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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有头有脸的人物竟是也派出来了两三位,维持着各自的棚子,端是十分的给脸。
这哪里是一个宗妇去世的规模,就连皇家的郡主也没这样的待遇啊。
林峥忍着狂跳的眼皮,看向了身前的林如海,却见他的这位老父亲,却是一脸的果然如此,只是细细的端量着两边的人,完全没把他这个儿子给放在眼中。
当林峥对林如海的这一行为产生怀疑的同时,一阵喧闹声就从他们的对面迎了上来。
看马驾上的标志竟是北静王的仪仗。
林峥与林如海还不曾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一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系着碧玉红带,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的人物从轿辇之中下得。
对着前方宁国府众人参了一回。
后又融到了周围路祭的队伍之中,径直朝着荣国府的诸位见礼。
然后,因为对方身份贵重而下得马来的林峥,就看到了这位北静王与贾宝玉见面的名场面。
这皆穿白的二人,乍一看过去,竟还有几分相像。
就在林峥感慨红楼人物的钟灵慧秀的时候,这两个人竟是不避讳旁人的,开始掏玉。
这北静王果真也就看着是个人物。
待到他看完贾宝玉的那块宝玉之后,竟然毫无羞耻心的将玉亲手为贾宝玉带了上去。
这还不算完,他竟然还替贾宝玉整理了一下彩绦,后又将手中的那一串儿红的耀眼的珠串直接套在了贾宝玉的手腕之上。
这情景实在是太过美好。
这若是一对颜值在线的狗男女的话,林峥最多被喂上一嘴的狗粮罢了。
但是这却是两个脂粉气息一个赛着一个强盛的爷们组合,这就看得林峥鸡皮疙瘩四溢,眼皮子直抽了。
这大概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北静王与贾宝玉恋恋不舍的分别了之后,竟是又问道:“林大人以及小林大人何在?”
得了,硬着头皮上去寒暄吧。
跟着林峥发誓,这绝对不是他的错觉,因为那北静王在见到了他本人了之后,他明显的感受到了对方的眼珠子就黏在了自己的身上,是怎么都拔不出来了。
也是,相比于刚满十三岁的贾宝玉来说,自己这种已经年满十六的翩翩美少年才是风姿勃发的好年纪。
再加上自己的状元郎的加成,以及林家超于一般人的好皮囊。
林峥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配置点高纯度的迷魂香什么用来自保了。
他忘记了,红楼梦的世界实际上是一个高危的世界。
许多性取向笔直的男士们光想到了这金陵十二钗的魅力,却忘记了在集邮的同时,自己说不定也是旁人眼中的邮票。
在红楼之中同性之间才是真爱啊。
惊悚的林峥变得僵直不已,他各种拒绝的小动作,却让北静王笑的不能自已。
大概是对于北静王这种要风得风的人来说,见惯了美人。
所以,对于林峥这种十分抗拒的,他只不过稍一试探也就丢开手不再注意了。
这让林峥很是松了一口气,随着众人将大殡的队伍送到了铁槛寺。
到了这个时候,他与父亲总算是能从这件儿事里脱身了。
在返家的途中,林峥总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剧情。
当初自己闲着没事儿将红楼梦当成yy带入的书来看的时候,他可是列出来一大堆的可攻略的人物表呢。
那么自己到底漏掉了什么香艳的剧情了呢?
待到回到了林府,林峥都更衣睡下的时候,他突然就在黑夜之中翻身起来,一拍脑门将这段剧情给回忆了起来。
“铁槛寺啊,智能儿小尼姑!!”
“我去!便宜了秦钟这个兔爷,小双双还挺厉害,简直就是男女通吃啊!”
“也不知道这智能儿的姿色如何,能引得秦钟在姐姐刚丧的时候就翻云覆雨的人物,想必一定是绝色吧。”
这秦钟本身姿容就够迤逦的,还与那贾宝玉有上一腿,那这智能儿……
阿弥陀福……
罪过罪过,自己曾经也是一方大能,如何能在寺院这种神圣之地,行那种事情呢?
这秦钟的道德实在是太过于败坏了,最疼他的姐姐刚去……
哎,我唾弃他的灵魂!
林峥绝对不会承认他这是嫉妒了。
而这一晚上,他就没睡的踏实过。
当他翻来覆去的醒来之后,只是木着脸,让入得屋内的仆役将他替换下来的衣服收走。
看着身旁的几个比他年长几岁的大丫鬟羞赧的笑容,以及在他走后压低了声音的娇笑窃语,林峥觉得,自己应该要找一个媳妇了。
作为一个胎穿的男儿,在这种世界之中为了冷霜守身如玉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同理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归到现实世界的情况下,他就勉为其难的找个媳妇?
总觉得没那么简单的林峥还没去找他的父亲去商讨一下中自己的终身大事儿呢,反倒是被一更震惊的消息给惊的忘记了初衷。
“什么叫做最近拘着点妹妹,少往贾府中走动?”
“前一阵陛下不还是特意下了明旨,让四王八公的人们具都去宁国公府去吊唁吗?”
被问及的林如海回的干脆。
他朝着顾峥抛出了一个很值得深思的消息。
“陛下允许宫内高位的女子可以回家省亲。”
“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同时,你贾府的表姐贾元春就被封为了贤德妃。”
“可是宫中,既有贤妃,也有德妃。”
“这位的处境怕是有些不妙啊。”
“而前一阵内务府送过来的消息,上报回家省亲的人当中,具都是家在京都的勋贵子弟。”
“至于在后宫之中有分量的几位,没有一位请报了归家的。”
“我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却总觉得这次的省亲怕是有些不妥啊。”
“这话为父是无法递到宫中的,只能托你给你外祖的家中传一个信息。”
“若是没应承下来,还是莫要将贤德妃接回家中了。”
“嗯!”
林峥回答的很是痛快。
省亲之事利弊兼有,但弊端却是大于利益的。
再加上原书之中这大观园建造的张扬。
林峥总觉得这世界上除了帝王,任何人都没有张扬的本钱的。
所以,他应答的很快,当月沐休之日,就给荣国公府带了信儿。
谁也不见,直接就入了贾母的内院。
入得门内的时候,正是贾母与一屋子姐姐妹妹聊得正开心的时候。
这听了声音的林峥实在是郁闷坏了。
他自打十一岁入得荣国公府的时候就说过,他早就过了这七岁不同席的年纪了。
可是他的这位外祖母就如同最没规矩的人家一般,但凡是见小辈的人,就没有个避讳的。
想到这里的林峥只得在屋外让人通报一声,却被贾母身旁十分强势的大丫鬟给拽进了屋内。
“一个小孩子家避讳什么?就算你是当科的状元郎,不也还是我贾家的外孙吗?”
“她们是贾家的姑娘,也是你的妹妹,权当当成黛玉一般的相处着,还是说你有了身份高贵的新母亲,就不与我们这些低等门户的人来往了?”
这帽子可不能扣,十分识趣的林峥低着头就做到了贾母身侧的空位置之上,扶着贾母的臂膀做了一个亲近的动作:“外祖母,这是在聊些什么呢?如此的快活?”
这话算是问到了正点儿上了,这刚刚得了信儿的贾母怎么不给外孙家的宣扬一下。
她很是亲昵的拍了拍顾峥的手背,将大姐姐贾元春的好事情与林峥分说了一下。
怎么连老祖宗都觉得这是好事儿了呢?
因想着父亲的嘱咐,林峥不得不憋到旁的姐妹们都离开之后才单独与贾母开了口。
“外祖母,咱们家是不是应该低调一些,现如今大姐姐正在宫中受宠,若是我们荣宁二府太过于张扬,会不会传到天子的耳中,对元春姐姐的名声有些不利啊。”
听到自家的外孙竟是如此劝。
贾母那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昏黄的眼珠子就转到了这个年轻的如同垂杨柳一般的状元郎的身上。
她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属于少年人的睿智。
在心头一惊的同时,就将原本的兴奋劲儿给冲散了三分。
“这是怎么说的?得宠了,外家使力气,这不是好事儿吗?”
听着贾母尤不甘心的补充,林峥跟着叹了一口气。
都说年龄让人的思路不清,最终造成了昏庸一词的产生,果真是至理名言。
曾经多么明智的老人,却因为居于内宅太久,失去了政治斗争的敏锐性啊。
张扬的人,自古到今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他们贾家又不是只管现如今的腥风血雨,哪管那死后的大浪滔天的孤寡之人。
他们贾家的宗族数百号的人口,依附在两个国公府下近千人的大小庄户,本应该是谨小慎微的低调发展的大宗族,哪里有资格张扬过世啊。
真不知道这四王八公的脑回路是如何的生长的。
竟然还传出了类似于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诗句。
这若是我为帝王的世界,第一个下刀子就是你们四大家族啊。
深吸了一口气的林峥是无可奈何,只好将其中的道理掰碎了,揉开了与贾母分说。
“外祖母,你可知晓元春姐姐是如何有资格省亲的?”
贾母:……
好吧,不知道。
咱们继续说。
林峥说:“就在宫内一定级别的嫔妃可以回家省亲的传闻从内宫之中传出来的时候,贾家的元春,贾贵人就突然连跳三级,得了一个贤德妃的封号。”
“这级别是上去了,可是外孙却是从未曾听过这贤德二字的封号。”
“但凡将这封号的事儿放在一边,光是想想这封妃的时候,就足够人心惊的。”
“外祖母,你再想想,此次定了要回家省亲,并由陛下下了明旨的人家又有哪些?”
贾母:……
好吧,还是不知道是吧。
林峥只能继续说道:“具都是四王八公的老亲家的姑娘,勋贵的女儿,而居于中宫的皇后娘娘,以及相应的清贵的人家,竟是没有一个在其中的行列。”
“外祖母,孙儿这般说,你可是明白了?”
1522 最后一个故事(十二)()
听到这里的贾母,惊的就是往后一仰,若不是太师椅的椅背足够高,她能一头厥过去。
只是这一下子也着实不好受,气血上涌,直冲天灵盖,让年纪不小的贾母手脚直接哆嗦了开来。
她扶着自己的狮头拐杖,口中只嘟囔着一句话:“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待到这贾母冷静下来的时候,曾经那个睿智的老人仿佛又回归到了这具苍老的皮囊之上。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让人寻你那王家的嫂嫂去。”
林峥刚想问,这贾家的内务他一个外人听着不合适吧?
那能干的鸳鸯早已经让人将王熙凤一家给寻了过来。
这凤辣子今儿个穿的一身的鎏金大红衣衫,外罩了一同色的比甲,鬓间簪了一只宝石坠子的三尾凤钗,真正是一个明艳亮眼的打扮。
待到她进得内屋先是与老祖宗见了礼,再一见到一旁做着的人,这眼睛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哎呀原是林家的兄弟来了,老祖宗早跟我说一句,我也不至于打扮成不像样子的模样来见人呢?”
只可惜,现在的贾母没有心思听这王熙凤的调笑,她很是严肃的让王熙凤到林峥对面坐下,开始明明白白的问这贾元春省亲的事宜了。
听到贾母问到这里,这王熙凤为了彰显自己能干,那是将这事儿拼命的往大里边说。
先是将这贾府之中划出来的兴建院子的地界给贾母分说了,还主动的说了各个房都拿了多少的银钱。
待到说道这宁国公府不但让出了一大片的院子,且还拿出了五万的银钱了之后,贾母的脸色愈发的不好看了。
原以为只有自己一家人掺和进来也就罢了,谁成想隔壁的邻居想的也挺多。
心急的贾母完全忽视了此时王熙凤看向林峥的表情,那是一种见到了金娃娃的极度的渴求。
这不,就在贾母琢磨着讲这话说出口还不引起王熙凤的怀疑的当口,这位抓钱是一把好手的王家的姑娘,趁此机会就与林峥开了口。
“林家的哥儿,这话本不是我这个嫂子该说的。”
“只是咱们两家做着亲,元春大姐也是你的表姐不是?”
“现如今修这园子,各家都拿了万把的银两,就连现在暂居在贾府的薛家人,也是拿出了贰拾万两银来帮衬自家的亲戚的。”
“不知道……”
立刻秒懂的林峥先是将脸扭向了贾母的所在,这位外祖母虽然脸色很差,竟然也如同王熙凤一般,将目光看向了林峥。
看来,先不论这园子修不修的成另说,他们林家在贾家有难的时候能不能帮得上又是另外一说了。
思索到这里的林峥心中就是一凌。
这贾府万万不能在老太君在世的时候倒下,若是提前一刻,怕是就要拖累的林府一辈子都要管着他们了。
所以,此时的林峥就露出了一个特别淳朴积极的笑容,并将手伸进了早就准好的袖袍内的荷包之中,下一刻一张大额的通惠银票就被林峥递了过去。
“这是家父早就备下的,今儿个一早得知我要到外祖家中就给带过来了。”
“自从得知了元春姐姐封妃的消息,家父就说了,这是所有有亲人家的骄傲。”
“虽不太多,却也是我林家的一份儿心意了。”
这话说的舒坦,贾母与王熙凤的脸上都带了几分笑容。
待到王熙凤看到其中的金额之后,那笑脸也是愈发的开了。
五万两,通惠的银票,全国的银票钱庄都可以兑换。
着实不是小手笔了。
对于已经续娶的林如海来说,进点儿力,那是亲戚的情分,若是装作不知道,那也是应有的本分。
若是王熙凤此时的心理活动被林峥知道了?
他一定会嘲讽的笑笑。
若是王熙凤知道,这个世界本不存在他这个叫做林峥的小子,现如今的林如海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不行了,偌大的林家,磅礴的财富都归了贾府,她怕就不会像是如今的这般,笑的如此的开心了。
轻叹了一下的林峥不再言语。
看着王熙凤将这银票收入怀中的贾母,这才开了口。
“他琏家的,这园子的地儿且收拢一下吧。”
“将宁府的院子归还回去,就从咱们荣国公的府邸划出一块地。”
“至于这地方的大小,不用太大了,就劈开其中的一半即可。”
“这贤德妃就算是得了天子的恩德,返家省亲,必也不能在其中过夜的。”
“只需要将聚首的地儿修的敞亮一些,即可。”
“毕竟这贾家的大姑娘返回到宫中后,那院子旁人也是住不得的。”
“空闲着的地方还需要仆役们来维系着,实在是得不偿失了。”
“这下不但能剩下大笔的银钱,也省的咱们的账上为今后填补那么大的窟窿了。”
这话说的王熙凤一愣,这根王夫人喜笑颜开的叮嘱不一样啊。
堂堂国公府,若是依照贾母的规矩来,岂不是惹人笑话吗?
王熙凤想了想腰包里刚刚揣进来的数十万两的银钱,又想想八公曾经的盛况。总觉得他们这样的人家碰到这样的好事儿,若真是寒酸的办了的话,那转过头去,还不知道要被人说成何种的模样了。
见着王熙凤的表情,贾母就知道这小蹄子没将她将的放在心上。
她也只能将话再说透一些了。
“陛下素来节俭,中宫娘娘一支簪花都反复的佩戴,帝王还表彰她的节俭。”
“若是被天子看到他的宠妃家中如此的奢靡,不知道心中会作何感想。”
“今年开年就不算顺当,山东那边大旱,江南往南的地方又是水患。”
“朝廷募银还有诸多的短缺,我们却在这里大张旗鼓的修建园子,你就不怕转过头来的皇帝陛下,朝我们这些勋贵们开刀要钱啊!!”
说到这里的贾母就将拐杖往地上一顿:“就按照我说的办,这个家中我这个老封君还是能做得主的!”
说完,这位因为过于激动而气喘吁吁的贾母就将眼神转向了林峥的所在,却发现自己的这位外孙,竟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这是怎的了?”
贾母突兀的问话,一下子就打断了林峥突然又想到了一处不妥,让这位心中有事儿的少年脱口而出:“外祖母,你说到朝廷的用度,我突然想起在翰林院之中所经手的文书了。”
“咱们四王八公是不是在户部还挂着账呢?”
“账?什么账?”贾母真的是一头的雾水。
“欠账!”林峥说的干脆而肯定:“咱们贾家因为接驾以及其他的问题,朝朝廷的户部公账借过近一百一十万两银的款项。”
“外祖在世的时候还过一小部分,到现在也足有八十万两不曾还上。”
“若在此时咱们拿出如此多的银两来修建园子,您猜猜,这皇帝陛下的心中到底会怎么想?”
听到这里的贾母,心中就是咯噔一声。
她将脑海之中过于久远的记忆全都翻了出来。
曾今的贾代善那一辈,因为与太上皇走的近的缘故,谁家不曾接过几次的驾临?
又加上一起打过天下的情分,当初有些不凑手的时候,就还真在户部挂了账。
做人都是这样。
有人看在户部借款了之后,竟是无人再主动提那归还的期限……哪怕是家中不缺这两个钱的人,也都跟着大流借上一笔银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融合到群体之中,不被偌大的勋贵们排斥。
只不过这其中的弊端,在十几年后得到了体现。
曾经的贾府有多么的昌盛,就会将现如今