫自己的上司‘头儿’，可Derek现在竟然当着林雨希的面叫了出来，可见受的打击也不小。
林雨希沉闷着摇摇头，侧身让Derek进来：“怎么，你那边也不好？”
Derek长叹一口气：“何止是不好，那简直就是糟透了。当着Dan的面，人家勉强算是客客气气。可临了，他们却拒绝了我们结账，在签单子的时候还说了一句‘VB想进入ZX还早了一百年，你们就别废这个心思了’，还说什么‘有什么官就有什么兵，VB从上到下不过如此’。”Derek捂住头，“我早听人家说销售就是要把自己的尊严丢到地上踩，可真的……我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冷遇的。”
林雨希抿着嘴沉默了好久：“他们说‘有什么官就有什么兵’？”
Derek闷闷点头：“是啊。”
林雨希这时想起了Peter庄的话，他好像说过ZX的前任老总很不待见张至诚，会不会，这件事和他有关？
“Derek，我要你去找所有关于ZX前老总的资料，尽你最快的速度拿给我。”
Derek似乎还是没打起精神，林雨希连忙拍拍他：“快去。”
作者有话要说： 想象中，在停电的日子里，我应该是坐在阳台上，喝着红茶看看着瓦尔登湖等待日落。
嘛~~~~~~~~~书柜底层的瓦尔登湖被我翻出来了，红茶也找出来了。可事实上我却是穿着睡衣在卧室里翻着杂志的娱乐版耗掉了大半天。然后终于忍无可忍这种无聊的生活决定去看电影。
怎么说呢，看完三笑最大的感慨就是——原来三枪不是这个世界上最烂的电影。默~~~~~~~
其实吧，或许我真的不适合装优雅。
PS：网络好了，但是我卡文了……
☆、约会
连夜看完了Derek找到的资料，再找Dan了解了一些情况，林雨希终于有了大致的头绪。
ZX的前老总名叫陆宏生，现在中央部委某部任副部长。现在的ZX老总是他在A大的学弟，也曾是他的副手，可以说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而细看下来，ZX和VB所有的合作都是从张至诚任总监开始的。
林雨希的心里渐渐形成了自己的打算……
第二天，林雨希敲响了程云东办公室的门。
程云东亲自去开了门：“林小学妹，请进啊。今天一早我就接到老朱的电话，真是让我吃惊不小。老朱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
林雨希跟在程云东身后走了进来，很是恭敬却不卑微：“朱教授是我的老师，他曾在我们面前反复的提起过您。对于您，我可是说得上是如雷贯耳。”
程云东连连摆手：“这老朱肯定没说我好话，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我们就是上下铺。那时候他的那个嘴就是出了名的毒。”
林雨希附和着程云东聊了很久，从A大的食堂到校舍，几乎让程云东又重温了一下早年的大学时光，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聊了很久，程云东看看时间不早了，就拉着林雨希一起去吃饭。饭桌上，林雨希拿出了一套精装的资治通鉴：“程总，听说您特别喜欢历史，来之前，我们总监就让我给您带了一套。”
这套书明明是林雨希昨晚逼着Dan花高价买的，但是她却选择把名头挂到了杜若身上。
程云东脸上随意的笑容有些隐去：“你们总监是？”
林雨希连忙抽出自己的名片：“我现在是VB的销售经理，我们新总监名叫杜若。”
故意对程云东微微变僵的脸色视而不见，林雨希还是维持着如常的笑容。
程云东把东西放到一边，神情中的热络已经完全不见，一副不辨喜怒的表情：“国家有规定的，我们不好随便收礼。”
林雨希却笑着说：“我们总监也喜欢历史，她只是听说了您之后，想和您交流一下，算不上礼物。”她顿了一下，别有意味的说，“我们新总监很仰慕您的。她跟张总监不同，也很喜欢文学，曾经几次说，要找个机会专门来拜访一下您，不谈生意，就谈文学历史。”
程云东很有耐心的听林雨希说完，却没有丝毫的反应，这让林雨希一时七上八下，但该说的都说完了她也不能再有其他的表示了。
味同嚼蜡的吃完这顿饭，程云东站了起来：“你们张总监走了？”
“暂时……还没有。”
程云东指着那套书：“等你们新总监来的时候，让她带来吧。”
“Karin，你真的不去吗？”Derek还是有点遗憾的又问了一遍。
听到林雨希说这次的广州之行的工作已经结束了，Derek很兴奋，Dan也乐得不再去做事，便主动提出带她们夜游广州。
看着Dan暧昧的神情，林雨希心领神会，当时没说什么，但在回到房间之后却给Derek打了个电话：“我觉得有点累了，你们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Derek觉得很不意思，怎么能让人家陪着自己一个小助理玩却让上司一个人待着呢。可看着林雨希的态度很坚决，也不像是敷衍，到最后，Derek终于放弃了说服的打算，和Dan一起走了出去。
安静下来，林雨希把自己抛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埋头在带着隐隐香气的被子里。
在她看来，中国的大城市基本都差不多，广州和北京也没什么区别，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去做所谓的城市猎奇。况且，她要是不去，Dan就应该会更多的选择那些‘男人们’的场所。紧张了这么久，索性让他们自己去玩个痛快也好。
舒舒服服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一种百无聊赖的空虚却渐渐浮了上来，抱着被子，林雨希有些想念叶茗。要是她在，好歹也有人陪着去做个spa或者干些别的消遣一下，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实在是提不起去的欲望。
拿着遥控器把电视的频道从头到尾换了一遍，林雨希索性关掉了电视。
走到落地窗前向外望去，夜里的广州繁花似锦，璀璨的灯火照亮着天际的幽深，引人遐思。
记得有位前辈曾说，他们辛苦工作最大的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