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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不想。”凯森点了点头，青蓝色的眼睛里浮现了一种夹杂着敬佩与嫌恶的情绪，不过很快又隐去了，“不过我们来这里的路上已经商量过了，可以从地表进行发掘。”
卡特里娜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火系魔法师小姐姐。小姐姐一手水果馅饼一手咖啡杯，且吃且喝，看见学妹询问的眼神，不仅笑了笑还颇为绅士，的稍稍举杯致意。
我就知道。。。。。。
卡特里娜默默的将视线转回去。
果然，火系和电系的魔法师，本质上都是暴力狂。
说不定眼前这位APP12的漂亮小姐姐还认为爆炸即是艺术呢。
她已经可以想象这个调查团的操作方式了：首先，由她指出魔力之源的大致方位，然后斯坦利通过土元素感受魔力之源的具体位置到了目的地之后，再由几位二星三星的学长把地表挖开或者干脆炸开，让这个新生的魔力之源接触一下新鲜空气。
如果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从拉维尼亚搞点原材料，让研究员肖恩弄几个炸药包出来。
顿时，卡特里娜觉得，自己以前那个杀光史莱姆的计划，一点都不算踢门。
第244章 征召令（）
“所以说，魔力之源就长这样？”
卡特里娜站在看着那个位于在深坑里，漂浮在半空中，在大白天还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圆球。圆球表面有一层似雾而非雾，似火焰而非火焰的东西，氤氲着向上，让整个光球看起来呈现出了水滴形。
而在光球的下方，正有水滴不断的滴落，触及土壤，却神奇的没有融入进去，也没有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有任何一点要冻结的表现，而是渐渐积累出了一滩水洼。
这个小水洼也是与众不同，水面同样有着一层蓝光，还折射出奇异的波纹。
“他很新，是魔力之源中的婴儿。”凯森笑了笑，用一种带着赞许的语气评论着。“不过，很快这里就能成为一眼泉水或者一口井，接着再过一百年左右，这里也将会成为货真价实的、我们印象中的那种魔力之泉。”
卡特里娜点了点头，他们并肩站在深坑边上，检视着这枚新生的，联系着水魔法元素的魔力之源。
实况和卡特里娜所想的差不多，这个调查团就是被魔协派来踢门的。整个过程中，真正动手干活的只有负责测算方向的斯坦利，和那两位对地面进行轰炸的二星魔法师。
奥莉薇娅全程划水，凯森连划水都没有，他那位名叫尼古拉·奥斯顿的光系魔法师死党甚至根本就没有来，而是留在了森兰德庄园，美其名曰“看守”身为非法入境的暗元素魔法师的莫里斯。
“所以。。。。。。”卡特里娜漫无目的的看着远方，“你来这里要做什么？”
她可不觉得一个魔法师会在没有明确目的的情况下，在冰天雪地的日子里做长途旅行，就算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火车。
“呃。。。。。。”她听见凯森似乎在组织语言，“如果我说，我来这里是为了追求你呢？”
“真的？”
“真的。”
卡特里娜做了个深呼吸，寒冷的空气进入了她的呼吸道，让她的脑子狠狠的为之清醒。
“说真的，你喜欢我什么地方，我想改。。。。。。好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卡特里娜将被北风吹到眼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侧过脸，严肃的发问。
凯森低下头，似乎在认真注视着魔力之源，他发出了疑似叹气的声音，说到：“你知道征召令吗？”
卡特里娜点了点头。
“你知道征召令吗？”他又问了一遍，声音轻柔的像山间的秋雾。
“我知道，”她意识到凯森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出声回答。“你不会是想说，有人发征召令发到我头上了？”
在脑子里冒出这个猜想之后，卡特里娜的第一反应是想笑，特别想笑。
加西利亚的所有男性公民，的确是在理论上有兵役义务。但和地球上某个置身于怪物房，就算有某大国罩着也不敢武备松弛的国家不同，加西利亚真的是统一了整个亚梅大陆。虽说海对岸还有互相看不上眼的邻居什么的，但其实也没那么紧张。
再加上军队的装备在这个年代都是高科技，需要专业训练，以是有着“全民兵役”概念、做生意大搞经济殖民的加西利亚维护自己的安全，其实是依靠着职业化的军队。
而随着领主制度的消亡，贵族与精英们相互侵夺的战场从土地上真刀真枪的拼杀变成了在议会中的尔虞我诈，贵族与地主家庭所特有的、和限定地产继承权绑定在一起的兵役义务，还有不知道是和哪个上级贵族绑定的征召令，久而久之已经变成了完全的纸面文字。
古代时成建制的魔法师部队早就消亡在了阿梅莉娅大帝的火炮主义中，至少已经有一百八十年，再没有哪个魔法师上过战场了，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拿着枪的士兵。
就算现在隔壁艾文莉卡整出来一支多国部队打到奥尔顿了，征召令的顺序也应该是适龄男性比适龄女性优先。卡特里娜被发征召令，那大概凯森已经马革裹尸了。
“噗嗤。。。。。。”
卡特里娜没憋住。
“怎么了？”凯森有些纳闷的问，然后抬起手来在她头顶上揉了一下，“我没骗你。”
“我知道，我知道，”卡特里娜一侧身，还是没能忍住被摸头杀的命运，“就是觉得有点好笑。”
她思考了一下，补充道：“大概，征召魔法师上战场的话，就像把放在阿梅莉娅博物馆里的火炮再扛出来安装到最新的战列舰上一样吧？”
其实卡特里娜是想到了当年看新闻，卢甘斯克人民从纪念碑上开下来了的那辆苏联老古董坦克。
不过她说这个梗，凯森大概听不懂。
然后她的头顶就又遭了一记敲击：“不要妄自菲薄。”
“事实啦。”卡特里娜讪笑。
说来尴尬，魔法师这个职业虽然还算得上光彩，甚至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杰出的艺术修养和审美品位（当然面粉口袋袍子另算），但也的确是过时了。
凯森眼神复杂的看着卡特里娜的笑脸，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开口说：“这次给你发放的征召令是领主征召令。”
卡特里娜点了点头。
加西利亚的征召令也分为两种。一种是国家征召令，就是一般人参军入伍，或者在紧急时期需要动员的时候，名义上由议会发出、国王签署的征召令。加西利亚的军人是人手一份的，估计可以满足一下战士们的荣誉感。
另外一种则是埋在故纸堆里的领主征召令。由领主征召自己领土上的领民或者封臣，组成军队，进行战争或者剿匪活动之类的。这一条特权，在乔治三世废止领主制的时候已经名存实亡了。
在法律上，领主仍然有权征召自己的领民和封臣，但是没有了可以行使这项权利的主体“领主”，关于领主征召令的一切政令与法律也都成为了一纸空谈。
自然，也没有哪个议员和政党想到要废止这些相关内容，不是说这些内容还有什么用，该说是失去这项权利的贵族们已经完全把这些东西忘掉了吧。。。。。。
第245章 塞北（）
领主征召令已经成为历史了，甚至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东西其实理论上还存在。就算是卡特里娜，也是在那位据说祖先给自己某一任祖宗当过马前卒的安利小哥那里知道老德列斯特家祖上阔过的时候，在故纸堆里翻古代贵族的相关历史才知道的。
不过她对招兵买马征战天下实在没什么兴趣，这些东西也就依靠强悍的精神力量，记了个大概。
但这些大概也足够她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所以，是女王陛下征召我？”
乔治三世的确是把领主制给废了，所以全加西利亚有领土的贵族们，都从领主变成了地主。但国王仍然具有签发征召令的权力——因为国家征召令就要靠国王来签。。。。。。
她虽然不知道为啥阿梅莉娅大帝没有废止贵族制，但是不得不说，从一定的角度上来说，很遗憾。
卡特里娜挑了挑眉：“为什么是我？”
征召的原因不用说了，最近疑似魔力之潮的事情在加西利亚各地爆发。想要压制住一下水道的史莱姆其实并不难，但加西利亚的科学家们再伟大，想要探究魔法问题的原理，还是门外汉。
甚至连为什么是领主征召令她都找好理由了：毕竟加西利亚已经进入了蒸汽时代，工业革命带来的新发明和新发现还在井喷中，而魔法已经沉寂了差不多两百年，甚至连魔法师的整体水平下降都是有目共睹的。
在这种情况下，魔法师自然看上去不怎么可信。
如果用阴暗一些的思路来想，说不准就是议会里有科技侧的铁杆，所以关于能不能征召魔法师的事情还在扯皮，但是有些事情又不能不处理，所以就先用女王的个人名义招个人来处理一下问题。
不过虽说这年头魔法师已经是稀有物种了，但想找个年富力强又比自己靠谱还比自己熟的魔法师，对于女王陛下来说应该是不难的。
比如眼前这位不就是吗？
“已经差不多稳定了，”凯森从口袋里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我们现在回去，凯蒂，你知道和你一个年级的理查森·杜瓦布是谁吗？”
“我知道，”卡特里娜双手拢在袖子里，取暖式的搓了搓，“他让我帮他给奥莉递情书，还想让我给他说好话。”
嗯，说起来女王的丈夫不会叫理查德吧？毕竟这个化名化的真的很没有水准啊。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看来我也该让奥莉帮我说说好话。”凯森不知道是不是想先活跃一下气氛，总之顾左右而言他。
“没用的，奥莉已经把你卖了，你让她还人情债利用我去给邓特先生通风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那你决定怎么做？”
“在那之前我已经想好如何利用她并且怎么丢过墙了。”
凯森似乎是松了口气，继续说：“那么。。。。。。乔治王子的弟弟就有理由恨上你了。”
卡特里娜张开嘴，然后又狠狠闭上，把心中那句“卧槽”压了回去，开口有些郁闷的说：“。。。。。。什么鬼？”
她也知道她这个暴力女死党颜值奇高无比，不开口不动手的话也是一个标准的高雅美人，但是这种疑似洛神的狗血情节。。。。。。
就算是“温暖”宝珠不离身，卡特里娜也仍然感觉到自己瑟瑟发抖。
“不是你想的那样。”凯森不知道这应该算是想少了还是想多了，“你应该不会忘了拒绝王位的安娜公主吧？”
“肯定记得。”卡特里娜一边说，还一边用力的点了点头。
加西利亚王室自阿梅莉娅大帝之后唯一的一位魔法师，嗯，乔治同学曝光之后就是唯二之一了。
唯二。。。。。。
哎呦我去。
觉得自己想通了的卡特里娜翻了个白眼：“理查德和我是一年的，他弟弟才多大？成年了没有啊就开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就像安娜公主能够拒绝王位，安安心心的做她的魔法师并且真的不对国政发表意见一样，魔法师们对于权位都不怎么重视。如果说的高大上一些，那就和庄子他老人家追求的一样，魔法师心里也只有魔法、自然与美。
总而言之，在阿梅莉娅大帝之前，作为双刃剑的魔法师们被君主和领主一边培养一边提防，在近现代干脆式微的瑟缩在科技侧阴影下，权力这些东西，通常他们都不会沾上。
当然，也有沾上的，不过这种稀有物种中的稀有物种，好像结局以魔法师的价值观来看，都不怎么好。这位公主殿下的选择有可能也只是为了能够安心的做一个单身狗而不是找个老公把自己绑定上。
所以，虽然校长结婚了，虽然同学脱单了，虽然自己和闺蜜都在被追了，但魔法师中还是单身狗占大多数。而乔治王子向奥莉薇娅递情书，明显就是有结束单身狗生涯的意愿。
国王可是一定要结婚才行的。
更别提，奥莉薇娅还是伯爵的女儿，铁板钉钉的贵族。加西利亚又不像艾文莉卡大陆那样，王室喜欢和他国王室通婚。只要是个贵族，女的，当王后就够够的了。
越想越阴谋论，卡特里娜甚至觉得当初乔治同学提到的被催婚也很能说明问题了。。。。。。
“刚成年，”凯森回答到，他咧咧嘴，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但是还真的就是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让理查森去当王储也没什么大不了吧。”卡特里娜极度不负责任的说，“反正什么事情都有内阁做了，他懒就懒点没啥的。”
虽然加西利亚的内阁成员基本上都是贵族或地主阶层出身，鲜少有真正“来自人民大众”的，但是不能因为人家有个强力的老爸就说人家猪。就算没有天朝科举制那么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能从一群自小接受最顶尖教育的人之中杀出来的，也不简单。
“查理王子，也就是乔治王子的弟弟，他可能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想方设法让女王陛下把你征召去塞北了。”
第246章 随从（）
一听到“塞北”这个词，卡特里娜的第一反应是来一句“我爱你，塞北的雪”。
仔细回忆一下吧，这个词也的确是阿梅莉娅大帝发明的，专门指帝国最北方的三个由苦寒流放之地转变而来的伯爵领，也就是现在的北方领。嗯，人文上其实都是加西利亚人，这一点倒是没毛病。
北方领也按照当年的三个伯爵领而分为三个郡，乔安娜的老家诺丁郡就是其中之一、卡特里娜个人认为，那嘎达可以脑补为加西利亚的东三省，虽然北部郡的方位是正北，而不是东北方。
总之，作为一个有当地人死党的人，卡特里娜对这三个位于加西利亚版图最北方的郡有那么一点了解。
比如，那地方气候寒冷，绝对能达到“胡天八月即飞雪”的程度，也因此，到现在那嘎达也还没通车。
嗯，马车。
加西利亚虽然是个工业国家，但是工业水平还没有到达能够反哺农业的地步，至少这么久以来，卡特里娜还从没见到过有化肥，农夫们耕地也都还使用畜力。
虽然蒸汽动力的火车她已经乘坐过好多回了，但蒸汽动力的机械还是没有被应用在农业上——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在作为一个地球人的时候，自己在某个研究维多利亚时代农业生产方式的纪录片里看到过，那时候的农民已经是蒸汽机耕地了。
所以北部领的荒凉，那就跟没有开发过的西伯利亚高原差不多吧。。。。。。
倒不是卡特里娜的偏见，当地土著乔安娜就跟她这么说的。
而在这三个在阿梅莉娅大帝时代才投降，或者说好听一点儿是归化的郡和加西利亚之前的国土之间，竟然还有长城。。。。。。
当然，这长城不是阿梅莉娅大帝自己建造的。
虽然作为一个天朝人，一般说起长城，想到的就是著名的天朝万里长城。数学好或者博闻强识的同学可能还能想到罗马界墙，当然爱看奇幻小说的还能想到绝境长城，如果爱好奇幻小说还博闻强识的，应该还能想到英伦三岛上的哈德良长城。
总而言之，修长城这事情其实是世界很多国人民都有做过的，只不过种花家修的，在世界上那些令人惊叹的长城中，体量也屈指一数。
“所以一想到长城，我还是觉得很危险啊。。。。。。”
卡特里娜没头没脑的就这么说了一句。
“你不用太担心。”凯森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性质的说，“陆军与海军不同。以你的财富和地位，很容易就能被授予陆军的军官职位，尤其是北部领那个地方。”
“而且，”他停顿了一下说，“北部领可以说是非常安全了，我甚至不明白，那个地方为什么还要驻扎陆军。”
驻扎海军还好理解，虽然北部三郡没有不冻港，海盗也基本上被加西利亚这个攀了科技树的怪物全部打趴下了，但是偶尔也还会有不知道是不是艾文莉卡哪个不开眼的国家的海军扮演的海盗出现在加西利亚东北方的海面上。
这种时候，对于海军很有一套的加西利亚只要放舰队揍人就行了。
但是陆军。。。。。。
说真的，灯塔国安逸祥和，那也是北有加拿大，南有墨西哥，加西利亚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全大陆了。
所以，陆军，防备谁呢？
“这不重要，”卡特里娜摇了摇头，“就算女王陛下向我签发征召令是因为她儿子坑我，也不会让我去做个普通士兵的。”
不说立刻给军衔吧，但好歹也得是个专家什么的。魔法力量出现了不知道是有害还是有益的波动，这些基本上可以称作“稀有人才”的魔法师们，就算不是好钢也不得不用在刀刃上了。
或许，在加西利亚这个陆军专门有民兵团军衔拿来给各土豪劣绅安置子弟的国家，女王陛下直接派给她个低级军衔的可能性更大。
腐朽，腐朽。
卡特里娜想着就大摇其头。
凯森伸出手在她头顶揉了一下：“无论如何，进军队最好给自己弄到一个军衔，军官是可以携带自己的仆从的，你可以找几个助手带去。”
“什么？”卡特里娜没管自己的头发是不是被揉成了鸟窝，再次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刷新了。
“你跟我说，军官可以带仆从进军营？”
这比她知道陆军可以买军衔都觉得WTF。
好歹，知道后者的时候，她还是个纯纯的加西利亚人，对这种本国国情还是很适应的，就算后来加上了一半地球思想，也，好吧，根本是没有重新去思考这些常识。
但是现在凯森给自己科普的事情，在卡特里娜看来，就觉得很劲爆了。
凯森笑了起来。
还没等卡特里娜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然后赞叹两句这男人笑的真好看，他的手就很不安分的戳了戳卡特里娜挂着问号的脸。
“你说呢？打仗是需要后勤的，自古以来，骑士都要携带骑士侍从和仆役，指挥官和军需官也都需要仆从和秘书。”
卡特里娜点点头，又摇摇头，像极了被她弄糊涂的莫里斯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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